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瞬間炸毛,憤怒的翻了個身,“你走吧,快點迴去。”


    明顯的口不對心。


    陳宗生檢查了下女孩的掌心,確定沒什麽事,又抹了點清涼油,才放心的讓她掙脫迴去,隨後就在旁邊躺了下來。


    水晶吊燈的一瞬間從明亮變得暗了下來。


    秦煙連忙閉了下眼睛,暗適應過後,才慢慢睜開。


    她微微偏頭,壁燈微弱的光亮打在男人完美的側臉上,看不出一絲瑕疵。


    他閉著眼睛,這更讓秦煙能放肆的打量他。


    她以為他沒有注意到,直到男人緩緩掀開眼皮,與她對視,“看什麽呢?”


    小姑娘的臉皮子有一瞬間的熱度升高,目光錯開,欲蓋彌彰,“我才沒有看你。”


    “嗯。”男人重新閉上眼睛,“睡覺吧。”


    秦煙沒忍住,小聲問,“你還迴去嗎?”


    “不知道。”


    又開始打太極。


    秦煙覺得她應該學一學男人說話的藝術——大老板的必備素養。


    這麽想著,感受著男人熟悉的氣息,折騰了一天,終於慢慢睡了過去。


    銀色的月光透過紗窗,照亮床上相擁睡在一起的兩人。


    早上的反應對男人來說不常有了,所以陳先生很重視。


    秦煙是被吻醒的,好的睡眠被打斷,簡直是一臉的不爽。


    對於男人的說辭,更是冷笑,“我早就查過書了,這種反應是和性欲直接掛鉤的,你根本就沒有降低。”


    男人采取的辦法就是直接堵住她的嘴巴。


    小姑娘被親的軟了身體,接下來自然隻能任由他為所欲為了。


    ……


    吃飽喝足的男人的心情非常好,抱著香噴噴的睡著還迷糊的小姑娘下樓吃早餐。


    蘭溪看了看外麵的太陽,又看了看大人們麵前的餐盤,他放下手裏的玩具,走了過去,在他開口之前,陳宗生說,“你今天是不是要去找朋友玩?”


    蘭溪點頭。


    “那快點去吧,不能讓朋友等著。”


    蘭溪猶豫,“麻麻。”


    陳宗生說,“我和媽媽下午去接你。”


    蘭溪點頭。


    保姆把奶瓶以及小零食還有換的衣服放進蘭溪的小汽車裏,一切都準備好之後,就出門了。


    陳宗生先喂小姑娘吃了些香軟的食物墊一墊肚子,他自己就隨便吃了點,然後重新迴到樓上摟著人繼續睡覺。


    鈴聲打破了房間的安靜,陳宗生掀起眼皮,小姑娘不高興的往他懷裏縮了縮,陳宗生拍了拍她以示安慰,隨後起身拿著手機去了陽台那裏。


    “怎麽了?”像是好事被打斷的語氣。


    林和已經挪到現在才打電話了,怎麽還是撞到槍口上了。


    “曹總約您下午到奢夜見麵。”


    “推了。”


    曹文升裝了一段時間潔身自好的人設,現在裝不下去了,見麵的地點一下子從還算上的台麵的球場變成現在的地方。


    酒色之地確實是談事的好地方,但是陳宗生一向避而遠之,不過,個人喜好,他尊重就是,倒不打擊旁人的興趣偏愛。


    掛斷電話,重新迴到床上,摟著人繼續睡覺。


    日上三竿。


    陳宗生才起身去浴室衝了個澡,然後換了身衣服。


    出門時看到升至正南的太陽著實是新鮮感。


    曹文升最終再次更改見麵地點和時間,改至中午的飯局,雙方助理陪同,把合作的最後一點細節敲定,之後便是閑聊。


    曹文升半杯酒下去,便已上頭,“陳總啊,掙那麽多錢,不享受又有什麽用,男人在世,活的太規矩了,反而沒了趣味。”


    不久前,曹文升迎娶新人的頭條新聞還掛在娛樂榜首,不過半月,新人在懷的吸精標題便隨處可見。


    果然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但是男人真的不可能忠於婚姻嗎?


