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恬恬被帶到一個休息室裏,小夥子臨時有點急事,就先離開了。她從急救箱中拿出藥品和紗布,忍痛將傷口包紮好。


    幹完這些,牟恬恬感覺有些無聊,於是不由自主地走出了門。


    她走一路觀賞一路,就像是劉姥姥進大觀園,一路的風景讓她眼花繚亂。


    忽然,她像是得到了神靈指引一般,莫名頓住了腳步,青磚高牆,朱漆大門,抬頭一望頂端懸著黑色金絲楠木匾額,在陽光下金光閃閃,上麵龍飛鳳舞地題著三個大字——淩王府。


    門前還有兩座石獅子,沒有門鈴,隻有一對金色的龍形門環。


    她驚愕地睜大了圓眼,此情此景竟然和她夢境裏出現的府門如出一轍。


    她很快迴神,那隻是個夢,夢裏的場景出現在現實中或許隻是巧合,畢竟這個夢在她小時候就開始了,又或許是小時候父母帶她來過這裏她不記得了。


    想著,她走上前去,學著電視劇裏的樣子拿起來叩了叩。


    沒人應,她試探地推了一推,門竟開了。


    王府很大,院內九曲迴廊,假山石橋,小溪流水。


    穿過一個座巨大的花園,才能夠抵達中院。


    寬敞的廊橋上,廊橋在大池塘上走了三道彎,一座假山正立在第二道彎與第三道彎中 間。假山比廊橋稍高,清澈的泉水從山頂“汩汩”地湧出來,從翠綠的鳳尾蕨與常春藤的間隙落下,“叮叮咚咚”地敲打著池子。


    青蛙跳到荷葉上,衝著她瞪著眼睛怪叫著。一尾尾金魚在 紅蓮綠荷下穿梭。忽然,所有魚都湧向一個方向。


    一座三層小樓映入眼簾,金黃的琉璃瓦在陽光下閃耀著耀眼的光芒,樓前兩扇雕花木門。


    她出於好奇,小心翼翼推開門。


    “有人嗎?”


    “你好,有人嗎?”


    “有人在嗎?


    她將頭探出俏皮地四下瞧了瞧。


    見沒有人在,牟恬恬撫了撫胸鬆了一口氣。


    房間四角立著漢白玉的柱子,四周的牆壁全是白色石磚雕砌而成,黃金色雕成的蘭花在白石之間妖豔的盛放,屋裏全是古色古香的家具和國畫屏風,輕羅紗帳隨風而漾。


    “哇,這麽大,影視城長這樣啊,那些古裝劇不會也都是在這裏拍的吧!”牟恬恬一邊走一邊環顧著四周,由衷感歎。


    要不是現在她打量著自己穿的淡藍色條紋格子襯衣,下身配一條淺藍色牛仔破洞褲,腳踩著一雙淺色的經典款帆布鞋,她肯定會以為自己一不小心穿越了。


    這時,前方蘭錡上閑置著一把寶劍,率先吸引了牟恬恬的目光。


    “這把寶劍好漂亮啊!”她眼神亮堂,欣喜地上前一步, 猛地一個激靈,迴身一瞧,走過去把門緊緊關上。


    她心無旁騖,走了過去,用手輕輕撫摸著這把寶劍。總長約92厘米,柄長加護手約25厘米,劍鞘上是金色的繁式花紋,劍柄上也有同樣的一圈花紋。


    “真氣派!給你點個讚!”說罷,她便摸出手機半蹲身子比了個立體剪刀的姿勢拍了張自拍。


    她想著這應該是劇組道具,於是充滿好奇又大膽地取下了寶劍,拔開劍鞘。


    這時, 她漸漸迴憶起在電視劇裏看到的劇情,瞬間戲精上身。


    她幻想對麵有個殺手,準備自導自演來一場英雄救美的戲碼。說時遲,那時快。她揮劍擋住了對麵砍下來的一擊。


    “鈴蘭,不要怕,本王在此。”她不知為何直接喊出了“鈴蘭”這個名字。


    然後,她向右一個側身,收迴寶劍,緊接著揮劍砍向敵人。之後,她便後退了兩步,然後蓄力揮劍,邁著淩波微步,向前胡亂刺了幾劍。待敵人被殺死之後,她看著明晃晃的劍刃脫口而出:“寶劍配英雄,完美!”。


