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路機的測試也是順利通過,就是拖拉機前邊加了個碾子的事,拖拉機夯過的地,壓路機跟著壓過去,一體化作業省時又省力。


    “這蒸汽機原理簡單,技術上也不難,可是老朽就是想不出來這些新事物,還是將軍厲害啊!”


    李傑大匠看到一個拖拉機改造幾下就變成新的工具,一時感慨萬千。


    “李大匠謙虛了,我就是嘴上說說,可造不出來,還得靠你們才能實現。”


    “哎呀,你倆別自謙了,要我說啊,這就是邢大人的腦子配上匠人的手,天作之合!”


    聽到邢國舉的話,大家也是哈哈大笑起來。


    機器測試沒有問題之後,駱明和鄭坤就安排機器去工地幹活,拖拉機犁地的效應剛散去,人們又組團來看拖拉機打夯,壓路機平整路麵,一時間工地好不熱鬧。


    琉求人們這兩天的流行語是看機器打夯壓路了。


    ……


    泉州,春風樓,顧平正宴請一位老者。


    今日的席麵光是下酒十五盞,菜品就配了三十多道,不隻是羊舌簽、花炊鵪子、荔枝白腰子等等名菜,潤雞、潤兔等插食也是備著,更不要說勸酒果子等等一樣不落,可謂是山珍海味,琳琅滿目。


    老者怡然自得,跟顧平把酒言歡好不自在,吃的暢快了才說:


    “顧老弟,這次事情是泉州銅錢外流引起的,應該又是倭人幹的,隻是這次流出較大,錢庫一時緊缺,不是大事,叫你家衙內不必擔心!”


    “王總管,我家小官人是被官家點了名的,不得不去平湖點卯,那地方比窮鄉僻壤還不如,也不知道汪侍郎怎麽想的,在那裏駐軍。”


    “唉,顧老弟慎言,大人們的想法咱們不知,不說為妙!”


    “哎呀,瞧我這嘴,還是王總管提點的對,吃菜吃菜,我敬總管一個。”


    又吃了幾嘴,王總管這才停下筷子,說到:


    “顧老弟啊,聽某一句勸,你家衙內弄這私鹽買賣不是長久之計,畢竟咱有官身!”


    顧平聞言,忙說:


    “王總管,私鹽這事兒就是一時應急,我家官人不做了,原先家裏的老人和日本那邊的平家有些交情,如今對方落敗了,願意在當地和咱們交易,我家官人有心嚐試一下,王總管可有興趣?”


    “哎呀呀,邢衙內有心了,某自然是有興趣了,來來來,飲了這杯,咱們細說。”


    王總管原先板正的老臉立馬變成了盛開的菊花臉,那褶子都能夾起一塊肉了,手也不慢,端起酒盞敬起了顧平。


    南宋海貿發達,各個階層都在裏邊有利益糾纏,蛋糕雖大可也都是分好了的,除非有人家衰敗了,其他人才能去分他家的份額,不然都是成例誰也別想多分。


    如今突然多出來一塊蛋糕,王總管和身後之人當然感興趣啊。


    “王總管,第一次嚐試隻是小打小鬧,可要是成了,這可是一條新財源,日本有平家人做保,海運咱有官身,市舶司和商戶這邊還要王總管多費心,我家官人可是最願意交朋友的。”


    “顧老弟,某家懂,邢衙內真是敞亮人,泉州這邊肯定沒問題,叫衙內放心,誰敢找麻煩就是找死!”


    王總管臉上笑盈盈的,可說出的話確是殺氣騰騰。


    邢承恩早先就考慮過琉求壯大的問題,可不能真把南宋看扁了,人家可是秉承著臥榻之側不容他人酣睡的祖訓,有苗頭一定搞死,邢承恩可不想成為被搞死的那個。


    自己的武將身份就敏感,說是蔭官吧,可不是自家長輩推薦的,是官家特奏,也就是皇帝特批的。一旦成為軍頭,哪怕沒有割據一方的苗頭也搞死你,嶽武穆了解一下!


    所以在搞定日本和高麗航線之後,邢承恩就決定拿出一部分利益來交朋友,綁定利益的朋友才能在不涉及自身的利益時幫自己。


    胡廣生也說過做大做強再創輝煌嘛,高啟強也是綁定了一幫朋友才有的強盛集團嘛。


    如今的邢承恩也是要用利益來綁定南宋和金國的一群朋友來幫助自己把琉求做大做強。


    果然利益才是永恆的紐帶,此時聽到有蛋糕可分,王總管一改剛才高高在上的態度,和顧平把酒言歡,不知情的還以為是把兄弟呢。


    同時王總管也再次約時間一起吃酒,顧平心裏也清楚,這是要和身後之人商量一下,不過顧平卻不擔心,自己這邊又不是空手套白狼,琉求現在就有日本交易來的物資,隻是少爺擔心惹眼一直沒放出來交易,拿出一小部分出來交易,不怕魚兒不上鉤。


    隻要魚兒咬了鉤兒,剩下的就好辦了。


    兩人又吃了一會兒,王總管便稱自己不勝酒力,連跳舞助興的小娘子們也顧不上了,搖搖晃晃的讓仆人摻著上了馬車迴府去了。


    隻是留下了一群發呆的小娘子們奇怪,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嗎?最喜看舞的王總管居然不看舞了,還有王法嗎?酒樓小廝也是發懵,號稱千杯不倒的王總管居然會醉?還有天理嗎?


