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此事解決完之後, 葉齊心中輕鬆了許多, 他沒有管身後湯九不斷追趕著感謝的話語,一個閃身間, 便出現在了街道之上。


    黑行城的夜晚, 街道之上家家閉戶, 很少有人在夜間走動, 整座城都陷入了仿佛進入了睡夢一般的寂靜之中。


    葉齊難得的沒有使用什麽法術趕路,在這樣不見人影的夜晚,因為自身的實力和清晰的感知, 他不再對未知的寂靜和黑暗再有什麽畏懼之情, 而在這樣靜謐的夜晚, 他隻想這般平靜地如同常人一般走一走, 如同凡人一般用著最簡單的方法走迴府中。


    一片靜謐之中,思緒也在天高海闊, 明月高懸的夜晚中逐漸放空了開來,腦中毫無意義地想著些來到這小方秘境發生的事情。


    那些時日來刻意避開不去想起的和天瀾獸迴憶, 如今再在腦中如同老舊電影一般一字一句地放映,已經再讓他沒有絲毫的逃避心情, 有的隻是淡淡的懷念和感動。


    大道向來獨行,分開和相聚在這漫長的途中都應該再尋常不過,如今想來過去他和天瀾獸的相處,他也逐漸明白了自己也存在錯處,而分離便是這種種哪怕微小的錯處交織在一起最後再正常不過的結果。


    葉齊心中生出了些許釋然,釋然之後他心中一片闊朗, 葉齊平靜而自然地想起了這修道途中遇到的許許多多的人,這些人無不是和他有過一道交織的路途後便再度分道揚鑣,而這說不清的分離和相聚也是這修真路上一道獨特的讓人心神搖曳的風景吧。


    平日裏很少在他心頭浮現的諸多感慨此時盡數湧出,葉齊沒有逃避,沒有強行將他們壓下,他慢慢地走著,不同的想法在他心中浮現著,如同水花湧入了汪洋中一般,到底最後是和汪洋融為了一體,還是在這晨曦的風中消散,就連他也很難說清。


    然而這諸多念頭匯入汪洋的感覺是自由而平靜至極的,如同春雨在窗外緩慢地落下,然後偶然的一滴落入了他心頭上,微涼而溫和的觸感。


    他突破到築基後階了。


    仿佛順利成章,而又再自然而然不過一般,意識到這一點時,葉齊心中也沒有泛起多少波瀾,然而與以往的刻意壓下不同,他是喜悅的,所以這笑意浮現在了麵上,然後順從著心意,如同驚起了微瀾的湖麵一般最後在拂麵的微風裏,緩慢平複了下來。


    葉齊一步步走入了月『色』之中,將身影緩慢地拉長著,拉長著,直到月『色』的清輝再也落不到他身上,最後他的身影模糊著,最後悄無聲息地融入了地裏。


    ……


    城主府中滿室通明,隱隱有些不同尋常的吵嚷之聲傳來,這吵嚷之聲不似賓客享樂能夠發出的,反而更像是人群的唿喊驚叫之聲夾雜在其中。


    葉齊察覺到了幾分異樣,他停下定睛一看,隻見城主府中隱隱有靈力蔓延到周邊來,而已城主府為中心的一塊區域更是不同靈力混雜著,傳來十分混『亂』,仿佛在交戰之中的氣息。


    葉齊有心想過去探究幾分,然而在察覺到地上隱隱傳來的震響時,他立刻頓住了腳步,他凝眉將目光投向了城外。


    這熟悉得不同尋常的震顫,讓他卻是想起了哪一日遇見巨山蟒時眾獸奔湧的場景。


    今日的黑行城中似乎哪一處都不那麽安穩。


    心中剛起了這個念頭,眨眼間,一股寒意在他身上湧起。


    葉齊身影微晃,不過眨眼間便靈力積蓄著,隨著神思一動間便離開了原地,疾退到數十米之外。


    而他站著的那個地方,一點微小的冰藍火光沒有生息地冒出,然後陡然爆裂開來,炙熱的不同尋常的藍焰席卷了他所在之地。


    然而這藍焰無比詭異,卻是在灼熱的火焰之中,又透出了一股讓人心驚至極的『毛』骨悚然的寒意。


    若不是剛剛突破到了築基後階,葉齊自認自己哪怕隻是遲上一瞬發現這藍焰,都不免會這藍焰附上,他可不想知道這冰寒藍焰若是附上,會對他有如何的效果。


    他如今的身體已經被淬煉得可以說水火入侵,然而在看到那藍焰一眼後,葉齊對它仍是有了極其危險的感覺。


    出手那人沒有多話,葉齊自然也不可能在此時分心,而如今的他都對這藍焰極其忌憚,恐怕尋常築基中階之人已經無聲息地死在了這詭異藍焰上。


    葉齊自然不會再留手,黑夜之中,哪怕出手之人沒有『露』出一點兒異象,然而這詭異至極的安靜便足以暴『露』那人所在的位置。


    劍端的一點寒芒在這黑夜之中泛著極其懾人的冷光。隨著劃破虛空之聲強烈響起,黑劍上『射』出的銀『色』劍光爆裂地劃破空氣,如同離箭的箭矢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虛空中直直『射』去。


