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宗政煞卻眯著眼,嘴唇是冷到極點的笑,“說,她在哪裏?”


    “在…在……是在宜府河…”


    紅殊顫顫巍巍地說了出來,才被宗政煞鬆開了。


    “既然是她讓你照顧阿玦,你就照顧吧。”


    說完便抬腳走了。


    ——


    五年的時間,鹿箏可沒閑著。


    宜府河在大楚南方,氣候環境十分符合家鄉的氣息。


    鹿箏待著通體舒暢,可自己舒暢了,瞧著別人吃苦受累,她心裏就不舒坦。


    於是,她開始在在宜府河扶貧。


    結果還真是帶著宜府河的老百姓脫貧。


    紅殊是孤兒,見到鹿箏時才十五歲。見識了鹿箏的本事,簡直將她奉若神明。


    一直放在身邊養育教導,讓紅殊成了一個自立自強的女子。


    原本鹿箏想看著紅殊嫁人就轉移陣地。


    畢竟,五年的時間,自己沒一點變化,會被人懷疑的。


    但是萬萬沒想到,紅殊這女子,在自己的影響下,竟也不同當代女子,以嫁人,相夫教子為人生目標。


    反而是要報答了鹿箏的恩情,再雲遊四海,若遇不到傾心之人,此生不嫁人也毫不在意。


    鹿箏左思右想,實在沒有需要的地方。


    而紅殊又十分堅持,於是,鹿箏便讓紅殊進宮去,照看照看那個從未見過的孩子。


    鹿箏也是心腸堅硬,硬生生是五年沒有見過那孩子。


    也不知道現在叫什麽名字,長多高了,樣貌和自己又幾分相似。


    這些都無從得知。


    “那我若是進宮,被趕出來怎麽辦?”紅殊有幾分憂心。


    鹿箏沉吟了一下,“不會的,見到宗政煞你就說是我讓你進宮的。”


    鹿箏囑托。


    紅殊聽了便踏上了前往山安城的路。


    鹿箏也隨之離開了宜府河。


    若是被他知道了,必是要找到自己。


    這些年,躲避逃脫,自己也實在乏累。


    果不其然,紅殊告知之後。宗政煞第一時間趕到了宜府河,看到此處欣欣向榮,一派繁華,也知是她的功勞了。


    隻是不見她的蹤跡。


    可以躲避了這麽多年,現在仍是不願意再見。


    宗政煞失魂迴了宮。


    阿玦今日瞧著爹爹心情鬱悶,也盡量多必不去招惹。


    新來照顧的姐姐十分親昵可愛,阿玦甚是喜歡。


    紅殊也照顧阿玦用心,絲毫不亞於鹿箏對孩子的疼愛。


    如此過了半年。


    皇帝年事已高,立儲之事日日被提,宗政煞在朝臣中的唿聲極高。


    但皇帝心底始終對當年州盱河峽大戰心存芥蒂,又奈不住朝臣多番上奏。


    便找了一個由頭,將成年的皇子冊為親王。封了封地,發配至封地去了。


    宗政煞得知消息時,倒也是無所謂。


    隻是皇帝給他的封地,意味深長。


    當年因著州盱河峽大戰,國都從遷昌轉移至山安城。


    如今,將遷昌城劃給了宗政煞。


    遷昌城是內陸第一大城,山安城苦心經營多年,依舊不及。


    外麵早就議論開了,就連路弘毅也是一日日的打探消息,心底默認了太子之位非宗政煞莫屬。


    可,立儲之事自此擱置。皇帝的身子也漸漸好了一些。


    朝堂之上,似是風起雲湧,卻也反漸漸風平浪靜下來。


    前往遷昌城的旨意下來之前,闔宮上下都開始忙忙碌碌地準備搬走。


    阿玦聽聞要搬走,十分開心。每日在搬遷的人群中撒歡來去。


    紅殊追的吃力,每每都是阿玦開心的飛起來,自己累的頭暈眼花,有時候,紅殊覺得鹿箏姐姐沒有來養孩子是明智的決定。


    她雖不知鹿箏和九殿下是如何分開,卻能瞧得出殿下對鹿箏姐姐是真愛無疑。


    在宮裏呆久了,許多花邊新聞八卦緋聞也是聽說了不少。


    尤其是關於宗政煞的。


    第72章:磨合2


    九殿下瞧著麵容冷峻,不苟言笑,卻對小殿下是一百萬分的耐心和溫和的。


    這些,紅殊都見過。


    平日對別人是真的冷淡,對王妃也是格外冷漠。


    紅殊八卦而來的消息是,至今王妃都是處子之身。


    這般癡情的男人,怎麽就被鹿箏姐姐厭棄呢?


