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濟院內,這幾日,溫以緹一直在招待晉元王妃和毓敏郡主這母女倆。


    溫以緹為了伺候好這兩位活祖宗,不僅連日常的公務都落下許多,精神上也疲憊不堪。


    迎合她們的喜好,還得時刻留意她們的臉色,溫以緹隻覺心力交瘁,可即便如此,也絲毫不敢懈怠,生怕出了差錯。


    今日好不容易 那對母女有些玩累了,她能早點迴來,這才終於處理了一些積壓的公務,拖著疲憊的身軀躺下休息,享受這片刻的安寧,好應付明天繼續伺候這兩位難纏的母女。


    可剛睡下不到兩個時辰,屋外溫晴便來喚她。


    “大人,是我。”門外傳來溫晴輕柔的聲音,帶著一絲小心翼翼。


    “進來吧。”溫以緹幽幽得地說道。


    隨著“吱呀”一聲,門被緩緩推開,溫晴邁著輕盈的步伐,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


    她順手點亮了屋內的油燈,柔和的燈光瞬間驅散了黑暗。


    隨後,溫晴又走到溫以緹的床邊,點亮了床頭的燈盞,那柔和的光暈灑在溫以緹略帶倦意的臉上。


    溫晴看著溫以緹有些陰沉的臉色,臉上露出一抹不好意思的神情,囁嚅著開口道:“大人,江禦史求見。”


    “江恆?”溫以緹聽到這個名字,原本就不悅的心情瞬間變得更加糟糕,心中的火氣“騰”地一下躥了上來。


    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怒意,“現在什麽時辰了?”語氣中滿是不滿與煩躁。


    溫晴低聲說道:“大人,現在已是亥時六刻。”


    溫以緹緊緊皺起秀眉,心中疑惑又惱怒:“這時候,江恆跑來又要發什麽神經?不見!”


    然而溫晴卻麵露為難之色,猶豫片刻後說道:“大人,可那江禦史態度堅決,一定要見您,怎麽勸都不走。他好歹是個官員,咱們的人也不好做得太過分。可要是任由他這麽鬧下去,大人您的名聲怕是要受損了。哪有男性官員大晚上的,在外麵大喊著要見您這位女官的,實在不合常理。”


    溫以緹一聽,心中的怒火更旺了,這幾日陪著那對母女受的委屈和疲憊,此刻仿佛找到了宣泄口。


    她猛地坐起身,大聲說道:“見,怎麽不見!”


    說著,她迅速起身披上鬥篷,“我倒要看看他到底發什麽瘋,要是有病,就直接送醫館,關上十天半個月!”


    說罷,便大步流星地朝著前廳走去,腳步中帶著不容置疑的氣勢 。


    當溫以緹踏入議事廳的那一刻,廳內的氣氛顯得有些凝重而靜謐。


    江恆正端坐在廳內南側的座椅上,微微低垂著頭,俊朗的臉上滿是思索之色,深邃的眼眸中似有萬千思緒在翻湧,也不知他究竟在想著什麽。


    聽到腳步聲,江恆下意識地抬眼望去,當看到是溫以緹走進來時,他原本略顯凝重的神情瞬間有了一絲變化,眼神中閃過一抹驚喜,緊接著便迅速站起身來,大步朝著溫以緹迎了過去。


    “圓圓,我有件事必須要跟你說清楚,此事十分重要,容不得半點忽視!”


    “江禦史,你深更半夜不顧身份和禮數,來養居院找我這個女官,你還有什麽話可說!”溫以緹越說越激動,語氣中滿是憤怒和不滿。


    “還有,你竟然還在這裏縱容那些胡編亂造的稱號,想玷汙我的名節究竟是何居心?”溫以緹緊盯著江恆,目光如炬,仿佛要將他看穿一般。


    江恆被溫以緹這一連串的指責弄得有些發懵,他的臉龐瞬間僵住,眼中閃過一絲錯愕。


    看著溫以緹那仿佛將自己視為敵人的模樣,江恆不禁微微一愣,心中湧起一陣莫名的苦澀。


    “圓…溫大人,抱歉,我隻是一時心急,實在是有極為重要的事,非得與您說不可。”江恆望著滿臉怒意的溫以緹,眼神中滿是急切與誠懇,微微拱手,言辭間透著小心翼翼。


    溫以緹靜靜佇立著,周身散發著冰冷的氣息,目光如寒星般銳利,冷冷地吐出一個字:“說。”


    緊接著,她微微揚起下巴,眼神中滿是不耐與質疑。


    江恆深吸一口氣,神色嚴肅起來,開口問道:“溫大人,您與安遠侯如今究竟是何種關係?”


    此言一出,溫以緹的眼神瞬間變得更加冰冷,猶如臘月裏的寒冰,令人不寒而栗。


    她冷笑一聲,語氣中滿是譏諷:“你大半夜跑到這裏,就是為了問我和安遠侯的關係?”


    “你以為你是何人?憑什麽覺得我就該將自己的事向你和盤托出?就因為你是個禦史,我便要對你毫無保留?”


    溫以緹越說越氣,本就因疲憊而有些煩躁的心,此刻被江恆這突如其來的問題攪得更加紛亂。


    江恆見溫以緹如此動怒,心中一緊,連忙擺手解釋:“不,溫大人,我絕無此意。我是想說,你為安遠侯隱瞞了那麽多消息,可清楚他究竟在謀劃些什麽?”


    溫以緹的神色微微一變,原本冰冷的麵容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複雜情緒。


    她冷靜了些許,目光如鷹隼般銳利地盯著江恆,意味深長地問道:“江禦史,你到底想要說什麽?不妨直說。”


    江恆見溫以緹的情緒稍有緩和,心中稍安,繼續追問,眼神緊緊鎖住溫以緹,仿佛要從她的表情中探尋出真相:“溫大人,您可知,甘州深山的天災,還有和親之時那天罰之像,是不是都是人為,都與火藥有關?”


    溫以緹周身的氣場陡然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她如同一隻蓄勢待發的獵豹,全身緊繃,眼神中滿是敵意,甚至隱隱透露出殺意,直勾勾地盯著江恆。


    江恆被這充滿殺意的目光注視著,心中一陣刺痛,可他還是強忍著情緒,繼續逼問道:“溫大人,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要為他隱瞞嗎?我既然敢問你,自然是掌握了一些證據。”


    溫以緹冷冷地迴應,聲音中透著一絲寒意:“怎麽,江禦史這是打算威脅我?還是想讓我死個明白?”


    江恆見溫以緹依舊不打算鬆口,心中焦急萬分,又急聲道:“溫以緹!你怎麽就如此糊塗!你難道不清楚,私自研究並藏匿火藥,那可是抄家滅族的大罪!更何況,還接二連三地使用,已然造成了不小的輿論和影響。一旦陛下知曉此事,不隻是你自己,整個溫家,甚至連崔家,都將麵臨誅滅九族的大罪啊!你好好想想,這後果能承擔得起嗎?”


    江恆的話語中滿是關切與焦急,目光緊緊盯著溫以緹,希望能讓她清醒過來。


    溫以緹微微一怔,她緩緩轉身,邁步走到椅子上坐了下來,看著江恆語氣平淡卻又透著一絲冷意:“江禦史,都這時候了就別玩什麽一片情深的把戲,你要做什麽就直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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