    “看來當演員也挺好的,起碼可以體驗不同的角色嘛!”她笑得恣意,緩緩將劍身插進劍鞘,嘴裏發出如同尖叫雞般的笑聲。


    也許是剛才的大幅度動作扯著手臂的傷口有些疼痛,“嘶~”


    突然,她被自己的口水嗆了一下,撇開頭猛地咳嗽了起來。


    這時,恰巧路過門邊的許逸辰似乎聽到裏麵有動靜。


    他停住了腳步轉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推門,好奇走了進去。


    “怎麽辦有人來了。”


    “得趕快躲起來。”


    “萬一被人發現,就遭了!”


    聽到“吱吖”的推門聲,她立刻止住了咳嗽,左右瞧了瞧,拿著寶劍溜進了旁邊的屏風後麵。


    可是奈何她喉嚨癢得難受,卻又不敢吭聲,隻得捂緊嘴巴。


    許逸辰走進去環顧一圈後,並沒有發現有人在。


    “沒人啊,難道是我剛才聽錯了!”他撇了撇嘴,感到有些奇怪。


    牟恬恬喉嚨越發作癢,捂著嘴巴不讓自己咳嗽,隻得屏住唿吸。


    因為不能正常唿吸,整張鵝蛋臉被憋得漲紅,如同一個熟透了的蘋果。


    “快走啊,怎麽還不走,走啊......”她此時內心是萬千匹羊駝奔騰。


    許逸辰摸了摸腦袋覺得自己有可能是幻聽了,走了出去,忘記了關門。


    見來人走了出去,她這才快速從屏風後麵走出來,一臉的心有餘悸。


    此地不宜久留,她心裏想著,然後把寶劍輕輕歸還到原位。


    她探了探門風,見四下無人,便從房間裏輕步走了出來,卻因撲麵而來的暖風,忍不住輕咳了幾聲。


    說來也巧,許逸辰離開後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他剛才明明就聽到裏麵有人在咳嗽,怎麽裏麵會沒人呢?


    想著,他向後轉頭就見一個人剛才鬼鬼祟祟從剛才的房間裏走出來,“你是誰?”


    未及迴身,隻聽一個尖細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她急忙腳底抹油,在院內環跑,院內的風景美倒是很美的,隻是她顧不得欣賞,因為她怕來人追上來,而且這些彎彎曲曲的小道跑起來好費勁。


    她跑到抄手遊廊,隨手推開一扇門,躲進去。卻忽聽“嗖”的一聲,一團黑影騰空躍起朝她襲來,她本能地向後一閃,黑影貼著她的鼻尖飛過去,輕盈地落地,迅即一個轉身,朝她汪汪大叫。


    是隻哈士奇!


    陡然浮起一身虛汗,隻是她眼下躲人心切,又不想引起這麽大的動靜,她強忍著腿軟走過去安撫狗:“乖,寶貝乖。”


    她一邊安撫,一邊覺得這狗看起來好眼熟。隨後注意到狗脖子上掛著的牌子——生而唯一。這隻狗似乎很享受她的撫摸,竟然聽話的不再叫了。她見狀,來不及多想,趁著此時狗的情緒平靜,直接迴到房間裏把門一關。狗被擋在了外麵。


    喘勻了氣,牟恬恬本能地四下觀察,雕花的窗戶緊閉,搭配暗淡的光線,氣氛詭異。她鬼使神差地往屋內近一步走去,六尺寬的沉香木闊床瞬間躍入眼簾,一種奇異的感覺蕩過心底,她慢慢朝那間床走去,仔細地看了看床上的用品。


    突然,毫無防備地,無邊的寒意裹挾著最深的恐懼,鋪天蓋地朝她卷來。她飛快地以手掩口,可還是驚恐地叫出了聲。


    床上用品款式竟然和她之前夢境中的一模一樣。


    她緊緊閉上眼睛,再睜開。


    還是一模一樣!


