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我了?”段青山接過手機朝她笑,桂卿也很知情識趣的退了出去,明悅溶看著他笑得一臉蕩漾的不願意應他的話,隻不甚自然的扯開話題問他:“什麽時候迴來啊?我租了個房子還挺滿意的,就等你迴來看著還需要添點什麽?”


    “我短時間內也迴不去,你要是忙完了可以迴段家村看我。”他這幾天天天和村裏人打交道,穿著打扮都是十足的現代精英範,這會兒揉著太陽穴倚在桌邊的慵懶模樣更是狠狠紮進明悅溶眼裏,於她是十足的吸引,也顧不上迴答他,眼神直勾勾的盯著屏幕裏的人。


    說完話段青山還疑惑那頭怎麽沒聲音,抬眼隻對上一雙亮晶晶的眼;“好看嗎?”“好看啊,怎麽不好看?”她假模假樣的抹了抹嘴角不存在的口水:“我這幾天也去不了,和靜那頭沒招到人,我得給她當幾天小弟。”


    對麵的人點頭,也不再說話,隻眼角帶笑的盯著她看;明悅溶幹脆也學他的模樣將手機擱在一邊沉默對視著,直到幾分鍾後門外頭的蕭宙敲了敲門,對她說:“悅溶,我們先迴去了。”


    明悅溶含糊的應了一聲就不再理會,倒是段青山眨了眨眼睛,一副夫郎寡恩的樣子瞧她:“不是我們家嗎?怎麽讓別人先去了?”


    有點無奈這人的幼稚言論,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將事情同他講了,“要是舍不得,修好也不是不行,隻是你還要再冷冷他們,別叫他們知道你心軟就得寸進尺就行。”


    明悅溶終究是放不下那個天天黏在她身邊的小屁孩,放不下那家人點帶著假意的情誼。


    “冷著呢,這不是領著人過來也沒搭理進來和你視頻了嘛~”她一困講話就開始膩膩的拉長音,帶著點撒嬌意味。


    段青山看她說話開始拉尾音就知道她又要開始犯困了,正巧桂卿進堂來喚他:“少爺,村長過來了。”“那我去了?你先睡會,晚上再說。”隔著手機拂了拂明悅溶的眉眼:“還挺想你的。”


    被他的話鬧個大紅臉,後頭的桂卿也跟著她笑,隨後段青山掛了視頻,冷下臉去問桂卿:“什麽事?非得現在進來擾我。”


    “徐先生過來了,正在前廳等著您呢。”段青山心下了然,徐秋恆必然是有要事才會來找他,他和明悅溶聊了許久應該也是等急了才讓桂卿進來找他。


    進了前廳徐秋恆正悠然的喝著茶,見他進來也隻是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麽;“何事尋我?”就近坐到他身側,秋喜忙給他上茶,徐秋恆示意讓隨侍退出去,隻待人都出去了才開口:“你府裏的下人我都看過了,想和你商談接下來的事情,沒想到你在忙。”


    徐秋恆難得臉上顯出些許奸詐,分明是自己下了決心要打斷段青山和明悅溶聯係才特地留得久些,這會兒倒是都推給了段青山。


    段青山明知他的心思也不惱,端起茶杯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你留我在家裏這麽些天也不見你家少爺能染上悅溶一毫,你做得這樣明顯就不必裝了。”


    他早就選定了改造段府的方案,重金加之有桂卿他們監督根本不需要他在場,是徐秋恆三番兩次的大搖大擺進入段府才會引人注意又傳出些昔年鬧鬼的事情來,現下和他裝什麽大尾巴狼?


    徐秋恆也有些不好意思的端起茶杯擋臉,這事情確實是他一次次為了徐淵搞出來的,沒想到他卻不領情。


    想到上次徐淵打清水灣迴來被他罰跪還是一副無所謂的強種模樣就來氣,不願意在自己拖延的時間裏去接觸明悅溶,又不願意就此放手,甚至在知道明悅溶有心上人後還越發的興奮起來,要不是顧慮他知道段青山身份後會衝過來敲門送溫暖讓徐家絕後早就拍死他了。


    “我兒和明小姐的緣分沒到,隻能找法子讓他們自己努努力見上麵了,您在她身邊哪還會注意到別人?我不過借著你們異地戀的時候替他助攻一迴。”說罷就起身告辭,段青山還是那副端正樣子,候在門外的黃朔將人送出了段府。


    桂卿瞧著徐秋恆離去的背影問他:“少爺,真的不擔心少夫人?”到底少夫人知道少爺的事情,說句不好聽的就是人鬼殊途,徐道長家的少爺雖沒見過也應該不差,隻怕人相處著真生了情可怎麽是好?


