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正波開始講了:“有一群人圍了一圈講笑話。其中有一個聾子,他聽不見,又怕別人知道他是聾子,所以別人笑的時候他也跟著笑。有一個人講完了一個笑話,大家都笑起來。聾子說:”這個笑話雖然好笑,可我給你們講一個更好笑的。‘他講完,大家笑地更厲害了。他正在得意,剛才那個講笑話的湊過來說:“我剛才講的就是這個笑話。’。”講完,呂正波自己已被逗得哈哈大笑。

    “完了?”楊建問。

    “完了!”

    “什麽呀。我們都睡著了。我懷疑你就是那個聾子。”楊建說,“我不講笑話了,我給你們出個腦筋急轉彎吧。說是什麽東西總是‘姑姑姑姑’地叫?”

    一桌人開始想了起來。“什麽?布穀鳥嗎?”劉洋問。

    “不是,能有那麽簡單嗎?”楊建說。

    “公雞?”

    “鴿子??”

    楊建急忙做了個暫停的姿勢:“打住,打住,越猜越沒邊兒了啊。”他瞅了眼韓璐,說,“再來一個吧,什麽東西總是‘璐璐璐璐’地叫?”

    “你快說吧,到底是什麽了?”小如放棄了,催楊建趕快說。

    “楊過。”楊建說。

    “什麽?”大夥兒都沒聽明白。

    “楊過,楊過不是總‘姑姑’地叫嗎?”楊建解釋。

    “哦。”大家都明白了。劉洋問:“那第二個謎語的答案?”

    “自己去想。”楊建說,“如果連這個也不會……”他揚揚手中物,“你連這個都對不起。”

    “是呂正波。”劉洋笑道,“你以為我真的不知道呢?”

    桌上又笑倒了一片。

    呂正波感覺真沒麵子,韓璐低頭瞅他笑笑,他也陪著笑笑。

    “剛才班長講了那麽搞笑的一個笑話你們怎麽不笑?”劉洋說,“我剛才忘了笑了,你們也忘了?現在補幾聲吧!”說完,強笑幾聲。

    “正波別理他們。”小如說,“他們也就會欺負老實人。”

    “原來是他欺負我們。這幾天大嫂來了他不敢亂說話,也該輪我們欺負他了。”楊建說。

    “好了,我們別講笑話了。沒意思!商量商量明天去哪兒吧。”劉洋說。

    “百江公園!早說好了。隻是明天別再睡一天了啊,楊建!”小如說,“今天早點兒迴去睡吧!楊建你迴宿舍找個人擠擠去,郝娟你也迴你們學校吧。非常時期非常對待,把你們倆拆開一晚不介意吧。明天都早點兒起床,別等人催啊!”

    分別的時候,韓璐悄聲和呂正波商量:“其實讓楊建和郝娟跟我們一塊走也行呢,你們不是有兩間屋嗎?他倆一間咱倆一間!”

    “沒事的,都是好兄弟,他們不會不高興的。”

    “明天早晨一塊一起來就能集合。萬一楊建再睡懶覺,郝娟學校又那麽遠,等她來也不早了。”韓璐考慮的很全麵。

    “四人在一塊兒不方便,就讓他們都迴去吧。”呂正波沒有考慮太多。

    分別以後,呂正波和韓璐迴到小屋。韓璐生氣了,生氣得莫名奇妙。呂正波陪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他問韓璐怎麽了,是不是有些不舒服。韓璐不置可否,也不說話。呂正波想起了今天在“新得勒海”那尷尬的一幕,覺得自己也真是丟人,不僅自己丟人,還讓自己深愛著的人跟著一塊兒丟,他說:“我發誓以後掙了錢給你買世界上最漂亮的衣服。”韓璐看著他,不知這話出自何方。呂正波接著說:“你看,你這麽遠來看我,我本應該好好陪你玩的,讓你開心,可是……”