    連連歎息,紅殊心底不是滋味。


    ——


    東康宮被一搬而空時,宗政煞特地留下了鹿箏與自己曾經住過的那間臥房。


    屋內一應物品全部不準挪動,甚至讓宮女日日打掃。


    更是讓流言中的九殿下更讓人著迷。


    到遷昌城舊殿,宗政煞又讓人打造了與在山安城中一模一樣的臥房。


    每日隻有在那般熟悉的環境下才能安然入睡。


    第二日一早,宗政煞便起了個大早。


    換了便服,帶著路弘毅和鴻風出門去了。


    三人在城內走了一圈後,宗政煞打算策馬到郊區再去瞧瞧。


    馬匹在城內街道奔馳而過,突然,宗政煞所乘馬匹的前蹄被一雙皮鞭死死纏住,一雙有力的手猛然一拉。


    馬匹翻身而倒。


    宗政煞縱身一躍,腳蹬馬背,險險落地。


    此時,路弘毅率先衝宗政煞的身,護住了宗政煞。


    鴻風已然拔刀朝那揮鞭的人衝去。


    隻見那人是個年輕女子,一襲粉色衣衫。麵上蒙紗,隻露出飽滿額頭與那雙燦若星辰的眸子。


    見鴻風衝自己來了,抽會鞭子,便朝鴻風揮打過去。


    兩人撕鬥在一起,難分難解。


    “殿下,還是迴府吧。”路弘毅麵色凝重,此刻以宗政煞的安危為重。


    宗政煞一雙眉頭緊鎖著,那雙烏黑深沉的眸,牢牢地盯著那女子。


    “你是何人?竟敢光天化日之下偷襲殿下!還不速速束手就擒!”鴻風言語狠厲,手下招數更是招招致命。


    女子應對自如,語氣中不乏冷諷,“當街騎馬,罔顧他人性命,你就算是個王爺,說到皇上麵前,也是我在理!”


    “你口氣倒不小!”


    言畢,鴻風手下招數更是冷厲。


    女子也是打的有幾分厭煩,抬手給了鴻風一掌,便飛身翻越屋脊逃走了。


    宗政煞遠遠地看著那女子背影,手下死死握緊,指甲嵌入掌心,都絲毫未曾察覺。


    路弘毅察覺了他的不對勁。


    其實,他也有幾分懷疑,隻是不確定。


    殿下與她是真正地親密了一年多。應該是不會認錯吧…


    鴻風到兩人身邊時,便瞧見兩人表情莫測。


    “殿下,還要抓那刺客嗎?”


    “不必了。”


    宗政煞說完,便打算步行迴府了。


    鴻風不明所以,想追問路弘毅,卻見路弘毅也是一臉高深。


    宗政煞一迴去,趙靈秀就迎了出來。


    “殿下迴來了啊!剛搬來,有諸多不習慣吧。妾身備了膳食…”


    她似是欲言又止,但瞧著宗政煞冷峻的臉色,便不敢說下去了。


    宗政煞抬眼看了看趙靈秀,她跟隨自己多年,倒始終不見絲毫情分。


    “一起用膳吧。”


    宗政煞深深看了一眼趙靈秀。


    趙靈秀也應上了他的眸子,心底瞬間如小鹿亂撞,眸底一片柔情色。


    “那臣妾下去準備了。”


    便急急匆匆地去了。


    宗政煞抬腳先去看了阿玦,被紅殊照顧著,分外乖巧。


    陪了一會兒,便去了趙靈秀的殿閣。


    一進門,趙靈秀已經是盛裝打扮,笑臉相迎了過來。


    宗政煞抬眼看了看,眼底光芒淡漠,“我來隨意吃個飯,不必如此大費周章。”


    好似碰了一鼻子灰,趙靈秀尷尬笑笑,坐在了他的對麵。


    “我今日來用膳,還有一件事情與你說。”


    宗政煞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魚肉,放在了趙靈秀的碗碟之中。


    “我記得你喜歡吃魚。”


    趙靈犀不勝惶恐,兩人之間從未如此過。


    眼底竟泛起了陣陣水霧。


    點點頭,連聲音都哽咽在了喉嚨裏。


    宗政煞沒有去看趙靈秀的麵龐。


    “明珠,你先出去。”


    明珠一愣,原本在布菜。行了禮,敲敲下去了。


    屋內安靜,趙靈秀有點激動,手下拿著絲帕不停地絞動。


    “你有兩個選擇,一、我對外說,休了你。你迴家,讓你父親為你再許一門親事。二、過些日子我對外說你身染惡疾而去,給你足夠的錢銀,你重新開始生活。”


    宗政煞一邊吃菜,一邊輕描淡寫地說出這些話。


    趙靈秀一聽,整個人差點暈倒。從椅子上摔下去。


    踉踉蹌蹌地站起來。


    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王爺,臣妾做錯了什麽?您要休了我?這些年我在您身邊,一直戰戰兢兢地照顧您。哪一點您不滿意,您隻管說。臣妾一定改正!”


