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延一行人駕車疾馳在路上,但前方道路狀況頻出,給他們帶來了重重阻礙。


    先是遭遇嚴重堵車,車輛隻能如蝸牛般緩緩前行;


    緊接著又目睹了一場驚心動魄的車禍,橫七豎八的汽車殘骸擋住了大半條路;


    好不容易繞過這些障礙,卻發現路邊的大樹不知為何突然倒下,粗壯的樹幹橫跨路麵,甚至連電線杆也未能幸免地轟然倒地。


    好在傅瑾謙早有預見,事先與公安機關取得聯係並溝通妥當,安排了相關人員前來疏通道路。


    盡管如此,當他們最終抵達事發現場時,時間已經過去了不少。


    傅瑾謙、盛睿、林念念以及陸延四人匆匆趕到現場時,隻見公安民警和特警剛剛抵達。


    顯然,這次事件影響重大,就連公安局局長都親自出馬來到了現場指揮工作。


    陸延心急如焚,一下車便如同離弦之箭一般飛奔而去,口中大聲唿喊著:“人呢?”


    他不顧一切地朝著廠房大門狂奔而去,仿佛那裏有著他最關切之人。


    然而,現場負責維護秩序的民警眼疾手快,迅速上前將其攔下,並嚴肅地告知道:“裏麵正在進行取證工作,閑雜人等不得入內!”


    這時,傅瑾謙也緊跟其後快步跑來。


    他顧不得喘口氣,徑直走向局長,禮貌而急切地問道:“您好,我是傅瑾謙,麻煩您告訴我,裏麵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況?”


    局長臉色凝重,沉重地歎了口氣說:“傅總啊,很遺憾,我們還是來晚了一步……”


    說完,局長無奈地搖了搖頭,似乎對眼前的局麵感到束手無策。


    陸延聽到這話後,隻覺得腦袋嗡地一聲炸開了,整個人瞬間崩潰,淚水如決堤般湧出,嚎啕大哭起來。


    他不顧一切地想要掙脫民警的束縛,像一頭瘋狂的野獸一般,用盡全力朝著那間陰森可怖的廠房狂奔而去。


    林念念、盛睿以及傅瑾謙見此情形,心中皆是一驚,生怕陸延會做出什麽過激的舉動來。


    於是三人毫不猶豫地緊跟其後,一同追了上去。


    陸延一邊痛哭流涕,一邊拚命奔跑著,視線模糊中,他突然瞥見前方不遠處的地麵上散落著一團麻繩。


    這麻繩看上去有些淩亂,似乎正是之前用來捆綁韓語蘇的工具!


    想到這裏,陸延的心猛地一揪,腳步也愈發急促起來。


    緊接著,他又快步跑到旁邊堆積如山的草垛前,發瘋似地開始翻找起來。


    那些枯黃的幹草被他胡亂地撥弄著,揚起一片塵土。


    與此同時,他還不忘查看周圍那些廢棄的塑料桶,滿心期待能在其中發現韓語蘇的身影。


    而此時,傅瑾謙等人已經聽到了局長所說的話,對於事情的大致情況,他們心中其實已猜出了七八分。


    盛睿望著眼前近乎失控的陸延,心急如焚,連忙加快速度衝上前去,試圖攔住他並將其緊緊抱住。


    \"老陸,你先冷靜一點啊!\"


    盛睿大聲喊道。


    然而此刻的陸延雖然語氣聽起來還算平靜,但身上所爆發出的力量卻是驚人的巨大。


    隻見他怒吼一聲:\"放開我!\"


    然後猛地用力一甩,竟輕而易舉地就掙脫了盛睿的束縛。


    站在一旁的林念念目睹著這一切,早已哭得梨花帶雨,悲痛欲絕。


    此時此刻,她內心的痛苦簡直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崩塌了。


    就在這時,陸延忽然留意到前方有一道半開著的小門……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烈得令人作嘔的鐵鏽味,仿佛整個空間都被這股刺鼻的氣味所籠罩。


