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聊的開心,全然將宗政煞排斥在外。


    殊不知,九皇子殿下已經一臉黑線,十分不開心地站在一邊半天了。


    突然,氣氛尷尬地沉默了。


    路弘毅和宋姝突然起身。


    站在一旁,做低眉順眼狀。


    因為鹿箏迴來,他們太開心。開心的忘記了這裏是皇宮,宗政煞是主子,他們是奴才。


    “夜深了,鹿姑娘還是安歇吧。”宋姝躬身說道,“奴婢這就去給姑娘安排住處。”


    “不用麻煩了,我今晚就住在寶寶這裏了。”鹿箏擺擺手,搖頭。“我不會長住,明日我就走了。今夜隨意湊合下好了。”


    “這……”路弘毅看著兩人,略微遲疑了一番。


    九皇子年齡不小了,早就安排了侍寢丫頭。再看鹿姑娘,十七八歲的模樣,兩人若住在一起…恐怕多有不妥。


    路弘毅的心思早就被一旁的宋姝看透了。


    “既然如此,奴才告退了。”


    宋姝拉著路弘毅下去了。


    兩人出了殿閣,走在外麵。


    路弘毅才說,“雖然鹿姑娘從未將世俗規矩放在眼裏,可如今到底是該避避嫌了。”


    “鹿姑娘無依無靠,若是能做了九皇子的女人,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宋姝眸子深遠地看著夜色深沉朦朧。


    奪嫡大戰,一觸即發。


    若是有鹿姑娘幫助九皇子,他的勝算就會大很多。


    而且,一個女子遲早是要嫁人的。鹿姑娘做九皇子的女人,那是最好不過了。


    今日,宋姝也看出來了。


    九皇子是鍾意鹿姑娘。這些年了,她一直近身伺候著九皇子,知道他從未對任何女人感興趣過。但唯獨,對鹿箏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也不知是福是禍。


    “可鹿姑娘…”路弘毅想說的是,她對九皇子來說,如同母親一般。


    這豈不是…


    他沒有說出那兩個字。


    “沒人知道此事,以後爛在肚子裏,不要說出去。”突然,宋姝的眸子淩厲了幾分。


    路弘毅啞然閉嘴。


    有些事情,就爛在肚子裏好了。


    “鹿姑娘向來喜歡睡軟床,我去備一些軟枕拿去。”宋姝說完下去了。


    路弘毅也退下了。


    屋內隻剩下兩人,鹿箏也不客氣。


    “寶寶,你沐浴的地方在哪裏?”


    沐浴?宗政煞渾身一緊。


    “在這邊。”宗政煞領著鹿箏去了偏側的浴室。


    鹿箏將身上的外掛脫去,隻穿著褻衣就進去了。


    “一會兒讓宋姝把我穿的衣服拿來。”鹿箏說了一句就進去了。


    宗政煞真會享受,這趙貴妃對他這不錯。


    居然引了溫泉水,隨時隨地有熱水。


    鹿箏美滋滋地泡了個澡。


    泡完穿上幹淨舒爽的褻衣,出來就瞧見床大變樣了。


    堆滿了軟枕!


    “哎呀,寶寶,你怎麽知道我最喜歡的就是大軟床!”


    說完一個箭步竄到床上,將自己摔在了床上。


    不過下一秒,她就起身。


    她身穿的褻衣領口太大,胸前大片春光露出來。


    宗政煞隻掃了一眼,眼睛都要直了。


    “我睡你的床,你怎麽辦?”鹿箏表情有幾分不好意思。


    宗政煞有幾分倉皇,“箏兒睡床,我去外間睡。”


    “那我就不客氣了……”鹿箏嬉笑眨巴了一下眼睛。


    刹那間,世間芳華盡失,唯獨她笑顏如花。


    鹿箏從床上站起來。


    “寶寶,你過來一下。”鹿箏招手。


    宗政煞乖巧如一隻小狼狗一樣到了鹿箏麵前。


    睜大那雙烏黑純澈的眸子看著鹿箏。


    鹿箏突然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


    這一吻,讓宗政煞渾身都如同灌了鉛一樣,無法動彈。


    “你小時候,我每晚睡覺之前都要吻你的額頭,這是家人的吻……你也要親我一下。”鹿箏有幾分困倦了,打了一個哈欠。


    她站在床上,才勉強與宗政煞齊肩。


    可見,這些年,少年吃的多好,長的真高。


    宗政煞幾乎是腦子不聽使喚,僵硬地,用冰冷的唇在鹿箏光潔的額頭上親吻了一下。


    “寶寶,晚安。”鹿箏說完,身子就軟軟地倒在了大床上。


    整個人,嬌小的身子就這麽陷入了柔軟的大床。


    就好似,宗政煞的心也被她撞出了一個大窟窿…


    他小心地為她蓋好了被子,悄然無聲地去了偏側的浴室。


    “奴婢這就換水……”伺候沐浴的宮女見宗政煞這麽快來了,有幾分惶恐。


    宗政煞抬手,“不用了,下去吧。”


