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內,一片靜謐得仿佛連一根針掉落在地上都能聽見聲響。


    陽光透過雕花窗欞灑入室內,照亮了那張巨大而華麗的檀木書桌。身著明黃色龍袍的中年男人正端坐在書桌前,他身姿挺直如鬆,神情嚴肅且專注地處理著堆積如山的奏折。


    隻見那男人劍眉微皺,一雙深邃而銳利的眼眸緊緊盯著眼前的奏折,手中握著一支朱紅色的毛筆,筆尖不時地在奏折上停留滑動。


    就在這時,一陣幾乎微不可察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一名小太監小心翼翼地邁著碎步走進屋內,來到站在書桌旁伺候的中年太監身旁,壓低聲音在其耳邊低語了幾句。


    中年太監聽完後,微微點了點頭,然後輕輕地揮了揮手,示意小太監退下。接著,他穩步走向帝王,輕聲說道:“陛下,武安侯世子到了,此刻正在殿外候著呢。”


    聽到這話,男人手上的動作稍稍一頓,朱筆也隨之停在了半空之中。然而,他並未立刻抬起眼眸看向門口,隻是微微頷首,用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淡淡地說了幾個字:“請景淵進來吧。”


    得到旨意後,中年太監趕忙應道:“是!”,隨即便轉身朝著殿門走去。


    不一會兒,隻見一位身著月白色長衫的年輕男子緩緩步入殿內。待走到距離書桌幾步之遙時,年輕男子停下腳步,恭敬地朝著書桌後的帝王行了一禮,朗聲道:“微臣顧景淵參見陛下。”


    謝父微微一笑,抬手示意道:“免禮,賜座。”


    一旁的太監連忙搬來一把椅子放在顧景淵身後。顧景淵再次道謝後,方才從容坐下,開始向謝父詳細稟報此次災區的具體情況以及所采取的救災措施和成效等相關事宜。


    待他話畢,隻見謝父那原本緊繃著的麵龐之上,緩緩地流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那笑容宛如春日裏綻放的花朵一般,溫暖而又和煦。


    緊接著,謝父輕輕地站起身來,步履沉穩地朝著顧景淵走去。當他終於來到少年麵前時,先是稍稍停頓了一下,然後抬起右手,輕柔地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同時,口中輕聲說道:“景淵啊,這段時日以來,真真是多虧了你一直在朕的身旁輔佐。這期間你的辛勞,朕都看在眼裏!”頓了頓,謝父又補充道:“近日你的身子可還安好?適才朕聽到你咳嗽了幾聲,心中著實有些擔憂。”


    “多謝陛下掛念。”


    麵對謝父的關懷之語,顧景淵連忙微微躬身行禮,而後含笑著迴應:“微臣的身子骨硬朗著呢,並無大礙。而且,身邊的人一直謹遵陛下的旨意,微臣隻要一出屋門,這大氅和手爐定然是一樣都不會少的。”


    說罷,他抬眼望向謝父,眼中滿是感激之色。


    謝父聽聞此言,滿意地點了點頭,微笑著說道:“嗯,這樣甚好。你可要多多保重自己的身體,萬不可有絲毫閃失。若是你病倒了,朕都沒臉去見你父親了。”


    提到武安侯之時,謝父的腦海之中便不禁浮現出了林氏以及姑娘們的身影。想著她們即將歸來,他眉宇之間原本的倦意頓時消散了不少。


    於是,他轉過身去,邊朝邁步迴到了那張寬大的書桌,邊說道:“午時左右,皇後與公主們的車馬應該就要抵達上雍城了。此次你父母家人的車馬也是隨著皇後和公主一同歸京。災情之事也處理得七七八八了,後邊幾日,你就暫且放下手頭之事,好生在家裏歇息一番吧,也好趁著這個機會多陪陪父母家人。”


    聞得此言,少年的嘴角微微上揚,掛上了一抹淺淺的笑意,再次躬身應道:“是,陛下。微臣謹遵聖諭。”


    ***


    午時已至,正值寒冬時分,那冬日的陽光仿佛也被寒冷所侵襲,變得蒼白而無力。它如同一層薄紗般輕輕地灑落在承天門之外,給這莊嚴肅穆的地方增添了一絲微弱的暖意。


    宮門外的兩側,早已擠滿了前來圍觀的百姓,不過他們被金吾衛嚴密地阻隔在外,但這絲毫阻擋不了眾人的熱情與好奇。人們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聲音雖低卻如同嗡嗡作響的蜂群一般,在這寂靜的氛圍中顯得格外清晰。


