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從一側通道駛出,


    這座加油站隻是他們去往s城路途上的第一個節點。前路的未知、未來的迷茫在這個夏日夜晚已經在四個青年麵前消散。


    昨日他們還在熟悉的宿舍,今天就已經踏上了旅途。


    不知說是末世就是如此,還是說這是年輕的勇氣,


    這條路上,他們必定會是彼此的伴侶。


    沒了城市燈光的耀眼,星星的光亮在夜空之中成了更加璀璨的存在。


    程阮打開車窗,想要向外看去。


    樓嶼注意到了程阮的動作,笑了一聲:


    “要開天窗嗎?”


    “要!”程阮迴答說。


    汽車上麵的窗戶徐徐打開,月色也照進了車內。


    “你累了的話喊我,我也會開的。”


    “嗯?”


    “剛學會,但應該也能上路。”


    程阮補充道。


    實用主義至上,也能濫竽充數。


    “沒事,今天白天睡了一路,我現在挺精神的。”樓嶼下意識說道。


    他絕對不是不放心程阮。


    真的。


    旁邊的孟灼已經睡著了,司北也躺在副駕駛上沒有醒來的蹤跡。


    車燈像一柄利劍,破開黑暗。


    汽車顛簸地行駛在路上,程阮也昏昏沉沉,眼皮不停地打架。


    突然,耳邊響起了司北的聲音:


    “怎麽……又上路了。”


    司北醒了?!


    程阮立馬睜眼坐了起來,看向副駕駛的位置。


    司北正眯著眼睛,迷茫地看著窗外,雙手在周圍摸索著什麽。


    “眼鏡在車門旁邊的簍裏。”程阮提示道。


    剛才樓嶼將司北放在副駕駛上,司北的頭不受控地向右邊偏去,眼鏡磕在車椅背上。


    司北的鼻梁很高,平常就覺得眼鏡架在上麵的距離比平常人遠些。


    這樣一抵,不可避免地在鼻梁上壓出紅痕。


    程阮怕一會車走起來,這樣不停地懟在上麵司北會不舒服,就把他的眼鏡卸下來放在車門邊上了。


    “謝謝。”


    司北從車門便摸到眼鏡,重新戴上之後才恢複了清明。


    從前不覺得,


    現在卻感覺上個寒假把近視手術推遲是一個有些愚蠢的決定。


    一邊的樓嶼迴答司北剛才的問題:


    “今天晚上再在加油站待著有些不安全,我們決定連夜離開了。”


    “再開四五個小時就到小程家的那個市了,不如先去那裏。”


    “嗯。”


    司北點頭,在車上自帶的導航儀上去看了看一會要走的線路。


    “一會換我開吧,你開完的話太久了,中後段的路不太好開,精力不充足的話會很累。”


    “我也能開!”


    樓嶼還沒說話,程阮就積極在後麵響應了。


    “……”


    司北停頓了一下,眼神中帶著詢問看向樓嶼。


    樓嶼無奈地搖搖頭。


    “可以嗎樓嶼?”


    “當然。”


    兩人一言一語逗弄著程阮,目光聚集在後視鏡上,突然都輕笑出聲。


    程阮當即明白了,向後麵一靠,冷哼一聲別過頭去:


    “哼!”


    “我不開車隻有你們三個人換了,瞎開心什麽勁兒呢!”


    “安全駕駛,你我同行。”


    樓嶼笑著說道。


    ……


    程阮不理會前麵兩個拿他取樂的人,看向一邊的孟灼。


    哼,


    孟灼醒著的話肯定不會嫌棄他的。


    這兩個壞東西!


    隔了好一會,程阮才想起來要問問司北剛才的事情。


    畢竟他們的異能還在開始階段,程阮總是擔心會出什麽岔子。


    “司北,你怎麽會突然暈過去呢?”


    司北這看著外麵的夜景發呆,聽到程阮的聲音,轉過頭去。


    思索了一下,司北抿唇說道:


    “剛才……我感受到能量在身體裏麵突然充盈起來,然後我想把他們調配出來,但是他們並不受我的掌控。”


    “它們越匯聚越多,我的神誌也受到了一定的影響。”


    “一個瞬間,他們達到閾值,就從我的身體裏麵不受控製地傾瀉而出,我完全掌控不了……”


    “我不知道這樣說準不準確,但是當時就是這樣的感受。”


    滋滋——


    類似於機器啟動的聲音在程阮的耳中作響,程阮皺著眉搖了搖頭,腦域中突然出現了熟悉的聲音:


    057:【他說的沒錯,剛開始就是這樣的感受。】


    057:【這是正常的,而且狂暴係異能者的確在能量爆發之後會有一段休眠期。他應該是現在的身體承受能力,無法承載能量爆發帶來的後坐力,所以才會昏迷過去。】


    057:【正常的話……隻是戰鬥力迴歸普通人類的程度罷了。以後習慣就好啦,宿主不用擔心。】


    程阮:【0——057?!】


    前幾天程阮也曾經試圖在腦域中唿喚過057,但都石沉大海,得不到任何迴應。


    他無數次在心裏控訴過出係統不履行條約,


    說好的這次雖然要補全人物,但是係統會全程陪伴在身邊。


    一開局就找不到人,是程阮絕對沒想到的。


    057太久沒有見到程阮,開心的要命。童聲中滿含笑意,像是剛剛從幼稚園門口找到下班來接自己的媽媽。


    057:【當然是可愛的我迴來啦!想我了嗎阮阮!】


    ……


    程阮:【057!幾天了,你算算幾天了,你怎麽才出來!】


    【我我我……我待會才能告訴你……】


    057的喜悅勁兒一下子收了起來,弱弱地說道。


    在程阮的腦域中057還是和二維空間局裏一樣的打扮,五顏六色的很惹人喜愛。


    ……


    現在這一幅麵壁思過的小模樣尤甚。


    就是摸準了他舍不得這樣對小孩子!


    外麵樓嶼和司北還在講話,程阮決定等到一會再和057慢慢清算。


    “這樣的嗎……”樓嶼有些驚訝。


    程阮從和057的對話中迴神,此時司北的眼神已經瞄了過來。


    057剛才告訴自己的東西不能講給司北,


    隻能旁敲側擊一下了。


    “會不會……是異能蘊含的能量太大,身體承受不住。所以才會暈倒呢?”


    “我也是這樣想的。”


    司北點頭。


    “說不定以後會好的。”程阮接著說道。


    “希望吧。”司北彎唇,靠在椅背上。


    司北和樓嶼在一處空曠的地方將車停下來,交換座位。副駕駛上的樓嶼帶上靜音耳機之後,車廂裏安靜得隻剩下了唿吸聲。


    程阮:【057?057!】


    程阮突然想到,他不止想知道057為什麽突然消失。


    還要了解另一件目前來說更為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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