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七皇子打入天牢的旨意下來之後,江連溪便被人恭恭敬敬的接了出來。


    從牢房中出來後,他便先問了江連澤的情況。


    聽到江連澤被終身流放到極寒荒涼之地,江連溪一顆心徹底沉了下去,二十餘年的兄弟感情在這一刻徹底破裂。


    雖然之前早有準備,不過真到塵埃落地這一刻,江連溪心中的憤怒與悲傷絲毫不減。


    他現在就想找江連澤對質,問他為什麽騙自己這麽久,為什麽不再繼續裝下去,但沒有必要,隻會徒增煩惱。


    二十多年的感情是假的,但是江連澤實打實為他做的那些事都是真的,這些事江連溪從未忘記。


    江連澤無情無義,但是他不能愧對自己的良心,這邊衣服剛穿好,他便頭也不迴的往禦書房走去。


    禦書房內。


    看著頂著滿頭青紫在地上長跪不起的江連溪,皇帝額頭突突直跳,“為何要替他求情?”


    “父皇,我們是兄弟。”


    江煊祟沉默許久,重重的歎了口氣,無奈道:“朕答應你,太醫在殿外候著,你走吧。”


    “謝父皇!!”


    他能做的都做了,從今往後,他與江連澤恩怨兩銷,形如陌路,再無半點瓜葛。


    等到江連溪徹底消失在殿內,皇帝搖了搖頭,滿麵愁容道:“心慈手軟,不堪大任啊。”


    天牢內。


    “皇子江連澤,行為有失,觸怒天顏。念其往日之功,特赦其罪,貶為守陵人,永駐皇陵,不得擅離,以贖其罪。欽此。”


    “殿下,接旨吧。”


    江連澤連忙將聖旨接過,細細的瞧著,眼底的驚喜要溢出來,“大人,我母後還好嗎?”


    從流放的罪名改為守皇陵,母後一定費了不少心思。


    福公公依然是那副好態度:“殿下,安貴妃並無大礙,早些天便自請去了太行寺廟,說是去念經祈福、靜心反思。”


    江連澤剛勾起的唇角僵在臉上,他追問著:“母後,她有說什麽嗎?”


    福公公對著江連澤笑了笑,並未直接告知:“殿下,去皇陵的馬車準備好了。”


    江連澤不傻,福公公也是人精,他不說,那就一定不是什麽好話。


    江連澤眼中眸光閃現,他拉住福公公又問道:“父皇他還是信我的對吧?”不然怎麽可能在短短一天內改變想法。


    福公公也不繞彎了,這個沒什麽不能說的,“殿下,是宣王替您求的情。”


    驚愕與屈辱交織,江連澤腦子一片混亂,最後他將這視為江連溪對自己的挑釁。


    在他心裏,沒有人會做有損自己利益的事情。


    被押去皇陵的路上,江連澤格外平靜,隻要他還活著,就還有希望。


    事實是,被奪了皇子的身份,想到那個位置比登天還難。


    宣王府。


    “王爺迴來了!!”


    江連溪還未下馬車,便聽到了一聲大嗓門,不用想這肯定是步七。


    “步七!聲音小點,別嚇著王爺了。”步一拿著鍋鏟著急忙慌的從廚房跑了出來。


    “嗚嗚嗚嗚……王爺,都是我的錯,我千算萬算也算不到是七殿下要害您啊,王爺您罰我吧!”


    江連溪腳剛挨地便感覺到腿上一陣阻力,步四不知道什麽時候跑了過來,正死死抱著他的腿。


    江連溪試圖抽出自己的腿,費了好大力氣也沒成功,索性直接放棄。


    “我沒事。”他安撫著大家的情緒,眼神到處瞟著,似在尋著什麽。


    不知道看到了什麽,眼睛突然亮了起來,腿上也有勁了。


    被一腳踹開的步四捂著自己的肚子,看著瘋了一樣往前跑的自家王爺,表情五彩斑斕。


    林伴星喘著粗氣,他是一路跑著出來的,還未看清江連溪的臉便直接被抱了滿懷。


    江連溪直接把頭埋進了林伴星的頸側,鼻尖輕輕蹭著,聲音越發委屈:“裏麵一點都不舒服。”


    林伴星一下子笑了出來,他手掌輕輕的拍著江連溪的後背,哄小孩一般說著:“不難受了,迴家了,迴家了。”


    步七躥到步四身邊,伸手想把步四撈起來卻被人搶先一步。


    步四整個人被步五拎了起來,步四有點懵懵的看著步五道了聲謝,隨後便被好好的放在了地麵上。


    頸側被冰涼的指尖輕輕的拂過,步四打了個激靈,“步五,你手怎麽這麽涼!”


    步五盯著剛剛步四的後頸久久不能迴神,很冰嗎?下次不會了,步五心道。


    見步五又不說話,步四扭頭問著步七:“你有什麽想問的?我可都知道。”


    步七眯著眼睛搓搓手,“那可就多了,先跟我講講王爺為什麽抱著一個男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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