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舞廳出來,劉洋對楊建和郝娟說:“你們去我們那兒吧!那兒有麻將。今天高興,我們玩一宿!”

    “好啊!我好久沒玩過了,也不知道水平怎麽樣了?”楊建說。

    呂正波剛要說什麽,嘴張了張沒說出來。

    劉洋給呂正波攔了輛出租車,呂正波把韓璐扶上車,自己剛要上去,被楊建一把拽下來。楊建說:“東西在我枕頭下麵呢,需要的時候去拿。”

    “滾!”呂正波怒目相向。

    上了車,呂正波看到車窗外的劉洋和楊建在奸笑。

    迴到房子,呂正波給韓璐打了洗腳水,說:“洗洗早點兒睡吧!你今天也夠累的了,坐那麽長時間的車又喝了那麽多酒。”韓璐麵色紅潤地看了呂正波一眼,笑了。

    “你們這幫同學也真有意思。”韓璐說。

    “他們就那樣,每天除了玩隻剩下玩了。別的不行,玩起來誰也比不過。”

    “那個小如是不是家裏特有錢?”

    “大概是吧,我也不清楚。”呂正波不願細說。

    “我發現一個問題!”韓璐說。

    “什麽?”呂正波驚了一下。

    “你們三人就數你醜了。他們倆都那麽帥!”

    呂正波嗬嗬笑,不知道說什麽好。

    “不過你是最好的,我就喜歡你這樣的。”韓璐說著就向後一倒,呂正波順勢接住,抱著。

    “我們分開這麽久,你想我嗎?”韓璐撒嬌。

    “想,當然想。”呂正波找不到更好的答案。

    “有多想?”韓璐不饒他。

    “有多想……特別想,要多想有多想。”呂正波發現自己真笨。

    “特別想是多想?”韓璐沒完。

    “我真是想不起來。”呂正波認輸了,“那你想我是有多想?”

    “我呀——”韓璐的語調拉得很長,“我想你想的就像從這兒到北京那麽遠。”

    呂正波第一次聽說可以用距離來形容想一個人的程度,恍然大悟,於是他說:“那我想你就是從這兒到北京然後再返迴來,是你的兩倍。”

    “這還差不多。”韓璐仰起頭,閉上的眼睛,噘著嘴,等待著呂正波的一個久違的甜蜜的吻……

    “看!盆要翻了!”呂正波突然喊了一聲,他把韓璐扶起來說,“趕快洗!你洗完我洗。”

    韓璐擦了腳穿著呂正波的拖鞋在房裏四處轉著。

    “別進那個屋!那是楊建的。”呂正波喊,“我的在左邊。”

    “楊建的怎麽了?他的我就不能看看了?”韓璐沒理呂正波走了進去。呂正波顧不上擦腳慌忙從腳盆裏站起來,赤腳跑去擋韓璐,後麵留下一串水腳印。呂正波將剛走進楊建臥室的韓璐抱出來。呂正波不怕別的,他怕韓璐看到楊建和郝娟的作案現場及作案工具,如果那樣他覺得會讓自己很難堪,會讓自己在韓璐心目中的位置一落千丈。

    韓璐悻悻地坐在呂正波旁邊,眼睛望著天花板。

    “怎麽?生氣了?”呂正波問,“你如果沒事幹就給我洗腳吧!”

    “想得美。你以為你是誰呀?”

    “嗬嗬,和你開玩笑呢。我怎麽能舍得?”呂正波用粘滿泡沫的手捏了一下韓璐的鼻子。

    “討厭!”韓璐跳了起來,瘋了一樣地擦著鼻子,“這是洗腳水!豬頭!”

    呂正波洗完腳後給韓璐倒了杯水,問:“你困嗎?什麽時候睡覺?”

    “你說。”韓璐賣他個麵子,“你的地盤聽你的!”

    “睡吧!你今天累了。”呂正波說。

    “那我如果不想睡呢?”