    “你盡說些什麽呀!我沒有不高興,即使有不高興也不是因為你沒給我買裙子。”韓璐終於領會到呂正波的意思了。

    “你看,我們還隻是些大學生,大學生也是學生,也是孩子。所以我覺的吧,衣服能用來禦寒遮羞就行了。”呂正波就咬住這個理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們這麽長時間了你還不了解我?我是那樣的人嗎?你要是再那麽說,我可真生氣了啊。”韓璐說。呂正波“反客為主”,韓璐有些急了。

    “你看……”呂正波還想繼續說什麽。

    “別你看我看的了。我們休息吧,你睡哪兒?”韓璐打斷了呂正波,然後自顧自地進屋了。

    呂正波目送著韓璐進了屋,直到視線被門拍在外麵。

    呂正波還在琢磨著,琢磨著今天韓璐到底是怎麽了,為什麽生氣。呆坐了約莫十分鍾光景,拍拍腦袋,恍然大悟,心想:韓璐的生氣肯定是因為楊建和劉洋吃飯時說的那些話。唉,等有時間再向她解釋吧!然後自以為是地推門進楊建那屋去睡了。

    第二天是敲門聲把呂正波驚醒的。呂正波急慌忙亂穿起衣服打開門,門口站著的是郝娟。呂正波打個哈欠將郝娟迎進屋,心想:誰說郝娟不愛熱鬧,我看她比誰都愛。

    “小璐呢?”郝娟問。

    “還睡著。你進去吧!”呂正波說。

    “算了,再讓她睡會兒吧。現在也太早了。”郝娟看看表,臉上露出歉意。

    呂正波去洗漱了,郝娟卻進了楊建那屋,出來的時候呂正波也洗完了。呂正波說:“剛起,還沒來得及給他收拾屋子呢。”

    郝娟不可思議地看著呂正波,說:“你這幾天一直都在楊建那屋呢?”

    “是啊,怎麽?有問題嗎?哈哈,別那麽小氣,再說我洗澡了。”呂正波笑道。

    “嗨!”郝娟悵然歎道,“像你這麽好的男人現在恐怕都要絕種了!”

    “你也這麽覺得?可韓璐她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呂正波像個孩子一樣天真,他不知道郝娟說的“好男人”指什麽。

    “誰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屋內傳來一個聲音——韓璐醒了。

    呂正波等三人進了劉洋家的時候,楊建已經在那兒了。小如還沒等他們坐下就急不可待地收拾東西要走。

    一幹人來到車站租了輛麵的,麵的向小如說了兩天的、令韓璐心神充滿向往的“百江公園”馳去。車上,小如眉飛色舞地向韓璐介紹著“百江公園”的一草一木,劉洋和呂正波一邊聽,一邊悠閑自得地抽煙。坐在後麵的楊建對郝娟說:“你怎麽來的時候跑那兒了,不去劉洋那兒?不怕那麽早影響了正波,讓正波怪我啊!”

    郝娟說:“我怎麽能知道!我不是離那兒近嗎?再說人家正波才不像你!他一直在你那邊,和韓璐分開睡著呢。”

    一個小時的路程馬上就到了,談天說地的人們被扔在到了“百江公園”門口。公園的大門大約有三層樓那麽高,整個兒都是用鋼筋砼澆築的,表麵用白水泥抹了個完全,就像維納斯的身體一樣。大門的形狀有點兒像凱旋門——淨深很長。小如買了門票,六人進去。

    進了門。地麵是用瑪賽克鋪就而成,底色是淺綠的,每隔一段距離都有一朵用紅色地板拚成的花。那花兒很機械、很不好看,呂正波覺得還不如弄成清一色、渾然一體的好。行走不幾步,有一個水池,水池中有噴泉。水噴得很高,仰頭看去,一道美麗的虹懸在半空。

    “百江公園”其實是一個淡水湖,水源來自遠處山上,以河的形式把水都匯入了這個湖中,然後,湖中水據說最終是注入黃河的。從上麵看,湖就像一隻章魚伸出了無數的腳,每條河各有各的支流,每一條支流又各有各的特點、各有各的項目。有的是讓人們劃船;有的是讓人們遊泳;還有的支流盡頭是瀑布,應有盡有。

