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白宛和放開判官,拍了拍被自己捏皺的判官袖子,笑的一臉陰謀詭計,“小判啊,我問你,剛才你們……說什麽呢?”她問著眼睛一眨,眼眸中有一縷紅色的微光,快速地一閃而過。


    判官不察,中了白宛和的媚術,老老實實地迴答道:“閻君命屬下重建森羅殿……”


    “秦廣王!”閻君一喝,判官一個激靈,渾身傳來觸電的的感覺,他的雙眼恢複清明,隻是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怎麽的,腦中似乎有一個空白的片段,可細究起來,又不明白到底是哪裏不對。


    閻君瞪了白宛和一眼,不知道是不滿她對外人施展媚術,還是不滿她的胡作非為,也未明說,隻是語氣不悅地說道:“秦廣王,本君看你是越活越迴去了,修為一日不比一日,連區區媚術都抵抗不過。怎麽,你這幾千年光長了歲數不成?”


    “這……屬下該死。”判官驚了驚,趕緊認罪,心道:果然是男女搭配,幹活不累。你們夫妻二人太狠了,一個負責誘敵深入,一個負責拿捏把柄,誰特麽的比得過你們啊?判官隻當是他們二人有意測試自己的能力,才整出的這麽一出,是以懊悔之中,又對他們佩服的五體投地,再不敢掉以輕心。


    “切。”白宛和因為被閻君打斷了自己對判官的問話,不開心的耍著小脾氣。奈何她一哭二鬧三上吊都用上了,閻君就是不搭理她,白宛和自覺沒趣,隻好收斂了。


    她腦子一轉,計上心來,“老玄,虧你還是高材生,管理地府的機關要員,連家醜不可外揚都不懂嗎?森羅殿那點渣渣事,還有什麽好說的。噓,都是你我之間的事,咱們關上門怎麽都好說,非要鬧得人盡皆知,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那是個意外,畢竟昨晚你我都喝醉了,咱們……”


    “啥?”判官和周圍的百鬼顯然都成功被白宛和誤導,還不等閻君阻止,他們私下已經傳開了:閻君和仙子果然有一腿,瞧瞧,已經廝混在一起了,說不定啊,仙子已經有了。他們一邊八卦著,眼神還悄悄咪咪地瞟向白宛和的肚子。


    “你!”閻君邪眼一瞪,判官趕緊閉嘴,吹著口哨仰著頭,假裝什麽都不知道的看風景,“哎呀,果然是夏天到了,你們看這蓮花開的多好啊,陽光下碧波蕩漾,實在是……”


    “秦廣王!滾下去!”閻君有些佩服這位判官的智商,撒謊都不知道打著草稿,他作為地府的主人怎麽就不知道哪裏有蓮花。要是他沒有記錯,地府從來就沒見過太陽吧。


    “是……是。”判官一驚,立馬乖乖地低了頭,心裏不斷地繼續八卦,麵上老老實實退到望鄉台之下。


    “哈哈哈!!!”白宛和捧腹大笑,指著一步一步退下望鄉台的判官嘲笑道,“小判啊小判,怎麽樣,陰溝裏翻船了吧?你以為你是我嗎,可以隨便八卦老玄?我就這麽跟你說吧,沒有懷孕功能的人,都不配站在老玄百裏之內。哎喲……咳咳,嘿嘿,老玄啊,玩笑,都是玩笑,你別生氣,當心長皺紋。”


    閻君抓狂,周圍鬼來鬼往,他又不想被看了笑話,饒是氣急,還要保持淡定。最後,便是閻君一臉僵硬的微笑,雙手暗中用力握拳,咬牙切齒地對白宛和低聲吼道:“白宛和!你說話能不能別那麽含糊其辭,讓人誤會。”


    “我說的是實話啊,要怪就怪他們聯想力豐富,並且大嘴巴,與我又無關。”白宛和單手擋在嘴邊,以同樣低沉的嗓音迴答道,“再說了……”我倆早晚的事,今兒傳出去是緋聞,明兒可就不一定了。


    不過這話白宛和可不敢說出口,畢竟閻君黑黢黢的臉色,她還是看明白了的。


    閻君隻覺自己進氣沒有出氣多,多年的修為化零,竟是沒有為自己起到一點的保護作用。白宛和啊白宛和,正是令人又愛又恨,不對,怎麽可能愛的起來呢。還有紫緣,你到底是怎麽教導徒弟的?