    陸延的心猛地一沉,一種難以言喻的不安感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著,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但還是艱難地朝著那扇小門緩緩走去。


    當他終於鼓足勇氣推開那扇門時,眼前的景象讓他瞬間呆立當場,緊接著膝蓋一軟,整個人重重地跪倒在地上。


    身後的盛睿也被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呆了,一時間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林念念瞪大了雙眼,驚恐地看著屋內的一切。


    隻見一張手術床擺在正中央,上麵布滿了觸目驚心的鮮血,猩紅的液體順著床邊流淌而下,在地上匯聚成一片血泊。


    不僅如此,牆壁上也濺滿了斑斑駁駁的血跡,就連那張原本潔白無瑕的床鋪此時也已被染成了暗紅色。


    就在這時,一直跟在他們身後的傅瑾謙率先迴過神來,他一個箭步衝到林念念身前,迅速伸出雙手捂住了她的眼睛,柔聲說道:“別看……”


    然而,已經晚了,林念念目睹了這恐怖的場景後,精神防線徹底崩塌,淚水像決堤的洪水一般洶湧而出。


    她歇斯底裏地放聲大哭,嬌小的身軀不停地顫抖著,緊緊地依偎在傅瑾謙溫暖的懷抱裏尋求一絲安慰。


    陸延則像是發了狂似的,怒目圓睜,嘴裏發出一聲聲淒厲的嘶吼。


    他那雙原本有力的大手此刻緊緊地攥成拳頭,一下又一下瘋狂地砸向身下堅硬冰冷的水泥地麵,每一拳下去都會帶起一陣沉悶的撞擊聲。


    “啊……啊……為什麽要這樣……啊……”


    他一邊咆哮著,一邊用拳頭狠狠地捶打地麵,似乎想要將心中所有的憤怒和痛苦都發泄出來。


    盛睿望著陸延悲痛欲絕的模樣,眼眶漸漸濕潤了。


    他快步走上前去,彎下腰,滿臉心疼地拉住陸延的胳膊,試圖將他從地上攙扶起來:“老陸……先起來吧……”


    可是陸延卻如同失去了理智一般,對盛睿的唿喊置若罔聞,依舊不停地揮動著拳頭,任由鮮血從手背滲出,與地上的血水融為一體。


    陸延像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一般,直挺挺地跪在地上,時間仿佛凝固了一般,整整五分鍾過去了,他的雙腿早已麻木得失去知覺。


    終於,在盛睿小心翼翼地攙扶下,他才如風中殘燭般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


    兩人緩緩地朝著手術室裏麵走去,每一步都顯得如此沉重。


    當他們踏入手術室的那一刻,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那張手術床,原本平整光滑的無菌布此刻卻布滿了深深淺淺的褶皺,仿佛訴說著剛剛發生在這裏的一場激烈爭鬥。


    盛睿隻看了一眼,便立刻察覺到了異樣——這張床上分明曾經躺著一個人,而且那個人還曾奮力掙紮過!


    然而,這個發現讓他如鯁在喉,他不敢輕易開口,生怕自己說出的每一個字都會成為壓垮陸延的最後一根稻草。


    與此同時,陸延的目光也落在了那些觸目驚心的血跡上。


    手術床上、旁邊的刀具上,到處都是猩紅的血漬,它們宛如惡魔的爪牙,無情地撕扯著陸延的心。


    他的嘴唇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喉嚨裏發出含糊不清的嗚咽聲,淚水更是如同決堤的洪水一般,源源不斷地從眼眶中湧出。


    \"蘇蘇……蘇蘇……我對不起你啊……\"


    陸延的聲音充滿了痛苦與自責,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利刃,深深地刺痛著他自己的心。


    就在這時,盛睿好像突然看到了什麽極其可怕的東西,他臉色煞白,毫不猶豫地轉過身來,用身體擋住陸延的視線,並緊緊拉住陸延的胳膊,急切地說道:\"走吧,老陸,咱們先出去問問民警到底是什麽情況......\"


    然而,此時此刻的陸延已然深深地陷入到無邊無際的巨大悲痛當中無法自拔。


    如今的他變得異常敏感脆弱,對於盛睿這突如其來的阻攔又怎會毫無察覺?


