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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洵倒沒急著進去,毫無自覺地半倚在廚房外牆聽姑娘吵架的牆角,除了木樨他也不知道裏頭說話的兩個婢女名字,擅自在心中以嗓音將她們命名為“婢女甲”、“婢女乙”。


    聽了沒幾句他就大概理清了這吵的是什麽事,大約是上午雨時秦淮撐傘送木樨迴婢女宿房時被人瞧見了,小姑娘們私下傳一傳消息溜得賊快,不少婢女都知道了府上那位廣招姑娘肖想的大公子居然這樣照顧一個入府不久的小丫頭,資格較老又自負有幾分姿色的這兩個小婢女氣不過了,正巧來廚房給商小公子拿點心碰上來給秦洵拿飯食的木樨,這便有意刁難幾句,木樨念在她們是入府早的姐姐,以為她們是在提點自己,這便也乖乖聽著,等到耽擱太久總算後知後覺有點意識到她們在故意拖延自己給三公子拿飯食,小心翼翼道自己得趕迴去伺候主子卻被兩個姐姐有意無視繼續說教。


    沒腦子的蠢丫頭!秦洵撫額。


    想來太招姑娘喜歡也不是個很讓人愉快的事,大哥大約也想不到,他體貼地與人方便的小舉動竟能讓這麽些個嫉妒心過甚的小婢女讀出厚此薄彼的意味來。


    直到婢女甲開始出聲嗆前來勸說的廚房嬤嬤,秦洵總算踏進了門,廚房裏一眾傭仆連忙行禮:“拜見三公子!”


    木樨暗暗叫糟,耽擱了這麽久,三公子一定不高興了。


    果然,她聽她主子不悅地訓了一句:“有工夫在這閑扯,不知道早些端飯迴去,想餓死我?”


    婢女甲乙幸災樂禍地掩口嘻笑。


    “對、對不起公子,奴婢……手笨。”


    “畏畏縮縮像什麽樣子,”秦洵往她腦門敲了一記,“去端飯。”


    木樨顧不上揉兩下吃痛的額頭,忙去將鍋裏捂著的飯食端在了手上。


    秦洵笑眯眯地轉向婢女甲乙:“這二位姐姐就不一樣了,人生得好看,做事也利索,哪是小婢女比得了的,對不對?”


    婢女甲乙忙道三公子過獎。


    “所以姐姐可否告知,我的婢女犯了什麽事受訓?”


    “這……”婢女甲乙對視一眼,自不好說是嫉妒大公子給這小婢女撐了迴傘。


    秦洵也並不是真要聽她們說出個所以然來,倏地就冷了臉:“犯了什麽事我底下的人都輪不到閑雜人等置喙,我懶得多管你們,自行迴去找你們主子領罰。”


    方才還笑眯眯的,怎麽忽然變臉。婢女乙反應不及沒接上話,婢女甲卻反應極快:“下人們見著了多講了幾句話,奴婢確有不對,可三公子何必難為我們兩個丫頭?”


    秦洵一臉莫名反問:“不可以?”


    婢女甲一噎,仗著平日受主子穀夫人寵信,大著膽子不服道:“三公子這可有些不講道理了,我們同樣為奴為婢,好心提點新入府的妹妹一些府上規矩罷了,做什麽到了需要領罰的地步?”


    “你,重罰。”秦洵不假思索地點了一點婢女甲,複又笑起來,“別同我講道理,在將軍府我就是道理,一看你就是在我離家之後才入的府,不懂府上的規矩,我今日就給你們正正規矩,在這個大司馬上將軍府裏,你就是將秦振海叫來,也是我說了算,所以不要頂撞我,也不要想著欺負我的人,我的婢女就是你們的主子,聽懂沒有?聽懂就記著,聽不懂我也不重複,左右若是再犯再罰便是,隻要你們受得住。這迴自行領罰,記住提醒你們主子要罰得叫我滿意。”說著抵著木樨的背輕輕往外推,“走了走了,吃個飯拖拖拉拉,再拖我都餓過了。”


    木樨懵懵懂懂被他一路推出了廚房。


    廚房裏的婢女甲乙看看四周又互相看看,婢女乙有些怯地開口問:“咱們真的要迴去領罰嗎?”


    婢女甲一跺腳,咬牙道:“不要!不就是說了那丫頭幾句,能有多大事?你我是穀夫人的丫頭,穀夫人可是府上掌事的,是嫡公子又如何,還真容他如此較真?”


