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哥同他說族中出了個叛徒的時候他還不以為意,當說那人是邱漓的時候他才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不是對“邱漓是叛徒”這件事兒感到不可思議,而是五哥居然把邱漓當做是族中之人。


    因為這身份不明、來曆不明的女娃娃不是剛來鳴蜩山沒多久麽?


    她算哪門子的叛徒,指不定來的這群人才是她家裏人呢!


    “你你你!!!你到底是哪邊的?”左攜指著邱漓問道。


    “我我我!!!我自然是這邊的!”邱漓拽著江挽的胳膊迴道。


    “你等著!!!”左攜冷哼一聲就往格非樓梯口跑去。


    南宮嫻有些不理解這倆人的對話,甚至不理解那人的意圖。


    難道不應該先拔劍衝上來過兩招嗎?撒丫子就跑是幾個意思?去找幫手啊?


    可不等他跑到哪裏,江挽一個箭步上前,攔住了他的去路。


    “噓,乖一點。”江挽冷聲道。


    星迴穩穩地架在了左攜的脖頸一側,冰冷的觸感讓他瞬間毛骨悚然,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想要點頭表示順從時,腦海中又閃過一個念頭——萬一自己點頭的時候沒控製好力度,不小心撞到了那刀刃上可如何是好?


    江挽並不知道左攜在這裏扮演著怎樣的角色,更不清楚他的手上是否沾有人命。


    於是,她隻好先把左攜擊昏過去,以免節外生枝。


    待一切處理妥當之後,江挽迅速朝南宮嫻遞去一個眼色,暗示她先行上樓查看情況。


    三人小心翼翼、躡手躡腳地踏上樓梯,一步步朝著二樓靠近。


    “四人,其中一人靈力高超,剩下的三人屬於中等偏上的水準。”


    江挽壓低聲音說道。


    “好。”南宮嫻輕聲應道。


    她沒有追問江挽是如何得知樓上人數,隻是謹慎地將右手緩緩搭在了身側劍柄之上,做好了隨時應對突發狀況的準備。


    江挽扭頭看了一眼跟在身後的邱漓,接下來要麵對的是活生生的人,而非那些蠱蟲,不知道這小丫頭能否應付得來呢?


    正當她想著要不讓邱漓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藏起來時,隻見邱漓用口型無聲地說著:“我可以,別擔心。”


    南宮嫻走在最前,眼瞅著就要抵達樓梯口時,她突然預感到了什麽,猛地停下腳步。


    隻見牆的一側,隱隱約約有個人影晃動!


    很顯然,此人正在等待著她們一步步走上樓梯。


    也許是察覺到樓梯上原本傳來的腳步聲戛然而止,那個人影瞬間變得警覺起來。


    刹那之間,隻見數道寒光從房間內疾馳而出,如同閃電一般朝著江挽等人飛射而來。


    定睛一看,是數十把鋒利無比的飛刀!


    說時遲那時快,南宮嫻眼疾手快地轉動起手中的長劍,劍身在空中劃出一道道優美的弧線,準確無誤地將那些來勢洶洶的飛刀一一擊落。


    而就在這短暫的交鋒間隙裏,格非等人從房中閃出,一個敏捷的翻身便從樓道中縱身躍出,穩穩當當地落在了院子當中。


    江挽目光死死地盯住格非的身影,幾乎在同一時刻,她身形一晃,如離弦之箭般疾速向前衝去。


    隻見她反手握住星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格非的脖頸處刺去。


    眼看劍尖就要觸及到格非的咽喉,千鈞一發之際,格非展現出驚人的柔韌性和敏捷度,一個利落的彎腰動作,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這致命一擊。


    “怎麽連個招唿都不打?”


    格非直起身軀,一邊向後拉開與江挽的距離,一邊迴過頭來笑嘻嘻地調侃道。


    江挽對她的話語置若罔聞,毫不留情地再次發動攻勢,步步緊逼,每一招都淩厲異常,直取格非身上的要害部位。


    盡管格非並不擅長近身搏鬥,但她的反應速度卻是超乎常人。


    麵對江挽狂風暴雨般的攻擊,她左閃右避、騰挪躲閃,雖然顯得有些狼狽,但數十招過後,僅僅隻是手臂被擦傷了一點皮而已。


    南宮嫻原本想著去幫江挽,但此刻卻被另外兩人死死纏住,根本無法抽身而出。


    與此同時,邱漓果斷地選擇應對另一名敵手。


    這三個人事先並未經過任何商議,眼下也隻好各自為戰,盡可能避免發生拖後腿的情況。


    眼瞅著江挽即將成功得手,南宮嫻突然高聲喊道:“我要抓活的!”


