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四合院總得來說很太平,除了個別人家。


    馮勇算是過足了癮,老劉家自打劉海忠迴來後便一直沒消停。


    先是胖揍了劉光福一頓,然後又指著鼻子罵了一頓劉光天。


    要不是外麵公安巡查的比較緊,估摸著劉海忠還會照舊把倆兒子攆出去過夜,免得在家瞅著心煩。


    老閻家也沒好哪兒去。


    吃晚飯時,閻解放多嘴,又問閻解成什麽時候搬出去,好騰出南廂房給哥倆住。


    老閻也很沒眼力見的拱火,吆喝著要收閻解成夫妻倆的住宿費。


    三大媽樂見其成,拱火的話沒比老閻好多少。


    閻解放和閻解曠見有爹媽撐腰,話說起來更不客氣,一個勁的催閻解成搬出去,甚至哥倆吆喝著,等下月閻解成還是不搬,哥倆就直接進南屋睡覺去。


    閻解成實在看不慣倆弟弟的囂張態度,和閻解放、閻解曠大吵了一架。


    要不是於莉攔著,哥仨當晚非打起來不可。


    “家是沒法待了,交著夥食費還整天被嫌棄。”


    “行了,你少說兩句,萬一被客廳睡覺的解放解曠聽見,又得吵吵。”


    晚上閻解成和於莉躺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住。


    閻解成鬱悶道:


    “那你說咱倆該怎麽辦?就這麽熬著?”


    於莉撇嘴小聲道:


    “熬著唄!我還就不信了,解放解曠還真敢搬咱這屋住不成?”


    “別以為他倆不敢。”


    閻解成貼著於莉耳朵吐槽道:


    “倆王八蛋不通人性,打小就自私自利,比我爸媽還會算計,無情著呐!過去的二十年裏,沒少算計我,他倆還特不要臉,不跟我似的,甭論有錢沒錢也想著維持基本的體麵,他倆不一樣,隻要沒好處,理都不理你一下,且等著吧!他倆下月絕對敢搬進來。”


    於莉不可置信道:


    “他倆就不怕鄰居們笑話?”


    “笑話?”


    閻解成輕笑兩聲,不屑道:


    “他倆壓根就沒把院裏的住戶當鄰居,還會怕他們笑話?你什麽時候見他倆跟院裏鄰居們打過招唿?”


    “好像......”


    於莉恍然大悟道:


    “還真是,你不說我都沒注意,確實沒見過他倆跟院裏長輩們打招唿,院裏人貌似也不樂意搭理他倆,跟陌生人似的,不對,陌生人碰麵還得問句吃了嘛!他倆倒好,連陌生人都不如。”


    “你這才知道啊!”


    閻解成撇嘴道:


    “別想亂七八糟的了,還是琢磨琢磨咱倆下月該怎麽辦吧?”


    “還能怎麽辦?”


    於莉愁道:


    “真搬呐?那樣豈不是便宜了他倆?”


    閻解成反駁道:


    “那也比咱倆遭罪強吧?”


    “你不廢話嘛!”


    於莉氣唿唿道:


    “沒聽說過附近有空房子租,能搬哪去?”


    “是啊!”


    閻解成也愁道:


    “能搬哪去呢?”


    這兩口子琢磨搬家的工夫,倒座房裏的楊慶有和蘇穎也在輾轉反側。


    蘇穎倒還好,隻是替王佳佳擔心。


    擔心家庭成分會影響她考大學。


    至於她自己,則完全沒考慮。


    不就是成分不好嘛!


    還能停了她的工作不成?


    單位裏成分不好的同事多了去了。


    還能都攆迴家不成?


    那單位的工作怎麽辦?


    因此,仗著法不責眾,蘇穎壓根不擔心自己,同樣不擔心楊慶有。


    老楊家三代貧民,無論去哪都能理直氣壯的站道德製高點吆五喝六,有啥好擔心的?


    故此,蘇穎翻騰了沒幾分鍾,便沉沉睡去。


    上了一天班,又溜達了一路,再不睡,有點難為她孕婦的身份了。


    楊慶有則不同,丫憂愁的是成分會給蘇穎引來的麻煩,而且還陷入了選擇困難症。


    楊慶有以前隻是僥幸的以為,自己的工作會給未來的家庭帶來麻煩,但有三代貧農的護身符在,任何人也拿他沒辦法。


    蘇穎就更無所謂了,革命家庭出身,可謂是根紅苗正,又加上工作單位比較封閉,未來風起時,可以說壓根不會被吹著。


    故此,他是有心沒肺,樂嗬一天是一天,沒壓力下,直接成了四合院唯一蛀蟲,天天躺門口,不是曬太陽就是躲陰涼。


    天天擱門口躺著,鄰居們不習慣都不行。


    開始前院老幾位還好心勸幾句,但時間一長,發現楊慶有工作不僅沒出岔子,還經常能在收音機上聽到他的新作,於是也漸漸麻木了。


    誰叫人家吃的是腦力飯呢!


    出大力的人羨慕不來,再說了,誰也不會嫌院裏多個守大門的保安不是。


    隻是楊慶有千算萬算,沒成想,算到盡頭,卻沒算到老蘇家成分會出問題。


    還真應了那句話,百密必有一疏。


    長輩經常出國,本人懂外語,成分還賊不好,丈夫又是搞文藝工作的,幾重debuff加持下,未來想不站風口浪尖上都不行。


    簡直是特麽意外了。


    不過倒也不是沒有應對之策。


    老話說了,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大不了跑路就是了。


    反正老楊家在楊家莊人多勢眾的,除了楊慶有接濟的那點東西,基本窮的叮當響,壓根不怕受影響。


    老蘇家則麻煩點兒。


    本事成分就不咋地,侄女再一跑,日子還能過嗎?


    要不一塊帶上?


    想到這,楊慶有搖頭苦笑,他想帶,人家還不一定樂意跟著走呢!


    再說了,王天磊隻是小資本階級的成分,至於跟這冒險嗎?


    隻是侄女而已,又不是親閨女,他那些親朋故舊圓這點事的能力也沒有?


    估計不能。


    既然這樣,跑便沒了心理負擔。


    雖然跑路沒了問題,楊慶有卻又陷入了糾結中。


    對於他和蘇穎來說。


    跑路真是好的選擇嗎?


    安穩熬過未來十餘年,借著經濟發展餘波,房地產的福利,收上幾套四合院,混吃等死不是更輕鬆?


    何必拋家舍業,冒著牽連親友的風險潤出去。


    糾結,好糾結。


    楊慶有翻來覆去,直到淩晨,甚至連潤的路線都琢磨好後,也沒下定決心。


    想出去簡直不要太簡單,愛國在港口工作,通過他便可以輕鬆混上船,運氣好船上有熟人,還可以換點外幣,不至於到了地頭抓瞎。


    至於目的地。


    簡直不要太多。


    可惜。


    楊慶有那磨嘰性子,形勢不逼到臨頭,他是不可能跑路的。


    人呐!


    一旦安逸久了,便會缺乏改變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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