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沒想到他會去跟皇帝坦白。”


    郭錫望著趙羿消失的方向,目光深邃。


    剛剛趙羿和靖王世子的談話,他都聽到了。


    對於這個結果,他也感到十分意外。


    “事已至此,你不會再懷疑擎王了吧。”靖王世子看向郭錫,坦然說道。


    馬匪把私鹽販子送到玄影司,而且趙羿都跟皇帝坦白了,再懷疑趙羿,那就有些牽強了。


    郭錫不置可否,靜立片刻後,他才緩緩開口:“眼下,他的確是沒什麽嫌疑了。”


    “不過,我總感覺這個擎王沒那麽簡單。”


    “我剛剛在想,若向陛下坦白,是他刻意為之的話。”


    “那他也許算到永兆皇帝不會把他怎麽樣。”


    “這就可怕了!”


    靖王世子眉頭一擰,半信半疑道:“你是說,他能夠把握皇帝的心思?”


    “這……不可能吧!”


    顯然,靖王世子對於郭錫的懷疑並不認同。


    皇帝的心思,豈是這麽好拿捏的。


    “這的確很難!”似是被靖王世子說服,郭錫覺得自己也有些過於疑神疑鬼了。


    不過,他心中總是懸著一顆心,無法放下。


    擎王,你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明日便是前太子的忌日了吧!”


    郭錫的思緒被靖王世子的一句話給打斷了。


    他很快收迴心神,朝靖王世子點了點頭,“事情已經安排好了,明日必有一出好戲!”


    ……


    七月三十一日。


    今日天氣十分悶熱,鳳寧宮院子裏那棵古槐的樹葉,一動不動。


    皇後早早起床,盛裝打扮後,拒絕了早膳。


    坐在窗邊,呆呆望著古槐。


    她想起小時候,自己的兒子圍著這棵古槐和自己玩耍的場景。


    眼淚不自覺地又落了下來。


    “娘娘,華轎到了。”一個老嬤嬤輕聲提醒了一句,把一條帕子遞給了皇後。


    皇後接過帕子,輕拭眼角的淚痕後,整理了一下情緒。


    “走吧!”


    在一眾人的伺候下,皇後出了鳳寧宮的大門。


    八人抬的華轎已經等候在外。


    還沒上轎,遠遠便看到一群人簇擁著永兆皇帝走了過來。


    “參見陛下!”


    “免禮!”


    永兆皇帝走到皇後麵前,微微歎了口氣,語氣低沉道:“替朕好好告慰臻兒。”


    “臣妾遵旨!”皇後麵無表情地迴了一句。


    兩人很快便分別了。


    永兆皇帝朝天乾殿走去,而皇後則來到了皇宮正門神昭門。


    此刻,神昭門外,準備護衛皇後出行的護衛和儀仗,均已隊列整齊。


    五皇子見到轎子,立刻迎了上來。


    他伸手,將皇後從轎子上迎了下來,然後護送到鳳輦上。


    “皇後娘娘擺駕出宮!”儀官大喊一聲後,隊伍便正式啟程。


    前太子的陵墓在京城東麵的暨山。


    隊伍卯初出發,花了三個時辰才到了暨山。


    暨山有一座專門為前太子建造的寺廟,名曰敬潭寺。


    在後殿短暫的休息後,五皇子遞了一碗薏米山藥粥。


    時值午後最熱的時候。


    從早上到現在都還未進食的皇後,臉色有些發白,虛汗也冒出很多。


    喝了兩碗,氣色稍微好了許多。


    沒多久,大師便過來提醒,祭拜儀式就要開始。


    皇後和五皇子很快移步正殿。


    在嬤嬤的攙扶下,皇後跪在了厚厚的蒲團上。


    五皇子也跟著跪在了皇後右後方的位置。


    “噗!”


    五皇子雙膝剛跪在蒲團上,還沒抬頭,便聽到前麵發出一聲傾吐聲。


    “啊!”


    伴隨著身後嬤嬤的驚叫聲,五皇子看清楚了狀況。


    皇後前麵灰白的地磚上,鋪灑上了濺射狀的血跡。


    下一刻,皇後身子搖搖晃晃了幾下,整個人向前傾倒。


    五皇子整個人嚇傻了。


    “皇後娘娘!”


    嬤嬤們驚叫著湧了上去。


    五皇子不知道被誰撞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


    “母後!”驚吼一聲吼,五皇子連滾帶爬地撲到了皇後的旁邊。


    看到失去知覺,麵色慘白如紙的皇後,五皇子頓覺背脊發涼。


    ……


    皇宮,禦書房。


    “陛下,不好了!”


    人未至聲先到,曹岩的聲音傳來後,急促的步伐緊隨其後。


    不久前,皇帝覺得天氣燥熱,曹岩便親自去禦膳房囑咐今晚加一碗綠豆湯。


    卻沒想到,在迴來的路上,遇到一個神情陰沉的老太監。


    一問之下,才知道皇後出事了。


    於是便急忙趕迴禦書房。


    “你說皇後病危告急!”永兆皇帝聽完曹岩的稟報,一下站了起來。


    他的臉上沒有太多難過之色,倒是緊皺的眉頭,浮現一抹疑雲。


    “到底什麽情況,你細細說來!”


    永兆皇帝催促後,曹岩麵色陰鬱道:“陛下,暨山那邊來報,說皇後娘娘今日剛跪下準備祭拜。”


    “沒想到忽然吐出一口血,然後就昏迷了過去。”


    “禦醫已經替皇後娘娘診過脈,發現……”


    曹岩一句話卡在喉嚨,欲言又止。


    “有話就說!”永兆皇帝不耐煩地斥了一句。


    曹岩一咬牙,“陛下,禦醫說皇後娘娘的脈象跟前太子薨逝之前的脈象,一模一樣!”


    “什麽!”永兆皇帝瞪大了眼睛。


    之前,太子忽然患了重病,沒多久就薨逝。


    當時很多人都覺得蹊蹺。


    永兆皇帝也覺得不尋常。


    可多位禦醫診斷後,並未發現有任何中毒的跡象。


    之後,便不了了之了。


    如今,皇後也出現了一樣的症狀,那就說明,這絕非偶然。


    “查!”冷冷的一個字從永兆皇帝的口中擠出,“立刻命耿亦舟去暨山給我查清楚狀況!”


    “奴才遵旨!”


    ……


    趙羿為了躲避裴憶秋的催債,跑到了宵月樓。


    卻沒想到,裴憶秋的丫鬟香悅跑來了宵月樓,說有急事,讓趙羿迴擎王府。


    “香悅,王妃可有說什麽急事嗎?”


    “沒說,她隻讓王爺快些迴去。”


    趙羿用穿透之眼凝視了香悅一段時間後,確定這丫頭沒有撒謊。


    於是,隻能揮別霓瑛和三娘,迴了擎王府。


    “什麽事這麽著急,非得大晚上把我叫迴來。”趙羿進了裴憶秋的寢殿,撇嘴抱怨了一句。


    “嗬!”裴憶秋發出一聲嘲笑,又丟了一個鄙視的眼神,這才開口:“怎麽,怕被我催債,躲起來了!”


    被戳穿心思自是難堪的。


    可趙羿的臉皮已經修煉得比城牆還厚,自是不以為意。


    “廢話少說,有什麽急事趕緊說!”趙羿故意扯迴話題。


    裴憶秋也沒再糾纏,開門見山道:“皇後病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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