    呂正波早料到她會來這麽一招,如果他說“我們一會兒再睡吧,再聊會兒天。”那韓璐就一定會說“我困了,馬上就要睡著了。”呂正波了解韓璐的脾氣,一旦讓她不高興了,那就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

    呂正波一本正經地說:“如果不困我們說會兒話吧,今天那麽多人我還沒有好好和你說話呢。”

    韓璐沒有說話,但是看上去不那麽生氣了,她走進左麵的呂正波的臥室。

    呂正波跟了進去。

    韓璐進屋,一下子就撲到了床上,打個滾兒,說:“你說吧!說說你們學校你們班的事,以及你對哪幾個女孩子動過心?都統統給我招出來!”

    “哪兒有呀?你看我這樣的,就算我動心又有誰能看上我?”

    “是呢,你們工科女生少,你是不夠格。要是把你拿到我們學校還不一定會受點兒歡迎。我聽過就像你們這種學校女生很流行一句話‘雖然我很醜,但是很強手’。哈哈,要知道你們這兒的女孩兒可真夠幸福的。”韓璐說,“在我們學校……男生都像侯飛那樣。”

    “我還忘了問你呢。侯飛現在怎麽樣了?”

    “他還能怎麽樣,每天忙著交女朋友唄。你讓我和他少接觸,我也不願意多搭理他。有時候在路上碰到了最多也就是打個招唿,碰到一次他身旁就換個模樣。你不經常聯係嗎?”

    “他挺能給我打電話的,我也偶爾迴一個。”呂正波說。

    “他和你說什麽了?說我了嗎?”

    “他能說什麽?就是和我匯報他的戰績。還說你能看上我是我上輩子修來的福。”

    “他沒教你學壞吧?”

    “教了我也學不會,我和他不一樣。”

    “哼!”韓璐翻了個白眼,“你們男人還不是一樣的,哪個貓兒不吃腥!”

    呂正波打個哈欠,看看表說:“時候不早了,我們休息吧。”

    “你在這兒睡,我到楊建那屋。”呂正波拍拍韓璐的手,站起來。

    “你就打算讓我一個人守在這個陌生的小屋啊?不怕我害怕?”韓璐說。

    “那怎麽辦?那你打算讓我睡哪兒?”

    “我床下!”韓璐看著發愣的呂正波,指指床下,既而又擺擺手說,“滾吧,滾吧,你躺我床下我做噩夢。”

    “別害怕,這麽大人兒了。你如果害怕就想想我在隔壁,你就不怕了。”呂正波道了晚安就去楊建屋了。

    太累了!呂正波倒下便唿唿睡去。

    第二天,呂正波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十點鍾了。他懶洋洋地來到左邊的屋子輕輕敲門,裏邊沒有迴應。他又敲了幾下,裏邊還是沒有動靜。他叫了幾聲“璐璐,璐璐……”,仔細聽聽,裏麵還是沒有聲音。他慢慢將門推開一個縫,然後再慢慢將縫加寬­——裏邊沒人。

    呂正波進屋,裏邊收拾地整整齊齊的,地板也幹幹淨淨的。呂正波自打住進來,到現在才發現這小屋原來也是很寬敞、很漂亮的。

    呂正波走進洗漱間,看到自己刷牙用的杯子裝滿水端端正正地放在架子上,牙刷也牙膏滿膛地擺在杯子上,牙刷上套了個紙片。呂正波小心弄下來,上麵寫著:想你每一天,愛你到永遠。

    門開了,韓璐進來,手裏提著香腸牛奶,氣喘籲籲地說:“你們這兒連個賣早點的也沒有,害我跑了那麽遠……”

    看著韓璐滿臉通紅地跑進,呂正波幸福地如墜霧裏。他跑上去,抱起韓璐,輕聲說道:“小傻瓜,你不看看幾點了,賣早點的還能等著你啊?”呂正波抱得太緊了,韓璐有點兒透不過氣來,她剛要說什麽嘴就被另一張嘴堵上了。韓璐閉上眼睛,也緊緊地抱著呂正波。買來的早點掉了一地,兩人竟毫無知覺……

    電話響了,呂正波猛地睜開眼睛,準備去接電話。韓璐抱著他,不讓他離開:“別管它!”