    而且屋內的陳設幾乎與她夢中別無二致,除了本應該掛在牆上的一張美女圖,因為在之前夢裏她雖然隔著遠沒看清美女圖的樣子,卻能隱約記得這幅美女圖就掛在這麵牆上。


    我在哪裏?我遇到了什麽?她眼睛直勾勾盯著這麵牆,刹那間隻覺身處最駭人的恐怖片中。牟恬恬一手扶著桌子,一手按住心髒,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與此同時,許逸辰看見霸總哼哼唧唧地在門外拱門。(哈士奇的招牌動作:一吸一抽)


    他快步走過去,見霸總悻悻的樣子,道:“我的小祖宗,你怎麽跑出來了。”


    霸總見他來了開始吠叫,似乎是在暗示什麽。


    他抱起霸總正準備推門而入時,一聲不合時宜的手機鈴聲響起。


    “危險危險危險,好久不見……”


    一分鍾前。


    牟恬恬剛聽到狗吠,恍惚間迴了神,打算離開這間房間時,又聽到一聲振鈴。


    趁著許逸辰打電話的間隙,牟恬恬悄悄開門打算開溜,正巧被霸總看見,霸總追趕了上去。


    許逸辰掛了電話,轉身就看見霸總朝前奔跑的身影。


    “霸總。”他跟著追了過去,生怕霸總出了事。


    牟恬恬飛快地思忖,接著慢慢打開手包,撕下許多筆記紙,團緊實了,又用塑料袋包好,拿出來在霸總麵前晃動:“乖乖看,姐姐給你好吃的。”說著奮力朝遠處拋去。


    塑料袋前一天裝過肉包子,應該還留有香氣,家養的狗被人喂慣了,這一招應該會管用。霸總果然飛身朝塑料袋跑去。


    牟恬恬這邊片刻也不敢耽擱,急忙撒丫子跑。


    霸總發現塑料袋裏並沒有食物,吠叫著。許逸辰聞聲而來,抱起霸總:“我的小祖宗,這是劇組可不能亂跑的。”


    音落,尹編拿著紙質劇本正巧路過:“你怎麽把狗帶到劇組來了,這是拍戲的地方,不是遛狗的地方。”


    尹編一邊說一邊捎帶看了一眼麵前的哈士奇,摸了摸它的狗頭,心裏想著這小東西還挺可愛的。霸總看著尹編一邊摸著自己一邊看著它,嗚咽一聲,像是在說:“你瞅啥,沒見過狗哥嗎!”


    尹編收迴了手,頓了頓道:“你把它先安頓好,不要讓其他人看見,尤其是魏導,這次就算了,沒有下次了。”