    上了馬車的王總管一言不發,隻是臉色嚴肅,隨從一見也不敢多話,隻是催著車夫快些迴府。


    沒多長時間,馬車就到了府邸,車夫停車自然不提,王總管則是直奔書房而去。


    敲了敲門,得到允許之後,王總管進了房間,反手關門,轉身入眼而來的便是一條檀黑色的長條書桌,後有一椅,桌上陳設著硯台、硯滴、筆格、筆筒、筆洗、鎮紙等文房用品。


    在書桌左右,各有一架三層書櫥,最上一層是擺著奇石、盆景等幾件文玩,中間放著書籍,約有十餘本,最下方放著落了鎖的書匣。


    屋中右側靠牆處擺了一張幾榻,可坐可臥。下有滾凳,床頭放著一張小幾,疊著張薄毯。


    而臨窗的左側,窗戶緊閉,窗前擺了一張古琴,琴桌上有一小巧的青銅香爐。


    至於牆上,掛著幾幅書畫,主人正背著身欣賞畫作。


    王總管見了忙上前見禮:


    “主人,老奴與那顧平見了,是那邢家小官人擔心會子之事,不過那邢家人倒是與日本平家有些關係,準備跑一跑船……”


    “哦?”


    那人本來背著的身影聞言轉過身來看著王管家,這才說話:


    “當年嘉國公也是顯赫一時,日本平家和他有交情倒也說得過去,聽說平家敗落,如今做開商賈之事倒也合理,畢竟還掌握著博多。”


    “正是如此,邢家小官人倒也不傻,想邀主人摻一手。”


    “嗯,這邢家棄子倒是個明白人,這事我許了,咱們要三成,而且剛開始一年不得少於十萬貫,若是不夠就沒有必要摻和了。”


    “老奴明白!”


    見王總管下去了,這人才緩緩坐在塌上思索了一番。


    南宋朝廷上反戰主和的保守勢力積極活動。


    淳熙十四年(1187年),周必大任右相,留正參知政事,是朝廷上反戰官員的代表。


    在周必大支持下,左補闕薛叔似等上書攻擊王淮。淳熙十五年(1188年)五月,王淮被排擠罷相。


    周必大又向孝宗推薦朱熹。六月,朱熹到臨安入奏。孝宗隨後任命朱熹作兵部郎官。


    兵部侍郎林栗出來反對,說朱熹“本無學術,偷竊程頤、張載緒餘”,創立道學。


    在受到任命之後且遲遲不赴任,並請將朱熹停罷。


    周必大、薛叔似等紛紛上疏為朱熹辯解。太常博士葉適上書指出林栗用“道學”名目攻擊朱熹,殘害善類,請求孝宗嚴正紀綱,扶持善類。


    於是侍禦史胡晉臣彈劾林栗,林栗被罷免,出知泉州。朱熹也免官出朝。


    林栗並不甘心知泉州,還想著活動迴中樞東山再起,錢財需求很大。


    邢承恩知道未來和戰之爭以及道學和反道學之爭並未隨著主戰派王淮的罷相病死和道學領袖朱熹的離朝停止,反而隨著孝宗、光宗接連的兩次禪讓所導致的政局紛爭愈演愈烈,直到韓侂胄發動的“慶元黨禁”,相伴。


    南宋時期在泉州有三大州司級衙門:州衙、宗正司衙和市舶司衙。


    三大州司級衙門均可直通朝廷,甚至可以直通皇帝,這是除京城臨安以外,絕無僅有的。


    這是南宋朝廷給予泉州的特殊地位,在全國十五路一百九十二個府州軍中,泉州以皇權副中心鼇頭獨享,值得一提的是,趙宋宗室中有13人擔任過泉州知州。


    南宋朝廷對泉州的重視,從知州的任期的特別之處可見一斑。


    從建炎元年至鹹淳初的一百四十多年間,知泉州者約有124人,平均任期不到一年二個月。


    一般來說,宋朝官員的任期是三年一任,泉州知州的平均任期這麽短說明,朝廷特別注重發揮泉州知州的職能作用。


    俗話說,新官上任三把火,朝廷是想把泉州的對外開放之火越燒越旺。


    當然還有撤劣反腐等原因,發現有州官腐敗無能,及時撤換,也在情理之中。


    不過也有例外:當時南外宗正司知事,非法奪取外番賈胡之巨船,賈胡訴之州,訴之市舶司,“三年不得直”,時任知州辛次膺等都不敢過問。


    紹興廿九年(1159)知泉州的範如圭(弟如璋)一上任,就依法公平地處理此案。但是,他得到的迴報卻是,在知事及其同夥的毀謗下被調離泉州,在任不到一年。冤啊!


    如今自己在這知州位子上還不知道能做多久,市舶司和宗室對自己都是掣肘,這有新財源進來,當然是好事。


    有宰輔之心的人可是都缺錢,不隻是上下打點用,養些手下也是要花錢的,這錢自然是多多益善。


    而且一個新財源它不引人注目,對自己目前的處境來說能起到奇兵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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