    呂正波將手伸向背後,扳開韓璐鉗子一樣的手,說:“好了,我們吃早點吧。”

    電話是劉洋打來的,呂正波一接起來就聽到劉洋吼:“趕快起床啦!都下午啦!”

    “滾蛋!你以為你呀,一睡一整天。我們現在吃早點呢!”呂正波說。“吃什麽早點!別吃了,趕快來我這兒吧。我們也沒吃呢,吃完再決定去哪兒!快點兒啊!這麽多人等著呢。”劉洋說完就掛電話了。

    呂正波來到劉洋住處,楊建躺在床上四腳朝天睡著。小如和郝娟聊著天,什麽美容呀服裝呀,她們聊得津津有味,眉飛色舞。劉洋抓心撓肝地在地上來迴走,像一位在產房外徘徊的父親。

    “這小子昨晚贏錢了,睡得跟死豬一樣,吼都吼不醒來。”劉洋對呂正波說。

    呂正波過去拍了拍楊建的腳,果然沒反應。劉洋吼道:“起來吧!正波來啦!!”

    楊建迷迷糊糊地應一聲,然後翻個身又睡去了。

    小如在一旁笑:“還不是因為你們,你們如果早點兒來他就睡不下了。”

    “是啊,給你們打電話的時候他還沒睡著呢!”郝娟說。

    “怎麽辦?”劉洋問,“他現在就是死,也不起來了。”

    “要麽我們走吧,就讓他一人睡著吧。小璐好不容易來一次,不能就在這兒等他浪費一天吧!”小如說。

    “我們走了啊!你還走嗎?”劉洋又吼。

    “啊?”楊建睜開半拉眼睛,“哦,你們走,你們走吧。我還要睡會兒。”

    “我們走吧!郝娟也走!讓他一個人睡著吧。”劉洋說。

    一幫人出來,呂正波韓璐陪他們吃過當作早點的午飯。

    “今天我們去哪兒?”劉洋問,“本來打算帶小璐去‘百江公園’呢,可現在馬上就下午了,去了也玩不好。再說楊建也不在,明天去吧!”

    “小璐,你想去哪兒?你說吧,我們讓正波帶你去。”小如說“還是你們說吧!哪兒都行,我對你們這兒不熟。”韓璐靦腆地笑笑。

    “郝娟說吧!楊建不在,我們就聽你的了。”呂正波替韓璐開脫道。

    “聽說新開一家‘新得勒海’商城,我還沒去過呢,咱們去看看吧!”郝娟很不客氣。

    “要我說就最討厭你們這些女人逛商場,不買東西什麽都要看看。”劉洋無奈地說。

    “我們就去‘新得勒海’吧!你說呢?”小如沒有理會劉洋,問韓璐。

    韓璐說:“好啊,我正打算買條裙子呢。”

    一行五人打的來到“新得勒海”。生活在一個城市,呂正波沒想到這個破地方還能有這麽排場的商廈。四個鎦金大字“新得勒海”掛在三層樓高的鋼架上,大字周圍一連串五顏六色的小旗迎風招展,迎接來自四麵八方的客人。商城的顧客絡繹不絕,寬闊的大門在吐出一批滿意而歸的人們的同時,又吸納進一批高興而來的購物者。這個商城一共有五層,還有一個地下室。地下室是超市,第一層是賣小孩衣服的,第二層是老年人的,第三層是當今流行的,四五層內目前為止還沒有內容,正待商者爭相加入。

    呂正波等人一個不漏地參觀著,由於三個女性走得極慢,所以等上到三樓時三個小時已經過去了。呂正波很納悶,他隻要看一眼的東西,為什麽女人到旁邊一停就是半個小時。劉洋給他解釋,因為她們是女人。對,是女人。呂正波對這個解釋很滿意。

    在三樓,無數漂亮衣服一排排整齊地懸在齊腰高的架子上等人選購,大部分都是女性的。“媽的,這生產衣服的廣家也搞性別歧視?”劉洋罵,“怎麽走這麽大半天了也沒見專門買老爺們兒服裝的。”

    “這沒什麽奇怪的吧。”郝娟說,“男人的價值正是在女人的身上才得以體現的。你沒看到掏錢的都是男人嗎?”