    段青山聽著倒是笑了,旁人都覺得明月溶長了張冷臉心裏頭熱,可這人明擺著是反過來的;她能對著不喜歡的的人一口一個寶貝叫得親熱,也對著自己喜歡的人擺出副勿近的模樣。


    就算是真的和徐淵見了麵又能怎麽樣?難不成一天兩天就能讓她愛徐淵愛得死去活來?要實在被他迷了心竅隻要他能一輩子待明月溶好成全他們也無妨,好過讓她等著自己那遙遙無期的複生之日。


    “我再多待幾日就迴漢市見她,你們盯著府裏的事兒別出差錯。”手裏的茶終於是涼下來,抿了一口才起身迴了屋,桂卿心裏頭跟明鏡似的,知道他還是上了心,也不跟著他去服侍了,還連帶著叫剛迴來的黃朔和秋喜少去南苑打擾。


    “桂卿姐姐,剛剛徐道長說了什麽?我看著少爺興致不高啊?”秋喜手腳麻利的幫著她收拾茶杯,黃朔坐門坎上也巴巴的看桂卿,“說少夫人呢,大概少爺是想她了,你們這幾天小心伺候,別惹著少爺。”


    兩人都點點頭,收拾完就一齊往外院去盯施工去了。


    那頭的明悅溶聽了段青山的話老實的睡去了,連天的勞累讓她難得睡了個好覺,醒來時已經是淩晨,點亮手機翻了翻未讀信息,看見郝南給她發的消息:我迴去複職了。


    看了眼時間也實在是不好在迴複,略略看了眼其他信息便又睡倒過去。


    後頭幾日便是幫著施和靜挑了好幾個看起來合用的人,一起布置完工作室才算是完,直到他們第一次團建見到郝南才想起來信息的事。


    不過也是郝南推開門走進來那一刻她才想起來:“你怎麽過來了?”又起身忙著給他挪位置,一個機靈的姑娘起身將自己的位置讓給郝南,自己坐到稍遠些的位置上。


    郝南也不客氣,同施和靜和孫雲打過招唿後就一屁股坐到明悅溶身邊:“大忙人,我還以為你又出事了,合著擱這跟和靜當老板呢?”那股吊兒郎當的氣質分毫未改,隻是說到施和靜的時候軟了些聲調。


    “少打趣我啊,今天不忙啊?”明悅溶酒量不佳,方才被勸著喝了點洋酒,整個人都有點迷糊了,揉著眼睛靠在椅子上問他,郝南也十分自然的伸手給她揉太陽穴:“孫哥叫我過來喝酒,倒是你沒事喝什麽酒,身體沒好全呢。”


    看的那幾個新來的眼睛一愣一愣的,剛剛進公司的時候還以為老板和明總是一對,畢竟整天膩膩歪歪的黏在一塊、又是出人出錢的籌建工作室。


    可這南哥也是出人出力,和老板也有點膩歪,可今天又這樣自然親密的幫著明總解酒勁……


    “就喝了幾口,總不能養病養一輩子都戒酒。”她抬眼掃了眼呆愣的幾人解釋道:“郝南之前是我助理,別多想。”這小子連天的在她跟前轉悠,言語裏也是有意無意的提起施和靜,這些天的忙活也讓她看出點端倪,也不急著點破他們,隻等著他們自己先打破那層幾乎不可視見的隔閡。


    但也不代表自己會讓施和靜誤會,還是在眾人說清楚的好。


    不過郝南是什麽時候突破她的分界線的?現下都能接受他這麽自然的身體接觸了?明悅溶在心底暗歎一口氣,又去看一旁的施和靜,應該也是了然她的心思笑了笑。


    湊近接替郝南右手的位置也幫著她揉:“誰會多想?明總太敏感了。”明悅溶被他們左一下右一下的揉得更暈:“得了得了,在這樣我真要吐了。”


