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眉頭微皺,心中一陣煩悶。


    她知道,王豔所言非虛,立後之事已不僅僅是她的私事,而是關乎整個國家的安穩。


    然而,她心中卻始終放不下那個人……


    如今後宮最受寵愛的貴君,便是有幾分池佑的影子,那些送進來的男子,哪一個沒有幾分像他。


    “陛下,”太傅陳瑾緩緩走出隊列,聲音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朝中,眾官員跪了一大片。


    “三年孝期已過,懇請吾皇立後!”


    “三年孝期已過,懇請吾皇立後!”


    “三年孝期已過,懇請吾皇立後!”


    ……


    立後事宜刻不容緩,皇帝首肯,禮部便著手準備良辰吉日及祭祀大禮,各世家大族也著手讓後宮裏自家的兒郎爭一爭那個位子。


    這三年,除了京都所在的周圍這三個州府,中原一帶從最初的大旱、蝗災、瘟疫,旱了三年的地帶已經沒有什麽人口,洪澇災害又肆虐著海平麵極低的沿海平原地帶……


    新帝三年前上位,減收西部七郡稅務半數,可災害地區幾乎是不管不顧的態度。


    所以三年來,中州百姓可謂是水深火熱,戶部急得焦頭爛額,人口銳減,新生兒越來越少。


    孟月晚也沒能耐突破這樣的局麵,她除了一個心兒,三年來再無所出。


    孟氏一族在給了良種之後,已經脫離了賤籍,不少人還通過自己的努力成為了一等民。


    孟月晚的生意已經做到了西部七郡,奈何沒存下什麽錢,救濟難民,安排他們的工作,數不盡的錢財投進去了。


    修水渠,搞水庫,打通往西郡那邊的路,最近西郡那邊生意做開了,才緩解了燃眉之急。


    她開的學院,也送了不少北派寒門學子入朝為官,她自己當初考了個舉人便沒繼續讀書了。


    世道艱難,為官做宰所受局限太大,能做的事太少。


    世家門閥都忙著沆瀣一氣的圈地,皇帝當初上位依賴門閥過多,這兩年有意提拔寒門學子。


    兩方抗衡,世家把持朝政,皇帝都沒法放開手腳,這種局麵難解,隻能徐徐圖之。


    如果說中州一帶是人間煉獄,那北疆便是人間天堂了。


    北疆當初那隻有鎮子大小的安城,如今已經成為一個繁華熱鬧的大城市。


    水運有海,船隻發達先進;西邊有西郡,再北處有雪國,更北一些的國家都紛紛來北疆這邊交易。


    所以中州絕大部分難民都逃往了北疆。


    嚴寒有火炕,已經凍不死人,還有工作機會能活口。土壤肥沃,隻要肯開荒,就餓不死。


    安城的孟家,已經成為北疆第一大家族,隱藏的勢力暫且不提,至少現在要動孟家,那還是能讓江山搖上一搖的。


    木質門軸發出熟稔的呻吟,孟月晚肩頭積著的暮色撲簌簌跌進朱門。


    廳堂裏,兩個裹成糯米團的小人兒,正扶著彩花瓶踉蹌轉身,羊絨襪在地板蹭出沙沙輕響。


    \"叭——!\"


    瓶子落在厚厚的地毯上也未摔碎,辦公的幾人都無奈又寵溺的看著那兩人兒。


    心兒立馬捂住眼睛:“細……細……嘟嘟……不是寶寶……”(是姑姑不是寶寶)


    另一個粉嘟嘟的女娃娃連忙點頭:“細……細我……不細寶寶……”


    這女娃娃儼然是姨她家當初托付的那個,如今也和心兒養在一處,兩人輩分不同但年齡相仿,也算有個伴兒。


    這兩小家夥睜著眼睛說瞎話,秦池佑正煩悶著,看也沒看一眼,警告道:“心兒……”


    孟月晚嗔怪的看他一眼,一手一個抱起兩小隻,帶著奶味的唿喚撞碎在前襟。


    兩隻身上蒸騰著熱氣,顯然沒一刻安分的。嬰兒甜香混著茶香的暖霧,將孟月晚的心熏得發軟。


    “涼……涼肥來啦……”


    “細……大姐姐……”


    孟月晚笑著偏頭躲開心兒的口水:“娘沒洗臉臉,髒呢!”


    卻放任溫熱的小巴掌拍在冰涼的臉頰,另一個立刻有樣學樣地湊近猛嗅,兩人突然咯咯笑起來。


    秦池佑緊張的握緊手中衣袖,垂下眼睫:“迴來了?”


    孟月晚看著池佑這心事重重的模樣,難得幾分好奇:“怎的了?我不過出去幾天。可有什麽大事兒?”


    宋無涯和孟宴之也是諱莫如深的模樣。


    倒是柳相煜心直口快:“還能怎麽?那狗皇帝讓秦哥哥進宮呢!可真不要臉,要我說,毒死她算了……”


    池佑嗬斥:“阿煜慎言!”


    雖然這裏天高皇帝遠,但隔牆有耳,總歸是大逆不道的話柄。


    柳相煜撇撇嘴,終究是不再多說!


    孟月晚沒說什麽,眼神幽幽。放下兩個娃娃,去隔壁廂房洗漱去了。


    這幾年那位確實搞了點小動作,孟家舊部遭清洗,頭兩年北疆守將接連暴斃。


    邊洗漱邊想著如何反製布局。


    要不是奶娃娃還太小,她的確是想讓這小不點兒上位,直接把上頭那個幹掉得了。


    心思婉轉間,有了初步的計劃。


    利用孟氏掌控的暗棋偽造星象異兆,製造\"紫微晦暗\"天象動搖皇權正統性。


    欽天監的二把手是她的人,還差點功夫,需要再滲透滲透。


    孟家平反要安排一下,後麵等到合適時間讓小不點兒的身份得到認可。


    朝中的人還不夠和皇帝扳手腕,世家子弟也要多多拉攏一些,從實際利益上控製,把住經濟命脈還是好操作。


    這一步是最難的,皇帝疑心甚重,雖然培養的幾個人都順利進了六部,但職務都不算太高。


    秦池佑進來服侍著,指尖在孟月晚背部遊走,肌膚在燭火下泛著光澤。


    “晚晚可還記得……三年前……來北疆這一路……”池佑的睫毛顫動如折翼的蝶,突然攥住她的手腕。


    掌心的灼燙穿透衣袖,在孟月晚肌膚上烙下印記。


    孟月晚想事兒想得出神,池佑這一出聲,她嚇一跳。


    “晚晚……不要疑我……可好?”


    孟月晚每每遇上這樣的池佑,心中便會密密麻麻泛起疼意。


    這樣不安,容易破碎。


    感情上,仿佛她承諾再多,他依舊會不安,一點風吹草動就能思慮重重。


    “傻池佑,別怕,這三年我晝夜不綴,也算得上是勞碌拚搏,如今雖比不上皇權,也還是能護你幾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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