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郝南果然如他自己所說的十分賣力,等明悅溶坐到陳戴軍旁邊陪他一起盯著監控器的時候一會送水一會送果切,生怕怠慢她一樣的轉個不停。


    “他這是怎麽了?”蕭宙忙完自己手頭的事之後靠在明悅溶椅子邊有些好笑的看著忙前忙後的郝南問道。


    “他說要認我做大哥,為我肝腦塗地為我框框撞大牆。”明悅溶很嫌棄的擺頭,但還是很實誠的插起一塊西瓜送進嘴裏說:“可是我嫌棄他太呆了不願意,他現在正試圖扭轉在我心裏的形象。”


    陳戴軍聽著他們的話看著圍在他們身邊就差長出尾巴轉的郝南發出了幾聲笑,這樣也挺好的,至少看起來有那麽點領導和下屬的樣了;他知道郝南一直不太樂意在明悅溶手下做事,覺得她是兼職,是半路出家的關係戶,最主要的是…也怪自己之前的態度不明確,而且誰也不會樂意在比自己小的人手底下做事。


    現在倒是很殷勤……他不在乎明悅溶是用什麽手段折服郝南的,隻要能收為其用就證明了明悅溶不是他手底下那些人說的真無能,讓郝南給他去泡茶後陳戴軍倒是想起來剛剛聽來的小話。


    “我聽小李說你對象來了?怎麽不領過來跟我看看?你師父我又不是什麽老頑固,大學裏談個戀愛是很正常的。”陳戴軍笑眯眯帶著探究的看她。


    “什麽男朋友啊,八字還沒一撇呢。”明悅溶被他的打趣鬧得有些臉紅,又仔細迴想了一下段青山跟她到這那會編劇組的李瓊華並不在,怎麽這消息這麽快就傳到陳導耳朵裏了?下意識的就給她戴了帽子:“李姐消息靈通啊,路過的時候一個照麵就到您這了。”


    陳戴軍聽完樂嗬嗬的扭頭去看對麵在跟藝人講解劇本的李瓊華,又看了眼身邊的明悅溶,感受到了她在這件事上散發的攻擊性。


    確實……像這種不影響她工作狀態的小事犯不著來他麵前嘀咕,更何況明悅溶進組以來就一直跟在他身邊,雖然不太習慣叫他師父是有點不親近,但同她一個單純的工作關係親疏一眼分明,再怎麽也不至於為了明悅溶談戀愛就拋棄培養她。


    還是說大家都以為自己能在夫人眼皮底下養個小姑娘做金絲雀?陳戴軍嗤笑一聲後岔開了話題:“確認關係之後帶來見師父,師父幫你把關。”又慈愛的摸了摸明月溶的的頭:“我把你當自家孩子看,不用在意其他人的小動作,有機會我幫你出氣。”


    “我也幫你出氣。”一旁的蕭宙也急忙將自己的袖子往上扯,把自己練得十分結實的肱二頭肌露出來:“師兄的肌肉讓你有滿滿的安全感。”


    她笑彎了腰,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她也不好在扭捏,聽著蕭宙的話還不忘去捏他手臂上那坨硬邦邦的肌肉,十分肯定他的訓練成果後才換了話題,跟他們討論今天的拍攝內容,蕭宙還悄悄的撞了一下她:“今天的演員都乖得很,生怕被你當做出頭鳥殺給他們看,再這樣下去不用三天就能迴市區的影視城了。”明悅溶搖搖頭,心想這種情況最多隻能維持一天,畢竟今天隻是為了給她長點麵子,明天一切都會迴到平時的樣子。


    “就怕她們今天晚上就不聽話了,說不定還要換州官呢。”她笑得賊兮兮,蕭宙也跟著她傻樂,看著他倆擠在一起說小話,陳戴軍也不急著跟他們交代事情,蕭宙是個牛脾氣,之前也給他帶過幾個新人,他的態度都是不冷不淡,十分的公事公辦。


    倒是明悅溶自打進組以來就跟她玩得很好,也才見幾麵就十分投緣,真的像是對待自家妹妹一般的愛護,這樣他以後也算是給自己家那個小子留了後手吧。


    就那樣說笑了幾分鍾蕭宙才發現陳戴軍停下了,一向不拘的男人紅了臉:“師父,您怎麽不說了。”倒是明悅溶在一旁偷笑,陳戴軍早就沒在說話了,自己這個師兄就是神經大條,又過於聽陳戴軍的話,平時並不會出現這種情況,是認識她之後話才多了起來。


    陳戴軍假裝咳嗽了幾聲:“看你們相處得好我高興,不說工作了,迴去給我們做午飯去。”陳戴軍拍了下蕭宙的肩,後者忙不迭的點頭,像隻滑魚一般溜出院門,剛出去又往迴退了幾步:“師妹也來跟我們一起吃。”留下話後就沒影了。


    “蕭哥真好啊,又可靠又能幹。”她感歎道,直到瞧不見蕭宙身影之後才轉過身對著陳戴軍說。


    陳戴軍倒是有些懷念的對明悅溶說:“你師兄沒跟我之前是在邊境拳館打黑拳的,很小的時候就被老板騙到拳場,那個老板跟他說自己會給他家人錢,他想到自己還懷著孕的母親就不管死活的跟那些大塊頭打;一直對給他工作的老板很感激,知道自己母親生了個妹妹就更加的對老板死心塌地,直到幾年後有人跟他透消息,他母親早就在去找他的路上被拳場老板弄死了,更別說什麽妹妹了……”


