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忠也算是跟隨李嚴多年的參軍了,基本李嚴調到那兒,他也就一同到哪兒,李嚴這段時間給李豐禁了足,隻讓李豐在院內活動。


    今日李嚴能主動找李豐,自然有要事相商,於是人帶到後,他自然也是識趣的走了。


    房中隻剩下了這父子二人,李嚴沒有多說什麽,隻是讓李豐拿起那封緊急文書,替他拆開給他讀而已。


    “目前,成都之亂黨已經剿滅,司隸校尉高凡,將前往漢中和李都護商議後續對策。大司馬,蔣琬。”李豐一字一句的念著信上的內容。


    大致內容,無非是成都發生了叛亂,然後成功鎮壓的事情而已。


    “豐兒,你說爹是不是真的錯了。”李嚴看著自己的兒子,心中一股悲涼之感。


    “爹,您一直想接過來丞相的位子,可朝廷中,人心向著丞相啊,旁的不說,薑維,高凡這些人,皆是英才,就譙周和劉琰那些人,如何能與他們相比。


    蔣琬,費禕,董允他們又都向著丞相,您一個怎麽能鬥得過他們呢,這次我主動放棄江州的兵權,邊就是為了能幫咱李家脫離這場爭端啊。”李豐給李嚴說了實話。


    “豐兒,如果丞相在世,也許能夠對這件事情有寬恕,現在丞相去世,蔣琬他們能放過咱嗎?”李嚴說著,隻是苦笑。


    “這不是派高凡來了嗎,他也算是咱家的親人了吧,他能來就是來保你的。”


    “高凡,他雖說娶了芸兒,但這麽多年來我一直又給他沒什麽恩惠,反倒是重用譙周,這次這麽大的事情,難保他不是來取我性命的。”


    “可爹,出了這麽大的事,難道你就沒有一點責任嗎,如果陛下真的被譙周他們弄出來什麽問題,你擔得了嗎?”


    李豐真的生氣了,雖說李嚴是自己的親爹,可在事實麵前,還是如此。


    “你走吧,我一個人靜靜。”李嚴一看說不過李豐,隻能先趕李豐走。


    李豐一看現在也說不出來什麽結果,也隻得氣唿唿的走了。


    其實李豐並沒有走遠,隻是給不遠處的狐忠交代了兩句,希望他還能勸李嚴,他隻說在門口等著。


    隻不過狐忠進去才不久,李豐就碰到了一個他意想不到的人。


    “為今之計,看來隻有我自裁謝罪,才能免於為人所辱啊。”


    “將軍,您別想不開啊,如果您自盡,李豐怎麽辦?這不等於坐實謀反了?”狐忠急切的勸著,李嚴隻是手中拿著劍,卻一時下不了手。


    “李將軍。”高凡看著李嚴伸手去抓劍,狐忠則是死死地攔著。李嚴看到高凡來了,更是一臉驚訝。


    “怎麽,這麽著急來要我的命,這麽早就想和我撇清關係嗎?”對於不按照文書通知來的高凡,李嚴更是認定高凡是來處置自己,於是直接生氣的罵了出來。


    “我今日能來,不光是我的想法,更是蔣琬大司馬,還有芸兒的想法,現在的朝廷需要您。”高凡誠懇的說道。


    “怎麽個需要法?”李嚴一聽,反倒冷笑了出來,自己已經和亂黨攪在一起了,能夠不殺留條性命都不錯了,還要用自己。


    “嶽父,小婿這幾年來,一直在戰場,自覺對不住芸兒,這麽多年也一直沒能多顧及您,可是,你任用譙周,劉琰他們,難不成真的沒有私心嗎?


    我能明白,這麽多年來你一直對諸葛丞相不滿,想要能夠有事權,可是現在國家還在分裂之中,哪能如此作為呢?我今日還要給你看見東西。”高凡邊說著,邊從身上掏出來一樣東西。


    李嚴看著上麵的字,一時間也是愣住。


    “李正方若願為國家大事記,同心協力共扶漢室,恩怨當不計較。漢,丞相,諸葛亮。”


    李嚴和諸葛亮也算相識多年了,諸葛亮的字跡,印章他都能認識,這並不像是高凡偽造的東西。


    “你們兩個出去吧,有的話我要單獨和高常平說。”李嚴歎了口氣,對著狐忠和李豐說道。於是空曠的堂中,隻剩下了李嚴和高凡二人。


    “當年先帝在白帝城托孤,我也是在場一員啊,可這麽多年來,我手裏何曾有過大權,旁的不說,軍中的事情,除過江州之外我什麽地方能管得上。


    他丞相要出兵北伐,我也不攔著他,隻是說劃出來五個郡成立巴州,我當刺史又有何不可?人家魏國托孤的陳群,司馬懿,曹真,曹休個個開府,我呢,連正經的屬官都沒有。


    哪能和丞相一樣,蔣琬,費禕,董允這些人官職沒我高,可個個都能不聽我的,我在這朝廷,現在實權可能還沒你大!”


    李嚴怒吼著,有些生氣,其實在他看來,諸葛亮不過是惺惺作態罷了,高凡,還是來處置他的,既然如此,還不如把該說的都說了。


    “那我也給您交個底吧,這次的事情發生,可能您這個將軍的位置是沒了,畢竟,牽連到了如此大的事件當中,不過,蔣琬的意思是,給您三公的名號。”高凡說了起來。


    “三公?”李嚴有些不可思議。


    “嗯,現在朝廷中大司空的位置空著,蔣琬意下是由您擔任司空。當然,他也提出來條件。”


    “什麽條件?”李嚴問道。


    “首先,您必須自己承認有用人之過失,這次,您畢竟沒有完全牽入到譙周他們的兵變中去。


    其次,您本人應該要收攏好自己的門生故吏,尤其是朝廷中的東州人,以後不要再和朝廷的大政方針做對。


    最後,如果還有一些沒交代清楚的問題,您最好交代清楚,否則等到朝廷查出來,恐怕到時候會很難辦。”高凡的話中,已經有了威脅的意思。


    “就算不為您自個想,恐怕也要為李豐,芸兒他們想想吧,李家,終究是大漢的臣子啊。”高凡的這句話,說得則是十分誠懇。


    “行吧,我這裏,有一些和他人往來的書信,這裏麵的東西,足夠可以給一些人定罪。”李嚴指了指一個地方,高凡也瞬間懂了李嚴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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