    “好的,尹編。”許逸辰就差感激涕零了。


    “對了,下場戲輪到鄒析霖了,讓他提前準備一下。”尹編看了一眼劇本,提醒道。


    “好的,尹編。”許逸辰迴應著。


    ……


    牟恬恬穿過抄手遊廊,看見前方有一座石橋。


    她實在跑不動了,見狗沒有追上來,扶著橋柱子蹲下來喘著氣,不經意間抬眸看見橋對麵的一處空地有一男子在舞劍。


    她驚魂未定地揉了揉眼睛,確信自己沒有眼花。


    男子用鏤空雕花的金冠束著頭發,身穿冰藍色對襟窄袖長衫,衣襟和袖口處用寶藍色的絲線繡著銀色鏤空木槿花,白色的長褲紮在錦靴之中。


    右手手持一柄長劍騰轉挪移,在陽光下,長劍也如同閃電般快速閃動,劍光閃閃,如霜若雪,周身銀輝。


    她好奇地走了過去,他看清楚舞劍之人竟然是鄒析霖。


    她強壓猛然襲上心頭的怒氣,原本準備大聲叫住他,竟然也不願意破壞如此良辰美景。


    隻見他目光如電,穿破虛空,雙腳張開身形猛然躍起,如同從高峰上淩空撲殺而下。


    雖是長劍如芒,氣貫長虹的姿態,帶起衣袂翩躚,卻絲毫無損那骨子溫潤如玉的氣質。就像是最安謐的一湖水,清風拂過的刹那,卻隻是愈發的清姿卓然,風月靜好。


    頃刻間讓牟恬恬產生一種錯覺,這般舞劍,仿若他就欲乘風歸去一般。足不沾塵,輕若遊雲。


    漸漸地,他右手中的劍越轉越快,把地上的桃花花瓣也卷起來,空中落英紛飛。


    牟恬恬遠遠地看著,隻覺得宛若哪裏的雲彩不小心飄落了凡塵。


    “啪!”


    從右手瞬時切換拿在他左手裏的長劍,怦然墜地。


    剛才的聲音把看得目不轉睛,心醉神迷的牟恬恬一瞬間拉迴到了現實。


    她不由自主挪了挪步子,看見他右手握著手腕上方輔助著嚐試著扭動著左手腕。


    唇角輕輕抽搐兩下,緊緊地蹙起眉梢,像是在忍受著疼痛一般。


    但很快,他調整好狀態,彎下腰,從地上拾起劍。她注意到此時這把劍的劍柄和她剛才亂舞的劍有幾分相似。


    哪知,鄒析霖抬眸的瞬間也發現了他這枚“小迷妹。”


    四目相對,他微微上挑的眸子凝視著她,那雙妖氣流轉的黑眸,似隱匿在層次霧靄之中。


    待看清楚是牟恬恬後,他心裏的惡劣因子又有些蠢蠢欲動。


    佯裝著舞劍的動作,隻在舞劍一瞬,他瞅準她旁邊的那塊草地,作一飛仙之狀,隨即把右手手中的長劍甩了出去。


    “咻——”


    耳邊生風,長劍直直地穩準狠地插進了草堆裏,距離她也就幾米的距離。


    在劍落下的那刻,她心都劇烈顫抖了一下,心髒幾乎要飛出喉嚨口,陡然浮起一身虛汗,腿軟地顫抖,看來是被嚇懵了。


    原本因憤怒想說的話倏然卡在嗓子眼裏。


    鄒析霖望著呆若木雞的牟恬恬,眼角輕抬,唇角微揚勾起一抹邪笑。


    他大跨幾步上前,拽著她的胳膊就拖著往遠處的一棵樹下跑去。


    溫暖的陽光穿梭於微隙的氣息,從層層疊疊的葉片間透過,拂照著鏤空雕花的金冠束著如瀑的烏黑發絲,在他頭頂形成幾個暖色的光暈。站的筆挺,神儀明秀,朗目疏眉,翩翩公子如玉。左眼角下那顆褐色的淚痣,在斑駁的陽光下異常撩人。


    她還沒麵對麵見過鄒析霖穿古裝的樣子,要讓她概括麵前這個男子,一句話便夠了。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她怔怔地望著他,下頜勾勒出一道精致的弧線,她看著他的身影,就像在看另一個人,半晌迴不過神來。


    鄒析霖見麵前的人有些失神,用力將她往自己身前一拉,逼視著對方問道:


    “你不應該在……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他沒有把休息室三個字說出來,因為他並不打算讓她知道是自己吩咐工作人員讓她進來敷藥的。


    她伸出另一隻手揉了揉胳膊,眼神暗怒地望著他,暗諷道:“你弄疼我了,比起一些人模狗樣的人,林苓小姐要比某人善良千倍萬倍。”


    “什麽???”鄒析霖喃喃道。


    “你說是林苓讓你進來的?”他抬腳朝前邁了一小步,微微駐足,看到她顯露出的纖細手腕上裹著紗布,攆眉一問。


    明明是自己讓她進來包紮的,她怎麽誤以為是林苓了。難道是剛才林苓當著記者說的那番話,她才誤會的。


    明明是件小事,他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麽就在意起來。


    正在他還在內心揣測時,她瞪大亮澈的眼眸毫不客氣迴擊道:“要你管!”


