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冷寧塵那繪聲繪色、跌宕起伏的一番講述之後,宣漓先是一臉茫然,隨後眼神逐漸變得明亮起來,最後不禁恍然大悟般用力地點了點頭。


    她的臉流露出一副如夢初醒的神情,同時嘴裏還忍不住發出一聲長長的慨歎:“哎呀呀,原來這裏麵竟然還隱藏著如此曲折離奇、波瀾壯闊的一段故事啊!這可真叫人意想不到,我這瞬間精神頭就來了。”


    就在這時,一直安安靜靜地坐在一旁側耳傾聽的冷南卿,卻突然間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樣,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隻見她那雙美麗動人的眼眸微微眯起,細長的柳眉緊緊地皺在一起,形成了兩道彎彎的月牙兒形狀。她那清澈如水的目光此刻正牢牢地鎖定在遠處的某個點上,仿佛那裏有著能夠解開所有謎團的鑰匙一般。


    就這樣沉默不語地凝視了好一陣子後,冷南卿終於緩緩張開了櫻桃小嘴,用一種近乎呢喃的聲音自言自語道:“唔……不知道為什麽,我總感覺自己好像錯過了一些極其重要的東西……就好像有一條至關重要的線索曾經從我的眼皮子底下一閃而過,可是無論我怎麽絞盡腦汁去迴想,卻始終無法抓住它的尾巴。到底會是什麽呢?”


    一旁的墨北翎見到冷南卿眉頭緊皺,似乎陷入沉思之中,便放輕聲音開口詢問道:“會不會跟當初抓你的那名黑衣人有所關?想那時的狀況如此危急,或許會有一些容易被忽視掉的細微之處存在也說不定。”


    聽到這話,冷南卿緩緩抬起頭來,輕輕搖動著腦袋,目光幽深而又凝重,仿佛正在努力迴憶著什麽重要線索一般。


    過了片刻之後,她才若有所思地迴應道:“那個人帶給我的感覺異常陌生,我十分確信,在此之前我絕對未曾與他有過任何交集或者往來。但是很奇怪,他對於咱們的行動軌跡以及具體底細竟然都了解得一清二楚,就連上次遭遇襲擊的時候帶頭之人也是他!這種種跡象表明此事背後定然隱藏著極大的陰謀......”


    話說到此處,冷南卿話語戛然而止。


    過了好一會兒,冷南卿終於打破了這片寂靜。隻見她如同沉睡許久後蘇醒的仙子般,慢慢地重新抬起那雙如秋水般澄澈卻又透著堅毅光芒的眼眸。此時,她的目光猶如兩道利劍,直直地射向遠方,帶著一種讓人無法忽視的決然和果斷。


    “倘若要從目前我們所已知曉的這些人物當中去逐一排查那些具有嫌疑的目標對象,那麽依我的看法而言,此時此刻,最值得我們懷疑的人便是那個名叫張駱的家夥!”冷南卿的聲音清脆而響亮,在空氣中迴蕩著。


    接著,她稍稍頓了一頓,似乎是在整理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然後繼續有條不紊地分析道:“此人不僅身懷絕世武功,而且其心思縝密深沉得令人咋舌,簡直就像是一個無底洞,讓人難以捉摸透他內心真正的想法。更可怕的是,他還極其善於算計謀劃,每一步棋都走得恰到好處,滴水不漏。再加上他平日裏做事的風格亦是顯得相當神秘莫測。”


    “相當莫測?怎麽說?”冷寧塵疑惑地問道。


    “他平日裏麵都是一副書生形象,但是那天我頭聽他講話,他本人是一個心思很重的人,仿佛總是籠罩在一層厚厚的迷霧之中,叫人看不清摸不透。所以,將以上種種因素綜合起來看,他無疑有著極大的可能性會是潛藏於幕後操縱這一切的黑手之一!”


    “可能陳佟月就喜歡書生氣息的人呢。”冷南寧隨口調侃道。


    “沒準就是這樣呢,張駱不是專門進修過嘛。”說到這,宣漓還冷笑了一下。


    一旁的冷寧塵不禁微微皺起了眉頭,若有所思地附和道:“不過這倒也是一件稀罕事兒啊!這個張駱來淩雲伯府也沒有多長時間,竟然能夠如此迅速地贏得陳佟月那顆芳心。不過說來也是奇怪,陳夫人對這件事情的態度倒是有些耐人尋味。她似乎並不太想讓他們倆走到一起,非得等到那張駱高中狀元之後,才肯心甘情願地把自己視若珍寶的女兒嫁給人家。這裏麵難道還有什麽不為人知的隱情不成?”


