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再見林靈素


    商船行了五天,途中上岸補給了兩次,在第六天一大早,到達了大宋成都府路漢源渡口。


    趙朗吩咐徐泉取出一兩黃金交給船東,並對三名受傷的船工每人補三兩銀子,然後在渡口棄船登上了北岸。


    這個渡口向東走五裏,便是蜀山的最南麵山腳。


    趙朗此次西行探險,除了赴貢嘎山提取蓋特隆星人的神秘禮物外,還有一個目的是再赴雅女湖,從湖底的飛碟中多取出幾個中微子通信盒子,強化流求部隊的即時通信能力,補全這個短板。上次在梁山的戰役中,通信的不足已經突顯了出來。


    四人沒有登上蜀山,沿著官道向東行了兩天,再折向北,又行了兩天,到達了雅女湖邊的小鎮。當初趙朗就在這個小鎮的客棧住了兩天。


    找到原來那客棧安頓下來,大家便早早休息。次日天剛亮,趙朗便悄悄出了客棧,尋著幾年前的舊路走到了雅女湖邊。


    趁著黎明的昏暗,沿著記憶中的方位,趙朗潛入了湖底。正所謂工多手熟,這一次,趙朗2根激光切割器能量耗盡之時,已掀開了飛碟三塊外殼金屬板,取出了三個中微子通信盒子。


    迴到了客棧,太陽才上了三杆中的一杆,燕青幾人已在客棧中等候,趙朗叫上燕青、鄒瑞,在鎮子旁找了株大樹,把激光切割器放上了樹冠補充能量,吩咐燕青兩人輪流在樹下值守,徐泉傷勢未痊愈,被安排在客棧看守行李。


    一直在鎮子逗留了十天,每日如此循環,趙朗一共從湖底挖出了三十個中微子通信器盒子,加上前幾年取出來的三個,總共有三十三個通信盒子。每個盒子有4顆通信晶球,合起來就有132顆晶球,分配到營一級已經是足夠了。


    十天每天都要深潛到一百五十多米,趙朗怎麽強悍也深感疲憊,再有幾天潛下去,他覺得自己的身體也會整出毛病。


    燕青三人見趙朗每天早上都帶迴三個透明盒子,先是驚詫,後來也是習慣了。三人中燕青和徐泉認得這些通信盒子,鄒瑞也聽說過,哪還會不明白這些盒子的重要性?


    三人對趙朗取迴的盒子嚴密保護,除在那激光切割器補充能量的大樹下值守外,對這些盒子簡直是寸步不離,連吃飯也叫客棧夥計送上房間。三人製定著守護計劃,有了得妥鎮的教訓,他們連應急措施也製定了出來,以防萬一。


    以這四人的身手,哪有賊子敢來打他們的主意。


    休息了一天,徐泉買了輛馬車,四人坐著馬車,載著趙朗從雅女湖底撈上來的盒子,慢悠悠地向樂山方向行去。


    趙朗心情愉悅,這一趟出門,雖然有點波折,但兩件事順利完成,兩個目的順利達到,心情哪有不愉快呢。


    四人向東,一路吃吃喝喝,飽覽沿途風光。到了樂山,坐上了潯陽商行的商船,花了二十天,終於迴到了江州。


    張順見趙朗四人迴到了江州,笑得咧開了嘴,露出一副白牙,手用力地拍著徐泉的肩膀道:“你很好,比燕青這小子靠譜,很不錯,你立了大功,我老張要敬你三大碗。”


    當天,張順便設宴大肆慶祝趙大總督勝利迴歸。宴席上,趙朗見到了一個很久沒見又很有意思的家夥,林靈素。


    “趙道長,冒昧來訪,還望道友見諒啊。”林靈素向趙朗行禮,態度頗為恭謹,他在趙朗手下吃過大虧,心知麵前這個趙道友是高深莫測的高人,不敢稍有不敬,聽手下人說原來格物學院的趙院長迴到了江州,忙前來拜見。