    “小姑娘家家到底是不懂事,老身勸你們還是聽話吧。”清洗碗碟的嬤嬤搖著頭和緩道,“你們定是入府不足六年,沒遇上當初三公子還在府上的時候,往後還是別像這樣招惹他,他可不是隨口嚇唬你們的。”


    兩個年輕婢女各端一點心盤不說話。


    嬤嬤又道:“迴去吧,再不迴去給商小公子的點心涼了你們自個兒主子都要罰你們了,三公子說的自行領罰,都要照做,也別怕,小丫頭,到底一點瑣事,三公子也不會過分難為人,你們主子知道那個度,不會罰你們多重的。”


    翌日無雨天霽,秦洵早早起了床洗漱用膳,沒穿慣常的鮮豔紅衣,挑了件瞧上去規矩的素色衣裳,又喚了個大些的手巧婢女來給他端端正正半束半散地梳理齊整了頭發,打著哈欠等著人來喚他隨他爹入宮。


    不知真的是迴京路上這近二十日顛簸得人累還是不大適應初迴長安府上的環境,從昨日迴來起他就覺得異常疲憊,昨日幾乎睡過去整個白日,到了晚上用過膳後在洵園中走動走動消了食,沐浴完往床上一躺很快又湧上倦意,不過不知為何總有些惴惴不能安心入睡,他在柔軟床榻上翻來覆去折騰了好一番,還是去把齊璟的衣裳又扒拉出來抱著,這才放下了心睡去。


    是他昨晚吩咐的木樨早些叫醒他,誰知這丫頭伺候得不久摸不清他的意思,他說早些她便真的天初明便來喚他起,初醒腦子意外清醒又一時半會兒睡不迴去,他盤腿坐在床上闔眼垂頭消了好一會兒起床氣,到底忍住了沒開口訓斥那立於床邊惶惶絞手的小婢女。


    罷了,左右是他自己沒說清個具體的時辰,怪不得她。


    醒了些工夫沒睡足夠的倦意遲遲而來,大婢女一給他梳完頭他便不管不顧地趴上了桌子,大有再打個小盹的架勢。


    “公子……”木樨遲疑著喚他。


    “知道知道。”秦洵懶散迴應,努力把自己從桌上掰了下來。


    初醒時躺迴去再打個小盹還行,這個時辰就不合適了,算算看早朝差不多快結束,待他爹並兩個兄長下朝迴來,他便隨著他爹一道入宮見見那六年前差點要了他命的皇帝。


    秦洵踏出房門在將軍府四處走動著清醒清醒精神,中途聽到過路的婢女竊語道昨夜穀夫人底下的兩個姐姐不知何故被罰了掌嘴,晚上迴宿房時臉都有些紅腫,姐妹們還幫忙塗了藥。


    他爹這個二房夫人還是一如既往地識相。


    秦洵晃著晃著便碰上了下朝的秦淮與秦瀟,他往二人身後看了看:“就你們倆?”


    秦瀟笑道:“陛下留近臣議事,我與大哥先迴府了,父親大概還有一陣子。”


    秦洵點點頭,秦淮上前往他肩上拍了兩下,打著哈欠道:“我有些倦,迴去補個眠,不與你多說了。”


    原來長途歸來後身體異常疲倦的不止他一個。


    秦淮離去,秦瀟卻沒走,兄弟倆麵對麵站著不動,秦瀟溫和笑望著這個離家六年的三弟。


    “二哥有話同我說?”秦洵問。


    “此番你歸家來,父親很擔心你路上出狀況,指了些個秦家暗衛暗中護送。”


    “哦。”秦洵麵上平靜頷首,心裏倒是真有那麽點驚訝,他並不奇怪會有家中暗衛保護,即便有齊璟與大哥在,家裏也不會天真到全然相信皇室的兵衛,隻是他原本以為會是母親派出暗衛,沒想到是一貫冷待自己的父親。


    “微之,父親其實很想念你。”


    “唔,我知道啊。”到底是外人看來極為嬌寵他的父親,他離家幾年秦振海自然會在人前略表思念,否則說不過去。


    秦瀟搖頭:“不是你想的那樣,父親他是真的很想念你。”


    “二哥如果是想做父子關係的調和者,那弟弟還是去別處晃悠了。”秦洵說著欲走,被秦瀟一把製住手肘阻攔。


    “微之,你先等等,二哥隻與你說幾句話。”秦瀟急切,“年幼之事我不是沒看在眼中,二哥並不是想與你說道理,也不想替父親辯解什麽,更不是說叫你如今就與父親冰釋前嫌。隻是微之,人非聖賢,當初父親傷害你是真,這些年他心生愧疚想補償你也不假,你即便心裏怨他,也莫要因偏見就否認他補給你的好,多少受一受他的好意,這樣你們父子倆相顧之時都不會再如過去那般難自處。”


    秦洵垂眸望著二哥握緊自己胳膊的那處,一言不發。


    “微之。”秦瀟語氣幾乎說得上懇求。


    “知道了,我盡量。”一大早的,秦洵不想與他僵持,到底還是鬆了口,將手臂從哥哥手中抽了出來,淡淡道,“隻是二哥,不是什麽東西都能靠補償補上的,若萬事都那麽容易補過,這世上也不會有那麽多恩怨糾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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