    望鄉台裏的氣氛尷尬到頂點,除了白宛和沒有自知之明外,一個人自言自語玩的不亦樂乎,其他鬼都是靜的連唿吸都做了最佳的控製。


    須臾,孟婆端上飯菜來,緊張的氣氛才得以稍稍緩解。“閻君,仙子請用。”


    “行啊小孟,色香味俱全啊。”白宛和還不等孟婆將飯菜擺上桌子,直接從孟婆的手裏搶了過來,端在嘴邊就是一陣扒拉,吃的狼吞虎咽,速度極快,甚至讓人懷疑她沒有咀嚼。看的一群鬼目瞪口呆,紛紛豎起了大拇指:不愧是仙子!


    閻君筷子握在手裏,才聞著味道,已經被百萬那和席卷殘雲,身上還沾著因為白宛和豪邁的吃法而濺出來的米粒和湯汁,他眉頭皺的能夾死兩個白宛和了,白宛和都不自知,兀自吃得開心。


    她一邊埋頭苦吃,一邊含著飯菜含糊不清地表揚道:“小孟,牛!”


    閻君深唿吸,再深唿吸,平靜地將筷子平放在桌上,才要對白宛和說些什麽,一個油水鋥亮的碗擦著臉伸了出去,閻君極快地偏頭躲過,那邊便聽白宛和相當自來熟地吩咐道:“小判,快上來再給我添碗飯。”


    “仙子,屬下不叫小判。”


    “哦。”白宛和遞了碗到走近跟前的判官手裏,又驚唿一聲,“老玄,你怎麽不動筷子呢,小判,來,給老玄也盛一碗飯,記得添滿些。”


    閻君:“……”本君為何不動筷子,你心裏就沒有點數嗎?


    判官:“……”老子真不叫小判啊。


    判官著實梗得慌,顫顫巍巍地接過兩個碗,踟躕地說道:“可是……仙子,你這都是第五碗了,你的腸胃……”你瞧瞧閻君瘦成什麽樣兒了,就不能給人留點?


    “無礙,我消化功能一向很好,而且吧,閻君貌美,下飯,看著他的臉,我還能再吃五碗呢。小孟,照著剛才的菜單再給我上一桌菜。”白宛和花癡地看著閻君的臉傻笑著說道。


    一時判官端了米飯上來,閻君看都沒看一眼,直接下桌走人。


    “老玄,你胃口不好,還是拉肚子,怎麽筷子都不動就下桌了?”白宛和拉著閻君的袖子不放,她動作太大,粘在臉上的米粒恰適時掉了下來,落在湯碗裏,油星正好濺在了閻君的指尖。“額……老玄……”白宛和的手一鬆,便見閻君的嘴角抽搐不已。


    “哼!”閻君嫌惡之至,屏息提動真氣,隻見一股白氣在閻君的指尖一繞,就幹淨如初,他卻甩著袖子離開了,最後看了白宛和一眼,眼神奇怪的很。大約可以猜作為:你說本君為什麽下桌,你不下飯!


    閻君一走,白宛和抹了抹嘴巴,也跟著下桌,“等等我。”閻君不見停下,白宛和吸了吸鼻子,演員的天賦隨時上線,“嗚嗚,難道你還在生氣嗎,就因為昨天晚上……我……其實我也是願意的……”


    “哇!!!閻君和仙子……該不會……”眾鬼眾說紛紜,而閻君的腳步又快了幾分。


    這邊,判官端著白宛和一大碗的飯碗喊道:“仙子,你不吃啦?”這飯……咋辦?


    “吃吃吃,吃什麽吃,你也不看看你的長相,有點自知之明好不好,閻君都走了,難道你要本仙子看你下飯?哼,滾蛋!”白宛和拔腿就跑,追閻君而去。


    “哐當!”判官手裏的飯碗落地摔成兩半,他似分鍾搖曳的油燈,隨時都有熄滅的可能,嗚嗚嗚……仙子,不帶你這麽玩的,還對我人身攻擊。


    “咦,人呢,明明看見他從這方向走的啊,怎麽轉眼就消失了?”白宛和撓撓後腦勺,對於追丟了閻君倒也沒多少意外,畢竟人間修為高,隱匿的本事大,不是自己能發現的。“說到底,還是小判的錯,都怪他,耽誤了我的時間,說不定還能把這個老鼠捉貓的遊戲多堅持一刻鍾呢。”


    遠在望鄉台的判官打了一噴嚏,警惕地四下裏望了望,穩穩坐在凳子上,“孟婆,上菜。”


    白宛和原地轉了幾圈,不見閻君半根毛的影子,頓覺空虛寂寞冷,隨手拉了路過的小鬼,“我問你,閻君在哪?先不用說話,你得保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不然拔了你的舌頭喂狗。好,給你三秒鍾的時間迴答。”


    “我……我不知道。”


    “時間到。”白宛和看著手腕上不存在的手表,一拳打在那小鬼的臉正中,“抱歉,這個迴答我不滿意,在你三秒鍾,你再仔細想想,考慮清楚了再重新迴答我。一、二、三,時間到,請迴答。咦……怎麽暈了,沒用,找下一個。”


    地上臉骨被打碎,已經暈過去的小鬼:“……”冤啊!


