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嬴政重重地將杯蓋摔迴茶盞上,嚇得殿內眾人一跳!


    國君的怒氣已然越上,他冷著嗓子再度質問道


    “你是說,你們主子看到伏越同燕國太子在湖中賞月?!”


    “是……”


    小太監跪在地上嚇得直發抖。


    嬴政冷笑了一聲,忽厲聲斥責道


    “那是孤允許伏越去見燕太子的!他們是為了秦燕兩國之間的友好而談話!是孤允諾的!被你們家主子瞧見竟成了孤男寡女苟且!怎麽?她急吼吼地來通報,是想叫孤知曉生氣,好殺了伏越,是嗎?!!”


    “不,不不不……”


    小太監磕頭如搗蒜,說不上來半句話!


    “這沒事就知搬弄口舌是非的女人,迴去告訴你家主子,若還敢再胡言亂語,誹謗他人,信不信孤拔了她的舌頭?!”


    那傳話的太監一聽,嚇得連滾帶爬的就跑!


    嬴政氣壞了,瞪著眼呲咧著胡子直搖頭,又聽聞伏越怎跟燕太子獨處了,也覺得奇怪,這小丫頭什麽時候跟丹這麽好了,不是隻有宴席上見過一次而已嗎?他心生疑惑,又對李善全說道


    “叫卜安把伏越叫迴來,別的話不用多說,就說孤要就寢了,叫她迴來伺候。”


    李善全連連點頭應下。


    那坐等好戲的趙無垠還以為能看見國君帶著大批人馬來捉奸呢,她這會兒正站在岸邊坐等這出捉奸大戲,定要親眼瞧見伏越被國君痛罵,仗罰的落魄模樣!叫這女人再敢自以為是!誰知等來的卻是君上要拔她舌頭的消息!


    “你說什麽?!國君不來?!還,還說這是他允諾的?!”


    趙無垠氣的五官都擰在了一塊兒!


    “是,君上生了好大的氣,說,說娘娘若是還敢胡言亂語,便要不客氣了!”


    “不客氣?”


    趙無垠眉眼一挑


    “他還敢為了區區一個小國公主殺我不成?我可是亥兒的生母!”


    見其大手一揚,衝著奴才喊道


    “我就不信我親自去說,君上還敢不信?!”


    她這剛抬起腳,跟隨的侍女立馬拉住了她


    “娘娘,既然君上都這樣說了,您再去提此事不是故意惹他生氣嗎?既然那伏越留在秦宮,咱們也不急於一時,日後多的是機會啊!”


    趙無垠原怒氣衝衝,這會兒倒覺有理,她瞧那湖中小舟,見那兩人在湖中劃船,又等不到國君親來捉奸,這白白浪費了大好的時機,原以為能趁機將伏越從國君身邊剔除,沒成想沒偷著腥,反而惹了一身騷!


    趙無垠氣的直發抖,可又不敢再去請國君,隻得作罷,怒氣衝衝迴了飛羽宮。


    伏越和燕丹什麽也不知道,等兩人談完話,劃著船迴了岸邊,岸邊早就無人了!


    “姑娘,天色已晚,應當早些迴去歇息了!”


    駐月也上了岸,見今夜與燕丹聊了些許時候,也算有些收獲,至少能將嬴政內心真實的想法告訴他,大抵也能緩和下嬴政在他心中的形象吧。


    “燕太子也早些歇息。”


    待兩人告別,駐月迴春遙殿的路還未走一半,就瞧見卜安匆匆趕來


    “姑娘,君上找你呢!”


    “娘娘走了?”


    “走了好一會兒了,這會兒叫你迴去伺候君上就寢呢!”


    駐月什麽也不知道,一如往常去了承德殿,可進殿卻沒瞧見嬴政,待走到屋內,才發現嬴政一個人坐在床邊,正瞪著眼直直地望著自個兒呢!


    “怎,怎麽了?”


    駐月瞧他臉上浮著怒氣,不明白他為什麽一個人躲裏頭生悶氣。


    嬴政也不說話,起身拉過駐月,提溜著她的衣袖叫她在眼前轉了一個圈兒。


    “怎麽了?”


    駐月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我衣服上沾髒東西了?”


    嬴政也不說話,駐月瞧著奇怪,又問道


    “怎麽?趙妃娘娘惹您生氣了?”


    “你剛去哪了?”


    嬴政劈頭蓋臉這一問,駐月也不明情況,當然就實事求是地說了


    “我剛才在臨鳳園看見燕太子了,見他一人在岸邊發呆,就邀他一塊兒劃船呢!”


    見駐月壓根沒有隱瞞的意思!嬴政終於放心了,這燕丹也不是偷雞摸狗的小人,怎麽可能在秦宮與女子暗中苟且呢!伏越就更不用說了,稍稍碰她些就急著跑,怎麽可能與其他男人胡來。


    這會兒,嬴政終於呲著牙笑了


    “你和他說什麽了?你們還能聊一塊兒去?”


    駐月瞧國君一副喜怒無常的樣子雖覺得莫名其妙,但也點點頭迴應到


    “恩,還聊了挺多,他有問您的安,說這幾日不見是不是身子不適。”


    “你怎麽說的?”


    “我……”


    駐月轉著眼珠子說道


    “我替您撒了個謊,說您這幾日中了暑氣,身子不適才不見他的。”


    嬴政壓根沒想懷疑駐月的意思,對她與燕太子劃船賞月一事根本無需再多問,眼前的姑娘心思單純,怎麽可能有那些胡糟雜亂事呢!


    “你好大的膽子,還敢替孤撒謊。”


    “我……”


    駐月撓了撓頭發


    “我還說了您懷念趙國的事,說您難忘與燕太子的幼年迴憶。”


    “丹怎說的?”


    “他也說難忘,還記得您小時候的樣子。”


    駐月替他換衣就寢,兩人聊著天。


    “他沒說孤小時候的糗事吧?”


    “沒呢?”


    駐月笑著迴答道


    “說您小時候脾氣就很倔,這會兒也一樣,說您的脾氣啊,從來也沒變過。倒是他自個兒,變了很多,變得求全,變得討好。”


    駐月替嬴政淨手淨麵後,便服侍他躺下了。


    “燕太子很落寞的樣子,說著懷念你們兒時的話題,說了很多細小且微不足道的小事,看樣子……不僅是君上難忘,對太子來說也很懷念過往吧。”


    嬴政拉過駐月的手,表情終於變得柔和,他撥弄著駐月那水蔥似得指甲,笑著迴應道


    “那要不……等丹下次再傳話來,孤便見他一麵吧!不叫他懊喪著迴燕。”


    駐月點點頭,剛抽手要走,誰知嬴政又一把拉住她


    “你還未陪過孤一塊兒泛舟,如今陪了丹,下迴陪孤一塊兒泛舟賞月吧,可好?”


    “恩。”


    駐月點點頭


    “待燕太子一事落下,您說個時間,我便陪您一塊兒泛舟賞月,把酒言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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