    湖的周圍裝有許多供遊人休息的涼亭和石凳,涼亭之間又有走廊相連。人們即使在烈日雨天也能陡步行走到公園的任何一個地方,而不用承受大自然帶來的諸多不便。矮的是草,高的是樹,每條河流的兩岸都鬱鬱蔥蔥地生長著千奇百怪的植物。

    一堆人在商量玩什麽的時候發生了分歧。小如想去劃船,說劃船既高雅又有趣味。而劉洋的意思是先去遊泳再去劃船,因為現在正是水溫尚好時。楊建說想去看看瀑布,說他每次來這兒都沒有見著瀑布,看完瀑布再決定去哪兒。爭執不下,最後他們問韓璐,說韓璐是客人應該聽她的。韓璐不發表意見,支支吾吾半天也說不出到底去哪裏、幹什麽。

    小如拉起韓璐的手,說:“走!姐姐帶你劃船去。”說完就牽著小如的手向劃船的方向走了。楊建笑著看劉洋,劉洋搖搖頭歎口氣尾隨小如去了。

    船很多,大的小的都有。小如想自己劃,說坐大船沒有意思。劉洋想玩摩托艇,說那才刺激。楊建呂正波等人沒意見,隻是看著他們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爭論。最後小如不耐煩了,衝劉洋說:“你想玩摩托就自己摩托去,別扯著我們也和你一塊兒摩托。”劉洋剛要說什麽,話到嘴邊又咽迴去了,其含義大概隻有他們倆知道。

    他們租了一隻竹筏,這筏子很長,其長度決不至於讓那些沒事幹喜歡來迴踱步的家夥一頭栽向湖底,筏子上還有一把精致的竹製小椅子。小如一付錢就操起一支竹竿跳上筏子,另一支落入楊建之手。韓璐和郝娟坐在筏邊,赤著的腳在還未起動的筏邊擊起一片浪花,劉洋坐在椅子上神情茫然地望著天,呂正波無所事事地來迴踱著,不知道該幹點兒什麽。

    “大家坐好,開船了!”小如學著電視裏的船工喊號子。

    楊建聽到號令,使盡平生所有的力氣撅起屁股用力一撐。這一撐不要緊,由於小如那邊還未做好準備,再加上她的力量太小支撐不住,使上吃奶的勁也不能使筏子平衡,筏子誇張地轉了一個弧度。上麵的人們猝不及防,韓璐和郝娟被閃了個仰麵朝天,嘴裏還嘻嘻哈哈笑著。劉洋從椅子上摔下來,臉生氣地變了形,卻不言語,翻個身還在椅子上坐著。最險的是呂正波,他也許是隻考慮到了筏子的長度卻忽略了它的寬度,踉蹌了一下,差點掉到湖中。那個踉蹌真是恰到好處——增其一分則太長,減其一分則太短。

    “我看還是換司機吧。這怎麽讓人吃得消?”呂正波穩定平衡,撫著驚魂未定的胸口說。

    “楊建你怎麽搞的,不能溫柔一點兒啊?”小如埋怨楊建。

    “是你那邊太沒勁了,我看還是讓正波上吧!”楊建說。

    “算了,算了。還是就這樣吧,正波來了還不把你們都扔水裏呀。”小如不肯讓出手中之篙。

    可愛的竹筏再次起動了,這次還算平穩,楊建小如一蹲一站地操作起來還算協調。撐篙這個工作本來是不適合是女人做的,最起碼不適合像小如這種都市的女子,她做起來尤其不雅,個子本來不高再加上力量不夠工作量大,使她不得不加快頻率。今天穿的衣服也不算太休閑——也許是內衣穿得小了一碼,一起一落中背上和臀下的贅肉赫然映入人們的眼簾,大煞風景。

