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


    吳秋秋打了聲招唿。


    從她的腿下,正好能看到,在身後離她不遠的地方,站著一個身穿紅色的碎花連衣裙的女人。


    那女人頭發很長很長,已經從前麵垂到了地底下。


    在地上拖拽著。


    也因此吳秋秋壓根看不到她的麵容。


    卻是從垂下的發縫之間,看到一雙泛著血跡的眼睛。


    此時正斜斜地把她看著。


    “以為躲在背後我就找不到你了?”


    吳秋秋頭是倒著的,嘴角微微彎起。


    剛剛就覺得不對勁。


    果不其然,和她說話的阿詩是這個紅裙女人冒充的。


    被吳秋秋直接倒垂著腦袋發現了,女人的血眸閃了閃。


    接著她裝都不裝了。


    直接咧起了嘴巴。


    “被你發現了啊,嘿嘿嘿嘿嘿。”


    吳秋秋終於看到了她的嘴巴。


    已經咧到了後腦勺。


    整個嘴巴快要三百六十度環繞她的腦袋了。


    而裏麵,則是白森森的牙齒。


    “你最好,趕緊把這口棺材打開。”


    她在夜色中隻是一道血紅色的影子,隻是唿吸之間,就到了吳秋秋背後。


    與她的身體僅在咫尺之間,甚至好像已經貼在了吳秋秋的後背上。


    那冰涼的氣息就打在吳秋秋脖頸,涼涼的。


    就像荒無人煙的大山中,迎麵吹來一縷陰寒的風。


    吳秋秋打了個寒顫。


    女人的頭發已經從她的肩膀上垂落下來。


    黏膩發黃,還有一股腥臭的味道。


    與此同時,一雙手從後麵掐住了吳秋秋的脖子。


    那雙手消瘦慘白,十指上長著烏黑的指甲,裏麵都是泥垢。


    稍稍一用力,幾乎掐斷了吳秋秋的脖子。


    “你確實夠狗的,之前那地縛靈出現的時候,你就在暗中蟄伏吧?看完了全程都沒有出手。”


    “你在等一個機會,而此刻,這個機會到了。”


    吳秋秋全程都沒有變臉色,隻是淡淡說出了自己內心的猜想。


    當時吳秋秋確實有所感覺。


    卻無法確定這家夥藏在哪裏。


    所以這六天吳秋秋幾乎一直盯著阿詩的棺材,就是看能否引出這隻陰物。


    結果一連六天過去了,這家夥都沒出現。


    簡直太謹慎了。


    這是傳說中的老陰比。


    而今天是最後一天,吳秋秋知道這家夥無論如何也得出現了。


    要是再不出手啊,她就沒有機會了。


    果不其然,在這最後關頭,她果真是出手了。


    且還是直接模仿阿詩的聲音。


    要不是吳秋秋早前留了個心眼,說不定還真讓騙過去了。


    至於這家夥的目的,吳秋秋猜想她所圖應當比那地縛靈還大,也更加貪心。


    她要在阿詩恢複的瞬間,殺了阿詩吞噬阿詩的屍氣。


    這等同於直接吞噬千年的造化。


    她可能會一躍成為一方鬼王。


    鬼王,莫說小小的地縛靈,就是一方土地神都拿它沒轍。


    吳秋秋也對付不了,恐怕隻有徐老怪那種老怪物才能收服鬼王。


    關鍵是,差點就讓她得逞了。


    吳秋秋想到這裏,竟然都一陣後怕。


    被吳秋秋猜到了,紅裙女人沉默片刻。


    過後卻詭異的笑了起來。


    “你猜到了又如何?現如今沒有任何人能阻我。”


    “我還得謝謝你,幫我解決了那惱人的一家三口呢,他們可真夠難纏的。現在好了,你幫我解決了,謝謝你啊。”


    紅裙女人貼著吳秋秋的耳畔,語氣幽幽的呢喃。


    她就像是在認真的感謝吳秋秋。


    這話說得,讓吳秋秋眼皮跳了跳。


    俗話說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此時吳秋秋成了那隻螳螂,心裏自然是不爽的。


    誰願意為他人做嫁衣呢?


    不過吳秋秋卻冷笑了一聲。


    她瞥了一眼阿詩的棺材。


    “不是吧,你真覺得沒有人能阻止你?”


