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塞德裏克將娜莉蓮送迴來時,克斯頓沒有驚訝,反而打開門讓他牽著娜莉蓮進來。


    “媽媽出去旅遊,你晚上可以在這裏住下,”他向塞德裏克解釋道,蹲下身給娜莉蓮脫鞋。


    娜莉蓮伸手抵在他肩膀上搖頭不願意他在塞德麵前這樣做,但克斯頓握著她的腳不放開。


    等克斯頓給娜莉蓮換好鞋站起身,塞德裏克拿出魔杖,“克斯頓,可能我們今天必須要談談。”


    克斯頓看了眼低著頭的娜莉蓮,微點頭。


    兩人便移形換影到其它地方,娜莉蓮來到沙發邊,看到茶幾上擺著的水果沙拉。


    是克斯頓給她準備的晚餐。


    他的廚藝很爛,怎麽也進步不了的那種,一般都是在外麵買迴來,要麽就是做這種隻需要切工再擠上沙拉醬的簡單菜品。


    娜莉蓮拿起叉子一口一口的開始吃,淚珠也一顆一顆的掉。


    等克斯頓和塞德裏克打完迴來時,看到娜莉蓮在沙發上睡著了,旁邊茶幾上的沙拉也少了幾口水果和蔬菜。


    克斯頓走到沙發邊,看著她安靜的睡顏,她臉上還有斑駁的淚痕。


    他看著她,開口道,“是我對不起你,塞德。”


    同樣看著娜莉蓮的塞德裏克也開口,“你不應該告訴她。”


    讓她這麽痛苦,讓她這麽自責。


    克斯頓沒有迴答。


    塞德裏克繼續說道,“你也別以為莉蓮答應你是因為,”他一頓,說道,“愛情。”


    “我知道,”克斯頓應道,出乎他意料的平靜。


    塞德裏克皺起眉,“我不知道你這樣做的意義?”


    克斯頓做事不會隻憑感情和衝動。


    如果他真的愛莉蓮,他不應該會選擇將這件事坦白給她。


    因為她不會接受,隻會痛苦。


    “媽媽……”


    沒等克斯頓迴答,這時娜莉蓮忽然在夢中驚唿,淚珠撲簌簌的掉,而她身體邊緣泛起珍珠白的光。


    克斯頓伸手按住這道光,壓迴她體內。


    這一幕將塞德裏克驚到不敢唿吸。


    “莉蓮她怎麽了?”


    等克斯頓停下手,用手背拭去娜莉蓮眼角的淚,塞德裏克才開口詢問。


    克斯頓去握住娜莉蓮的手,讓她冰冷的手重新迴溫,才開口說道,“這就是意義。”


    塞德裏克一頓。


    克斯頓繼續說道,“你應該知道她魔力在流失。”


    “你知道了?”塞德裏克說道。


    克斯頓看了他一眼,塞德裏克目光一凝,“你一早就知道了?”


    “那莉蓮是為什麽會這樣?”


    他問過之後又覺得這個問題太過多餘,如果克斯頓知道為什麽,那他一定會想方設法去解決娜莉蓮身上出現這個問題的原因,而不是讓她成為現在這樣的情況。


    克斯頓說道,“她需要魔力,這樣與她身體接觸,她會吸取我身上的魔力。”


    “尤其是在她睡著的時候。”


    塞德裏克一頓,皺起眉,“難怪莉蓮總是會靠在我和你身上睡覺。”


    “她的身體在下意識的自救,”克斯頓說道。


    其實從很早開始,他都沒有注意到的時候,莉蓮就是這樣。


    隻是他開始來注意的時候,已經太晚。


    *


    一夜無夢,娜莉蓮睜開眼時,心跳得很厲害,她恍然意識到自己迴到現實,才逐漸安心下來。


    然後她感受到兩邊傳來的溫熱。


    她一頓,偏頭看向一邊,是塞德,正麵朝她平和的睡著,她偏頭看向另一邊,是克斯頓,他嘴角破了,正靠在她這邊沉睡著。


    而她的手被一人一隻牽在手裏。


    原本安下來的心,一下子猛跳起來。


    娜莉蓮抽迴雙手坐起身,冷靜片刻意識到這是現實後,慢慢下床再跑出去。


    克斯頓睜開眼,看了眼沒有醒的塞德裏克,坐起身跟著走出去。


    娜莉蓮站在客廳裏,看到克斯頓來了也沒有感到意外。


    克斯頓將手上的薄外套搭在她肩膀上,握起她冰涼的手。


    “克斯頓,”娜莉蓮開口,“你為什麽要讓塞德牽扯進來?”


    克斯頓看著她。


    “我的魔力在流逝,”娜莉蓮坦白道,“我想你應該知道了。”


    她的手和身體為此變得冰涼,他一直牽著她,不可能沒察覺到。


    “嗯,”克斯頓應了一聲。


    娜莉蓮繼續說道,“我遲早會變成麻瓜,塞德配得上更好的。”


    握著她的手一緊,“嗯。”


    “但是我怎麽跟他說,怎麽勸他,他都不聽。”


    “嗯。”


    “他執意要在我身邊。”


    “嗯。”


    “我不想這樣,更何況他不該被牽扯到我們之間來。”


    “嗯。”


    “你想辦法讓他離開我。”


    “……不行。”


    克斯頓沉默一下,開口拒絕。


    娜莉蓮嘴唇一顫,看著他說道,“你說過,你愛我。”


    “是,”克斯頓迎著她的目光,將她的手放在心口,“所以我不會向你承諾我做不到的事情。”


    “為什麽你做不到?”娜莉蓮覺得可笑,想抽迴手但是被死死握住,“你不是愛我嗎?那就用這個理由去讓塞德遠離我們。”


    “而不是讓我看到你們和諧共處,讓我感到自己可笑。”


    克斯頓靜靜的看著她,等她說完才開口,“你為什麽要答應他?”


    娜莉蓮一頓。


    克斯頓繼續道,“你享受他的愛慕?享受他的追求?”


    還是有什麽去為他送命的打算?


    娜莉蓮淚水滾出來,她第一次忍受克斯頓的刻薄,“是的,我是享受他的愛慕,我不想讓他討厭我,所以這個惡人你去當。”


    “我做不了,莉蓮,”克斯頓說道,“我已經選擇成為你的愛人,而不是哥哥。”


    “我不會管你那些。”


    娜莉蓮唿吸一窒,淚水跟斷了線的珍珠,她喊道,“克斯頓……”


    克斯頓閉了閉眼,將她拉到懷裏,捧著她的臉,用拇指抹著她的眼淚,低聲道,“你需要塞德。”


    無論是現在,還是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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