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顧從桌子上站起,他爬在地上,題上題目,寫上自己名字。


    他站起收拾東西,走出隔間。


    郭縣令叫住他:“鳴州詩詞原稿,你不準備帶走?”


    “大人,這不是我縣試試卷嗎?”


    “奧!我給忘了!”郭縣令雙手背後,步伐越來越快。


    他開口大叫:“左右,給我看好,任何人不能進來看我這幅原稿,這是縣衙的紙,縣試的卷,當屬縣衙!”


    他迴頭:“勤誠來,一起看!”


    郭縣令低頭彎腰,雙手捧起地上的原稿。


    蔡縣學子隔著遠遠地看著他們。


    一個學子驚歎指著遠處:“看,鳴州詩的異像還沒有結束!”


    遠處隔間花海湧出。


    郭縣令有些疑惑:“鳴州詩的異像能持續這麽久嗎?”


    “我第一次見,我哪知道!”喬縣丞腦袋一直往他那邊擠,想先一讀鳴州詩。


    他望著原稿細細讀:“《小鬆》自小刺頭深草裏……直待淩雲始道高!”


    “周大顧詩才絕頂,豪情激昂,自小刺頭深草。”


    “我好像看見年幼時候的周大顧被人欺負的情景,可惡的王員外,可惡的張學政!”


    蔡縣學子也紛紛為蔡縣的驕傲鳴不平。


    “我蔡縣好不容易有一個詩人,怎可被外人欺負,該死的張學政!”


    “外人怎麽能欺負我蔡縣鳴州,該死的張學政。”


    眾人麵前一臉通紅的張學政,有些憤怒,有些羞愧:“我還在這,我……”


    他麵前一個眼神不好的學子迴頭:“哼!該死的張學政,還想阻攔我蔡縣鳴州詩的出現,真該死啊!這位同窗你覺得他該不該死?”


    望著麵前無數學子,張學政掩麵低頭:“該死,該死!”


    遠處隔間走出一個瘋癲的讀書人:“我達府了!我達府了!你們知道嗎?我達府了!”


    他衝上前來,拉住郭縣令的手臂:“我達府了!”


    “我寫出了達府詩!”


    郭縣令看向他,又看向喬縣丞。


    喬縣丞明白他的意思,手高舉,對著老書生的臉就是一巴掌:“狗東西,你連異像都沒有什麽時候達府了!”


    “砰!”


    讀書人摸著臉懵逼地倒在地上。


    “我沒有寫出達府詩?不對啊,我分明看見了異像!”範子衿一臉不敢相信,他仰天大叫:“我分明看見異像怎麽可能出錯!”


    侯公子交卷給刀筆吏,也跑出來看周大顧寫的錦繡文章。


    望見範子衿的樣子,開他玩笑:“範老哥,你看看庭院裏的鬆樹,你不會是把周達府,不對,現在是周鳴州了!”


    “你不會把周鳴州寫出來的異像,當成自己寫的異像了吧!”


    “不過,我倒是真的寫出出縣詩,咱詩才不多,要不是有周鳴州鎮壓,恐怕我也能搏一個蔡縣第一的名頭!”


    範子衿從地上站起來,四處查看:“不可能啊,我分明看見……”


    喬縣丞對他弓腰:“抱歉了,範學子,你剛剛入了夢魘,本官才無奈打你!”


    在蔡縣這兩年,他一直被張主簿壓著,內心裏也從來沒有把自己當成什麽大官,對普通學子態度也相對平和。


    他半空中揮揮手,金色才氣飄蕩中,一道試卷落在他手中。


    喬縣丞雙手接住試卷:“真是達府之詩,若不是在縣學之內,我竟無法移動這試卷!”


    小地方考試不嚴格,更何況這可是粗鄙的蔡縣。


    範子衿輕而易舉的端起自己試卷:“各位快看,我的達府詩!快看啊!”


    他身旁學子目不轉睛:“慌什麽,正在看鳴州詩呢!”


    喬縣丞上前:“範學子,可曾答完?”


    “答完!”


    “那寫上名字,交卷吧!”


    “大人難道,不想看我的達府詩?”


    喬縣丞保持微笑點頭,看了看試卷上落下的一尺多一點點的才氣:“等會再看吧!我在看看鳴州詩!”


    範子衿在試卷上寫上名字。


    他覺得自己應該高興,可不清楚到底為什麽,就是笑不出來。


    他低頭看向地上鬆樹的影子。


    日高升,鬆樹影子籠罩半個縣學。


    範子衿心中有些許散不去的悲傷:“我為什麽,總感覺自己活在周大顧的影子裏?”


    當然,這裏的事情周大顧已經感覺不到。


    此刻,他背著自己的行禮走出縣學。


    縣學外,無數人緊張地看著他。


    “快看,有人出來了!”


    “是周達府,他怎麽出來這麽早!”


    “難道是沒有寫完,不會吧!他有詩才,也是入境書生,不應該考不上吧!”


    “難道,周鳴府都考不上,我蔡縣還有誰能靠上,難道我蔡縣今年連一個秀才都沒有?”


    “瞎想個什麽,問問不就清楚了!”


    “周鳴府,你為什麽這麽早出來?您是否已經寫完!縣學裏麵發生了什麽我等為何看不清楚!”


    縣學牆高,外麵人隻聽見喧嘩,他們站在門口,自然看不清楚鬆樹。


    遠處的人,能看見鬆樹,卻不清楚情況,人群喧鬧,無數的目光落在周大顧臉上。


    周大顧從沉思中解脫,他看著麵前的人群:“我寫完了!”


    “果真寫完了!那裏麵發生什麽?”


    “異像!”


    人群再一次喧鬧。


    “又有異像,難道這一次您又寫出了達府詩?不愧為周達府啊!”


    周大顧搖頭:“我沒有寫出達府詩!”


    “啊!那是誰寫的達府詩!”


    周大顧迴想一下,他出門時候好像看見有人也寫出天地異像,那個位置,好像是。


    “範子衿,我的同窗,範子衿寫出達府詩!”他利用了範老頭,如今範老頭才氣再迴,他替自己的同窗開心。


    站在縣學門口的幾人相互對視,目光中都是不敢相信。


    “什麽?範子衿是誰?”


    “不會是,難道是……範老頭,他可是欠了我一兩銀子的酒錢,難道真是他寫出的鳴州詩?”


    周大顧腦海中還迴蕩著,剛剛鳴州詩寫完後出現的東西。


    他機械性地點點頭:“你若是說那個沒錢,還一身破爛的範老頭就沒錯了!”


    酒館老板異常高興:“果然是他!”


    “怎麽老孫,這下高興他能還你錢了!”


    “說什麽胡話,這可是能寫出達府詩的範子衿大人,能欠我錢是我的榮幸,還什麽還!”


    周大顧低著頭,腦海裏銘記剛剛的感覺,他的直覺告訴他,剛剛出現的東西很重要。


    身後的人群,望著他低頭的樣子。


    “他怎麽如此喪氣,難道沒考好!”


    “你真以為達府詩是隨便寫的,說不定他隻是一時運氣!”


    “也是,本是人中龍鳳,現在縣試都失利,恐怕經不起這份打擊!”


    “狗屁,這可是周達府,我肯定他能考好!”


    “老孫,你不要以為自己認識一位範達府就有慧眼了,裝什麽呢!”


    “不服氣老子給你打賭!”


    “賭什麽?”


    “我要是輸了老子家那壇百年老酒就是你的,你要是輸了,脫光衣服,中門長街跑十圈!”


    “嘿嘿,你要是上趕著給我送酒,我怎麽能不收呢!賭就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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