    劉洋無語。

    韓璐看中一條裙子。那條裙子白的像雪,下擺有一丁點兒粉紅色的針刺小花使它看上去一點兒也不單調。

    “小姐,需要幫忙嗎?”賣衣女郎很有禮貌。

    “哦,這個裙子。我能試試嗎?”韓璐身在異鄉說話很小心。

    “可以的,那邊有試衣間。”女郎隨手一指。

    小如陪韓璐拿著裙子去了。

    韓璐出來好像換一個人似的,本來漂亮的她變得更加可愛迷人了,一塵不染,純潔的就像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連最普通的走路姿勢也像是在梨花叢中跳舞一般。

    同來的人包括呂正波都驚呆了。“哎呀,你是韓璐嗎?這不白雪公主嗎?”劉洋叫道,“跟你一比我們就像小矮人了。”

    呂正波說:“盡扯。有你這麽大個兒的小矮人嗎?”

    郝娟渾身上下打量著韓璐,說:“真是羨慕死我了,這麽好的身材!”

    “真合適,像是為你定做的。”小如也說。

    韓璐走到呂正波旁邊,問道:“你怎麽不說話?我穿著漂亮嗎?”

    呂正波憨憨的,不知道該說什麽。他現在考慮的是自己的錢包。

    賣衣女郎趕緊說道:“這還用問,你在他眼裏穿什麽都是最漂亮的。”

    韓璐和呂正波都羞紅了臉。

    “我買了,多少錢呀?”韓璐問女郎。

    “你可來對時候了。剛開業,我們這幾天正好搞優惠大酬賓呢——八折。原價兩千,打折後是一千六,你們還都是學生,算你一千五吧。”

    “一千五!”呂正波張大了嘴。

    “算了,我不買了。”韓璐說,“我這就去換下來。”

    “沒錢就別試!”女郎送給她一個白眼。

    “你這是怎麽說話呢?不買不能試呀?你這是賣衣服呢?”小如看到她那白眼很不高興。

    韓璐正要往試衣間裏走,又被小如一把拽迴來。小如從包裏取出一張信用卡,兩指夾著遞到賣衣女郎麵前,說:“行了,這件裙子就算初次見麵姐姐送你的,省得讓別人狗眼看人低。”小如說完又把那個白眼還給了女郎。

    “不,不,我不要了。我學校裏還有一件呢——我們的校裙也是白的!”韓璐急忙說。

    “對不起!我們這裏剛開業,暫時還沒有開通信用卡服務呢。”女郎很無奈。

    “那可怨不著我們了!”小如拉著韓璐去換衣服了。

    “他媽的什麽玩藝兒!賣衣服的也覺得自己了不起了!”出了商場,小如還在罵。

    “是啊,以前還沒碰到過這麽騷的娘們呢!”劉洋婦唱夫隨,“你瞧那肚子挺得比胸大,長得就像魚缸那樣兒。”

    呂正波聽他們這樣罵感覺很不得勁,更何況今天韓璐在身邊呢,這樣的粗言穢語不知道韓璐聽了會怎樣想,她會不會以為我也和他們一樣是這樣不懂文明的人。

    “好了,你們也別罵了,她每天呆在那裏邊也心煩,說點兒氣話、發點兒牢騷也可以理解。”呂正波對劉洋小如說。

    “現在不知道楊建醒了沒有?”郝娟突然說。

    “真的,我倒把他給忘了。”劉洋笑道,“還是郝娟賢惠,半天不見就想了?”

    郝娟羞了,笑著對劉洋一頓狂攆。

    “我們應該打電話問問。可是他連手機也沒有,我們沒法打呀!”小如說。

    “我們迴去吧,他可能還睡著呢。”呂正波說。

    果然,楊建還在睡著,連姿勢也保持得和他們離開時一樣。呂正波問:“你們都睡的一樣多,怎麽你們三人沒事,他累成這樣?”

