“瞧你這話說的!”


    趙羿抬手輕撫了一下徐太醫的手臂,像是哄小孩一樣,笑著道:“徐太醫德高望重,我怎麽可能不放在眼裏。”


    “這件事,是我的錯。”


    “我跟你道歉。”


    “這樣,改日……不,就明日,明日你來我府上,我安排你和謝平見見,到時候你們一起探討一下,怎麽樣?”


    “你可別糊弄我!”徐太醫一臉懷疑地看著趙羿。


    趙羿走到徐太醫身後,伸手在他肩膀上捏了捏,“放心吧,這次一定!”


    說完,趙羿把徐太醫推到最近的一桌酒席,按在了椅子上,他自己也在徐太醫身邊坐了下來。


    然後,端起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


    “徐太醫,這次是我做得不對,我自罰三杯。”


    道完歉,趙羿也不含糊,直接幹了三杯。


    徐太醫見趙羿如此誠心,心中再大的怨氣也都散了。


    趙羿要幫徐太醫倒酒,徐太醫趕忙伸手攔住,“王爺可是千金之軀,豈可給我倒酒。”


    說著便搶過了酒壺,擔當起了倒酒的任務。


    趙羿也沒客氣,畢竟封建時代,在長幼有序麵前,還有君臣有別。


    “對了,徐太醫。”趙羿忽然好奇地問道:“你怎麽也被邀請來參加我三皇兄的壽宴了?”


    徐太醫身為太醫院院判,雖然是太醫院的二把手,可也就是個六品官。


    皇子的壽宴,若沒關係,一般是不會被邀請的。


    徐太醫倒完酒,放下酒壺,捋了捋胡子,“王爺有所不知,三皇子出生的時候,老夫在一旁守了一天一夜。”


    “寧妃當時生完三皇子,失血過多,昏迷了三四天,是我一直照顧著。”


    “三皇子這些年體弱多病,也都是老夫幫他看病。”


    “說句托大的話,我也算是三皇子的恩人,他的壽宴請我過來也是應該的。”


    “哦……”趙羿恍然點了點頭。


    他沒想到,徐太醫和三皇子還有這些淵源。


    就在這時,正殿左側的月亮門傳來一陣騷動。


    趙羿扭頭望去,卻見靖王和靖王世子在一群人的簇擁下,走向了三皇子。


    靖王平常喜歡交友,備受皇族宗親和文武百官的愛戴。


    可以說人設做得很漂亮。


    靖王今天笑得很開心,應該是知道自己把蘇孝年的畫當作賀禮送給三皇子了吧。


    “難得靖王笑得這麽開心。”


    趙羿心中正琢磨著,就聽見徐太醫說了一句若有深意的話。


    趙羿心思微動,看著徐太醫,問道:“徐太醫何出此言?”


    徐太醫歎了口氣,說道:“王爺有所不知,當年三皇子出生兩日後,靖王的側妃也生了一個孩子。”


    “可後來,不知怎麽的,靖王的側妃和剛出生的孩子都死了。”


    “死掉的孩子和三皇子的生辰隻差兩日。”


    “我聽說靖王每年都會祭奠死去的孩子。”


    “如今看來,靖王應該是走出了喪子之痛。”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趙羿還真沒想到,三皇子和靖王死去的孩子生辰隻差兩日。


    他的腦海裏立刻迴憶起在河嶺時吳哲深對他說的事情。


    側妃和孩子死得很蹊蹺!


    生辰隻差兩日!


    靖王每年祭奠!


    靖王和三皇子!


    一些關鍵信息,不斷冒出來,似乎指向隱藏在背後的秘密。


    趙羿感覺十分接近那個秘密,可卻總是抓不住最關鍵的點。


    “王爺!”


    “王爺!”


    徐太醫伸手在發呆的趙羿麵前晃了晃,趙羿身體猛縮了一下。


    腦海裏快要接近真相的線索,一下子斷掉了。


    “王爺,您沒事吧?”


    趙羿看著一臉關切的徐太醫,又不好發火,隻能擺了擺手:“我沒事。”


    這時,一個下人來到趙羿身邊,躬身對著正殿的方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王爺,壽宴要開始了,請您移步上座。”


    這種壽宴,很講究尊卑秩序。


    趙羿這種身份自然是坐在最尊貴的位置。


    若他坐在下位者的一桌,那一桌人都別想自在。


    趙羿也不想太特立獨行,和徐太醫示意後,跟著下人去了正殿。


    讓趙羿沒想到的是,他被安排在跟靖王父子同一桌。


    除此之外,這一桌還有一個九皇子。


    有意思!


    趙羿和幾人打過招唿後,坐了下來。


    壽宴開始,菜肴陸陸續續上來。


    靖王舉杯,目光掃過趙羿和九皇子:“兩位,難得聚在一起,大家舉杯共飲一杯如何?”


    靖王算是趙羿和九皇子的皇叔,這身份開口,自然得給麵子。


    眾人飲完後,靖王笑吟吟地看著趙羿:“擎王,今天無論如何我得單獨敬你一杯。”


    “哦!”趙羿假裝吃驚,隨即茫然問道:“皇叔是長輩,這酒自然應該我來敬。”


    “不過,皇叔這麽說,我倒是很好奇,皇叔為何要單獨敬我?”


    靖王難掩心中的欣喜,舉起酒杯,隨口找了一個理由:“我聽說你找了一個大夫,將昏迷不醒的陸掌司給治好了。”


    “這讓我一下想起當初在河嶺的事情。”


    “若非擎王機敏過人,我差點犯下大錯。”


    “如今陸歸蘇醒,也算了了我一樁心結。”


    “所以這杯酒,我一定得敬你。”


    “皇叔這麽說,我就慚愧了。”趙羿皺著眉頭,謙虛道:“我找的大夫雖然讓陸掌司蘇醒。”


    “可卻讓陸掌司丟了記憶。”


    “不過……”


    頓了頓,趙羿故意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挑了挑眉梢,“大夫說了,陸掌司的記憶很快就能恢複。”


    “到時候,陸掌司說不定會透露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比如郭錫為何囚禁逼問他。”


    靖王假裝吃驚了一下,繼而眉開眼笑:“陸掌司若是能夠恢複記憶,那真是太好了!”


    “如此,這一杯我更要敬擎王了!”


    趙羿頓愕了一下,皺起眉頭,故作疑惑,但還是舉杯附和了一下。


    一桌子死敵坐在一起,誰也沒太大的興致多說什麽。


    熬過敬酒的環節,趙羿便借口離去了。


    這地方實在太嘈雜,他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重新梳理一下腦海中斷掉的線索。


    迴到擎王府,趙羿一邊往裏走,一邊思考著。


    走到分岔路口,趙羿停頓了一下。


    隨即朝楓韻軒走去。


    霞英公主和郭芷嫣現在滿腦子都是生孩子的事情,找她們詢問沒什麽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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