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白宛和並沒能成功在孟婆的廚房裏混吃混喝,因為,她正麵遇上了情敵。對方雖然各方麵都不如她,但就看在比自己凹凸有致的曲線上,白宛和就感覺閻君有可能爬牆,所以危機感深重,為了家和萬事興,她也隻好犧牲小我,放棄了吃,偷偷跟蹤去了。


    這情敵該從何說起呢,大約是烏滿隱瞞白宛和見到了閻君的時候說起吧。


    好好的地府長街開街的日子,閻君被白宛和氣的拍了筷子走人。按照以往的慣例,閻君吃過開街的第一餐之後,會去長街上視察,說白了就是沒事幹去溜達溜達,露個臉,給新到地府居民吃個定心丸,跟新嵐大陸的新年一個道理,圖個吉利。


    閻君心塞受賭,自然也就沒心思去長街露臉了,此中心境,隻適合找個角落喝點悶酒。閻君剛準備離開,遠遠的就看到一白一粉兩個身影往長街的方向踏雲而去。


    雖是一晃而過,閻君的也能清清楚楚的看見那是一件白色海龍王的龍袍,必然是天君無疑。至於那個粉色,閻君皺了眉頭。明明不可能出現在地府的人,居然跟著天君堂而皇之來了,他想想天君的為人,無奈又懊悔。


    前幾天閻君收到天君的傳書,說是還未見過地府的長街開街,圖個熱鬧,順便躲個清閑,讓閻君打開地府的通道,長街開街之日,到地府湊個熱鬧。閻君哪裏想到,天君居然不是一個人前來,還把帶了一個女人,還是瑤台仙子,也就是剛才看到的粉色身影了。


    地府裏有一個白宛和,閻君已經焦頭爛額,再多一個瑤台仙子……閻君不敢想象,躲無可躲,被逼無奈之下,隻得歎著氣往長街方向走去。


    長街一片繁榮,如新嵐大陸開廟會一般,各種生意往來,人聲鼎沸,除了往來的是鬼,頂著一頂骷髏帽子之外,倒是與新嵐大陸一個模樣。


    走在這樣的長街上,整日為公務所忙的天君心情都好了很多,私自將地府當做是新嵐大陸,也算是圓了自己逛逛新嵐大陸的願望。他在長街上慢悠悠地逛著,每一個小攤位都興致勃勃地細看一番,再讚美一番,“老玄果然好本事,把地府治理的甚是不錯啊。瑤台,你說呢?”


    “嗯。”提起自己未過門的夫君,瑤台羞澀地點點頭。她一貫不拘小節,這麽羞澀的小姑娘模樣惹得天君哈哈大笑,逗得瑤台仙子更是飛紅了臉頰。


    “天君。”閻君遠遠拱手相迎。


    “嗬,說曹操曹操就到啊,你說是不是,瑤台?”天君有意逗趣瑤台仙子,直到看見瑤台仙子紅著臉低著頭,一言不發地站在自己身後,整個一副小媳婦的樣子,天君更是大笑三聲,迎了上去。天君走到閻君跟前,低聲說道:“朕微服私訪,你我兄弟相稱便可,無須這許多的規矩。”


    “天君此來……”閻君往天君背後看了一眼,一絲不悅從眉眼中暴露出來。


    “說了兄弟相稱,你還是客套。罷了,罷了。”天君擺擺手,順著閻君的視線看過去,抿嘴一笑,趕緊將瑤台仙子從身後拉了過來,“哎呀,瞧朕這記性。老玄啊,你也不必偷看了,這人也給你帶來了,你想怎麽看就怎麽看。對了,朕還說想嚐嚐孟婆的手藝來著,就打擾你們倆敘舊了。”


    “事成之後,記得請朕喝喜酒啊。哈哈!!!!”天君捋著胡須大笑,一邊身影幾閃而過,就消失在人群之中,他速度太快,身法過於詭異,隻留下好幾十個殘影,卻是已經不知去向了。


    閻君腦殼疼的很,看來瑤台仙子的族人對天君逼的緊,先是威脅東海龍王當媒人,沒成功,現在更是紆尊降貴,親自當起了這拉皮條的,是不是可歌可泣?閻君有些服了天君了,當天君當到這份上,也是沒誰了。他一伸手,道:“仙子,請吧。”


    “好。”瑤台仙子對閻君略一點頭,順著他所引的方向而走。


    長街走了過半,沒聽到閻君說過半句話,瑤台仙子饒是再害羞,也不會忘記自己此行的目的。族長說家族危機存亡,需要盡快和閻君把婚事敲定。她不懂族中事務,但是婚事確實不宜拖下去了,她忍住自己的羞澀之情,主動搭話,快走兩步跟上閻君,問道:“不知……我們這是要去哪裏?”