    “誰知道?誰知道他前天幹嘛了?”劉洋說。郝娟坐在他們身後的椅子上,好像沒聽到他們的對話,用手作扇扇臉。

    “起床啦!天亮啦!”呂正波叫道,然後在楊建大腿上掐了一把。

    楊建疼得大叫一聲,一下子就坐了起來,揉著眼睛問:“現在幾點了?”

    “六點!”

    “才六點你們亂吼什麽?讓我再睡會兒。”楊建的睡意還濃。

    大家都大笑起來。

    “你真是豬呀,下午六點啦!”小如說。

    “什麽?下午?我睡了一天?”

    “一天!你看你,把郝娟帶來管也不管,讓我們領出去賣了,你都找不到人,連數錢也輪不上你!”劉洋說。

    “賣了?”楊建慢慢下床,打個哈欠,“能賣出去嗎?那得有人要呢?你要能把她賣了,我給你迴扣。”

    “郝娟!你聽他說什麽呢?你能饒了他?”小如笑著迴頭看郝娟,扮個鬼臉。

    “他就那樣,懶得理他!”郝娟說。

    “你以為郝娟和你一樣母老虎呢?郝娟可是一個溫柔善良的——”劉洋說,然後就哎唷哎唷地叫了起來。不用看就知道是他身上的某個部位肯定又讓小如施虐了,今天一天小如的這種表演已經讓大家見怪不怪的。

    “餓了吧!”劉洋對剛蘇醒過來的楊建說,“我們可就等你請我們吃飯呢。”

    “才贏了八十塊錢就訛上我了?”楊建無奈地說。

    “那我們不管,就訛上你了。你要怪就怪你昨晚手氣太好吧!”小如嘻皮笑臉。

    “好吧,好吧,我認栽了。不過我得糾正一點,那不是手氣好,是我的技術含量高。”楊建終於站起來了,“吃飯可以,你們可不能太狠啊!”

    “那可由不得你了。”劉洋說。

    “五星就算了,我們到三星就滿足了。”呂正波也加入他們開玩笑的行列。

    “我暈!”楊建向後一仰,“你們把我賣了吧。”

    “正波別說了。你看郝娟怎麽看你呢?”小如哈哈笑道。

    “我不同意,我不同意去三星。要去就五星。”郝娟忙為自己解嘲。

    “好了,走吧!邊走邊決定吧!我都餓炸了!”韓璐說。

    “大嫂真幽默!餓都能餓炸了,我怎麽就達不到如此境界?”劉洋笑。

    “別磨蹭了!趕快穿鞋走吧,再不走我也要炸了。”小如笑著催楊建。

    從劉洋的住處出來,一幫人不辨方向、漫無目的地走著。時候正值黃昏,行人也沒有白天那麽多。路燈亮起來,給馬路上留下一塊一塊的黃斑。一排影子拉長了縮短,縮短了再拉長。劉洋摟著小如,郝娟挎著楊建,呂正波牽著韓璐,排成三列縱隊。

    “楊建往哪兒走呀?你打算帶我們去哪兒呀?”韓璐的確餓了。

    “我也不知道啊,一出門就跟著你們走了。”楊建答。

    “那是誰領的啊?小如,我們去哪兒?不會是真去三星吧?”韓璐感覺這幾天還是小如說話算數。

    “去什麽去,要真去了那楊建還不得哭啊!前麵有個‘麻辣一派’,我們去燒烤吧。”小如迴過頭來招唿道。

    大約又走了十幾分鍾,“麻辣一派”到了。六人找了個幹淨的桌子坐定,楊建說:“你們吃什麽隨便點吧,不要給我麵子。即使是充大頭也得充得瀟灑點兒。”

    “先來一百個羊肉串、兩盤田螺、六紮啤酒和六條雞腿。不夠吃再點吧。”劉洋朝老板吼道。

    “小璐你想吃什麽?愛吃什麽就說,不要不好意思。”小如問韓璐。

    “就這些就可以了,我胃小吃不多。”韓璐真的很不好意思。

    燒烤店的夥計忙碌起來,一個頭上戴個新疆帽子的本地大叔熱火朝天地烤著。劉洋一邊喝著茶,一邊環顧四周,然後好像突然看到了什麽或是想起了什麽似的對夥計大叫:“再給我們加三根羊鞭、六個羊寶。”吼完,劉洋瀟灑地向後一甩頭發。