    他褪下衣衫,露出少年精壯,漂亮紋路的身材。


    緩緩地浸入溫泉水中。


    被她的氣息包裹,他覺得前所未有的美好。


    ——


    第二日,鹿箏在大床上醒過來,有一種恍然迴家的錯覺。


    可再一看這屋內陳設,想到昨日種種。


    才知道自己在皇宮。


    才起身,宋姝就帶著人魚貫而入,拿著銅盆,毛巾,衣物,全套服務,都上齊了。


    鹿箏一看這麽大的陣仗,還是有點嚇到了。


    “我自己來就好了,不用你們伺候。”


    鹿箏接受的是九年義務教育,從小就知道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從來不假借他人之手。


    “這是九皇子吩咐的。”宋姝不由分說,就讓婢女去扒鹿箏的衣服。


    鹿箏自然是不允許,退讓了幾分,“我說了自己來,你們都退下去!”


    她說一不二,性子直來,也不會什麽拐彎抹角。


    要是她們再繼續逼近,鹿箏就要動手了。


    “宋姝,還不讓她們速速停手!”鹿箏幾乎是吼出來了。


    宋姝沒法子了,才擺擺手讓他們都下去了。


    “鹿姑娘,這是宮裏。昨晚上您宿在了九皇子的寢殿。這事情趙貴妃已經知道了…已經吩咐下去將您指給九皇子了。”宋姝不緊不慢地說,將東西依次擺放好,頷首等在一邊聽後吩咐。


    鹿箏一愣,“你說什麽?”


    “您現在是九皇子的夫人了。”宋姝迴答。


    感情自己睡一覺醒來,就做了寶寶的小妾?


    怎麽聽怎麽驚悚。


    “我先洗漱,洗漱好了去找趙貴妃。”


    鹿箏三下五除二洗漱好,穿戴好了衣服,就推門出去了。


    一推開門就瞧見宗政煞在湖邊的一塊空地上練劍。


    鹿箏一看,他下手淩厲,年紀雖然小,卻是氣勢如虹。


    心下癢癢,便抬手拎起一邊的劍飛身躍至宗政煞的身邊。


    她拔劍迅速,出招快速。


    奈何她飛身而來時,宗政煞就察覺到了。


    輕鬆避開,又抬劍擋住了鹿箏的殺招。


    兩人如此打鬥了十幾個迴合。鹿箏本是要和宗政煞切磋一下,奈何他時時刻刻地避讓,玩了一圈終覺無趣,便丟下手中的劍。


    “不玩了。”鹿箏有幾分氣惱。


    “箏兒怎麽了?”宗政煞見她臉色難看,急忙過去追問。


    鹿箏抬眼看了看他,“我被趙貴妃指給你做夫人了,此事你可知道?”


    她雙手抱胸,眼神輕飄地望著宗政煞。


    宗政煞自然是知道,知道這個消息的瞬間他不知有多開心。


    這樣,箏兒就能一直呆在自己身邊了。


    見他一點反應都沒有,鹿箏瞪著眼睛,一雙圓鼓鼓的眸子,帶著幾分慍怒,煞是可愛。


    “你知道,難道就沒有表示一下?”鹿箏氣得跺腳,如小女兒一般生氣。


    “箏兒,難道不想呆在我身邊?”宗政煞突然示弱,臉上是慢慢受傷的情緒。


    鹿箏一看他這樣子,心軟了。


    到底是自己一把屎一把尿帶了幾個月的孩子,這麽突然對自己撒嬌,實在是一點點抗力都沒有。


    “自然不是,可把我指給你做夫人,實在是荒謬啊!”鹿箏扼腕歎息,“寶寶,天長日久,咱們總是有相見的時候。”


    “箏兒……你別走……”


    宗政煞突然抓住了鹿箏的手,“過幾日就是我的生辰了,箏兒一次生辰都沒有為我祝賀過。”


    生日?寶寶的生日?算算日子,也差不多是這個季節。


    鹿箏一愣,竟下意識地想留下來為他過生辰。


    “那為你慶祝了生辰,我便要走了。雖然我名義上是你的夫人,可我躲在你的寢宮裏,哪裏都不要去,誰都不想見。”


    鹿箏明確表態。


    她以前不是沒看過小說,後宮的女人都十分可怕。


    要是自己去見了趙貴妃,還不知道要被明裏暗裏虐成什麽樣子。


    敬而遠之…


    “好!”