    音落,許逸辰氣喘籲籲地跑過來在鄒析霖麵前站定。


    他似乎選擇性忽略了與鄒析霖麵對麵,背對著他的人。


    “我的霖大少爺,可算找到你了。原來你在這,你說你練習動作,轉眼間人就不見了。”他用手背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籲了一口氣。


    說完,這才注意到那個背對著他的身影。


    聞聲,背對著許逸辰的牟恬恬咽了咽口水,在心裏暗念,不會這麽倒黴吧!


    這年頭送神都買一贈一,還都是瘟的。


    許逸辰看到她的背影,神情微變,腦海中迴蕩著那個影子:”你不是剛才從內廳出來的人嗎?”


    “我又沒追你,你跑什麽?”


    他抓了抓後腦勺一邊想一邊說:“轉過來讓我看看是誰?”


    反正躲不掉了,牟恬恬深唿吸一口氣,緩緩地轉過身來。


    “外賣妹?”許逸辰見到人臉後,眼睛鼓得溜圓,驚掉了下巴。


    他轉過頭抬眸看著鄒析霖略顯驚訝問:“她怎麽也在這裏?!”


    鄒析霖眉頭緊皺,似乎忽略了他的話,斜睨著他,不耐道:“找我什麽事,說。”


    此時,許淩辰的到來就像是煞風景一樣。


    “尹編讓你準備好,下場戲該你了。”許逸辰如實告知。


    音落,鄒析霖沉了口氣,旋即傲然地轉身,“那就走吧!”


    “不能就這麽放他走,牟恬恬你別忘了你是來找他討迴公道的。”


    此時,牟恬恬在心裏奏響了昂揚的鼓點。


    正在這時,她一把拉住了鄒析霖的外衣,語氣堅定:“你不許走。”


    “鄒析霖你混蛋!”牟恬恬忍不住爆粗。


    “你憑什麽找人給我差評,還給我打74個差評!”


    她直接擋在鄒析霖的麵前,隔空直指著他的鼻子。


    “反正你已經超時了,避免不了差評,我也隻是順水推舟而已。”他沒有正眼看她,偏過頭淡淡道。


    聞言,牟恬恬挪動腳步改變所站的方位,好讓鄒析霖能直接麵對她。


    “可你知不知道有句成語叫覆水難收,你公報私仇讓我徹底沒了工作!”她的一雙杏兒眼裏似有怒火噴出,對著鄒析霖一陣歇斯底裏。


    不料對方倏忽轉過身,整個身體正對著牟恬恬,一巴掌拍在了她後麵的樹幹上,樹枝一顫葉子紛落不少。


    整個一樹咚的姿態,牟恬恬在鄒析霖臂彎與樹幹形成的狹小空間裏唿吸不暢。


    牟恬恬的話音剛落,就被對方低沉的嗓音接了話,“所以你就為了報複我,在我代言的海報上亂塗亂畫?!”