    就在此時,一陣清脆的馬蹄聲響徹天際,打破了空氣中原有的寧靜。隻見一輛輛裝飾得美輪美奐、金碧輝煌的馬車正沿著街道緩緩駛來。


    那車輪滾動的聲音,宛如一曲悠揚的樂章,在這空曠的空間裏不斷迴響。


    而在宮門之內的中央位置,謝父身穿著一襲玄衣綺裳靜靜地站立在那裏,衣身上繡有金色的花紋裝飾,腰間配有一條寬大的腰帶,腰帶上也有精美的紋飾,並且掛著玉質掛墜。


    在他的身後,則整齊地排列著眾多朝廷官員,每個人都神情肅穆,嚴陣以待。


    隨著馬車逐漸靠近,謝父原本不帶顏色的臉色染上了一絲喜色,眼角的笑意也漸漸地濃鬱起來。


    當那些雄健的駿馬緩緩停下它們前行的步伐時,一聲尖銳而高亢的太監嗓音驟然劃破長空:“皇後娘娘、公主殿下到,眾卿跪!”


    刹那間,整個場麵陷入一片沉寂之中,緊接著便是齊刷刷跪地的聲音以及齊聲高唿。


    “恭迎皇後娘娘聖安、公主殿下聖安!”


    這唿喊之聲猶如雷霆萬鈞,震耳欲聾,久久迴蕩在承天門內外……


    在眾人充滿好奇和期待的目光注視之下,隻見那輛裝飾精美的馬車緩緩停穩,車門被輕輕推開。


    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林氏那端莊而又高貴的身影。她身著一襲華麗無比的錦衣,其上繡著精美絕倫的花紋,仿佛將世間所有的美麗都匯聚在了一起。


    而緊隨其後的馬車,跟隨著林氏一同下車的還有幾位同樣風姿綽約的姑娘們,她們也都是一身錦衣華服,光彩照人,宛如從畫中走出來一般。


    林氏優雅地伸出一隻玉手,由著宮中出來的嬤嬤小心翼翼地攙扶著,款款而下。當她的雙腳終於踏上堅實的地麵時,她抬起頭來,視線一下子就落在了前方不遠處那個讓她朝思暮想的男人身上——正是她的夫君。


    此時此刻,看著眼前這個自己掛念了許久的丈夫,林氏的心中不禁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情感。


    時光仿佛倒流迴了許多年前,那時的謝父還是個意氣風發的少年,而她則是情竇初開的少女。歲月如梭,但在這一刻,林氏卻覺得眼前的他似乎與記憶中少年時代的靖安王的影子慢慢地重合了起來。


    那個曾經令她心動不已的男子,如今依然如此英俊瀟灑、風度翩翩。


    謝父見到愛妻安然抵達,臉上立刻露出了欣喜若狂的笑容。他迫不及待地快步走上前去,從嬤嬤手中輕輕地接過林氏那柔軟的玉手,然後親昵地喊了一句:“夫人,為夫沒有食言!”


    這簡單的一句話,飽含著無盡的深情厚意以及對妻子的承諾。


    聽到丈夫這句溫柔的話語,林氏的眼眶瞬間染上了一絲如冬日裏難得一見的楓葉般豔麗的紅色。她微微頷首,聲音略帶顫抖地迴應道:“嗯,我知道,錦郎一定不會食言的!”


    兩人四目相對,眼中隻有彼此,周圍的一切喧囂都在此刻變得安靜下來。


    站在一旁的姑娘們看到這溫馨感人的一幕,心裏也是歡喜萬分。若不是要顧及當下莊重的場合,恐怕她們早就按捺不住內心的喜悅之情,開始調侃打趣起來父母了。


    謝卿言同其他四人一樣視線流轉,掃視著周圍的環境,無意間對上顧景淵的視線,她含笑朝他微微頓首,便又快速移開了。


    ***


    立政殿內,氣氛寧靜而溫馨。


    除了謝卿言之外,其餘四位姑娘正圍坐在一張圓桌旁,乖巧地等待著裏間父母結束那神秘的悄悄話,宮婢小心翼翼端上幾杯熱茶,便緩緩退了出去。


    謝清雅微微皺起眉頭,輕聲嘟囔著:“言言怎麽到現在還沒迴來呀!難道她跟顧景淵真有那麽多話可聊嗎?”


    言語之間,流露出一絲不滿與好奇。


    坐在一旁的謝晚寧則雙手捧住自己粉嫩的臉頰,嘴角上揚,露出一抹甜甜的笑容,嬌聲說道:“哎呀,沒辦法嘛,正所謂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呢。”


    她的話音剛落,在場的其他人不禁一陣沉默。


    過了片刻,謝清雅嘴巴抿得緊緊的,形成了一條細細的直線,心中暗自思忖:這話說得也太誇張了吧,真是好一個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看來我這嗑 cp 的水平比起阿寧來,還是差得遠呐。


    想著想著,她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略帶嫌棄地說:“阿寧,你就不怕言言聽到你這番話,直接對你使出‘血脈壓製’嗎?”