    隻見他筆直地站立在原地,雙眼直勾勾地凝視著眼前的盛睿,嘴唇不由自主地微微顫動起來,過了好一會兒才從喉嚨深處艱難地擠出三個簡短而又沉重的字:“是什麽?”


    聽到這話,盛睿像是被噎住了一般,喉嚨裏發出一陣低沉的嗚咽聲,但卻始終未能說出一個完整的字眼。


    一時間,兩人就這樣靜靜地對視著,彼此的目光交匯在一起,仿佛時間都在此刻凝固了。


    盛睿的眼眶早已濕潤,淚水在其中打轉,似乎隨時都會奪眶而出。


    盡管如此,盛睿依舊一言不發,隻是雙手緊緊地抓住陸延的胳膊,手指因為過度用力而顯得有些發白。


    陸延默默地看了盛睿一眼,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決絕和冷漠。


    緊接著,他開始緩緩地發力,試圖掰開盛睿緊握著自己的手。


    起初,盛睿還拚命抵抗著,不肯輕易鬆手,但隨著陸延力量的不斷加大,他終究還是抵擋不住,無奈之下隻好鬆開了手,側身讓開了道路。


    得到自由後的陸延並沒有立刻行動,而是先環視了一下四周。


    當他的視線最終落在那個不起眼的黑色垃圾桶時,整個人突然像觸電般定在了原地。


    隻見黑色垃圾桶外圈的地麵上布滿了斑斑駁駁的血跡,觸目驚心。


    垃圾桶內則堆積著如山的紗布和紙巾,每一片上麵都沾染著大片鮮紅的血跡,看上去令人毛骨悚然。


    就在這時,陸延的目光突然如同釘子一般死死地釘在了某一處,再也不肯挪動分毫。


    原來,在那堆雜物中間,有一團黑紅色且黏糊糊的不明物體格外引人注目。


    它的形狀宛如一顆梨子般大小,在昏暗的光線下散發著詭異的氣息。


    陸延的雙眼緊緊地閉攏起來,仿佛這樣就能將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都隔絕在外。


    然而,內心深處的恐懼與難以置信卻如潮水般洶湧而來,讓他無法逃避現實。


    過了片刻,他緩緩地睜開眼睛,再次定睛看向麵前的場景,可那令人心碎的畫麵依然真實地呈現在眼前。


    緊接著,一股強烈的悲痛瞬間淹沒了他,他再也無法抑製自己的情緒。


    隻見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著,雙手死命地撐住垃圾桶的邊緣,淚水像決堤的洪水一般奔湧而出。


    伴隨著哭聲,還有一聲聲撕心裂肺的怒吼響徹整個空間。


    因為,那是他的孩子啊!那個還未曾降臨到這個世界的小生命,那個僅僅隻有四個月大的孩子就這樣離開了他。


    曾經,他是多麽熱切地盼望著這個孩子的誕生啊!


    當得知韓語蘇懷孕的那一刻,他的心中先是湧起一陣錯愕,但很快這股錯愕便被巨大的驚喜所取代。


    然而,隨之而來的卻是深深的自責。


    自從韓語蘇懷孕以來,他一直在責怪自己沒有能夠給予她足夠的嗬護與陪伴。


    每當夜深人靜,他在醫院陪護韓語蘇時,總是難以入眠。


    於是,他會趁著月光悄悄凝視著韓語蘇,目光輕柔地落在她被子下那微微隆起的腹部。


    每一次看到那個小小的凸起,他都會心生感慨,覺得生命是如此奇妙——他即將成為一名父親,而這裏正孕育著一個全新的生命。


    盡管對於未能給韓語蘇一個正式的陸太太身份以及一場盛大的婚禮這件事,他常常心懷愧疚,


    但韓語蘇總是安慰他說:“有你就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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