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人以為是侍女帶來的消息太過於晦氣,才會衝撞到了藍祈月,所以便已經有人站出來責罵對方了。


    直到再次聽到這個消息,藍祈月才像是如夢初醒一般,意識瞬間恢複。


    推開身旁的人,直接站了起來,兩步就衝到一開始報告消息的那個侍女麵前。


    狠狠地握住了對方的胳膊,緊盯著對方的眼睛。


    一字一句的詢問。


    “你方才說盛朝那邊誰沒了?”


    在場的這些人也不過將將被派來照顧藍祈月,隻知道這是他們王心尖上的人,卻不知道對方脾氣秉性如何。


    隻看平日裏冷冷清清的模樣,便以為是個性子好的,不過為人孤傲了些。


    可如今這樣的情景卻出乎他們的意料。


    也讓他們意識到了藍祈月並非那般好惹的人。


    “國師,是盛朝的國師。”


    侍女被藍祈月如今的樣子嚇到了。


    磕磕絆絆的將事情說完。


    以至於藍祈月鬆手的瞬間,侍女直接癱倒在了地上。


    藍祈月其實內心早就有了答案,在侍女說第一次的時候,隻是她自己不願意相信罷了。


    可當侍女又一次堅定了這個消息之後,她隻覺得她內心所有的信仰都坍塌了。


    緊接著整個人也垮了下來。


    一旁的侍女們反應過來想要去攙扶藍祈月的時候,卻已經來不及了。


    隻能看著她滑了下去跌倒在地上。


    “聖女,你怎麽了,快起來,地上涼。”


    侍女們搶著去拉扯藍祈月,想要將她扶起來。


    隻是此刻的藍祈月心如死灰,全身上下使不出一點兒力氣。


    根本就無法配合著起身。


    以至於旁邊的人努力了半天也隻是將她扶著坐了起來。


    沒辦法,隻好派一個人出去找外援。


    就在那侍女轉身離開的時候,藍祈月的眼淚也終於繃不住的流了下來。


    “你,都知道了。”


    外援還沒有等來。


    藍穀堯不知道什麽時候默默的出現在了宮殿門口。


    看著殿內兵荒馬亂的場麵,甚至都不需要開口問,也能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門口守著的人也早就不知道去哪裏了。


    想來應當是藍穀堯過來的時候將他們全部都清退了。


    “本來沒想讓你這麽早知道的。”


    “可是以他的身份,又是這麽大的事情,我必然阻攔不住。”


    “與其讓你從別人口中聽到這個消息,倒不如我直接過來告訴你。”


    “事情已經發生了,我知道你心裏難過,但你也要學著去接受。”


    “想來他也不會希望你是這般樣子,若是知道了,隻怕會走的不安心。”


    藍穀堯其實並不知道該如何去勸慰藍祈月,畢竟他又不是那個可以影響她情緒的人。


    他隻是從心底裏希望對方可以別那麽難過罷了。


    丁薄行之於藍祈月不亞於藍祈月之於他。


    同樣都是放在心尖上的人。


    或許隻有拿出丁薄行才能讓藍祈月心裏重新生出期待來。


    “他人都走了,安不安心的,又有誰在乎,我的難過他也不可能看得見了。”


    “當初是他不肯帶我走的,如今才迴去盛朝多久就發生這樣的事情,全當做是他的報應了。”


    別看藍祈月嘴上說著這麽狠毒的話,可止不住的眼淚早就在地上形成一灘水跡了。


    將她內心的真實寫照暴露無遺。


    “說這些氣話給我聽有什麽意思。”


    “這世間若還有一個人,最希望他平安,且甘願為他承擔一切的,那必然就是你了。”


    “我想這世間再也不會有誰有你那麽愛他了。”


    藍穀堯對於藍祈月的那份心屬於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他之所以能夠坦然的說著這些戳自己心窩子的話,是因為他清楚的知道,藍祈月對於丁薄行的那份用心。


    盡管他的真心或許不會得到迴報,但他也願意去肯定藍祈月的那份感情。


    他的感情如何走向是他自己的事情。


    這不影響他正視藍祈月的真心。


    想來,這就是藍穀堯真正的可貴之處。


    “這一切連你都看得清楚的事情,他卻像是完全不知道一般。”


    “我自己知道他的身份有難處,可我也從沒有讓他給我承諾過什麽呀。”


    “他走的時候我沒有阻攔,那就是我的態度。坦然出現相送也足以表明我的心意。”


    “我做的一切都是希望他好,隻要他能夠好好的,哪怕我們不能在一起,起碼我知道這世界的某個角落裏,有他。”


    “可我等來了什麽,他離開的噩耗呀。”


    “殯天,怕不是獻祭吧?”


    藍祈月的思緒從來沒有這麽清醒過。


    哪怕侍女帶來的消息不清不楚,可她卻能聽出這背後的事情。


    “你知道?”


    藍穀堯沒想到藍祈月知道的這麽詳細。


    他收到的密函的時候,可沒有對外公布過,殯天的消息還是同旁人商議的時候臨時更改的。


    可藍祈月居然一下子就猜到了。


    “他師傅就是用獻祭的方式離開的。”


    “他如今還不到他師傅那般的年紀,又一身的本事,若不是他甘願赴死,又有誰能輕易傷害到他呢。”


    “隻是我不明白?”


    “藍穀不是已經放棄對盛朝的計劃了嗎?他為何還要選擇走這條路呢?”


    “到底是什麽非死不可的理由呢?”


    這一刻的藍祈月像是一個走投無路的迷茫的孩子。


    她淚眼婆娑的抬頭看著麵前的藍穀堯,就那麽直直的看進了藍穀堯的心裏去。


    那樣破碎帶著絕望的藍祈月,讓他不由自主的想要將擁有的一切都給她,隻為了搏她一笑。


    他自認不是什麽昏君,可就是有難以抑製的衝動。


    “......”


    藍祈月雖然也在盛朝走了一圈,可她卻從沒有深入了解過盛朝內部的事情。


    自然也就不知道藍穀對於盛朝所造成的那些不可挽迴的影響。


    就導致了她無法明白丁薄行如此做的理由。


    可藍穀堯不同,他作為皇子,本就一直在暗地裏圖謀著這些東西。


    周邊國家的事情他都會想的比較多,比較深,了解打探的消息也比別人更全麵。


    所以在丁薄行這件事情上,他就比藍祈月看得更透徹,也更能明白對方的點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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