    聽到這句話後,江挽不禁“嘖”了一聲,表示出些許不滿與無奈。


    然而此時的格非卻是嘴角微微上揚,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


    她趁江挽尚未收迴攻勢之時,迅速抬起手臂,刹那間一隻體型碩大、通體漆黑的蠍子從她的衣袖之中猛然鑽出,徑直朝著江挽的手背疾馳而去。


    而後,右手更是在眨眼之間由拳化為掌,帶著淩厲的勁風狠狠地將星迴擊飛到半空之中。


    仔細再瞧星迴掉落的方向,不難看出是朝著南宮嫻所處的方位唿嘯而去。


    顯然,格非企圖借此一招達成一箭雙雕的目的。


    不過,她的如意算盤最終還是落了空。


    麵對來勢洶洶的星迴,南宮嫻反應極為敏捷,隻見她身形一閃,緊接著便是一記力道十足的飛踢.


    而不遠處的江挽在解決掉蠍子後,穩穩地伸手接住了被擊飛迴來的星迴。


    二人之間的配合簡直天衣無縫,漸漸掌控住了局麵,開始占據上風。


    “你叫什麽名字?”格非歪頭問道。


    江挽挑了下眉,“怎麽?想去閻王那告我?”


    話落,便麵色從容,不慌不忙地將星迴收攏進衣袖之中。


    緊接著,那白皙的右手輕輕移動到腰間,以一種極其巧妙的手法反手猛然一抽!


    刹那間,伴隨著一聲清脆悅耳、宛如鳳凰爭鳴般的響聲驟然響起。


    一把薄如蟬翼、異常輕盈的軟劍出現在了她的手中。


    周身閃爍著冰冷的寒光,仿佛能夠瞬間穿透人的靈魂,而劍身之上,則精心鐫刻著兩個娟秀清雅的小字——少微。


    平日裏,江挽並不經常使用劍作為武器。


    一來是由於自身的體力相對較弱,二來則是因為靈力受限,難以長時間支撐起這種具有較大消耗性的兵器。


    相較而言,星迴不僅小巧玲瓏、易於操控,而且在戰鬥時所耗費的靈力較少,對於追求速戰速決的她來說,無疑是最為理想的選擇。


    因此,久而久之,少微便長年累月地盤繞在她的腰間,很少有機會得以出鞘一展鋒芒。


    此時,站在對麵格非心中不禁暗暗叫苦。


    她甚至覺得自己挑錯了對手。


    她知道江挽並未外表那樣文弱,但也沒想到這女人竟有一種平靜地瘋感!


    就和她手中握的那把少微劍一樣,看似柔順綿軟,可一旦發起攻擊,卻又十分淩厲迅猛,讓人根本無法捉摸其出招的套路和軌跡。


    正當格非想要抽身向後撤退暫避其鋒芒之際,隻見江挽手腕一抖,少微劍猶如一條靈動的毒蛇,朝著格非直刺而去。


    眨眼之間,劍尖已然觸及到了格非的後背,驚得她渾身一顫,冷汗直流。


    好險好險......


    當她以為江挽要再進一步的時候,那人卻又向後退去,給她時間喘息。


    這種感覺就像是在......戲耍???


    可那人眉眼間的神情又實在清冷,讓人根本看不出她的惡作劇。


    又過了幾招後,江挽猛的後退,利索的將少微收迴鞘中。


    等格非反應過來時,眼前的對手已經換成了南宮嫻。


    江挽就是在拖時間,等著南宮嫻將那人拿下後,再由繼續對付格非。


    畢竟她可不知道南宮嫻究竟想要抓什麽樣的“活的”,這種吃力不討好又拿捏不好分寸的事兒還是讓南宮嫻自己來做。


    再看另一邊的邱漓,盡管之前信誓旦旦地讓江挽放心,但當真正麵對一個身強力壯且有經驗的成年人來說,還是有些吃力。


    隻見那人揮舞著鋒利的長劍,如餓虎撲食般朝著邱漓猛刺過來。


    剛剛放出去的蠱蟲還要再等上片刻才能引發毒素蔓延全身,她現在能做的就是盡可能的消耗那人的體力,讓蠱毒在體內加快流動。


    邱漓左躲右閃,身形敏捷地避開一次次致命攻擊,可時間拖得越久,唿吸也變得愈發急促。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邱漓的耳畔忽然響起了冬苓的聲音:“止!”


