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傷斑海豹不斷流出鮮血,在冰麵上翻滾掙紮,妄圖逃脫。伊努克用冰塊砸它腦袋,楊見用腳踢,白光一閃,李苦瓜飛刀插在海豹腦門,折騰半晌,它終於停止唿吸。


    三個人累的不輕,唿哧唿哧喘粗氣。


    伊努克喜不自勝。


    捕獲這頭斑海豹,全家半個月的食物有了。休息結束,他拔出飛刀,左看右看,似乎欣賞一件寶貝,最後還給李苦瓜,滿臉豔羨。


    三人拖著戰利品往迴走,冰麵上一路血跡,幾隻北極狐鬼頭鬼腦。


    遠遠的,站在門口的阿納看到捕獲的斑海豹,發出驚喜的叫聲。


    迴屋拿出解剖刀,就在屋側解剖獵物。


    兩個孩子目不轉睛的注視著媽媽的舉動。


    她小心翼翼的切開海豹肚皮,左手用力拽外皮,另一隻拿刀的手在皮層之間飛快移動,不多時,剝下一張完整的海豹皮。


    海豹熱量還沒有散完,被分解的肉體冒著騰騰熱氣。


    阿納用半圓形的凸刀劃下一塊脂肪,切成兩小塊,塞到兩個孩子嘴裏,小家夥樂不可支,大嚼起來,似乎吃到人間美味。


    阿納又遞給楊見和李苦瓜兩塊脂肪,自己則用手指把刀上殘留的脂肪刮下來,用舌頭舔進嘴裏。


    這樣吃啊?


    楊見和李苦瓜麵麵相覷。


    看著手中微溫的脂肪塊,感覺無法下咽,可是又不好意思不吃,在伊努克兩口子注視下,終於心一橫,閉上眼睛放進嘴裏,牙齒輕咬,隻覺得一股汁水溢滿口腔,微帶甜味,又軟又糯,沒有普通肉類脂肪的腥氣。


    不錯,楊見舉起大拇指。


    伊努克見兩位客人吃後點讚,露出笑容。


    對於因紐特人來說,海豹和斑海豹肉是他們最重要的生存物資。


    海豹肉所含熱量遠超三文魚和甜蝦,海豹油是他們取暖的唯一來源,海豹皮是製作衣服和鞋子的原料。捕獲海豹難度極大,往往十天半月甚至一個月難以捕獲一隻,如果有幸抓獲,不會吃獨食,一般都給鄰居們分享。


    此刻,鄰居們聞風而來,阿納給每家分割一塊肉或一塊脂肪,他們表示感謝,歡天喜地的走了。


    到了用餐時間。


    伊納克拿出兩隻碗,把剛捕獲的海豹肉切成小塊,裝一碗遞給兩人。


    楊見和李苦瓜忙活一上午,又累又餓。


    多天沒有吃飽,劇烈運動後出一身汗,感覺饑腸轆轆。他們接過碗,學著伊努克的樣子,把海豹生肉放進嘴裏大嚼。


    沒有烹煮,也沒有任何佐料,無汙染純天然食物,最原始的吃法。


    吃完後,楊見感歎,“原汁原味的北極海鮮,吃到嘴裏真是鮮的要命,如果在陸地上,這頓飯恐怕至少得兩萬。”


    肚裏有了東西,精神也振作起來。


    吃飯後,伊努克和阿納忙個不停,趁著陽光充足,曬製三文魚。


    李苦瓜看著兩人,說:“老板,我看他們的五官相貌和身材與我們十分相似,不像是北歐白人,也不像印第安人,難道與我們有關係?”


    楊說:“是的!在學校的時候,我看過相關資料,有些專家說因紐特人發源於幾千年前的商朝,在爭奪政權的戰爭中失敗,受到追殺被迫亡命天涯,所以膚色、五官甚至某些習性,與我們類似…但具體是不是,由於年代久遠,還有待考證。”


    兩人坐屋旁冰塊上曬太陽,邊說邊聊,遙望海天相接處的巍峨冰山,傾聽洋流澎湃之音,歎息因紐特人生存之艱。


    伊努克找來他們部族的首領,介紹遇到楊見和李苦瓜的經過以及飛機的遭遇。


    商量半天,最後首領搖搖頭,表示愛莫能助。


    伊努克衝兩人露出無奈的笑容,聳聳肩膀攤開手,說幾一句話,看樣子難以傳遞消息,幫不上忙。


    眼看天色不早,再待下去也沒意思,兩人向伊努克夫婦告別。


    臨走的時候,兩人脫下海豹皮衣服,被伊努克夫婦製止,示意他們穿走。


    在如此極寒之地,再高級的羽絨服也無濟於事,隻有海豹皮衣服才能抵禦嚴寒。


    楊見過意不去,掏出幾張鈔票,伊努克擺手拒絕,表示自己不需要。


    眼光卻望著李苦瓜插著飛刀的腰間皮帶。


    李苦瓜醒悟,從皮帶上抽出兩柄飛刀,送給伊努克。


    伊努克視為珍寶,歡天喜地的收起來。的確,他們不缺海豹皮做的衣服,真正稀罕的是刀具。他們極少與陸地人類打交道,生活物資極度匱乏,用來解剖斑海豹的圓刀,到他手裏傳了十幾輩。


    在冰天雪地、與世隔絕的北極,尖刀和刀具等於生存的保障。


    由於路途比較遠,伊努克駕著爬犁送兩人迴到飛機失事地點。


    迴到艙裏,已是傍晚時分。


    看兩人穿一身海豹皮歸來,大家圍上去,盼望聽到好消息。


    竇文和孟圓圓詢問結果,楊見簡單敘述經過,眾人聽後難掩失望之色。


    竇文說:“眼下,我們隻能苦等,沒有別的辦法。”


    聽了他的話,悲觀情緒籠罩機艙內,女人們又開始愁眉不展。


    楊見說:“大家也不必太失望,我們背後有國家,還有各自的家庭,他們與我們失去聯絡,也焦急萬分,一定正積極努力。現在我們要保證自己不出意外,靜候消息。”


    孟圓圓說:“我想,家裏知道飛機失事後,應該已經向北歐國家求助,說不定救援隊正向這裏趕。”


    孟圓圓猜對了。


    飛機出事一個小時後,兩個國家航空部門沒有收到他們專機路過的信號,馬上聯係華夏,華夏航空公司也聯係不上包機,緊張查詢,幾個專家最終確認,飛機飛行過程出現意外。


    根據北歐航空部門反饋的航行路線,他們確定飛機墜落在北極圈附近。


    事故處理小組接到報告後,組長陶鐸仰天長歎:“躲過人禍,沒躲過天災,真是天意難違!”


    孟慶偉父女連心,第一時間給北歐幾個國家駐華使館發函,請求協助調查飛機失事,得到積極迴應。


    所在國每天派出飛機和輪船到飛機失蹤的地點搜尋。


    (謝謝讀者“愛吃蘑菇燴肉片的隆虎”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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