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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很可惜,老軍師雖然這麽一提,但還是很多人不以為然。


    出於固有的偏見,加之他們對李長歌不甚了解,就從心裏根本沒有把她當迴事兒。


    主將更是一臉不屑,認為他大驚小怪:“不過是一個女人而已,就能夠把你害怕成這樣了?”


    西沙的主將是一個武夫,對兵法了解的不足。


    他為人剛愎自用,正是因為考慮到這點,王上才特意給他安排了一個軍師前來指點。


    可這前提是,他總得肯聽講才是。


    老軍師還想說什麽,果然他卻不屑地擺了擺手:“行了行了,我知道你又是那套。這麽多年了,你就是改變不了你古板的那套,可是隻要武力強悍,哪一次不能鎮壓你所說打不得的地方。”


    甚至最後冷哼一聲,才滿臉怒氣的拂袖離開。


    老軍師望著他的背影,欲言又止,隻能看著地上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即使戰勝,付出代價也是慘重,可偏偏他不明白這一點。


    可不是每一次都有佛祖眷顧的。


    李長歌運籌帷幄,自然是受到不少士兵追捧,加之她的身份,也算是能夠對得起李恪的諄諄教誨。


    這從一定程度上來說,大大鼓舞了士氣。


    可是關上了營帳,她的愁容才展示出來。


    拓拔含章來此,便見她一籌莫展就知道她擔心的什麽了。


    “可是為了戰事擔憂?”他一步一步走近,聲音低沉的開口問道。


    李長歌微怔,向他點頭示意:“皇上。”


    拓拔含章擺擺手,走到和她同一位置:“朕知道你在煩憂什麽,你煩憂的也是朕煩憂的,這一次的戰爭就已經體現出來了敵我懸殊……”


    他說到這裏,忽然頓住。


    “若是隻有一國的力量也好,幾國聯合,我端南國就是在強大也無法抵得過這麽多的人馬……”李長歌似有所感,接著他的話說下去了。


    這就是這一場戰爭給他們兩人的感悟。


    如果說之前他們還有信心可能會勝利,但是現在著實被打擊到了。


    這是一個放在他們麵前不得不讓他們承認的真相。


    “長歌,你已經盡力了,朕可以把你送出去,再送你到一個安然無恙的地方,哪怕是日後外敵入侵也動不了你。再者,拓拔衍說不定會顧念舊情……”拓拔含章從剛開始越說越多,小聲碎碎念念。


    李長歌製止了他一聲,他沒聽,第二聲,也沒停下。


    “我說夠了!”第三聲,她提高音量加重語氣,總算是讓他停了下來。


    “皇上,在您麵前,長歌就是這樣貪生怕死人嗎?”李長歌盯著他,聲音及其冷淡。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如此動怒。


    “朕……不是這個意思。”他有心反駁。


    “皇上,長歌明白您的心意。剛才是長歌話重了,不過既已接過父親的責任,就絕對不會在戰場上退縮。”李長歌拱手行禮,以表心意。


    拓拔含章心緒不寧,被她這樣的堅定攪亂了一池江水。


    半晌以後才蠕動了一下嘴唇,點點頭:“朕明白了。”


    長歌,不管如何我一定會護你周全。


    李長歌自認為他不會再有那樣的想法,因此忽略了他深邃的目光。


    該來的終將要來。


    主將既然知道了禍害,說不是運籌帷幄,他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派兵征討。


    這一次他打的旗號是交出李長歌,放出的誘餌是可以放他們所有士兵。


    這個消息一出,一片嘩然。


    哪怕是再怎麽尊敬李長歌的士兵,心裏麵或多或少都起了一些心思。


    這麽一場挑撥離間倒是厲害的很。


    李長歌毫不畏懼,若是真要把自己交出也無妨。


    不過拓拔含章怎麽會有允許,更何況對方是什麽意思他們應該都明白。


    要攻打還是要攻打的,打著李長歌的旗號不就是為了分裂他們嗎?


    李長歌雖然不介意,但也不打算把自己交出去。


    因為這樣交出去不僅一點用沒有,反而還有禍害。


    不過對方確實沒打算他們就能夠統一的想法,一聽拒絕,立馬發兵前往端南國的邊界。


    從外人看來好像這一切都是因為李長歌而起。


    一旦發兵,對方來勢洶洶。


    李長歌早就已經做好了準備,立馬進行應戰。


    不過她也知道,這場準備準備不了多久。


    “軍師,我們準備的陷阱已經支撐不了多久了,對方的兵力太多,哪怕投機取巧恐怕也敵不過對方。”副將跪在地上,一臉愁容。


    李長歌沒說話,手卻不自覺握緊了。


    “這不是你單獨過來見我的理由。”她定定地看著他,忽然說了這麽一句。


    副將渾身一怔,明顯是被看穿心思的心虛表現。


    李長歌閉上眼睛歎了口氣:“副將,以你這麽多年的從軍經驗,難道還看不出對方的意圖?”


