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慶有同誌,你們院夠難找的,我這好一通繞,南鑼鼓巷也是,胡同多,還賊大,走著忒累腿。”


    迷迷糊糊睡去的楊慶有第二天照例送蘇穎去上班,然後迴院裏當保安,沒成想,剛歇上,一大早的就有客人上門。


    來人正是孔波。


    丫進門一屁股把自個摔門口台階上,張嘴就開始吐槽南鑼鼓巷。


    “不過,你們院看著真不錯,還有倒座房,裏麵挺大的吧?幾進院啊?”


    “還成吧!不算倒座房,有三進。”


    說話間,楊慶有進屋給他拿了個凳子,放門口陰涼處讓他坐下後,這才問道:


    “您今兒怎麽想著來找我了?”


    “嗐!沒啥事,就是好長時間不見,想你了。”


    孔波自打兼職說了相聲後,把一頭長毛去了,甩頭耍賤時,再也沒了以往的瀟灑感。


    “切......”


    楊慶有撇嘴道:


    “別說的那麽肉麻,你要是頭發沒剪,甩上那麽兩下,我說不定還能信上兩分,現在,免了吧!”


    “別提頭發。”


    孔波耷拉著臉苦笑道:


    “想想我都後悔,沒事跟你胡鬧說什麽相聲啊!好好一文藝青年,愣是被你改造成了靠嘴吃飯的街頭玩意兒,我恨你。”


    楊慶有........


    這哥們今兒怕是有大病吧?


    “恨,您盡管恨,我沒意見。”


    說罷,楊慶有擺手嫌棄道:


    “別整膈應人那套了,您這副長相配不上現在的表情,收了神通吧大仙,有話直接說。”


    “有那麽差勁嗎?”


    孔波揉了揉臉,疑惑道:


    “不能吧?我最近一直在練演技,那幾個臭小子都說我可以去演電影了,剛才表演的不感人嗎?”


    “感人,很感人。”


    楊慶有欲哭無淚道:


    “感的我掉了一身雞皮疙瘩。”


    “跟你聊天忒無趣,淨想著打擊人了。”


    孔波背靠牆壁懶洋洋的踢了一腳身邊的躺椅,撇嘴道:


    “你小子倒是會享受,不上班在家躺著照領工資,不像哥哥我似的,去一線不說,工資也沒比你高多少。”


    “得了吧!”


    楊慶有吐槽道:


    “你選的嘛大哥,當初你也和我一樣自在?非要去掙那個去一線的補貼,錢拿了你就別後悔,當然了,估摸著你就是後悔,老張也不同意,受著吧你。”


    “淨說廢話。”


    孔波接話茬道:


    “我要是跟你似的一人吃飽全家不餓,我才不去掙那辛苦錢呢!好嘛!現在老張生怕我偷懶,跟周扒皮似的,盯我盯的那叫一個緊,我這才剛才一線迴來,你瞧,新活又來了。”


    得。


    楊慶有就知道這孫子來沒好事。


    現在好了,原形畢露。


    “拉倒吧你,誰一人吃飽全家不餓?我媳婦不算人呐?不止她一個,加上肚子裏的娃,我一人得養倆,當我很輕鬆似的。”


    楊慶有寧願陪著他胡扯,也不樂意接他新活的話茬。


    反正坐著的比躺著的急,您說是吧!


    “別扯淡,說的跟你媳婦沒工作似的,雙職工家庭也好意思跟我比?你們兩口子工資加一起趕上老張了吧!別哭窮了。”


    其實孔波也沒那麽急,隻是來找楊慶有取取經,找點信心而已。


    既然這小子願意扯淡,他自然樂得奉陪。


    “這話說的沒意思了。”


    楊慶有狡辯道:


    “我也沒跟你似的哭窮不是?更何況你哪次去一線演出,沒順道投機倒把?多了不說,個把月工資總有吧!”


    這小子,越說越沒譜,再特麽侃下去,老底要被刨沒了。


    “去去去,不跟你扯淡了,說正事。”


    孔波率先認慫,翻出煙給楊慶有丟了根,然後繼續說道:


    “下周有相聲行業的座談會,老張說咱們團以前不用參加的,但自打哥幾個闖出名聲後,這次人家專門打了電話,非要派人過去交流經驗,這不,老張把這活塞給我了,你說這不扯淡嘛!哥幾個全是野路子,都指望你編的那幾個劇本糊弄日子,去了說什麽?丟人現眼嗎?關鍵是我打聽過了,人家幹這行的都有師承,論著輩分呢!你說我去了怎麽跟人打招唿?不是混那圈子的,去了不是鬧笑話嘛!”


    “行了,行了,您老別叨叨了。”


    楊慶有也是服了他了,嘟嘟起來沒完沒了。


    不就是開個會嘛!


    坐底下睡覺就是了,哪來這麽多擔憂?


    “你就直說吧!想讓我幹嘛?”


    “嘿嘿!”


    孔波扭捏著不好意思道:


    “哥哥我想著你也沒事,要不你陪我走一趟?放心,去了你隻管睡覺就成,不用你替我擋槍。”


    楊慶有一聽這話,頭皮都麻了。


    扯淡的睡覺。


    領導的話比鬼扯更扯淡。


    他去年被老張忽悠著參加過一次音樂人的交流會,都是原創作者,現場就他一個小年輕。


    去了後不是當孫子,就是當晚輩,倒不是說那些前輩們怎麽樣,相反,人家聽聞他就是楊慶有後,都很客氣,爭相跟他交流經驗。


    作為一晚輩的楊慶有,能怎麽說?


    拒絕不是找事呢嘛!


    隻能來者有求必應,處處陪著小心,生怕一時不慎說錯了話,泄了底兒。


    那天過的那叫一個漫長,心那叫一個累。


    要不是參會者名頭忒大,他半道跑路怕影響不好,否則,丫撐不到一個小時,就得跑路。


    上次那次經曆對他的傷害太深,以至於他談起各種會議就膽戰心驚。


    生怕被領導派去擋槍。


    “歇著吧您,我不去。”


    孔波見楊慶有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頓時臉上泛起苦笑,追問道:


    “為什麽?你就當發發好心,幫哥一迴唄!”


    “拉倒吧您。”


    楊慶有繼續搖頭道:


    “替你出出主意還成,去就算了,你去一線的工夫,弟弟我沒少參加這種會,就我這年紀,去了處境還用想嗎?心忒累,不去,打死不去。”


    “切......”


    孔波見楊慶有不像說笑的樣子,隻得無奈道:


    “那你幫我出出主意吧!你經驗多,傳授哥哥兩手總沒問題吧!”


    “有啥好傳授的。”


    楊慶有翻著白眼吐槽道:


    “像咱哥倆這種年紀,除了伏低做小還能有別的法子嗎?你就記住倆字,謙虛,謙虛,還是謙虛,隻要不翹尾巴,怎麽著都好糊弄,好好表現,爭取讓開會的老前輩相中你,收你做個關門弟子那就賺大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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