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頻中的昆迪·卡特正在朗讀詩歌《從明天起》。他聲情並茂，語調鏗鏘，就像是在為某個人舉辦悼念儀式般用情用力。那是位於d區圖書館西側的朗讀區，場地寬闊，視野良好，潔白的瓷磚與格子狀的天花板互相交映，散落的折疊椅與安靜的書櫃融為一體，它們構築出一幅頗具立體感的畫麵。但昆迪·卡特的周圍，隻有區區三人在。此刻的朗讀區，頗顯空曠。這是上個月十三號的視頻，也是圖書館裏唯一能查到的視頻。
“其餘三人均為讀書會成員，但與湮滅派無關——通過心測得知，他們並沒有撒謊。”視頻播放完畢後，斯雷告訴他們，“除了昆迪·卡特外，他們加入讀書會的時間都不長，最長的不過隻有半年而已。他們都是珍妮·哈爾洛發展的會員。讀書會成員大概有十人左右。珍妮·哈洛爾死後，昆迪·卡特便成了這個讀書會的負責人。但你們也知道，他不善交際，還患有躁鬱症，所以這個讀書會很快成了半死不活的狀態，還有很多人主動退出了。留下的這三人也想退出，因為每次舉行活動，昆迪·卡特都要緬懷珍妮·哈爾洛，而且還不管別人願不願意。”他籲了口氣，“好，接下來才是重點，”他指向標記著珍妮·哈爾洛的位置，“又是一項大海撈針的任務，而且還不是尋找活人。珍妮·哈爾洛，自稱為d區人，自稱為畫家，年齡大概在五十歲到六十歲之間，突發性心髒病去世，膝下無子女。這是根據讀書會成員的描述，還原出的人物畫像——”
他劃了一下屏幕，一張畫像出現。是個比較精致的女性，衣著光鮮，一身牌子，臉上還畫著淡淡的妝。像個貴婦。
斯雷繼續道，“珍妮·哈爾洛這個名字，應該是假的。d區總共有三百多個名叫珍妮·哈爾洛的人，但相關信息都對不上號。她應該是使用了假身份，她也應該是昆迪·卡特的所謂引路人——時間節點都對得上，昆迪·卡特在見到畫像後的第一反應也側麵驗證了這一點。”
本以為找到了突破點，誰知又是冰山一角。樸鬆民心想，這群王八蛋，是他媽蟑螂嗎？怎麽這麽能藏？
斯雷繼續說，“所以，我們接下來的任務便是查出這個人的真實身份。d區墓地、殯儀館為重點排查地區，我也會通過媒體，發布一條尋人啟事——以她親屬的名義。”
迪倫舉手問，“隊長，那她萬一是假死呢？那相關的排查範圍，是不是還得擴大？”
“至少從昆迪·卡特的相關反應看，她應該是真死了。”斯雷說，“不過也不能排除她假死可能性。但我們的精力、體力、時間有限，所以我們還是先順藤摸瓜吧——如果她真沒死，那到時候再想別的辦法。”
迪倫嗯了一聲，放下手。
“斯隆，成田醫生那邊你讓偵探公會幫忙盯著點。他是昆迪·卡特的主治，有關珍妮·哈爾洛的信息，他應該能知道一些。”
斯隆點頭，表示收到。
“還有，告訴兄弟們，最近一段時間別單獨前往貧民窟，據可靠消息稱，極上冰正在同瘋牛火拚。極上冰的頭號打手‘刀子’已經身亡。各分區的城郊結合部，最好也別單獨去。就在昨天，瘋牛位於t區外圍的一家賭場，被極上冰燒了。”
斯隆再次點頭。
真他媽熱鬧……樸鬆民心裏不禁泛出火來，多年不見的火拚，又他媽出現了……最倒黴的，還是那些無辜的貧民……
“行，稍微休息下，等午飯後，咱們開始行動。先去d區墓園。”
……
中午時，芬格裏特來了。斯雷等人識趣離開，玫瑰小屋內隻剩下了他們二人。芬格裏特帶來了一些親手做的曲奇餅，讓樸鬆民品嚐。
太甜，還太膩，但他不敢說不好吃，於是隻能硬著頭皮吃光。芬格裏特已經通過源物語大學旁聽生的二麵，她明天要去進行三麵。她今天心情不錯。陽光透過玻璃，折射進來，又將她的側麵打亮。她的鬈發金光閃閃的，就像蕩漾在日光下的波浪。還很香。她笑得很甜，她一直看著他把曲奇餅全部吃完。如果沒那麽多糟心的破事，樸鬆民真想一直陪著她。
“星期天去看看博士吧，”坐在他旁邊的她說，“一周迴去一次，我們都爽約了。再帶一些糧食蔬菜水果過去。那個營養塊實在太難吃了，博士都說過好幾次了。”
“星期天……”樸鬆民看了眼時間，還有三天是星期天。這三天，任務能完成嗎？完不成我咋去……“要不再晚幾天吧，有任務，星期天可能不行。”
芬格裏特眼中閃過一絲落寞。“哦，這樣啊，那你先忙。”笑容消失。她看向被光照亮的桌麵，眼裏又有悲傷的神色傳出。