    宣漓那張俏麗的臉龐上滿是狐疑之色,她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急忙插話道:“哎,你們說張駱到底喜不喜歡陳佟月呀?他不會隻是故意欺騙人家小姑娘的感情吧?”說這話時,宣漓的眉頭緊緊皺起,眼神裏充滿了擔憂與疑惑。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冷南卿緩緩開口說道:“其實,我當時無意間聽到過張駱和李溫兒之間的交談。從那次簡短的對話當中,我感覺張駱對於陳佟月似乎並不是完全沒有情意的。”冷南卿的語氣十分平靜,但卻透露出一種讓人難以忽視的篤定。


    站在一旁的墨北翎聽後,輕輕地搖了搖頭,然後若有所思地發表著自己的看法:“依我看啊,這件事情不太可能是張駱做的。雖然不可否認,他確實武藝高強。但說到底,他終究不過是個外來之人而已,又怎麽會有資格成為淩雲伯府的繼承者呢?”墨北翎一邊說著,一邊用手輕撫著下巴,仿佛在思考著什麽重要的問題。


    冷南卿聽到這裏,臉上不禁浮現出一絲不解的神情,她追問道:“繼承者?什麽意思?”顯然,冷南卿對於墨北翎說的話不是很了解。


    墨北翎麵色凝重地耐心解釋著:“依我的判斷,這次向咱們發動襲擊的,極有可能就是淩雲伯府的護衛軍。經過我初步的估算,他們的人數大致不會超出三百之數。要知道,隻有淩雲伯府的合法繼承者或者手握實權之人,才能夠憑借那塊至關重要的軍令牌,對這支軍隊下達指令並實施有效的掌控。至於那張駱嘛,不過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外人罷了,淩雲伯怎麽可能將自家府邸的繼承權輕易交給他。”


    聽到這裏,宣漓一邊撓著頭,一邊嘴裏嘟囔著:“真是奇了怪了,如果不是張駱,那又會是誰呢?難不成會是那個陳佟仁?可別開玩笑啦,總不能是陳佟月吧!”眾人聽後,不禁麵麵相覷,一時間誰也無法給出一個確切的答案。


    此時,冷寧塵凝視著前方,眉頭微皺,緩緩開口說道:“那位陳大公子可是一直跟隨著我們。再看看他平日裏的表現,那副弱不禁風的樣子,仿佛根本就不懂半點武功。之前他追人,都顯得那般吃力,累得氣喘籲籲的,就憑他那糟糕的體力,實在難以讓人相信他會與這件事有什麽關聯啊。”說完,冷寧塵輕輕地搖了搖頭,臉上流露出一絲無奈之色。


    接著,冷寧塵又繼續分析道:“再說陳大小姐那就更不可能啦,她上頭可是有兩個哥哥呢。像淩雲伯那樣的老古董,怎麽著也輪不上她來主事呀!”就在這時,冷南卿像是突然被閃電擊中一般,腦海中閃過一道亮光。


    冷南卿急忙喊住冷寧塵:“等等,寧塵,你快將剛剛所說之話重新講一遍給我聽聽。”


    冷寧塵一臉疑惑,但還是照做了:“我說就淩雲伯這種老古董,輪到誰也輪不到她啊!”


    冷南卿連忙擺手:“不對不對,不是這句,再往上一句。”


    冷寧塵撓了撓頭,努力迴想片刻後說道:“再上一句?哦,想起來了,陳大小姐就更不可能了,她上麵還有兩個哥哥。”


    聽到這裏,冷南卿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仿


    她一邊說著,一邊慢慢地向前邁了幾步以證明自己所言非虛。


    接著,她微微皺起眉頭,語氣有些擔憂地繼續道:“而且,我實在放心不下宣漓去和李溫兒對峙。畢竟,宣漓雖然闖蕩江湖多年,但對於那些深閨中的齷齪之事,所知甚少啊。”


    宣漓一聽這話,立刻不服氣地挺了挺胸脯,雙手叉腰反駁道:“哼,一個小小的深閨女子罷了,本姑娘這些年走南闖北,什麽樣的人沒見過、什麽樣的場麵沒經曆過?難道還會怕她不成?”


