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之前請他幫我看房子的,怎麽會不在呢?”


    吳秋秋語氣淡淡的。


    “啊?那可能是他出門了,我上門的時候沒看到呢,我看到的話肯定會告訴你的。”


    毛倩在那邊的語氣似乎有點遺憾。


    像是因為沒能幫上吳秋秋而略顯得內疚。


    “哦沒關係,你看到他你能認出來啊?”


    吳秋秋聲音已經越發地冷了下去。


    電話那頭詭異的沉默了幾秒。


    吳秋秋也靜靜地不再開口。


    因為毛倩這個時候可能也意識到了吳秋秋話裏的意思。


    毛倩,根本不認識莊德華。


    但是此時聽毛倩話中的意思,倒像是認識莊德華一樣。


    這就有了兩種可能性。


    一種可能是,這個毛倩並不認識莊德華,但是為了得到吳秋秋的信任,假裝自己認識莊德華。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她真的認識莊德華,但是忘了毛倩真人並不認識莊德華,於是說漏了嘴。


    但不管是哪一種可能性,都證明了這個毛倩有問題。


    她很可能是個假的。


    而且,假如是後一種可能性的話,連帶著莊德華也有了問題。


    畢竟現在莊德華本人也是失聯狀態。


    吳秋秋抿著唇。


    腦袋裏飛速想著自己應該怎麽辦。


    如果這個毛倩是假的,那真的毛倩現在身在何方,有沒有危險?


    “毛倩在哪裏?”這麽想著,吳秋秋直接問了出來。


    她就沒想過對方會迴答。


    果不其然,毛倩在電話裏笑著迴答:“我就是毛倩啊,秋秋,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有點聽不懂了。”


    吳秋秋咬咬牙:“你不要和我裝。”


    “我裝什麽?我就是毛倩,就是你的朋友,秋秋你是不是沒休息好,在說胡話了?”


    “我就在學校等你哦,你一定要平安迴到學校。”


    “迴見。”


    最後一個字落下,吳秋秋隻聽到冰冷的忙音。


    毛倩已經把電話掛斷了。


    現在她可以肯定這個毛倩有問題了。


    就是不知道真的毛倩現在怎麽樣了。


    怎麽辦?


    聯係老師,聯係毛倩的父母說毛倩失蹤了?


    別鬧,這根本不可能。


    他們隻會認為吳秋秋在胡言亂語。


    畢竟毛倩好端端的且沒有任何異常。


    她應該冷靜。


    吳秋秋深深吸了一口氣。


    毛倩最後留下這句意味深長的話,意思就是在學校等著她。


    還著重說了要平安迴去。


    那麽路上很可能會出事。


    總之,在她迴到學校見到假毛倩之前,真的毛倩應該是還活著的。


    隻是不知道被他們用什麽方式藏到哪裏去了。


    等。


    既然對方說了等她迴去,那就讓他們等著吧。


    至於莊德華......


    吳秋秋目光一閃。


    真的希望,是她想錯了。


    她不願意一個陪自己走了一段路的夥伴,最後是背後捅自己刀子的人。


    這太打擊人了。


    在焦灼的等待之下,時間一天一天地過去。


    吳秋秋的手指也基本恢複了原來的樣子,隻是被擰碎的指骨,還需要很長時間來修複。


    而且就算以後恢複了,可能某些手部的精細動作,她也做不到了。


    隻希望不要影響她畫符,紮紙人才好。


    李慕柔雖壞,但教她的挽千絲是實打實的厲害。


    她靠著這一手,才得以保證自己活著,還存夠了錢讀書。


    若是以後都不能用了,她可能就失去了一個賴以生存的技能。


    另外......


    她其實是想將這門手藝傳承下去的。


    不管時代如何變遷,某些東西不能真的失傳。


    至少不能在她的手裏失傳。


    第六天的晚上,天空陰雲密布。


    一道道閃電撕裂夜空。


    雷雲背後一聲聲低沉的響聲,像是春雷的怒吼。


    民間有個說法,當第一聲春雷響起,也就意味著春天真正的到來,萬物複蘇了。


    這第一聲雷,也是為了叫醒那些冬眠的動物。


    而今晚的雷,顯得格外壓抑。


    那陰沉得猶如要塌下來的天空,時不時劃破長空的閃電,無一不讓人心生恐懼。


    就像是今晚有人在渡劫一樣。


    不少人關上了窗戶。


    但是雷聲卻讓窗戶都在輕輕搖晃。


    屋裏的人也跟著心中不安。


    有老人看著天空,喃喃自語:“這不是春雷,這是妖雷,剛開春就這樣,今年肯定要出大事。”


    老人覺得開頭就能看一年。


    第一聲雷如此不同尋常,似乎也暗示著今年恐怕多災多禍。


    “爸,你又說胡話了,來吃藥。”男子端著藥走來,細心地給老人把圍兜係上,並把一個玩具塞在老人手裏:“乖啊,張嘴。”


    ......


