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腿放平了吧,別蹺二郎腿了,你腿毛太重,都被拍進鏡頭了,跟野人似的。”


    楊衝聽從呂玉的建議,把腿放平了,抱著琴卻覺得特別扭,一點都不順手。


    就又把腿翹起來了,講說:“就這樣拍吧,我把腿放平了不好抱琴。”


    “老楊的腿毛入鏡就入鏡唄,他腿毛重又不是什麽秘密。他當年走紅的時候就被人笑話自帶毛褲特效。很多女粉絲都喜歡他的超重腿毛呢。這說明他雄性激素發達,在那方麵的能力超強,嘎嘎!”


    呂玉嫌棄的白了包子雄一眼,鄙視他:“你不懂就別瞎扯行嗎?姐們兒我是學臨床護理的,對這方麵太了解了。體毛旺盛不旺盛,跟皮膚毛囊對雄性激素的敏感度有關,這是個體基因遺傳導致的,和雄性激素高低沒有絕對的比例關係。如果皮膚毛囊對雄性激素敏感,那就算雄性激素低的人,體毛也會很旺盛。反之,如果皮膚毛囊對雄性激素不敏感,那就算雄性激素再高,體毛也不會旺盛。”


    包子雄伸出紋著青龍的胖蘿卜腿,炫耀說:“原來如此,怪不得我沒有腿毛,是我皮膚對雄性激素不敏感啊。”


    呂玉指說:“你沒有腿毛,是因為你紋身太多,把皮膚毛囊都給毀了。”


    楊衝打斷兩人:“你倆能別研究腿毛了嗎?趕緊給我拍視頻啊!”


    呂玉嫣然一笑,看迴楊衝:“那我把你腿毛都拍進去了啊。”


    “拍吧,無所謂,我現在又不是靠臉吃飯,我以後要靠我的才華吃飯。”


    “噗。”


    包子雄噴了一地米粒,笑話楊衝:“你丫臉皮越來越厚了,都快攆上呂玉了。”


    “你滾蛋!你才臉皮厚呢!”呂玉氣的拍了包子雄的大花臂一巴掌。


    包子雄哈哈笑說:“不鬧了不鬧了,你好好給老楊拍視頻吧,他已經等不及獻醜了。”


    “那我真獻醜了啊。”


    楊衝自信一笑,陡然進入了表演狀態。


    指尖漫撥琴弦,彈出了《十點半的地鐵》的前奏和弦。


    這首歌原創自異世的音樂人劉錦澤,算是一首別具一格的小眾民謠,非常貼進生活,生動的用音樂語言描繪出了地鐵夜歸人辛酸又疲憊的一幕。


    歌曲的主歌旋律線很沉,一入耳就能讓人身臨其境的感受到那種拖著疲憊的身體乘坐地鐵夜歸的第一視角代入感。


    和弦譜寫的樸實無華,疲而不軟,沒有讓人一聽就很驚豔的天賦乍現,循序漸進的節奏卻恰到好處的鋪陳出了生活化的寫實感。


    聽著楊衝彈出的吉他前奏,呂玉和包子雄嬉笑怒罵的心情漸漸沉澱了下來。


    這種水平的吉他和弦從楊衝手裏彈出來,並不讓他們感到意外。


    這幾年楊衝沒有開聲唱過歌,但經常彈琴幫他們伴奏讓他們唱歌。


    楊衝的琴技還是有目共睹的。


    他們現在最想知道的是楊衝被病魔重創的殘缺嗓子還保有幾分功底。


    呂玉很期待楊衝的表現,她知道會唱歌的人通過控製聲帶的閉合以及轉換發聲和共鳴的部位,可以唱出與說話時完不一樣的動聽歌聲。楊衝平時說話很沙啞,但如果歌技還在,他的歌聲還是值得期待的。


    包子雄對唱歌一竅不通,平時聽慣了楊衝的啞嗓,他對楊衝的“複出”並不抱太高的期望。


    他悄悄的往嘴裏填了口飯,防止楊衝開聲後唱歌太爛,他會忍不住笑出聲。


    楊衝投入的彈著琴,沉浸在歌曲編製的夜歸意境中,不疾不徐的開聲了:


    “十點半的地鐵~


    終於每個人都有了座位~


    溫柔的風~


    輕輕地輕輕地輕輕地吹~


    ……”


    這沉浸式的歌聲一出,包子雄嘴裏嚼飯的動作戛然而止了。


    就像中了定身魔法一樣,他眼睛瞪大了一圈,怔怔的望著楊衝,難以置信這入耳的歌聲是楊衝唱出來的。


    這歌聲帶著幾分沙沙的氣音,沒有任何幹癟枯啞的質感,反而自帶混音特效磁性,和楊衝平時說話的聲音有著雲泥天壤之別。


    包子雄心下翻起了驚濤駭浪,身上激起了一層層的雞皮疙瘩。


    他覺得自己不是在聽歌,而是在看聲音的魔術。


    他之前從沒見過有哪個人唱歌和說話聲音差別這麽大的。


    楊衝看到了包子雄的驚呆表情,淡淡微笑著,繼續用歌聲訴說地鐵裏的故事:


    “身邊的姑娘~胖胖的她~


    重重的靠著我睡~


    我沒有推~我不忍心推~


    她看起來好累~


    ……”


    完整的聽過一段主歌後,擁有一定鑒賞能力的呂玉也被嚇到了。


    先不說楊衝這首歌寫的聽不好聽,楊衝這卷土重來的成熟嗓音,當真是讓呂玉驚為天人!


    聽楊衝早年間唱歌,可以直觀的感受到那種信馬由韁的天賦揮灑,特別過癮。


    聽楊衝現在唱歌,已沒有年輕時那種憑著天賦橫衝直撞的恣意與瀟灑了,卻透出了一種經曆過大風大浪後的坦然與成熟心態,平靜而內斂。


    他殘缺的聲帶上摩擦出的氣聲顆粒感,沙沙的,毫不外放,卻帶著滄桑的故事屬性,會讓人腦海中情不自禁的打開想象空間,去暢想這個男人歌聲背後的故事,繼而牽動出每個人心底的情感共鳴。


    這種自帶磁性的成熟歌聲,在呂玉聽來,比楊衝年輕時唱歌更吸引她。


    楊衝年輕時唱歌,是用鋒芒畢露的天賦,摧枯拉朽的帶著你和他一起往天上衝。


    他現在唱歌,則是用千帆閱盡的磁性,吸引你主動靠過去往他的歌聲靈魂裏鑽。


    呂玉被楊衝成熟帶感的歌聲摩擦著柔軟的耳膜,耳朵都要被磨懷孕了。


    被楊衝越老越妖也越有味道的歌聲洗淨了耳根之後,呂玉開始注意到楊衝寫的這首歌本身也非常有水準。


    這首歌的旋律線跨度不大,特別凸顯人聲的曲線和質感,這樣的處理會讓歌詞內容更為直觀的傳達到聽者的心裏。


    繼續往後聽:


    “我也疲倦了~


    這是我唯一不失眠的地方~


    悲傷的~難過的~


    在這裏我沒有力氣去想~


    城市的夜~在頭上~


    沉默經過它的心上~


    盡管它千瘡百孔~


    仍在夜裏笑得冷豔漂亮~


    ……”


    這段副歌部分處理的分寸感也是剛剛好,既不狠,也不蔫,還能在句末顯出一絲夜裏的疲倦與換位思考的溫柔,這火候拿捏的讓呂玉拍案叫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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