    冷南卿輕輕搖了搖頭,耐心解釋道:“正因為你一直闖蕩在外,對這深宅大院裏的勾心鬥角不太熟悉。你總不能上去直接給人家一拳吧?那樣非但解決不了問題,反而可能會讓事情變得更糟。”


    宣漓一時語塞,想了想後又嘟囔著說:“話雖如此,可我覺得她應該不至於要害我吧……”


    冷南卿無奈地歎了口氣,神情凝重地道:“這可說不準哦。我那天不小心在房頂偷聽到了李溫兒和張駱的談話,萬一被她察覺,說不定就會把這筆賬算到你頭上。”


    聽到這裏,宣漓不禁感到一陣頭痛,揉了揉太陽穴抱怨道:“哎呀,真是麻煩死了!”


    這時,冷南卿拍了拍宣漓的肩膀安慰道:“好了好了,別愁眉苦臉的啦。要不這樣,還是由我親自去一趟比較妥當。我現在受著傷,看起來柔柔弱弱、楚楚可憐的,想來她也不會太難為我。再者說了,如果真遇到什麽狀況,憑我的本事也是能夠應對自如的。”


    一直在旁邊沉默不語的墨北翎突然開口道:“那不行,我得跟你一起去。”


    冷南卿連忙擺手拒絕:“你去幹什麽?你可是堂堂的攝政王,若是跟著我這般偷偷摸摸行事,傳出去成何體統?”


    隻見墨北翎雙手抱於胸前,慵懶地斜倚在床邊的柱子旁,嘴角微揚,似笑非笑地看著眼前之人。


    “那你還是攝政王妃呢!”墨北翎的聲音帶著幾分戲謔與調侃。


    然而,冷南卿卻毫不示弱地迴應道:“現在不是!”她的目光堅定而決絕,仿佛在向墨北翎宣告著某種決心。


    聽到冷南卿這句話,墨北翎的臉色瞬間變得複雜起來,先是微微一愣,隨後閃過一絲驚訝,緊接著又浮現出些許惱怒之色。


    這一連串的表情變化如同一幅生動的畫卷展現在眾人麵前。


    “冷南卿!”墨北翎提高了音量,似乎想要通過這聲唿喊來表達內心的不滿和憤怒。


    就在這時,一旁的冷寧塵連忙打圓場說道:“好了好了,阿姐要是想自己去就自己去嘛,隻要我們在他去半個時辰之後再去找他不就行了,對吧,宣漓?”說著,還不忘朝宣漓投去一個求助的眼神。


    宣漓被冷寧塵這麽一問,有些慌亂地點點頭,結結巴巴地應道:“啊啊啊……是,對。”


    墨北翎見狀,冷哼一聲,猛地站起身來,拂袖而去。他離去時帶起一陣微風,吹得床幔輕輕搖曳。


    望著墨北翎遠去的背影,冷寧塵不禁擔憂地問道:“翎哥不會生氣了吧?”


    宣漓皺著眉頭,若有所思地迴答道:“看樣子是真生氣了。”


    此時的冷南卿卻是一言不發,隻是靜靜地站在原地,眼眸低垂,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


    翌日清晨,陽光透過窗欞灑在了馮雨容的屋內。此時,她正坐在銅鏡前,精心地梳理著自己如瀑般的長發,那美麗的容顏在鏡子裏顯得愈發嬌豔動人。


    就在這時,一名侍女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她先是向馮雨容行了個禮,然後輕聲說道:“夫人,有一封您的信。”


    馮雨容聞言微微轉過頭,美眸中透著一絲疑惑:“哦?是誰寄來的?”說著,她停下手中的動作,看向侍女。


    隻見侍女微笑著伸了伸手,示意其他侍奉的人先退下。顯然,這位侍女與旁人不同,乃是馮雨容的貼身侍女。


    待眾人都離開後,侍女才靠近馮雨容,壓低聲音道:“夫人,這封信正是您前幾日吩咐小的去調查之事的結果。如今,已然查清。”


    與此同時,在陳佟荊的院子裏,冷南卿獨自一人緩緩走來。盡管一路上風景如畫,但她的心思卻全然不在這些美景之上。


    很快,在一名侍女的引領下,冷南卿走進了屋子。一進屋,她便看到了端坐在桌旁的李溫兒。冷南卿連忙上前幾步,恭恭敬敬地行禮道:“見過陳二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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