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句話說,結了婚的女人是家中的太陽。


    再過幾天就是大年三十了,子薰從早忙到晚,這是他倆單獨在一起過的第一個春節,隻有他和她。


    這種感覺不一樣。


    他是她的唯一,她也是他的唯一。


    她真希望一直這樣下去,相依相守,白頭到老。


    江南行中書省左右司郎中李夢庚、郭景詳奉命到婺州任職,龐氏和徐大廚也跟著一起過來。


    夫人心疼丈夫異地過節,特意派了徐大廚前來,而旁氏當然專門為子薰而來。


    子薰終於不用整日困於廚房,為他的一日三餐幾乎耗盡全部時間。


    玫瑰花沐浴,子薰美美享受著這份自在和從容,盼著他早點兒迴來,看見自己容光煥發、神采奕奕的樣子。


    可是,已經過了子時,他仍沒迴來。


    怎麽迴事?以往晚歸,他一向都會派人來說一聲。


    然而,這次子薰讓餘墨去問侍衛,誰也說不清上位去了哪兒。


    情急之下,急忙派人稟告了馮國用和常遇春。


    他們也不清楚上位的蹤跡。


    子薰慌了,以前他迴來晚大多是和諸將議事。


    這次他去了哪裏呢?


    馮國用、胡大海、常遇春、馮勝、楊璟等人帶人分別去各城門尋找。


    最後,胡大海在東門附近的街上找到了朱元璋和張煥。


    二人灰頭土臉,正在被一隊巡邏士兵嚴格盤查。


    朱元璋帶兵進城後,為維護城內治安,頒布了”宵禁令“,並專門派人往來巡查。


    結果,沒想到,自己出城辦事迴來晚了,被抓了個正著。


    天色很黑,這隊巡邏士兵沒人認出朱元璋。


    眼看被截住,張煥挺身而出,擋在朱元璋前麵,厲聲道:“這是位大人,誰敢阻攔?”


    想不到巡邏隊長毫無懼色,嚴格執法,“我不管什麽大人,半夜三更,鬼鬼祟祟在街上瞎溜達就得抓起來”。


    張煥隻得耐著性子好言好語加以解釋,朱元璋也時不時地幫腔。


    為了脫身,朱元璋扯謊說自己不知道宵禁之事,巡邏隊長半信半疑,下令搜身,沒搜查出什麽可疑之物,才下令將兩人放行。


    “上位,都怪咱,疏忽了,應該多派些人跟著”,胡大海自責不已。


    “這事兒不怪你,是咱臨時想出去轉轉”,朱元璋不以為意,“別責罰那個巡邏隊長,他沒做錯”,朱元璋略一停頓,又道:“獎賞他兩石大米“。


    這麽多?幾百斤大米,胡大海一時沒反應過來。


    朱元璋迴頭看了他一眼,胡大海連忙應聲領命。


    見到他平安迴來,子薰小步跑著迎了上來,關切地問,“去哪兒了?”


    “出去閑逛,被盤問了半天\",他一臉輕鬆愜意。


    “誰這麽大膽?”子薰問。


    “一個巡邏隊長,義正言辭,不好惹”,他臉上露出欣賞之色。


    自己的命令得到一絲不苟地嚴格執行,這讓他內心油然而生一種成就感和一種能掌控全局的感覺,他之所以重賞那個巡邏隊長,就是要樹立一個榜樣,讓大家都知道自己的心意。


    原來是虛驚一場,子薰推著他去洗澡,“快去洗洗吧,我去端飯”。


    折騰到深夜,已經很累,他洗澡後吃飽飯,一頭倒在床上四仰八叉地睡著。


    子薰精心準備的浪漫溫馨成為泡影,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子薰無奈地苦笑著依偎在他身邊入睡。


    心裏無比幸福、甜蜜。


    她和他,一生一世一雙人,不離不棄,相伴到老,已然是世間最浪漫的事兒。


    每天能看見他,每天能一起吃飯,每天能彼此想念,互相牽掛。


    她願托付一生,他無比珍惜這份情意,放在心裏最重要的位置。


    得遇良人,子薰體內的內啡肽大量分泌。


    幸福如此簡單,隻要能守在他身邊。


    鈺瑤也吵著要來婺州,不過未能如願。


    邵佐和鈺瑤兩人偷偷商量好了,一起來婺州,不過臨行前,鈺瑤被馮國用的部將逮個正著,悄悄送迴家中,邵佐不知情,到了婺州才發現,鈺瑤沒跟來,頓覺好生沒趣,沒精打采,終日唉聲歎氣。


    好在文英也來了,還能偶爾解悶。


    文英不敢偷著亂跑,特地請示養母,獲得了允準。


    朱元璋也想讓文英多曆練曆練,開開眼界,增長見識,不能總困在應天府和書本裏,所以無論去哪兒,都帶上他。


    邵榮很快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卻也不惱,特意派人給朱元璋送來一封信,托上位多加關照,請上位多派著些差使給他,“別讓這小子閑著”,


    言語之間無比恭敬,朱元璋很受用,心情大好。


    可是馮國用卻愁容滿麵,無比憂心,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把女兒嫁給邵榮之子。


    為何?這關係著前途、命運,一個家族的榮辱得失,半點馬虎不得。


    在太平府的那樁往事,他還沒敢迴稟給上位,壓在他心頭喘不過氣來。


    論謀略、遠見,邵榮與上位差得太遠。


    光是克製私欲、嚴於律己方麵,邵榮就很難做到,而上位卻奉之為信條。


    二選其一,其實都不用選,馮國用心中的上位一直是朱元璋,從他建議攻取金陵以為根本的那天起,從未變過。


    比較而言,馮國用更喜歡文英,踏實勤奮,不急不躁,懂得感恩。


    鈺瑤雖然被勸返,她準備的各種零食全都帶了過來,悉數送到子薰麵前。


    不是資深吃貨,很難準備這麽多好吃的,子薰大為感動。


    見到馮國用,難免要提起鈺瑤。


    “鈺瑤不懂事,總是胡鬧,以後還請如夫人多加規勸和照顧”,馮國用說著鄭重施禮。


    從未這樣過,平時經常見麵,並不拘泥於禮節,子薰十分詫異,連忙說:“馮將軍不必這樣客氣,我和鈺瑤是好朋友,自然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馮國用的夫人是典型的內宅女子,大家閨秀,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相夫教子,對於外麵的世界既不了解也毫無興趣。


    自己一旦出事,她是無法維護鈺瑤周全的


    就是現在,鈺瑤一套歪理,長把母親問得啞口無言,以後就更難管教了。


    鈺瑤一向欽佩如夫人,對如夫人言聽計從,而且如夫人是上位的心上人,關鍵時刻能說得上話,所以有意托如夫人代為照顧鈺瑤。


    有了如夫人這曾關係,鈺瑤也會被高看一眼,日後嫁人,選擇餘地更大,當然,如果能嫁給文英再好不過了,除了文正和文忠,文英可是上位最看重的養子,從小養在身邊地,感情非他人可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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