    他的眼神深邃幽暗,居高臨下盯著她。


    牟恬恬一聽,語氣瞬間柔和了不少,目光甚至有些躲閃,還有些莫名的愧疚,“塗你海報那件事,是我做錯了,我沒考慮到後果。”


    說著說著,她臉上泛起一抹桃花般的紅,委屈低下了頭。


    雖說塗抹海報的事情並不嚴重,但是也給社會造成了負麵的影響,她覺得自己當時一定是頭腦一熱,才做出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真的很不應該。


    “沒考慮到後果?”鄒析霖勾起唇左右歪了歪頭,戲謔一笑。


    牟恬恬微微抬起了頭,就看到對方可惡的嘴臉。


    “當初你當眾扇我的時候,你有沒有考慮到後果!”鄒析霖麵無表情,聲調高漲微微昂頭,此刻連淚痣都帶著挑釁。


    思緒飛迴到那天在蓉華酒店門口發生的一切,鄒析霖另一隻下垂的手攥緊了拳頭。


    “我這乖甥兒還真是記憶帶師,真妯,死揪著這件事不放啊!”一旁的許逸辰在心裏默默感歎。


    “我給過你道歉的機會,是你自己不珍惜的。”鄒析霖的眼神半眯著有些陰鷙。


    牟恬恬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她覺得麵前之人就是一個笑話,更是個無賴。


    “明明是你自己占了便宜,你還有理了!”說完,她攢足力氣推開對方。


    “這就生氣了,看來你抗壓能力也不強嘛!”鄒析霖退了兩步站定,轉著大拇指上戴著的玉白色道具扳指,口吻風輕雲淡,卻隱隱聽出挑逗之意,目露嘲諷地看向她。


    她氣急敗壞看著他,整張鵝蛋臉圓鼓鼓的,臉頰憋得通紅。


    “早知道我就不花那麽多錢,找人給你點74個了。”他表現出滿臉懊悔,好看的劍眉擰成一團。


    很顯然他是佯裝的,目的就是刺激牟恬恬讓她生氣,因為鄒析霖覺得牟恬恬生氣的樣子真是太逗了。


    “孤獨的人是可恥的,有錢又孤獨的人,是可恥的n次方。”牟恬恬語帶不滿,一張靈動的臉上憋著氣。


    她蔑視地翻了個白眼,轉而冷眼看他:“像你這種大明星從來沒有體會過底層人民的艱辛吧!”,“為了掙生活費,每天早出晚歸,日曬雨淋,風吹雨打,這些對於你來說,肯定都沒有經曆過!”


    她說話的時候眼睛微微有些濕潤,像浸過水的寶石,澄澈透明。


    鄒析霖聽出她的聲音有些哽咽了,他莫名開始有些動容,情不自禁滾了滾喉嚨。


    牟恬恬吸了吸鼻子,調整唿吸,抑製住自己的情感,冷然一笑,俳諧,“不過,鄒析霖遇到你,你讓我徹底明白了一個道理。”


    “什麽道理?”他偏頭瞄了眼她,有些好奇。


    “和人接觸的時間越長,我就越喜歡狗,狗永遠是狗,人有時候不是人。”她在他麵前莞爾一笑,放慢語速,字字珠璣。


    “你拐著彎罵我呢?”鄒析霖走上前,俯視著,用一副打量的神情死死盯著對方,周身透著冷意。


    “沒看出來這外賣妹每次都能穩準狠拿捏,懟人還不帶髒字。”


    “看來遲早我這乖甥兒要拜倒在這外賣妹的石榴裙下。”許逸辰在心裏暗暗讚許,默默點讚。


    “鄒析霖,是你把我工作毀了,我要網爆你,我還要告你性騷擾,我不會放過你的!”她義正辭嚴地撂下一句狠話,一張溫柔的鵝蛋臉變得猙獰。


    “我要讓你的粉絲看看,你鄒析霖是怎樣一個斯文敗類。”她氣不打一處來,破口大罵。


    “看來乖甥兒這次是遇到強有力的對手了,不簡單啊!”許逸辰興致勃勃地在一旁觀望,也不插話。


    音落,牟恬恬旋即邁著自信的步子離開,留下微微失神的許逸辰在風中淩亂。


    “我的霖大少爺,你想過沒,如果外賣妹真的爆料了,你會被全網封殺,不僅封殺還要賠償金主爸爸的損失費,甚至所有代言都要被取消。”許逸辰心底閃過一絲擔憂,向對方分析起利弊。