    宗政煞臉上表情十分歡快。


    這種歡快,鹿箏有點不能理解。


    兩人迴了房間,宗政煞去沐浴了,鹿箏溜達溜達,翻翻看看。


    卻瞧見了一副丹青。


    這是一幅被精心表裝起來的畫作,畫像中的女子眉飛色舞,白衣飄飄的。


    仔細一看,竟是自己。


    難怪寶寶一眼就認出了自己,還那麽激動。


    “這是宋嬤嬤畫的。”


    宗政煞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了鹿箏身後。


    “鳳舞天下。”


    “這字是誰提的?”鹿箏托著下巴,眸底十分讚賞。


    “我…”宗政煞聲音有幾分低。


    “寶寶筆墨功夫真厲害,再練練以後就是書法大家!”鹿箏抬手拍拍他的肩膀,讚賞表揚毫不吝惜。


    “寶寶,你平時都學什麽?”鹿箏要對他的學業關心關心了。


    宗政煞頓了頓,緩緩道來,“騎馬射箭,讀書習字。”


    “內容還很豐富,教你武藝的師傅有沒有教你內功心法?”


    “有教。”


    “讓我試一下。”鹿箏說。


    他伸出手,與鹿箏的掌心毫無縫隙地貼在一起。


    鹿箏晃蕩了十五年,跟著公羊德馨那個老頭子,有事沒事練練內功。


    竟然發現內功越深厚,武藝發揮的效果越好。


    探究一番,發現宗政煞小小年紀,竟然內功深厚,好似有十幾年了。


    “寶寶是個天才,好苗子。好好練,以後必然武功蓋世!這樣你就可以保護好自己了。”鹿箏拍拍宗政煞的肩膀,表示放心。


    “我想保護箏兒。”


    “你還沒姐姐能打,我保護你還差不多!”鹿箏眨巴了一下眸子,笑容狡黠,十分得意。


    宗政煞一愣,有幾分挫敗。


    鹿箏可不想宗政煞為了陪自己,耽誤了練箭術。


    順便也想跟著去看看他的箭術師傅是什麽水平。


    “我穿女裝在宮中行走多有不便,寶寶你如我這般身高的衣物還有嗎?借姐姐穿穿。”鹿箏說。


    “這要問宋嬤嬤…”宗政煞不好意思地摸摸頭。


    鹿箏笑笑,“我去問問宋嬤嬤。”


    鹿箏去找了宋姝,尋摸了幾件宗政煞以前的舊衣。


    雖說是舊衣,但皇子的衣服漸漸考究,若說是新的鹿箏都信。


    穿著倒也合身。


    “好了,寶寶,你帶我去靶場吧,我要見識見識你師傅的本事。”鹿箏拍拍宗政煞的肩膀,一臉春風得意。


    鹿箏對自己的本事還是格外自信。


    宗政煞點點頭,忙不迭地領著鹿箏去靶場。


    教授宗政煞練箭名叫宋錦文,當年在州盱河峽大戰是前鋒,不過年紀大了退下來做了皇子們的箭術教頭。


    鹿箏與宗政煞到了練靶場,遠遠地瞧見了兩個皇子。


    一個約莫十七八歲,一個與宗政煞年紀相仿。


    “他們是你兄弟?”鹿箏雙手環胸,眸子有幾分犀利地將那兩人上下掃了一圈。


    宗政煞點點頭,“一個是我二皇兄總政策,一個是六皇兄宗政澈。”


    提起他們,宗政煞似乎沒多少情緒,看來也沒多少感情。


    鹿箏隱約在宗政煞的語氣之中捕捉到了幾分怨氣,“他們欺負過你?”


    “…箏兒怎麽知道?”宗政煞有些訝異,此事也就是路弘毅知道,難道是他多嘴說給箏兒?宗政煞已經想好迴去怎麽收拾路弘毅了。


    “不是啊,寶寶的語氣裏麵有怨氣,一會兒看姐姐怎麽收拾他們。”鹿箏說完,抬腳就朝靶場中間走去。


    行至總政策和宗政澈身旁,畢恭畢敬地行了個禮,“奴才參見二皇子,六皇子!”


    “喲,九弟何時帶了一個這般俊俏的小奴才,前幾日聽說九弟帶了一個人迴來,給招幸了。莫不是這位俊俏小白臉?”總政策揶揄。


    顯然是在諷刺宗政煞是斷袖。


    鹿箏自然容不得別人這般冷嘲熱諷。


    這個總政策諷刺寶寶真是腦子有病。


    “二皇子隻怕是聽岔了,奴才是新晉的九皇子伴讀,前幾日九皇子帶迴的美嬌娘還在殿裏呢。”鹿箏作揖,笑笑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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