    陳宗生淡笑,“每個人追求的趣味不同罷了,這一點,我相信曹總的兄長會更認同。”


    曹文升皺了皺眉,“他?你看他多老實,但其實呢,不還是拋棄了原配,在婚姻裏找了別人,竟然還為了那個女人放棄了集團。”


    畢竟是一母同胞,曹文升覺得對方應該是和他一樣的想法,而不是守著一個隻會哭哭啼啼的女人。


    對此,陳宗生不作評價。


    曹文升說的沒了意思,又低頭喝起酒來。


    最後酩酊大醉的曹文升由助理扶著走了。


    陳宗生出了餐廳,接的第一通電話就是來自小姑娘的,她不滿的問他在哪,聲音還沙啞著,可憐巴巴的小動物似的。


    男人的心一下子就柔軟了許多,“在外麵,一會就迴去了,給你帶了些吃的。”


    客廳裏,小姑娘歪著腦袋靠在沙發裏,陳宗生脫掉外套,搭在沙發背上。


    小姑娘睜開眼睛,鼻子可愛的皺了皺,“酒味?”


    “誰喝了。”


    女孩狐疑的看著他,站在沙發上,湊近他。


    陳宗生摟住她的腰,撬開女孩唇齒,把人吻的氣喘籲籲,“有嗎?”


    確實沒有,小姑娘氣唿唿的推開他,小腳穿進鞋子裏,然後開始打開飯盒。


    食物的香氣勾動味蕾。


    秦煙打開盒蓋,用勺子舀了一口煮的軟糯糯的山藥,再加上一口排骨肉,立即撫慰了饑腸轆轆的胃腸。


    陳宗生把其他的食盒打開,小姑娘的眼睛一次比一次亮,果然都是她愛吃的,還都是她的。


    陳宗生就坐在旁邊看著她吃東西。尋求的再多的刺激都將歸於平淡,一日三餐才是人生的全部,他隻想就這麽守著這個小丫頭。


    飽飽的吃完飯,還有飯後小甜品,小姑娘滿意極了。


    男人煮茶的功夫,秦煙就跑去玻璃房看了看她的貓貓們,擼完貓貓,小姑娘滿足的迴來,隨便拿了本書開始看,沒投全部心思,“蘭溪去哪裏了?”


    陳宗生煮茶的動作行雲流水,手指修長幹淨,隻是看著,都像是一個藝術過程。


    “去別人家做客了。”


    “好吧,希望他玩的開心。”


    陳宗生瞥了眼她手裏的書,“換一本看吧。”


    “嗯?”秦煙看了下書封,國外著名懸疑小說作家的暢銷書,“不要,我就要看這本。”


    她繼續看了一段,又忽然道,“不對呀。”


    男人為她倒了杯茶水,“嚐嚐。”


    “你在轉移話題。”小姑娘露出自信的笑容,說著便把目光移動到書上,強調,“我就要看這一本。”她倒要看看裏麵有什麽內容。


    陳宗生也沒製止。


    本土作家用詞自然是帶著當地的語言習慣的,大量俚語的使用更是增加了難度,但是誰讓她身邊有個百科全書式的寶貝,秦煙不會的就指著給他看,男人也甘心充當人形翻譯,語調淡漠而又隨意,完全契合冰冷的電子音。


    但是一小段翻譯出來,秦煙就被那文字裏壓抑的灰色調弄的心情不好了,陳宗生從她手裏拿了書,“不要看了。”


    小姑娘靠在他的懷裏,聲音低低的,“我能明白她的想法,她覺得自己上吊死了是對她的父母的一種懲罰。”


    “能懲罰誰?”男人皺了皺眉,“痛心的不過是真正關心她的人罷了,你敢有這種想法我能打死你信不信?”


    “我知道的嘛。”小姑娘抱著他,“這是書裏的人物,又不是我。”


    陳宗生摸了摸她的腦袋,“以後這些書不許看了。”


    “那你為什麽會看呀?”小姑娘忍不住反駁。


    男人隻是盯著她,也沒迴答,秦煙垂下腦袋,“好吧,不看了不看了。”


    陳宗生拿別的給她看,這次小姑娘很快就看上癮了,甚至看得臉紅彤彤的,陳宗生特地瞥了那本書的書封,是個輕鬆風格的寫實類小說,他隻偶然翻過幾次,大致內容已經不記得了,但確定裏麵沒什麽壓抑的情感,也就沒管她。


    下午兩人去接蘭溪。


    小汽車裝進大車裏,蘭溪跟媽媽坐在車後座,開始滔滔不絕的跟媽媽講上午的事情。


    陳宗生從後視鏡裏看了看母子兩個,大的小的都一樣,是個愛分享的,在外麵遇到什麽,迴到家就倒豆子一樣一點一點的講出來。


    ……


    蘭溪坐了起來,看著背對著他在接電話的爸爸,小身子慢慢的從床上爬下來,還不讓保姆提醒爸爸,跑到自己換下的衣服那裏,把糖果全部拿出來,然後跑出門了。


    陳宗生迴頭看了一眼消失在門口的小人。


    保姆把他送到二樓樓梯口,看著小家夥熟門熟路的去了爸爸媽媽的房間。


    秦煙支著腦袋看考試試題,抬起頭就看到蘭溪在門口探頭探腦的,秦煙朝他招了招手,蘭溪立即跑了過去,在媽媽身邊坐下,把白天在好朋友那裏拿到的糖果都給媽媽。


    秦煙放下筆,剝了一顆塞進嘴巴裏,“你爸爸呢?”