    紅裙女人頭發上的血滴到了吳秋秋的肩膀。


    她更加貼近了吳秋秋的臉,幾乎完全貼在了一起。


    而那雙手還緊緊掐著吳秋秋的脖子。


    白皙的脖子上起了一圈青紫色的淤青。


    骨骼發出咯咯咯的響聲。


    細細的血管充了血,鼓了起來。


    吳秋秋臉上的細小容貌不自覺立了起來,皮膚成了絳紫色。


    就像即將窒息而死的人。


    胳膊上也是一層層的雞皮疙瘩。


    吳秋秋眼睛開始花了,眼前的畫麵就像顏料盤打翻了,一團一團奇怪的顏色覆蓋在眼眸上。


    導致她什麽也看不清了。


    “哦?那你說誰能幫你啊,小妹妹,我現在捏死你,就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她愉快的笑起來。


    手下越發的用力了。


    “額…”


    吳秋秋喉嚨裏發出一聲悶哼。


    說不出話來。


    “你的雙手廢了,畫不了符。”


    那紅裙女人就像有意在戲耍吳秋秋一樣。


    並沒有急著收割吳秋秋的性命。


    說完這句話後,她饒有興致的吹滅了吳秋秋左肩的陽火。


    吳秋秋頓覺眼前一黑,天地間陡然就變得陰冷了起來。


    身體就像漏風的棉襖,陰風自四麵八方湧入她的身體。


    見吳秋秋痛苦的模樣,女人血眸裏閃爍著惡意的笑容。


    像是在欣賞自己的作品。


    這種生前或許是遭受了極大的傷害的陰物,死後又呆在陰氣極重的地方,是很容易成為索命厲鬼的。


    厲鬼通常都是暴力嗜殺,在它們的思維裏。


    沒有該不該殺。


    看到的他們都想殺。


    死後的世界同樣很殘忍。


    陰物之間並不會和諧相處,他們同樣在廝殺。


    弱小的陰物直接是炮灰一樣的存在。


    接著紅裙女人吹滅了另外一邊的陽火。


    吳秋秋的身體開始失重。


    像是有無數雙手覆蓋在頭頂拉扯,試圖把靈魂拉扯出去。


    她的感覺中,她已經被拉扯到變形,就像扭曲的麻花。


    “你的嘴巴說不了話,沒有辦法念咒語。”


    “痛苦彌漫在胸口,你也無暇去用心思考,更沒辦法催動心火。”


    女人咯咯咯的笑起來,笑聲格外愉悅,卻又滿滿嘲諷。


    她在諷刺此刻衰敗,無能為力的吳秋秋。


    這些天她在暗中觀察,早就把吳秋秋那一套摸清楚了。


    隻要滅了吳秋秋的陽火,讓吳秋秋無法畫符無法念咒,吳秋秋就基本拿她毫無辦法。


    隻能任人宰割。


    所以此時她很有耐心慢慢去折磨吳秋秋。


    主要是覺得好玩。


    在她眼中瞳孔已經渙散的吳秋秋,卻突然煥發了新的神采。


    “你要麽直接殺了我,你剛沒殺我,現在可就沒機會了。”


    吳秋秋唇邊掀起一抹帶著寒意的笑容。


    是那麽的刺眼。


    紅裙女人直接就怔住了。


    “什麽意思?你在嘴硬什麽?你不會以為事到如今,你還有翻身的餘地?”


    紅裙女人手掌越發的收緊了。


    吳秋秋那根纖細的脖子就像嫩嫩的筍芽,輕易的,就會被折斷。


    紫色的臉龐就想下一秒就會斷氣了一樣。


    但吳秋秋嘴角的笑容沒有消散。


    紅裙女人越發的憤怒起來。


    她厭惡吳秋秋此刻的表情。


    然而就在她即將掐死吳秋秋的時候,她忽的聽到了一道詭異的笑聲。


    “誰?”


    女人腦袋轉動了三百六十度,頭頂的血眸滋滋往外冒血,看上去尤為可怕。


    那笑聲竟連她都覺得有點陰冷。


    可下一秒,一張嘴巴咬在了她的手臂上,那驚人的咬合力,讓她想甩都甩不開。


    等紅裙女人反應過來之時,才看到這玩意是從吳秋秋的肩膀上長出來的,沒有四肢和頭顱。


    就像發育不全的畸形兒,一根黑色臍帶,連接著一張嘴巴。


    而這張嘴此時就咬在她的胳膊上。


    這是什麽鬼東西?


    紅裙女人血眸霎時睜得很大,眼珠子似要掉下來。


    她暫時放棄了殺吳秋秋,試圖將這奇怪的怪物甩開。


    可不管她如何甩,那張嘴巴都死死焊在她的手臂上一樣。


    並且,在吸收她的鬼力。


    紅裙女人大聲咒罵著,隨即變成了尖叫。


    她的一隻胳膊直接被咬了下來。


    那怪物嚼得咯吱咯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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