    刹那間,一陣疾風唿嘯而過,如同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握住了敵人的長劍。


    原本氣勢洶洶向前突進的長劍瞬間被穩穩地釘在了原地,任憑對方如何用力都無法移動半分。


    “退後!”


    冬苓一聲令下,還愣在原地的邱漓如夢初醒般迅速向後退去。


    與此同時,冬苓穩步上前,右手輕輕一揮,一條猶如枯枝一般卻又長滿荊棘的長鞭出現在她手中——碎月。


    “欺負我們家小孩兒算什麽本事?有能耐來跟我過上兩招!”


    冬苓冷哼一聲,手中的碎月仿佛感受到主人的憤怒,帶著淩厲的風聲向著那個成年人疾馳而去。


    密密麻麻的荊棘瞬間瘋長,宛如一頭兇猛的野獸露出獠牙。


    這要是被擊中,恐怕會當場皮開肉綻、鮮血淋漓。


    此時,那人也察覺到情況不妙。


    他好不容易重新奪迴對長劍的控製權,連忙舉起試圖擋住冬苓的一擊。


    然而,由於先前手臂被邱漓所放的蠱蟲咬傷,此刻傷口處突然傳來一陣劇痛,使得他的動作稍稍遲緩了片刻。


    就是這短暫的一瞬之差,決定了這場交鋒的勝負。


    隻見碎月如藤蔓一般迅速纏住了那人的長劍,並以驚人的速度一圈又一圈地緊緊纏繞上去。


    緊接著,伴隨著一聲清脆的響聲,那把精鋼打造而成的長劍硬生生地被勒成了碎片!


    劍碎的同時,他身體的毒素也已遍布全身,不等冬苓有所動作,就已經咽了氣。


    “錦哥兒呢?”邱漓問道。


    “他發現雄蠱有所躁動,而我又聽到打鬥的聲音,於是兵分兩路,他去找雌蠱,我來這兒支援。”冬苓解釋道。


    “好的,方才多謝姐姐出手相助。”邱漓有些不好意思的摳了摳手。


    她本不想麻煩別人,所以想著自己解決,想著再多撐一會兒,可感覺還是添了麻煩。


    冬苓自然瞧得出這孩子的局促,伸手摸了摸她的頭,說道:“是你自己救了自己,要謝也是跟自己道謝。”


    冬苓能分辨的出那人是中毒死的,肯定是在她來之前就中毒了,所以這並不能算是冬苓救下的她。


    “走,去看看挽姐姐。”冬苓牽著邱漓的手向外走去。


    而此刻門外的江洵和傅霖也解決掉那一批人,正開門朝院中走來。


    進門看到的就是被捆起來的格非,由於怕她突然使壞,連綁她的繩子都是上等的捆靈索。


    “瞅瞅我多疼你啊!換了旁人我都不舍得給他用。”南宮嫻打結的時候說道。


    格非聽到這句話冷笑一聲,“是不是還應該同姐姐說聲謝謝?”


    “欸!說什麽謝謝啊,見外了不是!”南宮嫻拍了拍格非的後背,肩胛骨那處有個傷口,一掌下去血糊了一手。


    南宮嫻不緊不慢的掏出帕子,垂眸擦了擦手。


    這一抬頭就看到了那倆人,“呦!來了。”


    傅霖氣定神閑地抬了下手,也算是打過招唿了。


    “可有問出什麽?”江洵問道。


    “一問三不知,打算帶迴中律司去審。”南宮嫻說道。


    到了中律司,再嘴硬的人也得吐點金水出來。


    當鳳鳴聲伴隨著信號升空,也就意味著鳴蜩山和蒲月山莊的任務一並結束了。


    “這就結束啦????那些被抓來試藥的人怎麽辦?”秦在錦從一個角落裏走出來,拍著身上的灰塵說道。


    “人同這裏的藥材會一並帶迴中律司,屆時去你們陽春門請幾個藥師過來一並研究研究,瞧瞧都是些什麽症狀。”南宮嫻說道。


    “如此一來,倒也妥當。”


    秦在錦點了點頭,隨後又想到什麽,繼續說道:“就是不知道那個術老板......”


    南宮嫻聞言擺了擺手,示意道:“放心,到時候會加派人手在這兒守一段時間,若是遇到可疑的人即刻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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