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辭緩緩的迴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儀態端正。


    季小將軍的父親說完那一句話後,就一直坐在椅子上,沒有出聲,好似當時隻是隨口說了一句。


    房間裏陷入了一片沉寂,像是在等待什麽。


    伴隨著“吱吖”的開門聲,幾個和季將軍年齡相仿的中年男子緩步走了進來,一個個目露精光,錦衣玉飾。


    幾人之間的氣氛異常和諧而親近,眉眼間也有幾分相似。


    季辭眯著眼睛打量了幾人。


    腦海中的那團金色圓暈驚唿道:“二叔,三叔,四叔……”


    季辭心中一動:“這是你那些親人?”


    “對,這些便是我祖中的親輩了,但是我在家都甚少遇見的..”


    少年喃喃道。


    “你說你在家甚少遇見?”季辭饒有興味的反問。


    季小將軍也細細思索起來,道:“對,正是如此,在我印象之中,兒時,二叔、三叔和四叔都曾教導過我,但…好像是在我五歲那年,二叔、三叔和四叔都相繼消失了,即便偶然間遇見,也是來去匆匆...”


    “哦?來去匆匆?那外界對此沒有什麽猜測?”


    “...猜測?外界根本不知道我二叔,三叔和四叔的存在。”季小將軍的聲音顯得有些疑惑:


    “這也是小時候家裏明令禁止的..我也沒有想到二叔,三叔和四叔迴家的寥寥幾次,也是為了每年都要參加這個集會麽?”


    季小將軍天資聰穎,很快便聯想到了什麽,帶著幾分惆悵和明悟,道:


    “小時我便有所猜測,便到了如今才敢確定,父親為明子,二叔,三叔,四叔為暗子——這般的防備,這般的防備...”


    一定是因為皇室。


    季小將軍心神震動,沒說下去。


    是了,是了!


    諾大的季家怎麽可能對皇室都心思一無所知,毫無防備?


    少年又是心酸又是慶幸:心酸與家族危如累卵,在懸崖絲上搖搖欲墜;慶幸於家族曾經埋下暗線,未雨綢繆,為整個家族留下一條退路。


    季辭沒有理會腦海中那團小金光的大喜大悲,觀察的更仔細了些:


    “小家夥,你的這些親人不簡單呐?”


    季辭眯眯眼,看著眼前走來的幾人具是精神飽滿,行走間風度各異,但步伐沉穩,各人之間雖有見到親人的欣喜但也不乏對環境的警惕。


    這顯然是群不容小覷的人。


    季小將軍將心頭一直擔憂的事放下來之後,整個人都輕鬆了些,又聽到這個神秘人誇自己的親人,語氣也雀躍了:


    “那當然,二叔,三叔,四叔是我季家另一脈嫡係,確是文采兼武功出眾之輩,隻在外名聲不顯而已。我幼時的啟蒙和基礎武藝都是他們傳授的...”


    季辭一邊補充著眼前幾人的消息,一邊起身朝著幾個長輩行了一禮,同時道:“二叔,三叔,四叔。”


    幾個長輩臉上表情和緩起來,那個看起來年紀稍大一些的中年男人開口了:“辭兒,快起,快起。”


    在季辭看那幾個長輩時,這個長輩也在打量眼前的這個少年:


    身姿修長挺拔,麵容白皙俊美,一舉一動有理有據,溫潤眉眼含笑,讓人望之而可親,然而細看之下,卻又讓人難窺情緒。


    好一個溫潤公子,清雅少年!


    其中年紀稍大的長輩看著季辭,不由欣慰地點了點頭,感慨道:“許久不見,辭兒已然如此大了?”


    季辭嘴角微勾,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


    一直坐著的季辭父親聽到這話,臉上的嚴肅散去了不少,也不禁笑罵道:


    “老二,辭兒已然15了,你這叔叔才見過他幾麵?上一次見麵是在辭兒幾歲來著?”


    “10歲。”金色的小光團在季辭腦海裏默默地開口道。


    季辭眉眼深處閃過一絲笑意,盯著眼前的穿著學士服的中年男子。


    隻見那儒雅的中年男子輕咳了兩聲,麵色有些發紅,對著季辭父親道:“兄長...我這裏的事你也知道,這不是...抽不開身麽?”


    這穿著學士服的儒雅男子便是季辭的二叔了。


    “噗嗤。哈哈哈哈。”旁邊一起來的年歲稍輕的男子,一把打開書“文采風流”的白色折扇,遮住下半邊臉,露出一雙桃花眼和白皙的額頭,笑眼彎彎,忍俊不禁道:


    “大哥,別逗二哥了,他會當真的。”


    說話間,隨性的男子揶揄地看了一眼儒雅男子,說不上是為他解圍也還是在抹黑。


    儒雅男子顯然也聽出來了,也哭笑不得道:“好你個老四。”


    被稱作老四的狐狸眼男子笑了笑,沒再出聲。


    但顯然這種相處對季辭父親而言並不陌生,季辭明顯看到他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笑意。


    眼看那很隨性風流的男子看了過來,季辭再次問好道:“四叔。”


    腦海中的小將軍頗有些猶豫,道:“這便是我四叔,他為人有些...一言難盡。”


    季辭還沒來得及詳細問是怎麽個一言難盡法,就見那桃花眼男子看著他目光一閃,徑直的走到了季辭麵前,眉眼彎彎:


    “辭兒,好久不見。”說話間,右手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使勁的揉了揉季辭的頭發,然後放下了。


    季辭瞳孔縮了縮,他剛剛明明躲了躲,但是還是沒有躲過。


    這具身體果然不是他原來的,雖然看起來很像,但是身體素質差了一大截。


    頂著有點淩亂的頭發,季辭難得的有點繃不住那張假麵,臉黑了黑,又黑的眸子沉沉的盯著眼前笑得如狐狸一樣的人。


    隻見他依然帶著狡黠的笑,雙手一合,如同戲法一般,拿出了一塊冰藍色的玉佩,道:


    “別生氣嘛,這塊冰藍色的玉佩就當是歉禮。”


    季辭看著這塊玉佩,嘴角扯了扯,看了一眼旁邊黑著臉的一直沒說話的冷峻男人


    ——如果沒記錯的,這塊冰藍色的玉佩一直是掛在那個男子身上的吧。


    腦海中的金色靈魂有氣無力地開口了:“那是三叔的。。四叔偷了三叔玉佩送給你。”


    枉是季辭從星際時代過來的,也沒見過當場偷東西當禮物送給別人的奇葩操作。


    ——星紀時代,私人財產神聖而不可侵犯,偷拿別人的財物罪行甚至比殺人都更嚴重。


    送給別人髒物,怕不是有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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