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這是什麽意思?”


    “你別嫌我說話難聽,這當家作主啊,就得多考慮一些。


    眾人皆知你是我兒接來的,我若隨意讓你同他走了,萬一你不是迴家,萬一你路上有什麽意外……


    屆時國公府來問我要人,或是質問我為何會準許你同一個外男同行,影響了名聲,我如何交待?”


    “常言道身正不怕影子斜,嘴長在旁人身上,旁人不把嘴當嘴,拿嘴當恭桶我又有何辦法?


    將軍夫人若是擔心他有問題,可以先把他扣下,我自己迴去,可以了嗎?”


    “笑話,他是什麽東西?萬一你有個好歹,拿他能平息交差嗎?”


    “金城郡主如此阻撓,當真隻是為我考慮嗎?莫不是有什麽見不得人的目的?”


    “你休要血口噴人,信口雌黃!本郡主什麽酸言穢語沒聽過!


    你有腦子就識趣些,安分等著,等然兒迴來,明日自會送你風光離去。”


    “所以,這是無論如何,都要攔我了?”


    “職責所在,別無他法。”


    “那就動手吧。”


    金城郡主眉毛一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麽?”


    “隻要我還剩一口氣,都會堅決離去!金城郡主如此阻撓,我也隻能以命抗爭了。”


    話音未落,初一和十五便飛身踹開了阻成一排的四個婆子。


    金城郡主大驚,驚唿道:“好大的膽子!竟敢動手?反了你了,來人!”


    無憂藏在袖中的匕首一滑,頃刻間,抽出刀子抵在頸間,“被迫動手,實屬無奈!家中急事,不得不走,金城郡主非要阻攔,就是拚了這性命我也認了!”


    金城郡主萬萬沒想到無憂竟會以死相逼,猝不及防,本能抬胳膊阻攔,話到嘴邊變了變,冷笑道:


    “荒唐!你居然蠢到拿你的命威脅我?


    你都敢砸我的將軍府了,本郡主豈會在乎你的區區賤命嗎?”


    “那就試試看!”


    無憂說著,將鋒利的匕首刺進了幾分,刀尖瞬間滲出了血珠。


    “你別胡來!”


    金城郡主本還存著一絲僥幸,見她來真的,急的聲音都顫了。


    再沒眼力見也看出這丫頭是豁出去了,哪敢真的讓她玩命,想著女兒,幾乎沒得選擇。


    “給我備馬車!立刻!”


    “你先把刀子放下!”


    “備馬車!”


    “備備備,去備馬車!”


    “你們都後退!”


    “退退退!你走穩點!”


    望著寒光閃閃的刀子,金城郡主整顆心都懸了起來,生怕她一個踩滑,誤傷了自己。


    無憂拿刀威脅著,以眼神示意初一、十五趕緊走,“拿好東西,走!”


    門外的護衛聽到動靜,都已經來到院中,金城郡主就怕萬一,遲疑片刻,終是選擇了放行。


    馬車很快準備好,停在了前院。


    無憂不想馬夫再出什麽幺蛾子耽擱時間,一個眼神示意,初一一步上前敏捷地把人薅下來。


    陳言心領神會,主動駕車,十五小心地扶著無憂快步進到車內。


    聽到走的指示,陳言馬鞭一抽,馬車旋即啟動。


    十五匆忙翻出藥粉紗布,簡直地給無憂止血包紮。


    初一心疼地抿了抿唇,“娘子做做樣子就好,怎麽還真紮出血了呢!”


    “做做樣子是騙不到那個老妖婆的。”


    初一點了點頭,“往日隻聽說金城郡主嚴厲苛責,不管下人死活,今日看她算是刀子嘴豆腐心哦。


    看到娘子流血臉色都變了,其實還挺心軟的哦。”


    “看她的眼神,可不是想是會心軟的,大概有什麽忌諱吧。”


    十五直覺有異,無憂冷笑一聲,沒有解釋。


    陳言駕馬飛快,輪子都要轉出來火星子了。


    無憂靠著車壁,心裏的不安隨著顛簸感越來越重。


    一晃五個月過去,這一年的冬寒太過漫長,都四月末了,才有些許暖意。


    幾房媳婦陪老太君吃完素齋,趁著老太君午休,在花廳打著馬吊。


    盧氏不玩,靜靜地坐在一邊給老太君抄經文。


    說著說著,話題又轉到了足不出戶的無憂身上。


    “這王妃還八字沒有一撇呢,譜兒擺的比天都大。一個失德的下人,非要認為義母,風光大葬。


    大過年的掛一院子的白布,還不準摘。


    那知道的,道一句她重情,不知情的,哪個不說她這是目中無人,沒有規矩!”


    安氏自從踩到碎冰,小產之後,戾氣越來越重,說話時常夾槍帶棒,誰也不給臉麵。


    孟姨娘死了,周氏最大的心病就沒了,歎息著搖了搖頭,不多論長短,“紅中。”


    謝氏瞥了一眼盧氏,跟著煽風點火:


    “誰說不是呢,這真正的母親還在呢,她就敢這樣做!體統全壞了,誰看著不說這是打二嫂,打咱們的臉!”


    安氏見有人附和,更加來勁兒,“可不是,就她是大善人,咱們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黑心腸!”


    “行了,你們倆少說兩句吧,玩著牌呢,別一會兒火氣全上來了!”


    南榮氏蹙著眉頭算牌,拆開一對,丟出一張三筒。


    “好呀,碰了!”


    安氏眉眼一喜,摸了一張牌隨即打出去。


    南榮氏忍不住撅她一句,“你這手是摸了什麽了?手氣這麽熱的?”


    “多謝三嫂抬愛嘛!”


    周氏:“六萬。”


    謝氏翻了個白眼:“都沒外人,你也別裝局外人了,請她的帖子那般多,她一個不去,把人全得罪了,這樣下去,你說家裏幾個姐兒還怎麽說親呢?三萬。”


    南榮氏:“這都成老大難話題了,咱們就是想破了頭,她不願出門,不願見客,誰還能壓著她出門不成?”


    南榮氏丟出一張四條,謝氏瞅著牌頓了頓:


    “還不是你們看到晉王給她千裏送果子了,都覺著她是攀上高枝了。


    老太君慣著她,你們跟風縱著,我就不信,你們真想她出門會沒有辦法?”


    安氏沒好氣地哼唧一聲:“四嫂這話說的,怎麽又成我們的錯了。”


    南榮氏:“這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別光耍嘴皮子,你有好辦法倒是給支個招啊。


    十一娘的脾氣在座的哪個沒領教過?


    你們都是能躲清閑的貴命,就數我次次被推出去吃閉門羹了吧。


    這還要落你埋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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