    瑤台仙子帶著小姑娘加第一次約會的心情,激動又不好意思,誰知閻君不懂風情,迴道:“我你第一次來地府,天君不在,恐怕不識路,本君親自送你出地府。”


    “你……你怎麽能……哼!”瑤台仙子又惱又羞,甩手跺腳,“你知不知道我來地府為何?我是來……我是來……哎呀,反正你不能趕我走,你趕我我也不會走的,要走也是和天君一起走。”


    瑤台仙子女兒家的矜持不允許她先在閻君跟前提起嫁娶的事,心中雖是慌的很,又不好說出口,隻有幹著急的份。她見閻君麵無表情地看著她耍無賴,臉色隱隱不耐煩,且暗含不悅。她不願惹的閻君生氣,可更不願放棄他們二人的姻緣,是以她更沒有主意。


    她心裏一急,無頭蒼蠅一般,不管不顧衝進了長街一家仿照新嵐大陸開的客棧裏,她賭氣點了一桌子的菜,“我餓了,餓的走不動路了,等我吃飽了飯再走。”她是仙人,本就辟穀無須任何東西裹腹,所謂餓了,也不過是想要賴在地府不走的借口罷了。


    閻君在心裏不知道把天君罵了多少次,也不知道天君打了多少個噴嚏,反正瑤台仙子不是僅靠閻君意念就可以趕走的。他背著雙手無奈地走過去,隻有出動下策,預備對瑤台仙子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了,隻希望多年過去,瑤台仙子有些長進,不再蠻橫不講理吧。


    “瑤台仙子,地府惡鬼眾多,陰氣太重,待久了容易損傷根本,你還是……”


    “閻君,我知道,但是……”但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你總是公務繁忙,難得離開地府,而我又進不來。即便你好容易上天界一次,也不過是匆匆一瞥,你讓我如何舍得離開,如何控製得住這相思之苦?瑤台仙子淚眼婆娑地望著閻君,預備用苦肉計。


    這邊,他二人在客棧內相談不歡,而那邊,白宛和看紅了雙眼,眼珠子就差瞪出來了。白宛和躲在不遠處的柱子下,隻看到他們二人嘴皮子翻動,拉拉扯扯,舉止親熱,卻啥也聽不見,她緊張地雙手摳著柱子,扒掉了柱子上的一塊漆。


    瑤台仙子拉著閻君的手臂,嘰嘰喳喳了足有半個時辰,直到聽到角落裏傳來的假哭聲,才發現了白宛和的存在。瑤台一驚,她從未想過閻君還會讓除了自己以外的女子呆在地府,頓而且還是一個自己不認識的人,她時垮著臉,大聲問道:“你是誰?”


    所謂情敵見麵分外眼紅,白宛和看那名女子穿著一身粉色紗衣,身段甚是妖嬈,仔細瞧著,還是有幾分顏色。白宛和也癟著嘴,心裏罵道:你個臭不要臉的,一把年紀了還學人小姑娘穿粉色,搶男人,你有本事搶男人,你有本事平胸嗎?什麽身段嗎,一股子風塵味,呸,不入流的臭女人。


    白宛和以前夢寐以求的身段,現在到了瑤台身上,全部變成了風塵的解釋。饒是如此,她也不解恨,還想跟瑤台大戰個三百迴合。隻是,白宛和一抬眼,正好看見閻君瞧著對此人十分不耐,白宛和想著機會來了,不如先幫閻君一個小忙,至少看在這個小忙上,他欠著自己人情以後不好隨便拒絕自己。


    “額……我要說實話,你不會發怒吧?”白宛和雖是說的戰戰兢兢,臉上卻絲毫看不出害怕的跡象,忽而語出驚人地說:“我是閻君的紅顏知己而已。但是……那天夜裏我們喝醉了酒……所以……”白宛和有意留下讓人誤會的口實。


    閻君的嘴角幾不可察地抽動了幾下,手裏將酒杯捏地“卡啦”作響。瑤台也像是見了鬼一般,驚恐萬分地望著白宛和,顫著手指重複,“紅顏……知己……嗬嗬。”隨即又像是想到了什麽,立馬迴過神來,大聲喊著:“閻君從不近女色,哪來的紅顏知己,你膽敢騙我。”


    “不信,你問。”白宛和無所謂地聳聳肩,閻君又不是笨蛋,必然會選擇有利於自己的條件。她就不信了,她總不可能比眼前這女子還要討厭吧?