    “林道長,一別幾年,你倒是更精神了,看來道法大進啊。”


    “貧道聽了趙道友的勸告,遠離了廟堂,重歸道院,果然是道心得到了增進,這還要感謝趙道長對我的指點。”


    趙朗微微一笑,林靈素此人本性還是不錯的,當權之時也沒有做過欺壓底層百姓之事,隻是他性子使然,對太子、蔡京等權貴也不趨炎附勢,甚至還甩臉色,以至於後來命運坎坷,死於皇帝的驅逐。現在他離開了那個環境,專研道法,跳出俗世看世界,當然是心境不同了。


    趙朗從包裹裏取出一物,笑咪咪地將東西推到了林靈素麵前。


    林靈素一看,不由驚愕,這不是自己那個師門傳承下來的五雷法器嗎?


    “林道長道心已固,這個東西就還給你吧。隻要這法器不用於招搖撞騙,也就不怕它帶來反噬,希望林道長善用之,把它用於除暴安良,殺妖降魔,弘揚道法。”趙朗一直攜帶著這個銅色盒子,這個正負離子收集器老實說對他作用不大,使用時要有天時地利配合,若使用時沒有密雲或大量離子聚集,則無法發揮其威力,他已在遼蘇州救漢民時試驗過。上次他獨自赴川時,曾打撈出兩個這樣的盒子,林靈素那個盒子一直放在背囊中,想尋個時機還給林靈素,畢竟這是林靈素的師門之物。


    林靈素接過銅色盒子,沒有想象中的激動,隻是一臉感慨地道:“想當年師父把這件法器傳給了我,我卻用它來向皇帝、權臣表演引雷,而不是用之於除暴、降魔,現在想起,心裏慚愧呐!若不是趙朗道友當頭棒喝,貧道還沉迷其中,不能自拔呢,慚愧,慚愧。”


    趙朗微笑不語,林靈素此人還是有點本事的,聽說他的信徒有幾萬之眾,京師、中原、江南都有他的信徒,現在身處江州,張順與他交好,互為掩護,則能為江州基地上了一道保險。


    在江州休息了兩天,趙朗帶上燕青、鄒瑞離開江州向流求而去。途經昌國,在昌國住了兩天,與李俊進行了密談,便帶著一批盒子迴到了流求。


    當趙朗迴到流求時已是八月初,且不說他分配好通信晶球後,與王素過著小別勝新婚的日子。


    卻說宋、遼、金的大地上發生了一係列的大事。


    首先是正月,金國攻遼,勢如破竹,把遼國天祚帝逼得逃至夾山,(今內蒙古薩拉齊西北麵)。


    三月,西夏向金國稱臣,金國把遼國陰山以南,吐?泊以西之地劃歸西夏。


    閏三月,大宋京師、河東、陝西、蘭州發生地震,其中以蘭州為甚,造成死傷無數,災民遍野。


    五月,大宋終於與金國達成協議,接收燕雲六州,三路大軍進駐燕雲。


    話說這次收複燕雲,真是孩子沒娘,說來話長。


    自從1122年(宣和四年)起,方臘被童貫趕出杭州,退守江南後,童貫、譚稹步步為營,穩打穩紮,追著方臘進行圍剿,方臘已漸漸收縮,招架不住了。


    大宋南方叛敵的壓力大減,童貫留下王稟繼續追擊方臘,自己率大軍北上實行另一目標。宣和三年,宋金結下海上之盟,約定擇機合攻燕雲,童貫的目標便是實行這一約定,拿下燕雲。宣和四年5月,宋軍第一次北上攻遼。


    按宋徽宗的設想,燕雲十六州的漢家百姓盼望大宋王師如久旱逢甘露,大宋王師所到之處,燕雲百姓定會簞食壺漿以迎。宋朝軍隊根本沒有與據守燕雲的遼軍作戰的能力和決心,隻想著趁金兵攻打遼國之時占占便宜,搶先占據燕雲一兩個州。


