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


    沈敬林如此反對,是趙羿沒有想到的。


    沈敬林看著趙羿,苦口婆心道:“王爺,陛下已經打算立您為儲君,您沒必要再冒險與靖王糾纏。”


    “您隻需想辦法讓陛下知道靖王有不軌之心便可。”


    “切勿冒險行事啊!”


    趙羿深吸一口氣,又無奈地長出一口氣,抬手輕輕拍了拍沈敬林的肩膀。


    “右相,我明白你的擔憂。”


    “可我這麽做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我手上沒有靖王謀逆的證據,以我父皇多疑的個性,光憑一張嘴,根本無法說服他,反而會引起他的猜忌。”


    “若是打草驚蛇,靖王說不定會選擇蟄伏。”


    “那接下來,我可能要麵對靖王無休止的報複。”


    “除此之外,靖王知道我做的很多事情。”


    “我若對他出手,魚死網破之下,難保他會將那些事情抖露出來。”


    “父皇若是知道我在暗地裏做了那麽多的事,怕是不會再信任我。”


    “與其如此,還不如借這次他起事的機會,一舉將這個禍患鏟除!”


    趙羿這番話也算是肺腑之言。


    沈敬林也不是什麽老古董,他雖然保守,卻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


    趙羿這麽解釋後,他也明白了趙羿的苦衷。


    沈敬林抿著嘴,重重地點了點頭,“既然如此的話,我也不再勸王爺了。”


    “祭奠大典很快就要到了,王爺一切可準備妥當?”


    趙羿給了沈敬林一個安心的笑容,“右相放心,如今我能倚仗的人和勢力很多,我已經在逐步安排,相信能夠應對靖王的起事。”


    本來趙羿的實力已經很強。


    如今又有了陸歸這個強援,可謂如虎添翼。


    沈敬林恭敬地朝趙羿拱了拱手:“有什麽需要我做的,王爺盡管開口!”


    趙羿嘴角噙著淡笑,說道:“今日來,主要有三件事。”


    “第一,是想借右相的眼,看看能不能分辨出假詔書,如今看來,若不是十分了解璽印的人,恐怕是看不出來的。”


    聞言,沈敬林點了點頭,認同了趙羿的說法。


    “第二件事,是關於靖王謀逆,他一直對當初被奪位耿耿於懷,我猜他很有可能在祭奠大典上拿出這份詔書,問罪我父皇。”


    “到時候指認假詔書的任務就交給右相了。”


    沈敬林想了想,再次點頭。


    “最後……”趙羿頓了頓,繼續道:“我猜靖王在文官中肯定也有內應。”


    “文官這方麵我不是很了解,還要請右相多幫我留意一下,看看誰比較可疑。”


    “王爺說得極是,我會用心留意。”沈敬林凝目保證道。


    “右相若沒有別的事,那我就先迴去了。”


    “王爺路上小心!”


    ……


    深夜,萬家燈火盡滅,所有人都進入夢鄉之中。


    擎王府不少地方還亮著燈,府中的護衛盡職盡責,在諾達的王府中,來迴巡邏。


    府外也有一隊護衛,來迴圍繞著王府巡邏。


    此時,一隊護衛剛轉過拐角,一道黑影悄悄逼近牆腳。


    左右觀察了一下後,黑影扔出鉤索,快速翻過了高大的圍牆。


    憑著白天來拜訪時,記下的大概位置,程萬裏快速穿梭在擎王府。


    不過,擎王府的護衛很多,程萬裏費了好大的工夫才摸到了書房的位置。


    就在他躲過一隊六人的護衛,快速摸到書房窗簷下,準備撬窗進去,一側牆角忽然冒出兩個護衛。


    “什麽人!”


    護衛吼了一聲後,程萬裏立刻轉身就跑。


    “別跑!”


    “來人!有賊子闖入王府!”


    原本寧靜的王府,一下變得嘈雜起來。


    此時,郭芷嫣房中,趙羿驟聞外麵動靜,停了一下。


    郭芷嫣扭頭看向外麵的方向,問道:“王爺,你不出去看看嗎?”


    “一個賊人而已,不打緊,我們繼續。”


    ……


    次日。


    清晨的陽光灑滿大地,萬物從黑夜中複蘇。


    趙羿起床後,許長史來稟報昨夜賊人闖入的事情。


    趙羿昨天事先叮囑過,昨夜追捕的時候,護衛故意放水,讓賊人輕易逃脫。


    事情很順利,接下來就等著今夜三皇子壽宴,上演好戲了。


    收迴心思,趙羿看向路鬆,吩咐道:“路鬆,你去通知慕小姐,我在宵月樓等她。”


    “是,王爺!”


    路鬆離開後,趙羿去幾個夫人麵前轉了一圈後,出門去了宵月樓。


    此時,靖王府裏。


    “咚!”


    靖王在園中練習箭術,靖王世子快步來到了他的麵前。


    “父王,眼線來報,說擎王府昨天深夜有賊人闖入。”


    靖王愣了一下,稍作思量後,問道:“可抓住賊人了?”


    “沒有,讓人逃了。”


    “這種事就沒必要稟報了。”靖王收迴目光,從箭壺中取出一支箭,嘴上也沒停下。


    “郭錫那邊有消息了嗎?”


    靖王世子搖了搖頭,臉色凝重道:“還沒有!”


    “我估計沒那麽容易!”


    靖王拉滿弓弦,蹭的一下,放出了箭矢。


    箭矢咚的一聲,狠狠紮進箭靶中。


    “父王,要是郭錫那邊失敗了,怎麽辦?”靖王世子眉頭深鎖,語氣十分沮喪。


    靖王將手中的鐵胎弓交給了手下,邁步朝水榭的方向走去,靖王世子快步跟了上來。


    “這兩天我思來想去。”靖王目不斜視,沉穩開口。


    “就算陸歸真的恢複記憶,把詔書交給皇帝,隻能證明郭錫想要利用那份詔書,並不能證明我們和郭錫有關係。”


    “永兆皇帝可能會對我們起疑心,但未必會把我們怎麽樣。”


    “你不用太擔心。”


    “另外……”


    靖王忽然駐足,轉身麵向靖王世子,眸光深沉道:“我覺得就算陸歸知道那份詔書的存在,也未必會把它交給皇帝。”


    靖王世子瞪大了眼睛,“為何?”


    “嗬!”靖王發出一聲嘲笑,解釋道:“你不了解我們這位陛下。”


    “他是個疑心病很重的人。”


    “他如果知道陸歸手上一直藏著那份詔書,心裏會怎麽想?”


    靖王世子垂首思考了片刻後,眼睛一亮,“他一定會懷疑陸歸別有心思!”


    “沒錯!”靖王點了點頭,繼續道:“陸歸如果聰明的話。”


    “他就不應該把詔書交給皇帝。”


    靖王世子嘴裏嘶嘶作響幾聲後,皺起眉頭:“可萬一陸歸腦子一熱,把詔書交給皇帝,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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