    趙靈秀雨聲淚下,泣不成聲。


    宗政煞手下的筷子沒有停頓。


    “你沒錯,是我自己。”


    宗政煞緩聲說道,放下筷子。站起身來,將趙靈秀攙扶起來。


    “你該知道,我這幾年一直未曾對她忘情。”宗政煞為她遞過去了絲帕。


    趙靈秀抬眼看著宗政煞,“我不在乎,我不在乎王爺心裏有別人!”趙靈秀的淚珠不斷落下,“臣妾隻希望在王爺身邊。陪伴在您左右,就心滿意足了!”


    “你必是要離開的,今日我並非是來征求你的意見。隻是與你來說有聲。”


    宗政煞站起身來,看了一眼趙靈秀,輕輕地說道:“我對你不起。來世再償還吧。”


    “我不要來世,我就要今生今世!王爺!為什麽?我哪一點不如她,為什麽這麽久了,你看都不願意看我一眼!”


    趙靈秀此時嘶聲力竭,已經毫無大家閨秀的儀態和尊嚴。


    宗政煞沒有止步,迅速離開了殿閣。


    ——


    趙靈秀選擇了第二種。


    這樣很悲哀,她到最後都想在宗政煞的宗籍上留下自己的痕跡。


    她的名字,永永遠遠都和宗政煞在一起。


    她的衣冠塚旁,也會有宗政煞的一席之地。


    明珠聽到小姐這樣說時候,在一旁痛哭流涕,


    隻是沒人聽得到。


    王府的人都十分奇怪,才搬來沒多久,王妃就薨逝了。


    匆匆辦完了葬禮。


    王府又是一片平靜。


    隻是阿玦近幾日發現,時常瞧不見爹爹,找紅殊問了好幾次,也不得所知。


    鹿箏休息好後。


    便讓宗政煞喊了路弘毅和宋姝來。


    四人如今又在一起,真是諸多唏噓。


    路弘毅與宋姝望著鹿箏,泣不成聲。十五年前護送宗政煞一路到山安城的經曆,如今還曆曆在目。


    且古代人都十分重情重義,鹿箏對他們可以說有救命之恩,也給了他們如今的榮華富貴,可以說再造之恩,他們是沒齒難忘的。


    安撫了兩人激動的情緒,鹿箏便拉著宋姝坐下來。


    “宋姝,謝謝你,把寶寶養的這麽好。”鹿箏是由衷的感激。


    宋姝低下頭,有幾分不好意思。


    “對了,你們誰和我說說,我走以後,皇宮都發生了什麽事情?”鹿箏興致勃勃地等著聽。


    宋姝與路弘毅你一言我一語地,將事情敘述了個清楚。


    鹿箏在大殿上,親自將宗政煞交到了皇帝手中,算是在宗政煞的身上鍍金了。


    眾人紛紛傳言,九皇子是神選之子,有天神庇佑。


    皇帝也不敢再加害宗政煞,擔心有損國運。


    也就在宗政煞迴來的當天晚上,鹿箏離開山安城時。


    西戎戰線太長,供給不足,且來到了大楚境地,水土不服,劣勢漸漸呈現。


    孟蒼死守之後,發起了最後總攻。將西戎一舉擊退。


    兩方僵持之下,西戎答應了和親,皇帝將兩個女兒嫁給了西戎年過五旬的大王。


    這才將兩國的戰亂終止了。


    最後,皇帝決定遷都山安城,一直相安無事十五年。


    如今,皇帝年過六旬。朝野諸皇子爭霸一觸即發。


    再有就是黑土幫,如今被洗白成了安心鏢局。


    安心鏢局雖然明麵上是寇明遠經營。可最後掌權的還是宗政煞,路弘毅出謀劃策。


    “若不是鹿姑娘那時候讓我多讀書,隻怕也不能將鏢局打理的像現在這麽好。”路弘毅略微羞澀地摸摸頭。


    而立之年,見到鹿箏依舊如同早些年羞澀內斂的模樣。


    “你呢?成親了嗎?”鹿箏轉而問宋姝。


    宋姝點點頭,“前幾年,九皇子做主將我許了人,已經有了一個女兒了。”


    鹿箏哇哦了一聲,作出了驚訝的表情。


    “按照我的科學育兒方法養你的寶寶,長大了給寶貝做老婆。”鹿箏嬉笑著。


    她以前十分排斥三妻四妾,但如今看到好看的美人兒,都希望被寶寶收了。


    真是私心很重。


    三人聊的開心,全然將宗政煞排斥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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