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迴去告訴他們四個,麻利哪來滾哪去,老子就是把節目撤下來,放棄這次機會,也不會用他們,還有,老秦,前幾天不是接到上級單位通知,說西北有一線單位提前申請要咱們春節期間搞慰問嘛!把他們四個安排上,等這次慰問十一月結束後,直接去西北,至於年後什麽時候迴來,讓他們等通知。”


    秦團長也比較搞,直接裝模作樣的拿筆鄭重記了下來。


    “我看行,鑒於這幾位同誌行為,是該讓他們吃吃苦,好好反思反思。”


    大領導嚴厲的目視著剛才跳的比較歡的那幾位副職,繼續厲聲嗬斥道:


    “都好好迴去反思反思,好好想想以後該怎麽糾正今天的錯誤,至於節目的事,我看韋麗麗同誌最近的表現就很好,審核部門的同誌也對她提出了高度的讚揚,臨陣換將,乃兵家大忌,就繼續讓她代表團裏出演,散會。”


    說罷,大領導氣衝衝的收起筆記本就往外走。


    其餘小boss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冷哼一聲,也陸續離場。


    隻有楊慶有目瞪口呆的坐在那,迴味剛才大領導的表情。


    他發誓,大領導走到門口附近時,他看到大領導翹起了嘴角,他在微笑。


    沒錯,就是微笑。


    楊慶有當即內心我了個大槽。


    他明白了,敢情今兒這場會,大領導就是來罵人的,壓根沒存換人的心思。


    由此可見,隻要一把手敢擔責任,就沒有壓不住的場麵。


    不服?


    不服也得聽著,你瞧眼前那十來位,甭說反對了,連個屁都不敢放。


    隻不過,大哥,您發火就發火吧!


    把小弟拉來幹啥?


    充當背景板嗎?


    貌似以科員的待遇來看,充當背景板的資格也不夠哇!


    沒想明白的楊慶有,立馬做出了決定,此地兇險,不可久留。


    他跟著張元冬剛迴到辦公室,就對著頂頭上司鄭重其事道:


    “領導,我要請假出去采風,具體去哪不知道,什麽時候迴來不知道,反正半個月內您甭想見到我。”


    哥們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為了防止再次被拉出來當槍使,楊慶有認準了,必須跑。


    “采風?我看是你要瘋,馬上就國慶了,你哪也不準去。”


    張元冬可不敢放楊慶有走,萬一大領導再抽風,想找小楊同誌談談話,或者再來次擴大會議,怎麽辦?


    到時命令下來,他上哪找人去?


    就比如今天,因為楊慶有在場,他這個編導室主任躲過了好幾次劫難。


    鬥法的領導們似乎忘了他這個小小boss,都不征求他的意見了,這可是大好事,他巴不得每次開會都拉著楊慶有。


    擋箭牌再小,也是擋箭牌不是?


    總比沒有強。


    “別介啊!”


    楊慶有苦笑道:


    “您瞅瞅剛才那架勢,大領導是要吃人呐!局勢太複雜了,我覺得我這種小胳膊小腿的,還是出去躲躲穩當。”


    其實吧!


    楊慶有不怕大領導吃人,他怕大領導被吃。


    就團裏這事逼,萬一這兩天有人整幺蛾子,影響到韋麗麗,到時上了台,小丫頭給大領導拉把大的。


    恐怕........


    搞不好要變天。


    楊慶有不知道大領導有沒有對策,反正他不樂意摻和。


    萬一真出了事兒,這年頭的粗人們搞攻訐可謂是粗暴至極,壓根沒分寸,從上到下,誰都甭想躲,到時逼著你表態,你是表?還是不表?


    除非,提前跑路,否則沒第二條道可選。


    楊慶有打的就是這個心思。


    哥們不摻和,你能奈我何?


    “扯淡,就他們幾塊料也想攪風攪雨?你也忒看得起他們了,這人呐!有時候太聰明不是好事,你的問題就是想得太多,他們鬥他們的,咱們幹咱們的,完全不搭噶。”


    張元冬坐在辦公桌後,悠然的點上煙,衝楊慶有說教道:


    “說到底,他們爭的是什麽?是話語權,是表現的機會,咱們呢?上台表現的機會跟咱們有關係嗎?壓根沒有,咱就老老實實幹好本職工作,誰當一把手,咱就聽誰的,就拿你小子來說吧!換了一把手,他們就不唱你寫的歌了?該唱還得唱,該給你的表揚還得給,他敢拿集體榮譽開玩笑,別人就敢當他是玩笑,連這點氣魄都沒有,誰能聽他的?”


    不得不說,老張同誌是把處事哲學玩明白了,立場堅定的很,誰當一把手他聽誰的。


    就像古代的封建社會,太子你造你的反,壓根不耽誤哥們在衙門辦公,你登基稱皇,聖旨發下來,哥們就聽你的,你造反失敗被囚禁,也跟哥們沒關係。


    造反前想拉哥們入夥?


    垃圾吧倒,甭跟哥們畫大餅,有多大飯量端多大碗,哥們就圖一個穩當餓不著,主打一個不摻和。


    反正是基層小兵,用不用我,都不耽誤你的大業。


    話都說這份上了,還能怎麽辦?


    楊慶有隻能老實聽著。


    “行吧!算您說的有理,我不躲就是了。”


    “這就對了嘛!你小子也甭委屈,別看你領導我官小言輕,但咱有護身符啊!”


    說到這,張元冬從抽屜裏掏出一小本本甩桌麵上。


    “瞧見沒?有這個,誰也甭想難為我,此處不留爺,爺去別的單位。”


    也不怪張元冬得意。


    實在是這小本本名頭大。


    中國音樂家協會。


    楊慶有震驚道:


    “敢情您也會寫歌?”


    “廢話。”


    張元冬把本本收迴抽屜,沒好氣的繼續說道:


    “你領導我不會寫歌,怎麽進的編導室?不進編導室,怎麽當主任?想當年解放初,我在地方上也寫過不少歌曲,隻不過傳唱度不高而已。”


    楊慶有....


    您要不說,我還以為您是寫劇本的呢!


    “那您現在還在繼續搞創作嗎?”


    “不搞了。”


    張元冬擺擺手,一臉傲嬌的說道:


    “年紀大了,沒激情了,平日裏事情也多,沒機會寫,所以就歇筆了,再說了,要給你們年輕人機會嘛!”


    楊慶有......


    大哥,要不是您才三十多歲,我就真信了。


    更何況,您每天上班,第一件事就是泡茶看報紙,下班到點恨不得立馬就走,午覺睡得比誰都長,您但凡適當遮掩一點兒,我都敢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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