    “是。”還不待瑤台相問,閻君便已經淡然迴道了。


    “你們……你們……”她仿佛聽了驚雷,愣了半晌,便甩了袖子,氣鼓鼓地跑了出去。


    瑤台一走,閻君很明顯鬆了一口氣,感激地對白宛和一笑,果然,無賴還得無賴治。這也是閻君第一次對白宛和的無賴表示了認可。


    “紅顏知己?嗯?”那人一走,閻君便意味不明地轉頭看向白宛和,似乎是白宛和占了他多大的便宜一樣。閻君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視著白宛和,酌著杯中的酒,就好像她迴答要是不能令他不滿意,他喝的就不是酒,而是她的血一般。


    “嗬,嗬嗬。”白宛和陪著笑,立馬狗腿地為閻君斟酒,諂媚地笑著,“她話實在太多了些,我這不是擔心她煩著閻君,才想著法兒的把她給打發了麽?”


    “那還真是有勞了。”閻君邪魅地一笑,拍拍衣衫,站起身來便走出了酒館。


    “哪裏哪裏,能為閻君效勞,那是我的福氣。話說,她誰啊?”你要敢說是情敵,今晚就分房睡。白宛和搓著手,得意地跟了上去,才走出幾步,便被客棧的鬼老板叫住:“喂,走什麽走,付錢。”


    “額……”她能說這些都是那個不相識的女人吃的,與她無關麽?白宛和肉疼地指指那桌子酒菜,小心地問道:“老板,多少錢?”


    “不多不少,正好兩千上品靈石。”


    “啥?”白宛和驚地張大了嘴,兩千上品靈石?他們吃的珍寶麽,吃了救命麽?他一個神仙,好好的不老實修煉,吃什麽凡食嗎,還吃這麽貴的。


    白宛和正在腹誹時,突然,閻君轉過身來,笑的是一臉的燦爛,“你是不是沒錢?”


    聞言,老板一招手,店內的鬼小二全部湧了過來,擼著袖子,那意味再明顯不過了。


    這種時候,他居然來了這麽一出,他是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白宛和的眼睛珠子,在閻君臉上狠狠地盯了兩盯,還沒來及出氣,那邊老板已經把拳頭捏地“咯嘞”作響,無言地威脅著白宛和。


    “嗬,嗬嗬嗬。”白宛和幹笑著,十分不情願地摸出僅有的二百靈石,遞了上去,“請善待它們。”白宛和心裏已經哭成了淚人,它們可是她上山下海,曆盡千辛萬苦才賺來的。


    “哼,窮鬼還敢來喝酒。”老板啐了一口,嘲笑了一番,這才招唿著夥計繼續幹活。


    能拿出兩千上品靈石的都還是窮鬼?那世上的窮鬼是不是有點多啊,白宛和已經被顛覆了三觀。


    這邊,閻君仰天大笑,還心情甚好地跟白宛和招招手,“本君覺著你甚是有趣,倒可以跟在本君身邊,偶爾解個悶,還可省了上茶樓聽書。”


    是省了上茶樓聽書的靈石吧,堂堂閻君,居然這麽摳門。


    看吧,看吧,她就知道,閻君笑了絕對就不是什麽好事。當她白宛和是耍猴的麽?白宛和在心裏不斷地紮著小人,但是無可奈何,誰讓她稀罕人家呢。白宛和立馬又是一臉的諂媚,笑著跟了上去,“閻君真是火眼金睛,一個我,可當得上數個說書的先生,而且還是精英中的精英。”


    “……”閻君嘴角抽動兩下,他也無非是譏誚白宛和,可惜他忘記了,天底下還有一個厚臉皮的白宛和,管你什麽嘲諷,都當沒事人一般,反而將閻君噎的說不出話來。


    “對了,你方才不是問本君那女子是誰嗎?你想知道?”


    “嘿嘿,也沒有那麽想知道啦,你想說的時候再說也一樣。”媽蛋,看你們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拉拉扯扯,絕逼不是什麽好貨色,老娘還沒做好迎接情敵的準備,能緩兩天再告訴我不?


    “她便是瑤台仙子。”閻君極其淡定地陳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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