    撐了不到五分鍾,小如已是氣喘籲籲、汗流夾背了。礙於顏麵,她還在努力地起落著。等到實在不行了,扭頭衝劉洋叫道:“劉洋,快來幫忙啊!”劉洋懶洋洋地坐起來,極不情願地走過去接了小如手中的篙。

    劉洋掌篙,竹筏重新又運動起來了,換了好的動力,筏的速度果然加快了,不一會就馳出了好幾百米。劉洋現在就像個機器似的以固有的頻率運動著,兩眼迷茫地望著遠方,像一個古時自感懷才不遇、身不逢時的落魄青年。楊建突然用篙抵住了湖底,雙腳猛地一踩筏子,筏子猛烈地抖動了一下,差點將劉洋抖進海裏,幸虧劉洋眼疾手快,也用篙抵住湖底。

    劉洋把篙往筏子上一摔,生氣地說:“不玩了,不玩了。”然後就地坐在筏子上和韓璐郝娟聊天去了。

    呂正波撿起篙,笑著說:“累就累了,你說一聲,我們又不笑話你。”

    “我累了,你們來吧。”楊建說。

    小如在一旁推韓璐:“你去吧,好不容易來一趟,什麽都要玩一玩。”

    韓璐和呂正波撐的筏子雖慢卻穩,劉洋在後麵笑道:“人不一樣,心也不一樣,勁都不往一處使。你們看看人家正波和小璐,走這麽遠從沒坐過這麽穩的。”

    韓璐有些不好意思了,拄著篙扭過頭來說:“我累了,你們替我吧!”

    “累了就歇一會兒再走,我可不管。”郝娟說。

    “是啊,累了自己想辦法,沒人可憐你。”小如也說。

    “你們就欺負我!”韓璐跑過去把竹竿塞給郝娟,“既然來了,什麽都得玩一玩,坐著有什麽意思,劃船才有意思呢。”

    郝娟躲閃不及,隻得提篙奔赴前線和呂正波並肩作戰了。

    竹筏轉了大大的一圈又迴了原地。除了劉洋,許多人都感到意猶未盡。上岸後小如突然想起忘帶照相機了,邊走邊一個勁地埋怨劉洋不提醒她。劉洋解釋說他也是太著急沒想到,再說照相機一直都是小如保存著呢。

    六人來到專供遊泳的湖的一角,劉洋迫不及待地要下水,惹得一群人哈哈大笑。小如問誰還想下去,隻有楊建說他也去。小如又專門問了韓璐和郝娟,她們都說不會水,而又怕涼。小如又說:“好不容易來一趟,什麽都要玩一玩。”便執意要她們也下水去。韓璐再三推辭,說什麽也要呆在岸上,小如隻好隻拉著郝娟去更衣室了。更衣室門口有一塊牌子,寫的是“出租、出售泳衣”,店裏是一個男老板。小如說要租兩件女式泳衣。那老板並不行動,抬起眼皮盯著她們,說:“我看兩位小妹妹還是學生吧。我勸你們還是買一件吧!出租的泳衣什麽人都穿,萬一出點兒什麽好歹……”

    “那就買吧!”郝娟一聽那“什麽人都穿”嚇了一跳。

    “好吧,你們要什麽檔次的?五十的和一百的。貴的還有。”老板說。

    “就要五十的吧,反正穿一次也用不著了。”小如說。

    郝娟點頭。

    四人整裝待發,小如還抱了個泳圈。呂正波看了悄聲對韓璐笑道:“哎呀媽呀,自己身上都有一個了還嫌不夠,還要再加一個。我真懷疑那泳圈還沒有她粗呢!真不知道是她套泳圈還是泳圈套她。”剛說完背上就挨了韓璐一指頭:“我如果有一天也像她那樣了,你就不要我了?”

