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1章 物是人非了,


    慕容淮之等人,坐在客廳,跟慕容恪閑聊著。


    “爺爺,醫院那邊已經安排好了,明天先過去做個檢查,”慕容行知笑著說道。


    慕容宴禮看向他,“行知哥,醫院那邊有住的地方嗎,如果爺爺住院,咱們得輪流守著,”


    慕容屹堯給慕容恪倒了杯參茶,聞言笑了一聲:“準備好了,”


    “爺爺,聿珩把該了解的都了解清楚了,”


    慕容行知把一份醫院的資料拿了出來,“跟您類似的情況,m國很多個醫院都處理過,做手術的成功率也很高,”


    慕容恪垂眸端起茶杯,聽了他的話,把杯子放下,抬眸看向幾個想方設法寬慰他的孫子們,內心無奈。


    他淡淡開口:“我像是害怕嗎?”


    坐在他旁邊的慕容清文,笑了一聲:“您不知道您在咱家有多重要嗎?”


    他看了一眼慕容恪,“畢竟是手術,要動刀,”


    “您穩得住,可我們心裏慌啊,所以就多做點事,這不,大哥二哥又去了一次醫院,”


    “您老人家還是配合一下吧,”


    慕容恪斜睨了他一眼,“你也擔心我?”


    “您這話說的,兒子都快擔心死了,”


    他哼了一聲,“你這渾身鬆弛的都快成一攤爛泥了,我是一點沒看出來擔心,”


    慕容清文悻悻,悄咪咪的坐直了身體,看著慕容恪說:“父親大人,兒子隻是長了張樂天派的臉,麵上不顯,但其實我這心裏跟貓抓似的刺撓,”


    慕容恪一臉平靜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都迴去歇著吧,我心態很好,不用擔心,”


    慕容暨白站起身,溫聲道:“爺爺,孫老給您煮的藥,別忘記喝,”


    “嗯,帶著弟弟們離開吧,”


    “那我們明天早上再過來,”


    臨走時,慕容暨白迴頭看了一眼陳最的方向,猶豫片刻,還是什麽也沒說,跟著幾個兄弟走了出去。


    陳最笑著跟虞歸晚說了一句:“奶奶,您歇著,我帶著他去跟爺爺打個招唿就迴去了,”


    “好...”


    虞歸晚笑著跟明熙說:“小孩子別那麽心重,對成長沒好處,你這個年紀,就是要多玩,”


    “謝謝虞奶奶,我知道了,”


    明熙衝她低頭笑笑,跟在陳最身後走了出去。


    來到前廳,陳最看向慕容恪,“呦,都走了?”


    慕容恪無言的抬眸,裝什麽,難道他不是聽著沒聲音了才出來的嗎。


    看到明熙跟在他身後,他眼眸微閃,看著陳最輕聲開口:“吃飽了?”


    陳最笑著走到他旁邊坐下,“吃撐了...”


    明熙看著慕容恪,開口道:“慕容爺爺...”


    慕容恪溫和的點點頭。


    “坐下聊,”


    明熙坐在一側的沙發上,看向慕容恪,“慕容爺爺,冒昧請問,慕容家跟樓家,有什麽淵源?”


    慕容恪微怔,不著痕跡掃了一眼陳最。


    陳最低頭喝著茶,連頭也沒抬。


    看著直勾勾盯著自己的明熙,和無言沉默的陳最,慕容恪清楚,兩人這是不打算再給他逃避的機會。


    他雙手摩挲著拐杖上的浮雕,沉默的時間有些長。


    “我年輕的時候...跟你爺...爺爺是朋友,”


    慕容恪笑著看向明熙,“一晃眼,都快半輩子了,”


    明熙:“跟我爺爺是朋友?”


    “嗯,”


    慕容恪輕聲笑笑,緩緩開口:“慕容家老宅,是在北郊那邊的山上,”


    “我記得,你爺爺那時候,喜歡在北郊的湖裏釣魚,”


    明熙顯然是知道這件事的,他笑著說:“我小時候聽父親提起過, 隻不過地動的時候,把那房子給毀了,”


    慕容恪淡淡一笑,“是啊,”


    “這麽多年....物是人非了,”


    他的眼神一時間有些恍然,像是迴憶起往昔的那些片段。


    泛著刺眼日光的湖邊、垂釣的魚竿、還有那個笑起來眉眼彎彎的女孩。


    “可是這麽多年,我怎麽沒聽父親提起過您,”


    時光扭曲,那些畫麵消失在眼前,慕容恪盯著明熙那雙眼睛,溫和的笑笑:“慕容家離開京市的時候,你父親好像還沒出生,他不知道....是對的,”


    “哦,”


    明熙內心鬆懈了口氣,笑著開口:“原來是這樣,”


    陳最撇撇嘴,抬眸看了一眼慕容恪,不愧是老油條,這小鬼明顯已經被糊弄住了。


    可他怎麽覺得,這話不像是真的呢,至少不是全部的事實,半真半假吧。


    “慕容爺爺,那我不打擾您了,您好好休息,”


    “嗯,”


    慕容恪溫和的看著他,“別拘束,把這裏當自己家,”


    “好,”


    陳最衝他抬了抬下巴,“先走吧,我還有點事,”


    看著明熙離開的背影,慕容恪眼底浮出碎光。


    “爺爺....”


