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不算客氣,但女帝是一點兒脾氣都沒有,忙點頭稱是。


    “都聽丞相的。”


    開玩笑,她剛剛才惹他生氣,哪還敢再不聽他的話,惹他不開心。


    沈念看著女帝那慫樣,笑著搖搖頭。


    女帝平日在她麵前雖是一副白癡的樣子,可沈念知道她並不是什麽省油的燈。


    能坐到這個位置上的,都不可能是真的白癡。


    隻不過沈念和女帝立場相同,不會為敵,並且她也需要沈念幫她。


    所以她在沈念麵前才不那麽端著。


    但她平日在那些大臣麵前,就是活脫脫的一個笑麵虎。


    表麵笑嘻嘻的,但心裏鬼點子比誰都多。


    若她真是個蠢的,早就會在沈念殺了安王以後立馬杖斃沈念。


    但現在,女帝在文恆麵前,還真的看不出來一點兒演戲的成分。


    她是真的怕文恆。


    又或者...不是怕。


    文恆拿起手邊的茶杯,剛要送到唇邊,就被女帝攔下。


    “等下,這個茶性涼,你胃不好,就別喝了,平日你常喝的那款宮裏沒有了,朕已經命人去尋,就是得再等些時日。”


    沈念挑眉看著女帝。


    知道文恆胃不好,宮中又常備著文恆愛喝的茶。


    況且就這麽一會兒,女帝的眼神可以說是從來都沒從人家身上移開過。


    黏糊糊的瞧著人家文恆。


    這不,人家喝口茶都能被她立馬發現。


    這說她倆清白,誰信啊。


    沈念覺得好笑,但麵上不顯,文恆則是放下茶杯,緩緩開口。


    “陛下打算如何處理今日之事?”


    文恆真的是一個美人。


    都說美人在骨不在皮,這話放在文恆身上正合適。


    他的舉手投足之間都透著清冷高貴的氣質。


    談吐也確實不像這個朝代的哥兒,反而像哪個大戶人家的公子。


    隻什麽都不做,就坐在那兒,微微垂眸,都會讓人忍不住看過去。


    但也僅僅隻敢看。


    他身上透出的疏離感,讓人不敢靠近。


    “朕今日便下旨,罰上他們幾個月俸祿,以示警戒可好?”


    文恆看向女帝:“那幾位都是開國元老,您若是罰了,不知多少人會拿此事說事兒,明裏暗裏有多少人盯著您犯錯呢,您不知道麽?”


    “再說,您堵的住他們的嘴,堵的住百姓的嘴麽?到時您定會落得一個昏君的名聲。”


    “那,那朕便說是他們看錯了,說你其實不是一個哥兒,是他們誤會你了。”


    “怎麽,陛下也覺得臣身為哥兒很丟人麽?陛下也覺得哥兒不配入朝為官,不配在您身邊輔佐麽?”


    文恆語氣很淡,和平常無異。


    可女帝就是覺得後背發涼,她抽了抽嘴角,抬起袖子擦了擦冷汗。


    “朕不是那個意思,朕是怕他們編排你,怕天下人議論你。”


    文恆站起身,彎腰抬手,對著女帝道:“若是陛下這樣想,那臣便主動請辭,必不讓陛下為難。”


    文恆剛彎下腰,女帝立馬從椅子上站起來,快步走到文恆麵前,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扶住了他的胳膊。


    “你這是幹嘛呀,快起來,朕沒有為難,那你說,朕該如何做你才能開心。”


    “陛下是天下之主,做任何事都應以天下為先,而不是為了臣開心。”


    他依舊保持著那個姿勢,女帝也一直扶著他的小臂,二人就這麽僵持了起來。


    沈念在旁邊有些尷尬,手握成拳放在唇邊輕咳了一聲。


    “不好意思打斷一下,二位是在吵架嗎?”


    二人的目光齊刷刷的落在沈念身上,沈念聳聳肩。


    “我猜丞相想要的並不是一味的維護,他也不是想讓陛下把他護在身後。若他真是那樣的人,便不會入朝為官了。”


    “陛下莫不如趁這個機會,將哥兒可以進行科舉考試並且可以入朝為官的律法頒布出去,此律法一出不僅能堵住悠悠眾口,還能給哥兒更多機會,借此提升哥兒地位,豈不是一舉兩得?”


    沈念不懂文恆,但她懂文恆這類的人。


    他們不甘心屈居於男人或者女人的身後,他們渴望自己也能有所作為。


    這條路很難,但他堅持下來了。


    女帝收迴目光,將目光重新落在文恆身上。


    “你可也是這樣想的?”


    文恆彎了彎腰:“是。”


    女帝用了些力氣扶他,文恆沒有動作,直到女帝無奈輕歎道:“朕答應你們。”


    文恆這才順著女帝的力氣起身,微微勾唇,帶上幾分笑意。


    “多謝陛下。”


    女帝白了他一眼。


    “朕拿你一點兒辦法都沒有,朝堂之上說不過你,朝堂之下也總是你有理。”


    她能怎麽辦。


    她也沒辦法。


    她看著這人和她鬧脾氣她就心裏發堵,想哄哄他,又不知怎麽哄。


    又怕真惹得人生氣,把身子再氣壞了。


    “是陛下讓著臣。”


    女帝答應他以後,他心情肉眼可見的變好了。


    乖乖站在女帝旁邊,一副溫順的模樣。


    已然不是剛剛說要辭官的樣子。


    看他心情好了,女帝心裏也舒暢。


    “得了,甭說這好聽話,你早些迴去休息吧,有誰為難你就和朕說,不要自己忍著。”


    文恆行了個禮便退下了,廳中隻剩下女帝和沈念。


    沈念看著女帝,似笑非笑的開口:“陛下對這丞相,倒是不一般啊。”


    女帝癱坐在椅子上,看著天花板。


    “你就別拿我打趣了,你是不知道這文恆性子多倔,若是我今日不同意,他怕是真的會辭官。”


    沈念笑著,不經意道:“那就讓他辭了又如何,左不過是一個丞相,還值得我們陛下這麽勞心勞神?”


    “那怎麽行?!”女帝從椅子上坐起來,對上了沈念帶著調侃的目光。


    “他是個好官,若是真的走了,對百姓來說是損失。”


    她移開目光,不和沈念那能把人看穿的眸子對視,眼神飄忽不定,誰看了都得覺得她心虛。


    “究竟是為了百姓,還是陛下自己想留下他,想必陛下心中也有數。我隻勸陛下一句,文恆不是需要你庇護的金絲雀,他有能力與你並肩。”


    沈念說完這話便退下了,留下女帝一個人坐在椅子上發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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