    “那怎麽可能,你和她怎麽能一樣了?”呂正波很後悔自己的多嘴。

    呂正波和韓璐坐在岸上一邊看著湖裏嬉戲的男女們,一邊聊天。韓璐問:“我發現劉洋怎麽就那麽怕小如呢?小如說的話他沒有一句敢不聽的。”

    呂正波盯著遠方,意味深長地歎了口氣說:“其實沒什麽可奇怪的。經濟上的不獨立導致了政治上的壓抑。”

    湖內,小如套著泳圈擺動四肢穿梭在人群之間,活像一隻胖嘟嘟的大青蛙。郝娟被劉洋用水潑得睜不開眼,一聲聲的尖叫傳向四麵八方。楊建在這幫人裏可以算是遊泳健將了,一會是自由泳,一會是蛙泳,一會又換成了仰泳,全然不理會其他人的活動。

    郝娟終於討饒了,劉洋大笑著離去,去一展他在水中的才華。湖裏不比學校的遊泳館,劉洋並遊不了多遠,不到幾米就停下來大口大口地喘粗氣。小如覺得模仿青蛙沒意思了,她漂向楊建旁邊讓楊建教她遊泳。楊建給她精心講了要領,並做了規格地示範。小如試了幾次卻都以被嗆得天昏地暗而告終,最後終於放棄了,又套上泳圈漂向遠處學青蛙去了。郝娟玩了一會兒,覺得太無趣,上岸和呂正波他們坐在一起,說水裏太冷了受不了。呂正波打量著身著泳裝、渾身濕漉漉的郝娟,心想:郝娟平時看上去不怎麽樣,現在看起來還有那麽點意思。

    這三人共同坐在岸邊一起觀看其餘三人的水上表演,隻見他們一會兒扭作一團,一會兒又各自奔向遠方。他們打起了水仗,小如和劉洋拚了性命地往楊建身上、臉上潑水,自己卻反而被楊建潑得連連後退,甚至摔倒在水中。岸上的觀者哈哈大笑。楊建有一次還搶了小如的泳圈。當他們反撲的時候,楊建套在自己身上遊走了,誰都抓不到。

    郝娟身上的水珠漸漸蒸發了,被水珠遺棄的皮膚發出黝黑的光輝,桔黃的泳衣勾勒出她那較為完美的曲線,胸前一道深深的乳溝甚為醒目。呂正波呆了片刻。

    小如在水中揮著手,大喊著郝娟,讓她到水裏去。郝娟也大喊著說不去了。

    起風了,湖麵泛起了浪,一排排浪花就像一群小朋友手挽手向岸奔來,然而到了即將上岸的時候卻忽地不見了,消失在淺黃沙灘中。

    水裏的人們終於上岸了,他們整裝幹淨,紛紛都說餓了。於是六人相擁相簇著來到一個小亭子裏,取出帶來的幹糧大吃大喝起來。

    臨了,郝娟從包裏取出兩副撲克,說:“我們呆會兒再走,就在這兒歇一歇玩會兒撲克吧!”

    大部分人歡唿了起來,都誇還是郝娟想得周到。隻有楊建默不作聲,他還要去看瀑布呢,因為他每次來這兒都沒有見著過瀑布。小如的興致很旺,她已經擺好陣勢了。楊建也就不再多說話了,他最清楚不過,小如讚成的事,其他人再反對也是白費。

    六個人太多,無論哪種玩法都總是會或多或少地剩出人來。最後,還是小如決定:“鬥地主吧,你們三個男的我們三個女的。”

    玩就得有玩的樣子,沒有輸嬴沒意思,也激發不起人們的鬥誌,所以他們都多多少少帶了點兒賭博的性質。

    小如總是被抓。在打牌的過程中她一個勁兒地抱怨,抱怨自己手氣太差,也抱怨韓璐和郝娟的手氣太好。小如總是掌握不住出牌的最佳時機,有時不該出,她卻是拚了小命的打,而有時本應該出,她卻舉牌不定,最終錯過機會淪為下遊。韓璐和郝娟不多說話,她們在認真地研究著自己和別人的牌。郝娟有時用小如根本聽不到的聲音嘟囔一句“自己技術不行還總怪牌不好”。總是被抓,玩起來的確沒什麽意思,有時難免會有種被當成弱智的嫌疑。最後,小如一摔牌不玩了,說要去看瀑布。