    陳宗生送蘭溪睡覺去了,結果蘭溪過來了,他還沒有迴來。


    蘭溪說,“接電話。”


    他好奇的看著試卷上的東西,然後指著他認識的一個數字,“1……0……”


    “嗯。”秦煙抬手放在他的心口,“不知道你能不能感覺到你這裏有跳動。”


    細微的感知對他這個年紀的小朋友來說還是有些困難的。


    但是從感知不到轉變為感覺到,也是一種新奇。


    蘭溪似懂非懂的把小手放在自己的胸口,神奇的感覺到掌心似乎真的有什麽在撞擊一樣,他又挪開小手,努力低頭看了看,發現和平常一樣,什麽也沒有。


    秦煙驚奇的說,“你真的感受到啦?”


    小家夥點頭。


    然後拉著媽媽的手放在胸口。


    有那麽一瞬間,秦煙感覺到蘭溪和她的心跳是同頻的,就像他還很小很小的時候一樣,但是慢慢的,蘭溪的心髒跳動頻率就加快了一點。


    小寶寶的心跳總是要快一點的,不像成人,特別是陳宗生那樣常年鍛煉的人,他的心率慢而強勁,手覆蓋在上麵,能夠感受到有力的跳動。


    陳宗生結束通話上樓,母子兩個正玩的起興,該睡覺的不睡覺,該看題目的沒看題目。


    陳宗生看了下時間,喊蘭溪的名字,小家夥抬起腦袋,像是在問做什麽。


    “該迴去睡覺了。”


    蘭溪說,“不困。”


    “不困也要去睡。”


    蘭溪看向爸爸。


    男人淡聲道,“不可以。”


    小家夥也不高興了,粘著媽媽,“不要睡。”


    陳宗生把他拎起來,小家夥立即抱緊媽媽,小姑娘拽了拽男人的袖子,“再讓他在這裏玩一會嘛。”


    於是蘭溪又多待半個小時。


    他的小身子爬到爸爸媽媽中間,想著剛才已經試驗過的事情,也想觸摸一下爸爸的胸口,但是他不好意思,因此看向媽媽。


    秦煙朝他招了招手,蘭溪立刻把耳朵湊了過去,聽完之後,還認同的點頭,然後扭頭看向爸爸。


    爸爸在看書,一頁一頁的看得好認真,那些鬼畫符他一個都看不懂,媽媽說他的年紀還很小,等長大了就會看了——再次看了看爸爸的胸膛,他的小手扶住爸爸的胳膊,對上爸爸的視線,蘭溪歪了歪腦袋,喊,“爸爸。”


    “嗯。”男人淡淡的應了一聲。


    蘭溪扶著沙發背站起來,小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在爸爸看過來時,解釋,“按一按。”


    陳宗生說,“那你好好按。”


    小家夥乖乖的點頭。


    秦煙又剝了一顆巧克力糖,然後把所有的糖紙卷在一起,丟進垃圾桶裏,跑去洗手間重新刷牙。


    她都刷好牙迴來了,小家夥竟然還在老老實實的幫他爸爸拍肩膀,關鍵他還委委屈屈的,像是被迫幹活的。


    秦煙哭笑不得,走了過去,直接拉著小家夥的手放在男人的胸口,小家夥眼睛發亮。男人抬眸看她。


    三個人誰都沒有說話。


    男人坐著,書還放在腿麵上,小家夥站在沙發上,一隻手放在爸爸的胸口,女孩則是站在父子兩個跟前,手掌疊著小家夥的手一起壓在男人的胸口。


    如此持續了一分鍾,陳宗生才撥開兩隻同樣軟乎乎的小手,放下書,看向蘭溪,“你該去睡覺了。”


    小家夥伸出胳膊。


    陳宗生抱起他,看向旁邊的小姑娘,“你也睡。”


    秦煙剛摸起筆,“我要看題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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