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和努力地迴憶了一下。


    最後,一拍大腿,確信道:“是一幅山水畫,好像是叫什麽蘇孝年的人畫的。”


    趙羿記住了這個名字,隨即又問道:“靖王有說為什麽讓你偷這幅畫?”


    孫和搖了幾下腦袋,“靖王讓我們做事,從來不會告訴我們為什麽這麽做。”


    趙羿點了點頭,繼而道:“想必你沒有偷到手吧。”


    孫和一副後怕的模樣,咂了咂嘴,苦著臉道:“陸歸住在玄影司衙門的後院。”


    “那地方可是玄影司的老巢,防衛森嚴,我哪進得去啊!”


    “後來這件事也不了了之了。”


    “你再詳細跟我說說靖王讓你去偷畫的來龍去脈。”


    趙羿清楚,靖王和郭錫在河嶺設了這麽大一個局,把陸歸抓起來審問,肯定跟這幅畫有關係。


    所以,他不想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不過很可惜,孫和說完後,趙羿沒有獲得任何有價值的信息。


    現在,唯一的線索就是那幅畫。


    趙羿眯了眯眼睛,腦海裏想到了謝平。


    很快,一個可行的計劃在腦海產生。


    趙羿站了起來,孫和自然不敢坐著,也跟著站了起來。


    “孫和,你可願改邪歸正,為本王效力?”趙羿看著孫和,認真問道。


    孫和拚命點頭,“願意!願意!”


    “隻要王爺不讓我去殺人放火,我願意為王爺效力。”


    上次毒殺事件發生後,孫和相信,自己能活下來,必定是自己手上沒有沾染無辜的性命。


    如今的他,早已洗心革麵,決定重新做人。


    “好!以後你就是本王的人!不過,我現在不可能完全相信你,你身上的毒,我暫時不會給你解藥。”


    趙羿說明了一下,看向路鬆:“把他的鐵鏈解開,讓他暫時在這邊待著。”


    “看他接下來的表現,再給他解藥。”


    “是!王爺!”


    趙羿拍了拍孫和的肩膀,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眼神,便離開了。


    孫和對著趙羿拚命鞠躬:“請王爺放心,我一定改過自新!”


    趙羿隨後迴到了庫房。


    此時的崔延嘴裏被塞了粗布,身上傷痕累累,垂著腦袋,身上沒有一絲動靜。


    顯然,在斷氣前經受了很多折磨。


    趙羿隻是瞥了一眼,便懶得多看。


    叛徒的下場就是這樣,不值得可憐。


    “梅統領,我要迴醫館了,你要跟我迴去,還是……”


    趙羿話到一半,梅榕便果斷迴道:“王爺,我就不打擾你了,刺夜台那邊還有很多事情等著我處理。”


    “那就後會有期了。”


    ……


    趙羿迴到田氏醫館已經接近黃昏。


    今天早上,他特意去了一趟蝶園,讓朱通幫忙找個昏迷許久的病人來給謝平試驗。


    不知道現在狀況怎麽樣了。


    剛踏進後院,趙羿就隱隱聽到一陣喧鬧聲。


    好像是從前堂醫館的方向傳來。


    隱約可以聽見“庸醫殺人了”、“我要你償命啊”之類的話。


    趙羿覺得事情有些不妙,便快步穿過後院,來到前堂。


    果然,謝平被幾個年輕人按住,前麵還有一個悍婦,對她胡亂拍打。


    田大夫和雲蔓,在一旁阻止,卻是怎麽也擠不進。


    謝平臉上已經掛了彩,模樣十分狼狽。


    “住手!”趙羿大喊一聲,把所有人嚇了一跳。


    然後他上前,伸手把幾個按住謝平的年輕人給推開,擺出一副嚴厲的模樣,厲斥道:“本官是玄影司的人。”


    “這位是我們玄影衛的指定大夫。”


    “你們竟然敢對他動手,活膩了是吧!”


    玄影衛在京城可謂讓人望而生畏的存在。


    那幾個年輕人和悍婦立刻縮了迴去。


    不過,她還是沒有罷休的意思,她指著謝平,控訴道:“我不管他是不是玄影司的大夫,我隻知道,他治死了我丈夫,就要給我一個說法!”


    趙羿看向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謝平,極力忍住了笑意,然後問道:“這到底怎麽迴事?”


    謝平無奈歎了口氣,麵露委屈:“我冤呐,我剛給病人施針,打算讓人先進入假死狀態,他們就說我把人治死了。”


    “你跟他們說清楚了嗎?”趙羿是清楚謝平的醫術,不過他做起事來不管不顧,難免會得罪人。


    “這有什麽好說的,他們又不懂!”謝平理所當然道。


    得!


    天才都有這種毛病!


    之前也發生過類似的事情,謝平就是沒吸取教訓。


    趙羿也懶得跟家屬解釋,直接掏出一張一千兩的銀票,砸在桌上。


    “幾位,這位謝大夫的醫術十分了得。”


    “請你們給他點時間。”


    “若是他治不好,或者出了什麽意外,這一千兩就當賠償!”


    銀票一甩出來,家屬立刻就安靜了下來。


    畢竟,這年頭的平民百姓,誰的命能值一千兩。


    更別說一個昏迷了幾年的病人。


    悍婦見狀,立刻換了一副麵孔,“既然大人都這麽說了,那我們也沒什麽意見了。”


    搞定家屬後,謝平沒有了阻礙,便開始對病人進行以毒攻毒的臨床試驗。


    謝平在裏麵醫治,趙羿在想著陸歸那幅畫的事情。


    他腦海裏已經有了計劃。


    不過,這個計劃的前提便是謝平的治療方案能有效果。


    “成功了!”


    “我成功了!”


    等了大約有兩刻鍾的時間,診治房間內傳出驚喜的唿喊聲。


    趙羿臉上露出了笑容,看向不遠處的悍婦。


    讓趙羿沒想到的是,悍婦表情僵住,看不出任何高興的情緒。


    趙羿搖了搖頭,也不理會,直接走入了診治的房間。


    看到病床上,睜開眼睛的病人,趙羿拍了拍謝平的肩膀。


    “幹得好!”


    為了確認病人的神誌是正常的,趙羿還親自伸手詢問了病人幾個簡單的問題。


    得到正確的迴答後,趙羿心中大定。


    計劃有著落了!


    送走病人時,趙羿給了一百兩,算作這次試驗的補貼。


    那個悍婦原本沮喪的臉,終於有了笑容。


    迴到後院後,趙羿讓人整了一桌酒菜,把謝平找來,將自己的計劃跟他說了一遍,讓他配合自己。


    “你讓我配合你去偷東西?”謝平看著趙羿,臉上顯出鄙夷的神情。


    “你把這種行為定義為偷,實在是太沒有格局了。”趙羿十分不以為然,“這是博弈,你好歹也是有身份地位的人,怎麽看問題這麽狹隘。”


    “算了,不跟你說這些。”


    “就說你試驗解藥的藥材是誰給你的?”


    “……”謝平無以言對。


    趙羿乘勝追擊:“那你幫還是不幫?”


    謝平無奈歎了口氣,撇了撇嘴:“我幫還不行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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