    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劉洋這邊一直打得很順,可能是小如的運氣都轉到這邊來了。楊建老是輸,輸牌的人大約都是一個心情,都想盡快結束戰鬥。楊建看小如站起來,自己也馬上摔牌不玩了。劉洋不肯罷休,非要再來幾把。“行啦,行啦。顯你呢?”小如訓斥劉洋道,“你的行動怎麽老是跟別人不一致呢!”

    往前行走了大約五百多米才看到傳說中的瀑布。原來所謂的瀑布隻是一個十幾米高的水泥砌築的台子。那水泥台子本來是想做成假山模樣的,不過這假山也實在是太假了,讓人一看就知道是假山,而不是什麽真山之類的。上麵的水流得不太急,而這台子又不太平整,使好好的一塊“布”被扯成了許多布條。瀑布原來就是這個造型,楊建覺得很失望,他向人們誇得天花亂墜的瀑布原來就是這樣一個模樣,他一時沒了言語。小如更是失望,她那一坨肉在劇烈運動後走這五百米確實是有一定難度的。從一見到“瀑布”到現在,小如一直都是坐在個台子上喘氣。幾人赤腳蹲在台子上說了會兒話,發了一頓牢騷,一致要求往迴走了。

    走在路上,楊建為了調節一下沉悶的氣氛,說:“我再給大家講個笑話吧!”

    “你快歇著吧,累不累啊!”小如身體累,心也累了。

    “你是不是覺得很有意思?”呂正波也這樣說。

    不知不覺中,一行人走到百江公園出口處了。

    “咦?我們怎麽出來了?時間還早吧。”在即將出去的時候,楊建說,“要麽我們再別處去看看?”

    “該看的都看了,時間不早了,我們還是迴去吧。”小如抬腕看看表,時針正指在四點鍾。日頭還餘威未減,紅更更地懸在天上。

    “迴去吧,迴去吧,早早迴去吧。”劉洋瞅了小如一眼,頗有些不耐煩地說。

    坐在車上,人人都感覺悶熱得厲害,窗子都打開了,可從窗戶裏進來的涼風和車內的溫度比起來完全可以忽略不計。車裏的男士被迫把煙都掐滅了。

    “我給大家唱首歌吧!”劉洋提議。未經許可,劉洋就扯開嗓子唱了起來:“如果說你要離開我請誠實點來告訴我不要偷偷摸摸地走像上次一樣等半年……”

    “行了,行了,難聽死了。”小如抗議,“要唱我看還是讓小璐唱吧!”

    小如的提議得到了大家的共鳴,楊建和郝娟也一致讓韓璐給大家唱一個。韓璐忙說:“不行的,我唱不好。還是讓劉洋唱吧,他唱得很好聽的。”

    “什麽呀。他那也叫唱歌?再讓他唱下去會把狼招來的。”小如不饒她,“還是你唱吧,大家都想聽你唱呢,這麽漂亮的姑娘怎麽能不會唱歌?”

    韓璐心想:會不會唱歌和長得漂亮有什麽關係。她想到今天是難逃一劫了,與其作無用地推脫還不如顯得大方點兒:“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我給你們唱首《約定》吧!唱得不好大家不要笑話我啊。”

    韓璐低著頭,開始唱了,聲音低得可愛。韓璐這歌好像不是唱給大家的,而是單唱給呂正波聽的,因為除了旁邊的呂正波,其他人根本聽不到。好不容易一曲唱完,人們都閉著眼睛,幾欲睡去。韓璐的歌喉不僅沒有得到一絲掌聲,連最簡單的任何評論也沒有。過了好一會兒,坐在前麵的楊建慢慢轉過頭來,問道:“完了?我正聽得起勁著呢。”車廂裏終於爆發出久違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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