    出手的那一人大概沒有料到葉齊在躲過他的攻擊之後,還能如此之快地看穿他所在的位置。


    那人強扭著身子險險避開,卻是仍還閃躲不及的被大半劍芒刺入體內,帶起一連簇血花濺開,被那人最後強行止住。


    那人麵上『露』出的蔑視審視神情剛剛浮現,正要開口說些什麽,葉齊可沒有再和那人多費口舌的心思,趁著這個時機他倒也可以試驗自己雷滅符用於實踐之中的功效。


    雷滅符剛剛握於指尖,那人麵上的倨傲神情便難以延續地變成一派驚恐之『色』,顯然那人也明白他躲得過一擊,卻是沒把握躲過這第二擊。


    “你不能殺我……”


    葉齊激發符紋的動作沒有任何遲疑。


    然而一股強硬的威壓卻陡然壓下,讓葉齊失了片刻先機,而因這片刻先機,那人終於能險而又險地躲開他的攻擊範圍。


    一道男子的聲音不悅響起:“道友何必這麽得理不讓人呢?我這師弟不過想來請你,隻是失了進退……”


    “孟慶峴,”被他喊做師弟的那人卻是不給他留任何情麵,他暴怒地大喊道,“給我抓住那個小人,我要將他千刀萬剮丟進蟲巢之中……”


    聽到吳岐仟這句話,孟慶峴心道不好。


    果然下一刻,一道掩去了氣息的雷滅符便在那逃去而麵『露』怨恨之意的人身上爆發開來。


    “啊!”一聲痛護從那被雷滅符打上的人影中傳來。


    那人影再也維持不了虛立在空間的姿態,一聲痛叫後便毫無聲息地墜落下來。


    而那剛才說話之人也現出了身形,此時忌憚地看著葉齊指尖夾雜的雷滅符一眼。


    哪怕他能擋得住雷滅符的攻擊,也不代表著他的師弟能擋得住,若是和那賊人交上手,耽擱了時機,隻怕他的師弟也撐不住到他救治了,孟慶峴斟酌之下隻能選擇去救那已經沒有聲息之人。


    轉頭離開時,孟慶峴他心中不免也暗恨吳岐仟前自不量力,本來他手到擒來的事情,吳岐仟為了向天將城某位大人邀功把捉拿這賊人之事竟包攬到自己身上,而在他本能有機會抓住那賊人的時候,吳岐仟又來破壞自己的好事。


    如今這賊子沒抓到,卻讓他為了救他而給那賊人逃脫的時機。然而若是真的見死不救,日後迴到天將城他也不免真的惹上麻煩。


    看著那人離開,葉齊不敢大意,他不動聲『色』地掩了氣息,飛快向黑行城外退避開來。


    說話之人既能讓他毫無察覺,修為或者隱匿功法定當要比他高上不少。


    而他剛才沒有猶豫掩藏著符紋氣息,最後移形傳送激發符紋的舉動,那人既然沒有察覺,那麽便說明這人的修為哪怕高,也不可能比他高上太多。


    葉齊不清楚雷滅符到底有多大的威力,然而他能清楚感知到那要害上中了雷滅符攻擊之人已經沒有了氣息。


    然而葉齊卻是沒有什麽後悔的想法,畢竟是那人先下的手,而且看那人剛才之語,偷襲他之人顯然傷好之後,也不會輕易放過他,小人難防,既然如此,比較起讓那人傷好後兩人合力對付他,倒不如便在此先留下一人。


    而趁著那開口男子現出身形,去查探那被雷滅符擊傷之人的情況後,葉齊沒有絲毫猶豫地向城外退去。


    他早已察覺到了那中了雷滅符之人已經沒有了氣息,而那叫做孟岐峴的追上便是遲早的事情。


    事情既已到了如此地步,便不可能還有什麽和談的機會。


    葉齊對於自己剛才之舉卻是沒有什麽懊悔的心情,在踏上修道之日那天起,他便有哪怕自己不為難人,別人也會主動出手的心理準備。


    而在這方沒有法律可以維持秩序的修真世界裏,既然有人先對他動了殺心,他自然也不會存有什麽以怨報德,手下留情的憐憫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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