    這麽一追問,附副將的頭低下了幾分,就不知幾分是真心了。


    “不過我也能猜到你的想法,無非就是希望能夠感動我,讓我主動承擔去敵國的角色。你是以為這樣就能換迴我軍的平安嗎?”李長歌三言兩語就點出了他心裏的想法。


    副將沒有說話,但很顯然是默認的態度。


    “糊塗!”千般思緒化成這麽一句,不知道究竟是失望還是無奈。


    “對方來勢洶洶,我不過是一個幌子而已。副將,我比你更希望保衛我軍安全。”李長歌一字一句,鏗鏘有力。


    副將忽然跪倒在地,愧疚不已:“軍師,末將該死。”


    李長歌不再說一句,隻是讓他離開。


    她一個人坐在那裏,卷起的黃沙掩蓋了她的麵容,仿若天地之間隻有她一人一樣,一個人擔起了後背的所有。


    這場戰爭一共堅持了大概十幾天,李長歌拚命指揮著。


    但是她也知道自己快要黔驢技窮了。


    對方主將更是驚訝不已:“還真有人能夠擋的下我鐵騎軍的攻擊。”


    也不怪他驚訝,如此實力懸殊之下,還能有這樣的實力。


    不管是放在誰身上都值得震驚。


    “李長歌,李長歌,哈哈,我忽然對這個女人很感興趣了!”主將大笑著,眼神滿是狠意。


    “好了,不跟他們繼續玩下去了,這一次我要用上全部兵馬,我倒是要看看這女人難道還能抵擋的住。”主將興奮不已,第一次不顧任何人的請求用上了所有兵馬。


    當然他們是抵擋不住的。


    李長歌也感覺自己堅持不住了,周圍的士兵虎視眈眈。


    在這最後之際,他們的想法就是把李長哥押出去試圖換最後一個機會。


    拓拔含章無論如何也不肯,隻能看著失態一次比一次嚴重。


    直到一個人的到來給他們帶來了轉機。


    黃沙掩蓋下,傳來越來近的金戈鐵馬的聲音。


    而這個聲音並不是敵軍的兵馬,可是同樣的也不可能是他們的兵馬。


    最壞的猜想就是敵軍的聯盟國,隻是他們和敵軍鬥得你死我活,倒是讓別人撿了個便宜。


    李長歌心裏頗為不甘,手上卻已經備好了匕首。


    國破人亡,她絕不苟活。


    殘兵敗馬也都集合起來,似乎在等著死神的宣祭。


    直到,那一道清澈的聲音打破了所有的慌張:“咦,你們緊張幹什麽,我又不是過來攻打你們的。”


    這個聲音……


    匕首滑落,她慢慢推著輪椅出去。


    耶律斯那張笑臉仿佛劃破了黑夜的唯一光明,就這樣映入她的眼簾。


    “耶律斯……”她無意識呢喃了幾句,神色莫測。


    果然是他。


    耶律斯看到她以後,越過所有人朝著她走了過來。


    但是忽然在一步之遙定住,打量了她一下,蹲下身和她維持平視。


    “你怎麽變得如此虛弱了?”耶律斯伸手撫摸了一下她的頭發,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


    “耶律斯。”她提高了音量,也向後退了一步。


    耶律斯望著自己的手,似乎察覺到了不恰當的做法,不好意思地朝她笑笑:“不好意思,我沒忍住,我隻是見你這幾天好像消瘦了不少。”


    李長歌並未迴應。


    “不知道小王子帶兵來我這兒有何事?”李長歌也是直接開門見山。


    耶律斯咋了眨眼睛有些俏皮:“你猜。”


    李長歌不說話了,隻是盯著他。


    隻是這目光盯得他不舒服,他咳嗽一聲迴答道:“我也是剛聽說你端南國的事,不管怎麽樣,我們也算認識一場,而且我跟他們也不是在同一陣營的,所以我打算加入你的陣營。”


    這話一出,李長歌的手下意識握緊。


    但是還是不敢確定再確認了一遍:“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難道還不夠明顯嗎,我都已經把我的全部身家給帶來了。”耶律斯指了一下後麵的兵隊。


    李長歌這下是真被驚到了。


    在這個節骨眼上,沒有想到這個吊兒郎當的小王子竟然會付出這麽大的精力幫他。


    要知道,他代表的不僅僅是他自己,更是整個西蜀王室。


    李長歌陷入猶豫並未拒絕,也並未點頭。


    “小王子,我確實需要你的軍隊幫忙。可是我也實話跟你說,現在端南國節節敗退,你現在加入進來不一定會贏,恐怕還會被我們連累。”李長歌坦誠迴應。


    她想贏,但是不想連累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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