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茶當然還是郎惟危請的,不過在去茶樓的路上,出現了個小插曲。


    時隔兩天琉璃再看到沈夕情和她旁邊的采露時,主仆兩個已然恢複了姑娘打扮。


    那日孟翼將沈夕情和她身邊的采露帶迴去後,都不消細細查問,這兩個一看到陰暗潮濕的牢房嚇得什麽似的,趕忙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孟翼一驚,萬萬沒想到遠在京城的沈大人會有這麽個行事魯莽的女兒。


    僅僅是為了追隨郎惟危,帶著一個丫鬟就敢千裏迢迢跑到芪州來,這一路倘若遇上一個壞心眼的人,這主仆倆早不知死了多少迴了。


    怪道自己將拿著玉佩的沈夕情二人帶迴去時,端坐在馬車上的郎惟危連頭都沒露。


    想來是不想惹上這個棘手的麻煩。


    沈夕情和采露兩個哭得梨花帶雨的,孟翼隻覺自己頭痛。


    他一麵叫人給京城的沈毅山送信,一麵隻能硬著頭皮接下這燙手的山芋。


    若真叫沈夕情在自己的地盤上出了什麽事,叫沈毅山知道了自己也難辭其咎。


    孟翼府裏的下人都被囑咐過一遍,看沈夕情跟看洪水猛獸似的,恨不得躲得遠遠的。


    沈夕情在府上待的不暢快,又起了出府尋找郎惟危的念頭。


    那塊玉佩還在她手裏,沈夕情睡前醒來都要目不轉睛地看上好一會兒。


    她將那枚玉佩珍之重之地放在帕子裏,嚴嚴實實地折好後又放進懷裏。


    “走了采露,在爹爹派人接我迴京之前,我總要見郎大人一麵才行,我還有許多話要同他說呢。”


    沈夕情俏臉一紅,不知又腦補了些什麽。


    采露勸不動她,再者說芪州這麽偏遠貧困的地方,有孟翼派兵跟著她們,能出什麽事?


    不過真出了門,采露才發現自己是放心得太早了······


    不僅出了事兒,還是大事兒!


    誰曾想她們沿街走了沒一會兒,就看見了前方那幾個人影。


    打頭那個身姿綽約,令人心神蕩漾的頎長背影,就算化成灰沈夕情也能一眼認出來。


    “郎大人!”


    ······


    琉璃揉了揉發癢的耳朵,左右張望了下。


    聽錯了?


    樓桑苓舉著兩隻糖人湊過來,遞給琉璃一個。


    “小璃,你剛剛找什麽呢?”


    琉璃接過樓桑苓遞來的糖人,嘎嘣一口把小人頭給咬掉了,含含糊糊道:“聽到一個冤大頭的聲音,不過也許是我······”


    “郎大人!”


    !


    琉璃背對著後方,隻看見正對著她的樓桑苓兩隻眼睛瞪得溜圓。


    也不知她看見了什麽,嚇得手上的糖人都差點抖落在地。


    還是琉璃眼疾手快把掉在半空中的糖人接住了。


    這下不用迴頭她也聽出來身後的人是誰了,她將嘴裏還沒化掉的小人頭三兩下咬碎咽下去,咯吱咯吱聽得人牙酸。


    沈夕情方才那嗓子吼得半條街都聽見了,郎惟危微微側過頭,露出小半張線條流暢的側臉。


    卻不是對著不遠處深情眺望自己的沈夕情。


    郎惟危看著身後停住腳步的下屬們,語氣平淡。


    “愣著做什麽,不是要我請你們喝茶?”


    沈夕情見他要走,急匆匆地拿出懷裏被手帕包得嚴嚴實實的玉佩。


    “郎大人!我這迴當真是有事要與你說,我拾到了你母親留給你的玉佩,這······”


    拾到?


    這不是沈夕情花了一百五十兩巨款從自己手上買走的嗎?


    琉璃下意識地迴過頭,正對上蹙著眉一臉哀怨的沈夕情。


    看到這張臉震驚的不止沈夕情一個,扶著她的采露手下一緊,捏痛了沈夕情。


    “嘶——”


    沈夕情甩開采露的手,也不顧一臉惶恐的采露連聲告罪,伸手就想去抓琉璃。


    琉璃一個後撤步,很快啊。


    沈夕情抓了個空,她怒視著琉璃。


    “你······”


    “我隻是路過而已,這就走這就走!”


