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靖王隻帶走王宥,留下了李岩和其他一共九個心腹。”


    路鬆調查了一下,很快就來迴稟趙羿。


    趙羿坐在床沿邊,左手撐著左腿,右手摩挲著下巴,眯眼沉思。


    沒多久,趙羿眉梢一揚,嘴角揚起一抹狡猾的弧度。


    “那我們就來一個以牙還牙吧!”


    路鬆和一旁的範良對視一眼,困惑道:“怎麽個以牙還牙。”


    趙羿起身,在自己的衣箱裏翻找了幾下,掏出一個白色的瓷瓶,嘿嘿一笑。


    “就這個了?”


    在路鬆和範良越發不解的關注下,趙羿指著瓷瓶解釋道:“這瓶毒藥叫七絕丸,是我離開京城前雲蔓給我的。”


    “這毒藥比噬心散更猛!”


    “吃下後,一炷香的時間內沒有服下解藥,會七孔流血而亡。”


    眸中寒光一閃,趙羿冷冷道:“待會兒,你們把這七絕丸,下在靖王那些手下的食物中。”


    “趁著靖王不在,把他窩給抄了!”


    趙羿跟靖王一直處在一種微妙的平衡中。


    可現在,靖王氣急敗壞,想要打破這種平衡,讓雙方的矛盾進一步升級。


    趙羿也不會坐以待斃,必須給出強力的迴應。


    趙羿把瓷瓶交給路鬆,又對他和範良進行了一番安排。


    兩人朝趙羿重重地點了一下腦袋,走出了房間。


    ……


    時間一晃到了晌午飯點。


    靖王的手下都居住在同一個院子裏。


    平常的時候,他們會輪流值守,一方麵要監視擎王那邊的動向,一方麵也要警惕對方下黑手。


    可昨夜得知趙羿中毒,命不久矣,這些人沒了目標,身心都鬆懈了下來。


    靖王離開後,沒事幹的一群人,圍在院子的石桌上,玩起了骰子。


    一早上下來,贏錢的人眉開眼笑,輸錢的人罵罵咧咧。


    李岩輸了一百多兩,是當中輸得最多的人。


    這讓他心裏憋了一股悶氣。


    這時,驛館的下人準時將飯菜送到了小院。


    “誒,竟然還有酒!”


    一人眼尖,看到了酒壇。


    “白天喝酒,不合適吧?”有人試探著問道。


    平常,靖王是不允許他們白天喝酒,擔心他們誤事。


    “怕什麽!”李岩大喊一聲,即刻道:“如今那擎王快斷氣了,也不需要我們再盯著了。”


    “喝幾碗酒,不礙事!”


    輸了錢,心中正鬱悶,看到酒,李岩便憋不住了。


    很快,李岩便打開了一壇子酒,開始往碗裏倒。


    李岩帶頭,其他人便沒了顧忌,全都圍了上來。


    其中一個叫孫和的人剛圍了上來,忽然覺得菊花一緊。


    “不行!我得先上一趟茅房!”


    說完,他便捂著屁股,邁著急切的小碎步,直奔茅房。


    劈裏啪啦一通響之後,孫和感覺舒服了許多。


    很快,他便走出了茅房,整理了一下衣服。


    這一拉,肚子又餓了幾分,想起外頭的酒,孫和抿了抿嘴,趕緊朝院子裏跑去。


    晚了,怕是沒自己的份了!


    “砰!”


    剛走到西廂房的旁邊,院子裏傳來碎裂的聲音。


    這麽快就有人喝高了?


    帶著疑惑,孫和加快了腳步。


    等進入院子,孫和被落入視線的一幕,給整懵了。


    所有人都趴在了桌上,一動不動。


    全都喝高了?


    這酒這麽烈嗎?


    心中正納悶著,孫和又走了兩步,瞬間身體一震,瞳孔暴睜。


    桌上的人一個個七孔流血,離他最近的李岩更是鼓著眼睛,看起來十分可怕。


    孫和咽了口唾沫,伸出手在李岩鼻孔下探了探鼻息。


    沒有進氣也沒有出氣。


    意識到這些人全部死了,孫和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小腿有些發軟。


    “砰!”


    又一聲碎裂的聲音突兀地在院門口響起。


    孫和嚇了一跳的同時,已經扭頭望去。


    “殺人了!”一個下人捂著嘴,大喊了一聲後,轉身就跑。


    殺人?


    孫和怔了怔,又迴頭看了眼那一桌子死人,心中豁然湧現一股驚慌。


    他不會以為是我殺的吧?


    這想法剛浮現,就聽到身後傳來動靜。


    腦袋轉到一半,脖子遭到猛擊,一陣天旋地轉後,眼前一片漆黑。


    對孫和出手的人正是路鬆。


    偷襲得手後,路鬆扛起孫和,就朝後院走去。


    他前腳剛離開,之前喊殺人的下人便帶著一群人來到了院子。


    看到石桌上,那一群七孔流血的人,所有人都驚呆了。


    而此時,路鬆趁著所有人被前院所吸引,在範良的引導下,扛著孫和七彎八拐,溜進了趙羿的房間。


    “王爺,有一個活口,按照您的吩咐,把人帶來了。”


    趙羿點了點頭,示意路鬆和範良把孫和給綁起來。


    下毒之前,趙羿在腦海裏想過可能出現的狀況。


    若是有太多的活口,那就不要輕舉妄動。


    若隻剩一兩個,那就幹掉一個,留一個。


    為什麽要留一個?


    答案很簡單。


    得找個背鍋的人啊!


    路鬆和範良很快將孫和給綁了個結結實實。


    然後把他藏到了一個大箱子裏。


    此時,整個驛館應該已經被嚴密封鎖,想要逃出去,或者把人弄出去都是很難的。


    而藏在趙羿的寢屋中,則是最安全的。


    聽著外麵的動靜,路鬆和範良心中暗暗佩服。


    王爺真是膽大心細!


    ……


    靖王的人馬經過兩個時辰的奔波,終於來到了陸青觀。


    打聽了一下,住持帶著靖王來到了一處偏殿。


    王宥進入偏殿內察看了一圈後,對靖王稟報道:“王爺,查看過了,沒問題。”


    靖王點了點頭,大聲吩咐道:“你們留在外麵,本王一人進去祈禱!”


    說著,靖王單獨一人走入了偏殿,王宥將門關上,站在門口。


    靖王進入偏殿沒多久,巨大的神像後麵走出了一個人。


    乍一看是一道士,近看卻是道士打扮的郭錫。


    “王爺。”郭錫臉色十分陰沉,語氣更是十分低沉。


    郭錫自詡是個深謀遠慮、萬分小心的人。


    可他怎麽也想不通,自己是如何被官府盯上的。


    那一夜之後,不管怎麽複盤,找不到自己有任何錯漏之處。


    若這個計劃一開始就出現紕漏,導致失敗,他也不會如此難受。


    可偏偏在即將大功告成之際,滿盤皆輸。


    那份不甘,久久縈繞在心中,無法釋懷。


    “這件事,是趙羿幹的!”


    心中黯然之際,靖王猝不及防地丟出一個答應,讓郭錫猛地一抬頭,瞬間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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