    明悅溶帶著些安撫的幫提起舊事有些哽咽的陳戴軍拍背順氣,“當時他還叫阿小呢,那個老板被他扭了脖子,一路逃出來遇到了我們,當時我和你師娘在那邊修養呢,你師娘看見別墅裏突然冒出個小黑孩嚇了一跳,當時她還懷著小鈞呢。”


    明悅溶聽著大概能猜出來之後可能發生的事情了;一個殺紅了眼的黑拳手,和一對……她看了眼陳戴軍,手無縛雞之力的夫妻。


    正常的劇情應該是上社會新聞的後續,如果是現在這種親如家人的情況……


    “是不是師兄看見師娘懷著孕,對自己嚇到她感到很抱歉,師娘心軟看他可憐就帶他迴來了?”她放低聲音問陳戴軍。


    陳戴軍點點頭:“我當時不同意,突然冒出來的野孩子多嚇人啊,而且他那對招子,以前可嚇人啦;但懷著孕的女人你不依著她她能把天給掀了,我就托人把阿小渡過來了,給他改了名之後就跟我們住在一塊了,剛剛開始他不會說中文,又很怕我們嫌他沒用會拋棄他,自己悄悄跟覃姨學了幾句磕巴的中文,說要報答我們,之後就讓我報名學了很多東西;小鈞小時候那會都以為蕭宙是他親哥哥,還說我們怎麽能對哥哥那麽苛刻。”他也沒想到自己一念之差救下來的小孩現在能把他們照顧得那麽好,簡直像是在照顧自己的親爸媽,雖然他們做的事情差不離。


    “可是蕭哥自己要學,他想變得對你們有用。”明悅溶也有些感慨,她之前隻知道陳戴軍救過蕭宙,沒想到他竟然身世那樣慘,也怪不得對陳戴軍那般忠誠,又那樣善待她和陳鈞,簡直是那種未來小說裏不會累的機器保姆。


    還是不用充電的那種超級智能型保姆。


    “我知道了。”她沒說知道什麽了,也沒說自己會做什麽,但是陳戴軍還是很感動的摸了摸她的頭:“你們都好好的就行。”


    下午到底還是在陳戴軍那吃了飯,蕭宙學了那麽久的廚藝堪比五星級大廚,但是明悅溶一心想著晚上去段府吃晚飯的事情,加上天氣實在是熱就沒吃下去多少,幹脆放下碗筷跟葉姝小聲閑聊。


    “悅溶,我做的不合你口味嗎?怎麽就吃了那麽點?”蕭宙注意到她放下碗的動作,看起來有些局促,像是隻要明悅溶說出不喜歡就馬上迴到廚房給她再做一些。她搖搖頭,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葉姝搶先一步:“你師妹啊,今兒早上跟我說要注意形象談戀愛呢,現在吃少點身材管理而已。”葉姝放下碗筷笑她:“你們在劇組注意了,看看到底是什麽樣的人能讓我們悅溶轉了性。”


    蕭宙和陳戴軍對視一眼,看著明悅溶臉色爆紅後笑成一團:“可不是咱們的人,早上還過來探班來著,被悅溶藏起來不讓我們看呢。”葉姝瞪大了眼睛去看他們:“你們怎麽不把人攔著!”又轉身拉住想溜的明悅溶:“什麽人啊還用藏?”


    “還八字沒一撇呢,看看你們現在的樣子,人家要是見到了不得被嚇跑啊。”明悅溶捂住自己發燙的臉:“迴漢城之前我會介紹你們認識的,這樣行吧?”陳戴軍一家對她好的過分,關心她的感情無可厚非,下次在想法子忽悠吧。


    總不好真的把段青山編出來那段滑稽的故事將給他們聽吧。


    想到這裏她才放下手,給葉姝打起預防針:“先說好,不許查戶口啊。”她怕不小心問到些什麽段青山的私隱,惹他生氣就不好了。


    陳戴軍夫婦看她樂得不行,忙不迭的點頭,蕭宙看他們那麽開心也跟著保證:“我絕對不會為難妹夫。”還舉起手做了個發誓的手勢。


    一群人聽完都忍不住笑,小小的農家院裏漾出了平凡家庭的滿足意味。


    吃完飯蕭宙又趕她去睡午覺,明悅溶實在磨不過自己這位過於執拗的師兄,隻好迴到自己的屋子,說實在的,她在段家村都沒完整的跟過一天進度,天天遲到早退不說,就連今天有事也是睡到了十一點,現在吃完午飯才不到下午一點,又被趕迴來睡覺。


    自打進《淵》劇組以來簡直是明悅溶作息最規律的一段時間,早上十點起來,開工不到兩小時又被趕去午睡,晚上除了夜戲也是七點下班,加上村裏沒什麽娛樂最晚十一點就睡了,她之前覺得是陳戴軍不放心她隻是找借口把她支開而已,沒想到是蕭宙真覺得她休息不夠,可她再這麽睡下去人都快睡傻了。


    躺到自己的床上刷了會手機,閑的無聊還試探著喊了幾聲段青山,沒有應答等了幾分鍾沒等到人,發了會兒呆就困意上頭睡著了。


    這種沒定鬧鍾就睡過去的午覺結局就是一覺睡到傍晚,蕭宙他們還巴不得她多睡一會也沒有催她,醒來手機上也隻有群裏匯報進度的幾條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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