    郝南忙停手,扶著她躺好又去看施和靜;她也喝了點酒,臉紅撲撲得倚在孫雲身上緩勁,他給孫雲使了個眼神,對麵的人了然,也將施和靜扶著倚迴椅子才和郝南換了位置。


    明月溶眯著眼睛看他們的小動作也笑,那幾個新人這迴認清了,也開始張羅著叫孫雲和郝南再喝點,氣氛也又開始鬧哄哄的升上來。


    一個小時後飯局結束,那個讓位置的女生幫明月溶攔了出租車:“明總,您先迴吧,我們幾個沒喝多少再等等。”


    她剛剛又和郝南喝了幾杯,這會整個人紅彤彤的,站在路邊已然有點分不清東南西北了,也不和那個女生推讓了:“你們迴去注意安全啊,都打車,明天找方珺報銷。”說罷又拉住那個女生:“別舍不得錢,女孩子要注意安全。”


    那個女生點點頭替她關上門,後頭的同事也正好叫她:“方珺,你快點我們的車也到啦。”“好。”又看著明月溶的車啟動後才往後走。


    車上的明月溶也不好受,給報了地址就歪著頭躺在後座上就要睡過去,司機同她確認了好幾次地址後才不再開口擾她,隻靜靜的開車。


    她腦子醉得像團漿糊,也沒睡熟,半路上還聽見司機調電台的聲音,裏頭正放著首抒情歌,伴著女歌手甜膩的嗓音才徹底睡了過去。


    再醒來是司機輕敲著車窗提醒她到了,眯著眼睛付了車費才下了車,也沒在意周圍環境不是她家小區,下意識的就順著路往裏頭走,走個一半又覺得不對,抬頭看了看周圍的景象改了方向,直至走到段府門前才停下。


    ‘篤篤篤’三聲叩動門環的聲音在夜半寂靜的段家村裏格外突兀,但是醉鬼明月溶哪裏會意識到?又叩了幾下門就軟下身子倚著門放空。


    怎麽段青山不給她開門啊?她心想,又不甘心的拍拍門板,奈何醉鬼的對力道的分寸把握實在小,在她眼裏像是大力水手拍門般的動靜根本沒出多少聲響。


    門裏頭守夜的段府家丁見著個活人半夜來叩門也冷不丁被嚇了一跳,連忙去南苑裏請黃朔過來,黃朔那頭剛從關著烏景的院子裏出來。


    轉頭又見家丁來報,連忙跟著人去了府門口,開了門看見明月溶紅著臉一身酒氣的倚在門上忙將她扶起來:“姑娘,你怎麽睡這了?”


    明月溶抬頭見著張陌生的臉疑惑,本來就腦子不清明又湊近想瞧清楚,黃朔被她的動作嚇了一跳,連忙往後縮,臉也暈起片薄紅,可湊近的人確定不認識他後就拉開了距離,朝他咧出個明媚的笑,“謝謝你幫我開門。”


    說著推開攔在開門的間隙處的人就兀自的往內院裏走,一路歪歪扭扭的避開那些白天沒收拾完的裝修材料,黃朔看得心驚想去扶她,可她對段府看起來也很熟悉,一繞一繞的還都避開了障礙,加上黃朔他自己怕身上的陰氣傷著人也不敢上去拉扯她。


    直到她一路歪歪斜斜的走進南苑黃朔心裏才大抵有了些眉目,眉間忽的冒起些失落來,而在院外守夜的秋喜看到跌跌撞撞往裏頭來的明月溶還以為自己眼花了,連忙搖頭醒神,直到看到後頭跟來的黃朔才意識到不是錯覺,忙去敲房門:“少爺,少夫人迴來了。”


    明月溶見著秋喜這個熟麵孔也隻會傻笑,腳步不停的越過她去敲門:“段青山~給我開門,我要睡覺。”


    段青山拉開門時見到的就是喝得找不著家的醉鬼,將人打橫抱起進了屋,又囑咐秋喜去備熱水,黃朔這也一道跟著出去了,出了南苑才去問秋喜:“那位就是咱們少夫人?”


    “可不是嗎?生得好看吧?”秋喜興高采烈,快走幾步去吩咐下頭的人,隻餘一個他在原地。


    “是好看。”黃朔默默的念叨了句,後又想起什麽似的神色倉皇的往四周張望,確認無人才放下心迴了自己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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