    在所有人都盡量躲在家裏時,吳秋秋頂著這宛若要吃人的雷雲,走上了醫院天台。


    吳秋秋有理由相信,這死動靜恐怕是阿詩即將要蘇醒了搞出來的。


    阿詩雖然看著小,但也是在墓穴裏孕育千年的僵屍胎。


    這次封棺修複,蘇醒前弄出點動靜來似乎也正常。


    畢竟阿詩也算是陰邪之物。


    還沒走近棺材,吳秋秋便感覺到那防雨布底下的棺材在晃動。


    就像是有什麽東西想要衝破封印出來一樣。


    而那棺材每掙紮一次,天上的雷似乎就跟著炸響一聲。


    “你搞這麽大動靜出來幹嘛?”


    吳秋秋做到了棺材旁。


    她自己看了看自己畫下的封印陣法,發現‘封禁’二字已經開始變得模糊了。


    說明封印快失效了。


    不過也正常,阿詩畢竟不是普通的陰物,能封住這麽久已經很不錯了。


    阿詩似乎也知道這封印是為了自己好,所以主觀上並沒有去衝破這個封印,等於封印淡了完全是阿詩在失去意識之後,自身的能量波動主動衝的。


    跟阿詩本人關係還真不大。


    正如此時的雷雲,也不是阿詩想要弄出來的。


    就在吳秋秋話落下後不久。


    整具棺材突然憑空彈起來,大約有半米多高,然後又重重地砸落下來。


    四角的銅錢哢嚓哢嚓就碎完了。


    吳秋秋眸子閃了閃。


    然後棺材蓋子開始晃動,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銜接之處已經有了摩擦後出現的那種裂紋。


    阿詩隨時都要破封出來。


    還是先前的話,阿詩如果意識清醒,她不會主動去衝破這個封印,而是會等著吳秋秋來解。


    也就是說,現在的阿詩,很可能是在失去理智的情況下。


    方才吳秋秋特意說話,表明自己就在外麵,都沒有平息半分。


    充分證明了現在的阿詩很危險。


    吳秋秋眯起眼睛:“阿詩,阿詩???”


    她試圖喚醒阿詩的理智。


    可是棺材的抖動弧度越來越大,縫隙之中已經流出了青綠色的鮮血。


    按理說她已經給阿詩解脫了屍王血脈之力,阿詩的鮮血不應該是這個顏色才對。


    為何現在又變成了這個顏色?


    難道中途出了什麽變故嗎?


    不應該啊,她可每天都來天台守著的。


    那到底是咋迴事?


    吳秋秋想了想,決定先給封印加固,等到阿詩恢複意識之後,她再解開不遲。


    她咬著筆,將封和禁二字重重地加深。


    看上去鮮紅刺眼。


    又換了銅錢鎮住棺材。


    湧出的青綠色血液逐漸地收了迴去,棺材晃動的弧度也變小了很多。


    雷雲聲音漸小。


    吳秋秋便守著這安靜的棺材,靜靜等待。


    她知道,無論如何阿詩在今晚都會醒來的。


    又過了很久。


    天空恢複了正常,雷聲響了很久最終也沒落下春雨。


    “放我出來,吳秋秋。”


    是阿詩的聲音。


    “你現在情況怎麽樣?”吳秋秋隔著棺材問。


    “差不多了。”


    阿詩的聲音還是很正常。


    “那你稍等一下,我馬上放你出來。”


    吳秋秋單膝跪地,呈一個弓字步,左手肘撐到了地麵上。


    卻沒有別的動作。


    “快啊,放我出來。”阿詩催促著。


    “哦,快了。”


    吳秋秋隨口應道。


    然後直接低頭,從自己弓起的腿下,看向了自己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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