    琉璃拉著樓桑苓往旁邊走了兩步,她看得出來沈夕情想找麻煩的人不是自己。


    果然,她們倆一讓開,見到郎惟危全貌的沈夕情立刻就將琉璃拋之腦後了。


    琉璃邊吃糖人邊咂嘴,看著衝上去的沈夕情感歎道。


    “真是藍顏禍水啊······”


    “你們老大之前和這位小姐有何淵源?”


    這時候又變成你們老大了,琉璃就是一款很會見風使舵的下屬啊。


    琉璃戳了戳旁邊的樓桑苓,方才這人一見到沈夕情樓桑苓震驚得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肯定不是第一次見。


    “沒有。”


    出言迴答琉璃的卻並不是樓桑苓,郎惟危視麵前的沈夕情如無物,直勾勾地盯著一旁看熱鬧的琉璃。


    “沈小姐隻是此前委托郎某查案的主家的女兒。”


    ······你同我說這些做什麽,誰問你了?


    琉璃眨了眨眼,不知為何她有種莫名不妙的預感。


    郎惟危衝琉璃討饒一笑,本就清俊至極的一張臉如春風拂麵,令見者紅鸞心動。


    “你若因為這個惱我,我今後不同除你以外的女子說話便是······”


    溫柔小意,任誰聽了這番剖白都不能無動於衷吧。


    不過這其中當然不包括琉璃,她額角一抽,隻嗅到一股茗馥盎然的茶香。


    真是好茶啊好茶······


    此話一出,沈夕情果然調轉槍頭又眼神噴火地看向琉璃。


    這廝是故意要叫沈夕情誤會的!


    郎惟危淺淺一笑。


    禍水東引嘛,此招不止琉璃一個人會。


    喜歡騙是吧······


    琉璃勾唇一笑,本姑娘靠嘴吃飯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兒玩泥巴呢!


    “危郎,我不準你這麽說!”


    不等沈夕情動作,琉璃反而淒淒切切地走上前,在沈夕情可以說得上是驚恐的眼神中,琉璃一邊一個拉起了郎惟危和她的。


    “你是全天下最好最好的男子,我怎好獨占。”


    二人轉有什麽意思,三角形才具有穩定性。


    “姐姐,我看得出你和我一樣,也深深愛著危郎,我願意和你共享這個全天下最好最好的男子······”


    茶言茶語誰不會說啊。


    琉璃一麵給沈夕情重塑三觀一麵衝郎惟危挑眉,後者額角一抽。


    他不是很想再聽到“最”和“好”這兩個字了,組合在一起就更不能了!


    琉璃還喋喋不休地說著,十句話裏有一半在重複“最好最好”,沈夕情聽得都快暈字了。


    琉璃握著她的手言辭懇切,“來吧和危郎一樣最好最好的姐姐,來加入我們······”


    沈夕情頭暈欲嘔,琉璃覆在她手上的手像一塊軟趴趴的糖糕,又像黏糊糊的泥巴······


    總之沈夕情一時間有了種自己被吸附進沼澤裏的錯覺。


    她再抬頭看向自己心心念念的郎惟危,一看到那張臉她腦子裏就自動播放起“最好最好最好······”的大字橫幅,可見琉璃的洗腦有多成功。


    她是挺想和郎惟危在一起的,但不是要和“最好最好的男子”成婚!


    沈夕情動了動發癢的腳心,她還不知道自己是尷尬到想摳腳。


    見沈夕情麵露難色,琉璃還很貼心地碰了碰她的額頭。


    “怎麽了,全天下最好最好的姐姐,你生病了嗎?最好最好的危······”


    “夠了!”


    沈夕情逃命似地抽迴自己的手躥得老遠,她一點都不想加入“最好家族”!


    在她將“最”和“好”這兩個字從腦子裏徹底刪除前,還是不要和郎惟危見麵比較好。


    琉璃看著落荒而逃的沈夕情,還頗為遺憾地歎了口氣。


    “姐姐走得也太快了些,我還想邀請她與我們一道去喝茶呢。”


    ······


    她應該已經喝到撐了。


    這是圍觀了全程的所有人的心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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