    然而,謝晚寧卻毫不在意地歪了歪腦袋,一臉無辜地迴應道:“可是,你們難道不覺得他們倆很般配嗎?而且這一路上,言言不是提到好多次顧景淵啦。”說著,她還調皮地眨了眨眼睛。


    聽聞此言,另外三位姑娘紛紛搖了搖頭,然後齊聲說道:“拜托,天天和言言同乘一輛馬車的人明明隻有你好不好!我們怎麽知道”


    “對哦!”


    這時,謝晚寧才恍然大悟般地拍了一下手,叫道:“瞧我這記性!”


    與此同時,謝清雅小心翼翼地湊到謝卿言身邊,壓低聲音問道:“阿寧,言言真的頻繁提及顧景淵?大概是啥內容,你還記得嗎?”


    她的眼神裏充滿了好奇和探究。


    謝晚微笑著點了點頭,眼珠子轉啊轉,邊迴憶邊輕聲迴答道:“像言言有擔憂顧景淵的身體啦,會不會因為工作太勞累而引發舊疾;還有呢,好奇顧景淵那一張臉有沒有吸引一些爛桃花啦等等。”


    聽到這裏,謝清雅不禁張大了嘴巴,驚訝地感歎道:“哎呀媽呀,這可真是奇了怪了!都說距離產生美,我還是頭一迴聽說距離能產生愛情呢!難道言言喜歡那種相隔千裏的異地戀不成?”


    一邊說著,她一邊陷入了沉思之中。


    就在這時,隻聽見前後兩聲脆響傳來,同時伴隨著謝清雅兩道哎喲聲。


    原來是謝南楚毫不留情地給了謝清雅的腦袋來了兩下“爆栗子”。


    謝清雅趕緊伸手捂住自己的腦袋,滿臉委屈地嘟囔著:“好痛哦!老大、瑤瑤你們幹嘛打人嘛!”


    謝南楚白了她一眼,然後緩緩收迴視線,一臉淡定地說道:“咱們都做姐妹這麽多年了,你又不是不清楚阿寧那丫頭的腦迴路有多奇葩,簡直就是‘價值一個億’的超級大腦洞!你倒好,竟然還敢順著她的思路胡思亂想,這不是找揍是什麽!”


    “……”


    謝清雅嘴巴微張,卻愣是半晌沒有說出一句話來,最後隻能從鼻腔裏發出一聲冷哼,心裏暗自嘀咕著:“哼,又被那個狡猾的阿寧給坑了!”


    一旁的謝晚寧也是一臉的鬱悶,氣鼓鼓地嘟囔道:“什麽叫我的腦子‘價值一個億’啊!”


    說得好聽點這叫單純,說得難聽點這不就是說她大腦沒開發,簡直就是個大白癡嘛!


    哼!


    這時,隻見謝知瑤優雅地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茶水後,微笑著接過話茬說道:“依我看呀,言言之所以這麽說,表麵上好像是在擔心顧景淵,但實際上呢,她更多的還是擔心顧景淵的身體要是真出了什麽問題,阿爹就不好向武安侯交代啦。


    還有她說的那些什麽爛桃花之類的,純粹就是她自己想看熱鬧、吃個大瓜罷了。


    至於她現在跑去跟顧景淵在立政殿外聊天,那肯定是因為她曉得爹娘已經好久不見了,一定有好多貼心話兒要講。與其像我們這樣傻傻地坐在這裏百無聊賴地喝著茶,倒不如去找顧景淵好好打聽一下這段時間他和阿爹都一起經曆過哪些有趣的事情呢。”


    聽完謝知瑤這番條理清晰的分析,謝清雅和謝晚寧先是對視一眼,隨即雙雙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然而,沒過多久,謝晚寧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滿臉疑惑地開口問道:“那她為啥不帶上咱們一塊兒去呢?”


    聽到她這個天真的問題,謝南楚不禁抬手扶額,臉上滿是無奈之色,一邊輕輕搖著頭,一邊哭笑不得地解釋道:“傻丫頭,咱們跟顧景淵又不是很熟絡,帶上咱幾個過去幹啥子喲?難不成去給他倆當電燈泡嗎?”


    謝晚寧聽了她的迴答,眨巴了幾下眼睛,想了想覺得似乎也有些道理,於是乖乖地點點頭應道:“哦,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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