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終有一老,但有的人認,有的人不認。


    金老就是後者,他不服老,不畏老,不懼老。


    別人是,“在位一分鍾,工作60秒”,他想的是,“活著一分鍾,奮鬥60秒”。


    有可能他受領袖的影響太深了。


    “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活到老,改造到老。”


    這些幾乎是刻在骨子裏的印記。


    像脊梁一樣,永遠挺直,倒也要倒在衝鋒的路上。


    楊曉帆雖然不了解,金老做這些事情的心路曆程。但他能感受到,那份幹事創業的決心和一往無前的勇氣。


    這才是我們華夏幾千年屹立不倒的核心原因。


    無數仁者誌士,拋頭顱,灑熱血,為了民族和國家,不懼一切,永遠向前。


    但楊曉帆也更加好奇,這件事情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以至於在《柳水大事記》裏一筆未提,在金老爺子個人自傳中隻字未有。


    他繼續進行發問,他發現金老今天,很喜歡聽奉承話。


    所以古代每朝後期皇帝大多昏庸,是有原因的。做那麽大的領導,又沒經過大亂大治,誰不喜歡聽好話。


    這事,奸臣最擅長啊。皇帝說啥就是啥,喜歡啥我說啥,願意幹啥我幹啥。


    忠臣呢,隻會瘋狂進諫,口口聲聲為了江山社稷,最後落個死得其所。


    但奸臣遺臭萬年,忠臣流芳百世。誰又是真正的贏家呢。


    楊曉帆堅信自己的奉承,是為了套取真相,絕不是奸臣亂黨。


    “關於項目,您肯定也考慮好了。一定非常適合,既能賺錢,也可以服務柳水百姓。”


    金老滿意地看了楊曉帆一眼,原來最懂我的人,是小楊啊,確實比德寶有才。


    “投資公司提了兩個項目方案,經過多次研究,給否決了,主要是我不同意。”


    “第一個是成立建築公司。主要承接政府的基建工程,以及城市道路翻修,以及養護。”


    “第二個是成立林業公司。主要負責城市綠化,節日花籃裝飾,以及樹木養護。”


    楊曉帆心裏想,萬變不離其宗。這兩個依托政府、穩賺不賠的生意,不管什麽時候,都是首選。


    即使再發展十幾年,這兩個行業,也是政府在通過投資公司運轉,主打的就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您是覺得,這兩個項目,有些太依賴政府,而且破壞現有的供需平衡。”


    金老眼睛一亮,小楊怎麽什麽都能說到點子上。“供需平衡”這個詞用的好,就是這個意思。


    “我們是搞創新,搞發展,不是搞壟斷,搞霸權。”


    “小楊,你可能不知道。這兩個行當,雖然能賺錢,而且安穩,確實沒什麽問題的。”


    “但是那要搶別人的生意,會砸了很多人的飯碗啊。”


    楊曉帆對此,卻有不同意見,市場就是需要一定競爭的。


    改革本身就是優勝劣汰。市場才是唯一的定價方,不管是企業還是個人,自己不發展壯大,隻能被蠶食,被吞並。


    他也不至於就這個問題,去和金老爭辯。


    不同年代人相處,最好的方法,就是求同存異,互相理解。


    “最重要的還是,解決不了民生問題,不能給社會做出多麽大貢獻,創新能力不夠。”


    金老是在老首長那裏立了軍令狀的。賺錢不是唯一目的,創新發展,切切實實為老百姓解決問題,才是關鍵。


    聽到這句話,楊曉帆反而覺得有頭緒了。


    創業最怕金老這樣的,紙上談兵,不怕你腳踏實地,就怕你好高騖遠。


    修路,讓城市暢通。綠化,讓城市美麗。


    怎麽就不算民生工程,怎麽不是為社會做貢獻。主要是創新不夠,力度不大,聲勢不響。


    楊曉帆有點擔心這個投資公司了。這個隱形掌舵人,多少有點好大喜功、華而不實啊。


    他有點緊張地問,“那項目現在還在論證階段,還沒確定?”


    金老爺子哈哈大笑,“小楊,你放心,咱們不會缺少項目的,新項目已經有了。”


    “我以前的秘書,現在郵電局任局長,他提的方案,我覺得不錯。”


    “下個周,投資公司要開會研究討論,如果通過,就基本定項了。”


    金老說的雖然很謙虛,但他的態度,基本已經擺明了,這個項目通過的概率很大。


    因為他已經認可了。


    看到楊曉帆似乎不好奇,金老還有些失落。小楊前麵表現的比較好,金老已經將他引為知己了。


    “小楊,你知道當年我們打仗,什麽最重要嗎?”


    楊曉帆有點納悶,怎麽這話題跳躍這麽大。


    他想了想,說:“打仗,其實涉及的因素很多,但按照您這個提法,應該是保障功能。”


    “是啊,打仗打的就是保障,特別大規模作戰,最難的就是通信。”


    “解放戰爭,後期向南打的時候,各個部隊玩命向南衝。真是都聯係不上啊,首長都著急的要命。”


    “通信工作,無論戰時,還是平時,都十分重要。現在建國這麽久了,找人還是不太方便。”


    “這個項目就是成立通信公司,把柳水建設成為全國第一個傳唿城。”


    “我們投資公司具體投資基建、人工和設備三部分。


    “加大傳唿台建設,要將信號遍布全柳水地區。招聘培訓數量的業務人員,堅持24小時值班。”


    “公司大量購買漢顯、數字兩種傳唿機,以不同的價格租給用戶。這樣每月的租金和服務費,收益也很可觀。”


    “按照郵電局提供的方案,如果承租率達到50%,2年就可以迴收全部投入。”


    “這個利潤是很可觀的,如果方案能通過,馬上就要進入實際操作階段,爭取年底前完成,向新年獻禮。”


    楊曉帆聽著人都快傻了,看著金老爺子興奮無比地講解。他內心中,隻升起了一個念頭。


    金家這誇張的衰運,原來是祖傳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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