    遼國經營燕雲已有百年,守將耶律淳更是守燕雲十二年,深得燕雲人心。《三朝北明會編》記載耶律淳:“守燕十二年,得人心,號燕王。”


    童貫、蔡攸領兵,分兩路攻遼:種師道率東路軍向白溝進發,辛興宗率西路軍向範村進發。耶律淳派耶律達實、蕭幹率兵抵禦。種師道率軍至白溝,其前軍統製楊可世在蘭溝甸被遼兵擊敗。辛興宗也被遼軍打敗於範村。六月,種師道率兵退保雄州(今河北雄縣),遼兵追至城下。


    對著大宋的孱弱之軍,遼軍三下五除二,把宋軍打得七零八落,宋軍倉惶撤退,大敗而歸,真偷雞不成蝕把米,將懼遼之感進行到底。


    當年十月宋軍第二次攻遼,此次,大宋重文抑武的後果終於蹦發出來了,軍隊的文官指揮係統亂成一團,平時又沒有經過係統性的訓練,士兵驕橫又懶惰,河北可戰之兵寥寥無幾。童貫從南方帶迴來的平方臘部隊又是疲憊不堪,這支大宋的精銳在南方消耗了一部分,剩下的已是戰力低下。整個大宋軍隊的戰力真是一言難盡。《三朝北盟會編》記載:“河塑將兵驕惰,不練陣敵軍,須之用百無一”,糧草則“軍糧雖曰見在,粗不堪食”;軍械也是“軍器甚闕”。


    這樣的軍隊如何能打勝仗?不出意外的第二次北上的宋軍再次被遼軍打敗。就這樣,宋朝知道自己沒有能力收複燕雲十六州,就隻有恬不知恥地請求金國幫忙收複燕雲之地。


    這是一個戰略性的錯誤。


    宣和五年,金軍南下進攻析津府(遼國南京,今北京),金國皇帝完顏阿骨打禦駕親征,兵分兩路,一路向西麵,直奔居庸關,一路向東,進攻德勝口。


    於是令人好笑的事情發生了,兩次把宋朝軍隊打得屁滾尿流的遼軍見金軍殺來,嚇得膽戰心驚,竟不敢與金軍作戰,士氣直降為零。耶律淳連打都不敢打就下令停止抵抗,自己率兵直接投降了。


    就這樣,燕雲十六州就到了金國手中,而通過這次的戰役,金軍也終於認清的大宋這個“紙老虎”。


    童貫為了完成宋徽宋的“戰略目標”,隻能與女真人談判,把大宋給遼國的歲貢轉向金國進貢,在這個基礎上,每年再加上100萬貫作為燕京的代歲錢,才要迴了六個州。


    這是一種活生生的以肉飼虎。


    打不過就用錢解決,童貫的這一手自以為高明,可害慘了這六個州的百姓。一直以來都說“女真不滿萬,滿萬不可敵”,這句話雖然是女真人自吹自擂,但也間接說明了金國人口不多。打下了遼國大片大片的土地後,金國幅員更是增加了好幾倍。女真人本來人口就稀少,打下大片土地後更是無人管理,無人耕種。


    於是乎在交割燕雲六州之地時,金國軍隊把六個州的百姓都擄走了,大宋花了巨大的軍力、財力、人力、物力才得到的六個州成了死地、空城。據後世有心人的統計,北宋末年燕雲十六州人口約有三百五十萬,女真人這一次交割把六個州的七成人口都擄去了北方,這六個州的人口占十六州的人口超過一半。由此推算,起碼超過一百一十萬的無辜百姓在1123年至1124年被迫離鄉別井,攜老帶幼,長途跋涉,艱難北上,一路上也不知倒下了多少人……


    宋徽宗、童貫自以為是一招妙棋被現實狠狠地打臉,客觀上這招就是一步臭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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