    沒有聽到迴應,陳最抬眸,直勾勾看著慕容恪,再次開口:“爺爺,”


    慕容恪迴神,輕“嗯”:“等人到了,我就把人給你,”


    陳最笑笑:“我沒問這個,”


    “您剛才說的那些....”


    慕容恪抬抬手,“我剛才說的都是事實,”


    “但卻不是全部的事實,”陳最起身,給慕容恪倒了杯茶,放在他手邊,“爺爺,咱們...哦不,或者說您,跟樓家的淵源,肯定不止於此,”


    “若按您所說,隻是您跟樓爺爺的關係,那他,不可能讓我教導明熙,”


    陳最眯眼看著他,“您不打算說嗎?”


    “老一輩的恩怨情仇了,你為什麽非得知道?”慕容恪蹙眉問道。


    “那您為什麽非得瞞著呢?”


    陳最語調放緩,笑著開口:“爺爺,我覺得自己有知道的必要,我以後是要在內陸開展工作的,在他手底下做事,我總得知道他是誰吧....”


    慕容恪深吸一口氣,拿起一旁的拐杖,緩緩站起身。


    “跟我到外邊走走,”


    “好,我扶您,”


    兩人走到院裏,來到院中的一個涼亭下坐下。


    陳最看了一眼候在一旁的傭人,“門口守著,別讓任何人進來,”


    “是,”


    慕容恪坐下後,沉默了很久,才緩緩開口:“我剛才說的,也不算是假的....”


    “我跟樓璟華....哦,也是那孩子口中的爺爺,確實是好朋友....隻不過...後來因為一些....莫名的原因吧,關係變的很矛盾,”


    “哦,你們斷交了....”


    陳最補充了一句。


    慕容恪笑著開口:“人這一輩子,會見很多人,交很多朋友,你能保證年輕時的好友,到老了關係依舊如初嗎?”


    “我們當時確是至交好友,但隨著人長大,會擔起很多責任,不能跟未成年時一樣,隻顧玩樂了,”


    “我為了慕容家....他則是有更遠大的理想,”


    “忙起來....時間就過的好快,”


    他的眼神恍惚了起來,思緒迴到過去。


    慕容家老宅位於北郊山,那個時候,山腳下有很大一片湖,不少人喜歡在那裏釣魚。


    樓家就住在山腳,他跟樓璟華見過幾次。


    相交甚是投契。


    說是知己好友也不為過。


    若不是出現那件事....


    慕容恪思緒頓住,抬眸看向他,“你猜的沒錯,”


    “明熙...也算是我們慕容家的孩子,”


    陳最挑眉:“從哪一輩開始算的?”


    “我該叫那人....叔叔?還是姑父?”


    慕容恪嘴角抽了抽,“你以為是他娶了慕容家的姑娘?”


    “嗯,是這麽想過,”


    陳最笑著說:“看您這語氣,我猜錯了,”


    慕容恪垂眸,恍神盯著地麵,輕聲淡道:“算年齡,他比你父親大兩歲...”


    陳最了然。


    他抬眸看著慕容恪說:“這種事,應該瞞不住奶奶的吧,”


    慕容恪的眼神落在空中,聲音恍惚:“連我不知道....”


    陳最疑惑的挑眉。


    “我之前,中過一些不為人知的秘藥....”


    春風一度,夢過無痕。


    慕容恪的聲音暗藏微啞,語調沉沉:“我的不知情,再加上樓家的刻意隱瞞,我根本不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


    “一直到那年....明熙的哥哥出事....”


    “接到了他的求救消息,”


    他放在拐杖上的手微微顫抖,“一個人的記憶是有限的,說句實話,在忙碌起來,我真的很少記起樓這個姓氏,這個朋友....也潛藏在記憶深處,很少提及,”


    “接到這條求救的消息之後,我很奇怪,但還是迅速的從往事中,找出一些端倪來....”


    “...哦....怪不得當年樓璟華會跟我大吵一架....”


    感受到慕容恪的情緒波動太大,陳最端著一杯茶遞給他,“爺爺,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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