    “差點兒把最好吃的給忘了。”楊建和著說。

    小如別了劉洋一眼,然後自顧自地喝起水來。

    呂正波坐在那兒感覺渾身不得勁,說:“你們要兩個得了,我不吃。”

    “那不行!別人不吃行,你不吃不行。吃什麽補什麽,你這幾天正是需要大補呢。班長要是累垮了,我們全班人馬可就沒有主心骨了。”楊建裝得一本正經。

    “那羊鞭是補什麽的?這麽神奇?怎麽不給我們要一個?”郝娟問。

    “那東西女孩子最好別吃——讓人笑話。”劉洋說。

    “羊鞭是羊的哪一部分啊?”韓璐也天真地問。

    呂正波含笑看韓璐,劉洋和楊建笑得差點告別了這個可愛的世界。劉洋說:“那羊鞭啊!是,是,是羊的……”

    “你少說幾句吧,沒人把你當啞巴!”小如急了,又擰了劉洋一下。

    “羊的尾巴!”楊建接過話茬。

    “尾巴?尾巴你們笑什麽,我還以為是——”郝娟說了一半吃吃地笑。

    “到底是什麽呀?怎麽就我不知道?你們越說我越不明白。”韓璐天真起來還真是可愛。

    “大嫂啊!別問了,等你長大就什麽都明白了!”劉洋說。說完一桌子人又是一頓大笑。

    呂正波實在裝不住了,也跟著笑:“劉洋你別欺負璐璐啊!看我和你急。”

    一大桌燒烤食品上來了,楊建迫不及待地搶過一根已經烤焦、失去本來麵目的羊鞭遞給呂正波,然後又給自己拿了一根。呂正波呲牙咬了一口,仿佛生怕那東西碰到嘴唇一般。楊建豪邁地狠狠咬了一塊大嚼起來,隻見他嚼著嚼著突然臉上的肌肉抽筋一樣動不了了:“假的,假的!這不是羊的。豬的!上麵擦了羊油的。”

    “不會吧。”劉洋嚐了一口,“一樣啊,和我以前吃的一樣啊!”

    “這麽說你以前盡把豬鞭當羊鞭吃了!我吃過羊的,比這個好吃多了。在家時候,家裏殺了羊我爸不讓我吃這玩藝,我偷著吃。錯不了的。”

    “哈哈。”劉洋笑道,“又在說大話了吧。我吃過好幾家店裏的,都是這個味。”

    “這還騙你?我大舅就是個劁豬的,割下來的東西都買給飯館當羊鞭賣了。”楊建很自豪。

    “別說了啊!能吃就吃,不能吃扔了。我們還吃東西呢,說這麽惡心讓我們怎麽吃得下。”小如說。果然,除了韓璐還吃得津津有味外,別人都住口了。

    “氣氛怎麽這麽壓抑呢?我給你們講個笑話吧!”劉洋感到這麽多人不說話很沒意思。

    “你講吧!沒人攔著你。”郝娟邊吃邊說。

    “好吧!我講了啊。”劉洋用牙簽掏了田螺裏的那一丁點兒美味扔進嘴裏,說道,“說有一個孕婦在火車站排隊買票,那天人特多,擠得很厲害。孕婦受不了了,嚷道‘別擠了,別擠了,再擠就要流產了!’。旁邊一個小夥子不耐煩地說‘流產就了不起了?我媳婦上次給讓擠懷孕了!’……”

    “哈哈哈……”桌子上的人狂笑不已。

    楊建更是笑得連腰都直不起來,罵道:“劉洋你真不是個人!讓擠懷孕了!哈哈。”

    “能不能講點兒高級趣味的。我們都是大學生了,盡講些什麽了?”呂正波笑著正色道,“我給你們講一個吧……”

    “必須得讓我們笑啊!有一個不笑,你就把那六個羊寶都吃了!”劉洋提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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