    “喂,你,長得有點像烏滿啊,我去,特麽的居然真的是烏滿,也對,世上要找出比你畫風還奇異的,除非我死作者。”白宛和偶遇了烏滿,照例先問了閻君在哪裏。


    烏滿渾身上下都背著各式各樣的鍋,他一搖頭,鍋鍋相碰,乒鈴乓啷一通響,吵得白宛和趕緊捂耳朵。


    烏滿癟嘴,心想:哼,裝模作樣,你要是吵起架來,比這聲音吵多了。好在烏滿的求生欲望很強,長得醜,智商至少還在線,知道這種話不能輕而易舉說出口。連忙躬身給白宛和心裏討好,他一動,又是一陣乒鈴乓啷。“烏滿見過仙子。”


    “好了好了,你就站著別動,我問你什麽,你答什麽。”


    “哦。”烏滿抬手作揖。


    “特麽的聽不懂人話啊,叫你別特麽的動,吵疼了老娘的耳膜,從此聽不到閻君的聲音,你這種畫風賠得起嗎?”白宛和正是服了烏滿這個醜鬼,要不是看在他燒烤很得自己的真傳,有一手的情況下,她特麽的早就給他一拳轟到太平洋喂魚去了。


    “我問你,閻君在哪?算了,你這種笨胚哪裏知道閻君的去向。換一個問題,望鄉台為什麽這麽熱鬧?說話啊,你啞巴啦?”


    “……”我想說我剛才看到閻君了,而且……而且還和一名女子在一起,相談甚歡。既然你不想問了,那我也就不迴答這個問題了,叫你一會哭去吧。烏滿嘿嘿傻笑兩聲,“其實,今日是地府上街的開街日。”


    “啥啥?啥子鬼哦?”


    哈哈,終於有白宛和在自己麵前不知道的了,終於到了烏滿的趴,洋洋灑灑得意滿懷地說道:“所謂長街開街日,也是地府小鬼最多的時候,判官審判不過來,遲遲不能讓小鬼投胎,地府鬼多為患,無處收容。那些鬼剛到地府,一時半會脫離不了人的特征,所以便有了長街這個地方,讓他們自給自足。長此以往,就變成了地府的節日,隆重的很。”


    “哦,說的高深,不就是小鬼聚會嘛。一群辨不清眼睛鼻子的鬼,畫風那啥的在一起,有礙觀瞻,有啥熱鬧好看的,不用邀請我了,我不去。”白宛和還以為什麽大不了的特殊日子,整的她還期待了一把,結果竟是來毀她顏控的節日,難受。


    “額……”我也沒邀請你啊,烏滿委屈啊,“那我就自己去了,孟婆還等著用鍋呢。”


    “你背鍋是為了孟婆!有吃的!等著,我也去。”


    “……”背鍋不是個好詞兒吧?烏滿無語了,你不是說你不去嗎?


    烏滿臉醜,也不妨礙他笨,會把心事放在臉上。所以他眼睛一骨碌,白宛和就明白了,她跳起來一巴掌甩他臉上,“姑奶奶又想去了不行嗎?告訴你,閻君都是你白大姑奶奶的男人,地府也是我的地府,在地府裏,我可以橫著走,你管得著嗎?”


    “嘿嘿,仙子說的是。”烏滿恭維著,心話卻說:還橫著走呢,你當你是螃蟹嗎,人螃蟹也沒見同意收你為族人啊。“啊!!!!!仙子……仙子為何,為何又打我。”


    “你腹誹了。”白宛和理直氣壯。


    “……”媽蛋,你幹了奇葩的事,還不讓人說了?沒天理啊!


    “還杵著幹啥,走啊,前麵帶路,不知道姑奶奶路癡嗎?”白宛和又趁機揍了烏滿一拳頭,背著雙手樂滋滋在後麵跟著,還假模假樣地教訓道,“小烏啊,你在地府當差少說也有還幾百年了吧,為啥總是升不起來,你都沒反思一下?要我說,你也忒沒眼色了,太不會做人了。”


    “……”老子又不是人,做什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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