    “你是覺得我賠不起嗎?”鄒析霖抬眸,幽幽道。


    鄒析霖和其他演員的不同之處在於,他從出道以來沒有簽約任何的娛樂公司,更談不上有經紀人了來幫他處理公關事宜,所有業務合作都是與他本人親自接洽的。


    有時候忙不過來,許逸辰也幫他談劇本事宜,基本是劇本送過去以後,鄒析霖自己看看角色,劇情,揣摩一下自己是否適合這個角色,什麽地方需要什麽樣的情感等。


    他有一個工作室,隻有六個人,招的員工都是自己親自審核的。


    我的霖大少爺,你應該權衡一下利弊,不可逞一時之快。


    你可是好不容易才拿下伊卡頓服飾的新一季代言的,這才拍攝第二期,還有一期呢。


    許逸辰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伊卡頓現在是奢侈品服飾的領跑者,拿到伊卡頓的代言就相當於拿到服裝界的通行證,後麵的代言會源源不斷而來,多少明星趨之若鶩。


    “那你說怎麽辦!”鄒析霖皺了皺眉,不耐煩道。


    “我的霖大少爺,這事你就放心交給你舅舅我吧!”許逸辰憨憨一笑,用手拍拍胸脯,胸有成竹。


    說完,他撇下鄒析霖,立刻小跑著追了上去,花襯衫在風中翻飛,像一隻彩色蝴蝶。


    “小妹妹,等一下!”


    他在前麵路口望見了那個熟悉的身影,於是開足馬力,一邊向前衝一邊向牟恬恬喊道。


    牟恬恬迴過頭,用手指了指自己,我?


    許逸辰一個勁點頭,穩住牟恬恬後,他徑直跑了過去,喘著粗氣低聲道,“我們少爺說他後悔了,想要補償你。”


    “鄒析霖?”


    “嗬,補償!”


    “他怕了?”


    她泠然一笑,不屑地睥睨了一眼來人。


    “化幹戈為玉帛嘛!”許逸辰想了想,訕訕一笑。


    “好啊,那讓他去給我們經理解釋清楚,讓我重新迴去送外賣。”她側轉身直視許逸辰,淡粉色的唇瓣輕啟。


    “小妹妹不知道聽過這句話沒,好馬不吃迴頭草。”許逸辰悠然轉身,也不著急,抬頭望著天,一字一句。


    湛藍的天空,連一絲浮絮都沒有,像被過濾了一切雜色,瑰麗地在陽光映襯下班熠熠發光。


    “我給你分析一下,你要是再去送外賣了,也不是難事,隻是你可能又會迴到一天吃飯沒得時間,上廁所沒得時間的日子,甚至每天拿起手機就跟拿起手雷一樣,隨時都可能接到投訴電話,隨時都有可能原地爆炸。”他轉過頭,眼神複雜,臉上是罕見的勸誡與憐憫的表情。


    “你覺得你還想去送外賣嗎?”他瞥了一眼牟恬恬略顯黯淡的神色。


    空氣凝固幾秒後。


    “想不想試試其他工種。”許逸辰緩緩傾身,將嘴湊近她的耳畔,用一種誘惑的聲線低語。


    “我可以嗎?”牟恬恬清澈的眼神中浮現出一絲心動,雖然不明顯,仍被許逸辰敏銳地捕捉到了。


    許逸辰遞給她一張名片,咧嘴一笑,像是很有把握似的,轉身離開了此地。


    牟恬恬低頭,隻見名片上寫著一串她還能看懂的英文和一個名字許逸辰,以及電話號碼159.....


    等她站在原地把上麵的英文全部都翻譯成中文理解後,再抬頭看時,許逸辰的背影已經消失在她視線範圍內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的未來隻想與你有關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愛吃下塘燒餅的巫猋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愛吃下塘燒餅的巫猋並收藏我的未來隻想與你有關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