樸鬆民連忙解釋，“南瓜，我不是不想陪你去，而是好不容易抓到了一點他們的尾巴，我隻想盡快抓住他們。”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在想……就算抓住他們了，我母親的所在他們又能知道多少……很有可能……他們什麽都不知道……”她眼裏的悲傷更深，“就像我重新學醫這件事一樣……或許，都是我的一廂情願而已……”她望向窗外。黃葉遍地，枯枝彎曲，秋風蕭瑟，樹木林立。陽光甚好，卻又滿是淒涼，仿佛某個寒冬的午後。“未知，才是最大的恐懼。”她轉過頭，看向他說，“鬆民，我是恐懼。恐懼最後的結局是個悲劇，恐懼我母親的所在，我一輩子都無法得知……我害怕……我真的怕……”她淚光盈盈，就像個無助的小丫頭。
樸鬆民拉住她的手，“有我在，別怕。我會查出伯母的所在。南瓜，你放心，我一定會救她出來。”
太陽偏移，陽光灑在他身上，很舒適，也很溫暖。還有她在。
“其餘三人均為讀書會成員，但與湮滅派無關——通過心測得知，他們並沒有撒謊。”視頻播放完畢後，斯雷告訴他們，“除了昆迪·卡特外，他們加入讀書會的時間都不長，最長的不過隻有半年而已。他們都是珍妮·哈爾洛發展的會員。讀書會成員大概有十人左右。珍妮·哈洛爾死後，昆迪·卡特便成了這個讀書會的負責人。但你們也知道，他不善交際，還患有躁鬱症，所以這個讀書會很快成了半死不活的狀態，還有很多人主動退出了。留下的這三人也想退出，因為每次舉行活動，昆迪·卡特都要緬懷珍妮·哈爾洛，而且還不管別人願不願意。”他籲了口氣，“好，接下來才是重點，”他指向標記著珍妮·哈爾洛的位置，“又是一項大海撈針的任務，而且還不是尋找活人。珍妮·哈爾洛，自稱為d區人，自稱為畫家，年齡大概在五十歲到六十歲之間，突發性心髒病去世，膝下無子女。這是根據讀書會成員的描述，還原出的人物畫像——”
他劃了一下屏幕，一張畫像出現。是個比較精致的女性，衣著光鮮，一身牌子，臉上還畫著淡淡的妝。像個貴婦。
斯雷繼續道，“珍妮·哈爾洛這個名字，應該是假的。d區總共有三百多個名叫珍妮·哈爾洛的人，但相關信息都對不上號。她應該是使用了假身份，她也應該是昆迪·卡特的所謂引路人——時間節點都對得上，昆迪·卡特在見到畫像後的第一反應也側麵驗證了這一點。”
本以為找到了突破點，誰知又是冰山一角。樸鬆民心想，這群王八蛋，是他媽蟑螂嗎？怎麽這麽能藏？
斯雷繼續說，“所以，我們接下來的任務便是查出這個人的真實身份。d區墓地、殯儀館為重點排查地區，我也會通過媒體，發布一條尋人啟事——以她親屬的名義。”
迪倫舉手問，“隊長，那她萬一是假死呢？那相關的排查範圍，是不是還得擴大？”
“至少從昆迪·卡特的相關反應看，她應該是真死了。”斯雷說，“不過也不能排除她假死可能性。但我們的精力、體力、時間有限，所以我們還是先順藤摸瓜吧——如果她真沒死，那到時候再想別的辦法。”
迪倫嗯了一聲，放下手。
“斯隆，成田醫生那邊你讓偵探公會幫忙盯著點。他是昆迪·卡特的主治，有關珍妮·哈爾洛的信息，他應該能知道一些。”
斯隆點頭，表示收到。
“還有，告訴兄弟們，最近一段時間別單獨前往貧民窟，據可靠消息稱，極上冰正在同瘋牛火拚。極上冰的頭號打手‘刀子’已經身亡。各分區的城郊結合部，最好也別單獨去。就在昨天，瘋牛位於t區外圍的一家賭場，被極上冰燒了。”
斯隆再次點頭。
真他媽熱鬧……樸鬆民心裏不禁泛出火來，多年不見的火拚，又他媽出現了……最倒黴的，還是那些無辜的貧民……
“行，稍微休息下，等午飯後，咱們開始行動。先去d區墓園。”
……
中午時，芬格裏特來了。斯雷等人識趣離開，玫瑰小屋內隻剩下了他們二人。芬格裏特帶來了一些親手做的曲奇餅，讓樸鬆民品嚐。
太甜，還太膩，但他不敢說不好吃，於是隻能硬著頭皮吃光。芬格裏特已經通過源物語大學旁聽生的二麵，她明天要去進行三麵。她今天心情不錯。陽光透過玻璃，折射進來，又將她的側麵打亮。她的鬈發金光閃閃的，就像蕩漾在日光下的波浪。還很香。她笑得很甜，她一直看著他把曲奇餅全部吃完。如果沒那麽多糟心的破事，樸鬆民真想一直陪著她。
“星期天去看看博士吧，”坐在他旁邊的她說，“一周迴去一次，我們都爽約了。再帶一些糧食蔬菜水果過去。那個營養塊實在太難吃了，博士都說過好幾次了。”
“星期天……”樸鬆民看了眼時間，還有三天是星期天。這三天，任務能完成嗎？完不成我咋去……“要不再晚幾天吧，有任務，星期天可能不行。”
芬格裏特眼中閃過一絲落寞。“哦，這樣啊，那你先忙。”笑容消失。她看向被光照亮的桌麵，眼裏又有悲傷的神色傳出。
樸鬆民連忙解釋，“南瓜，我不是不想陪你去，而是好不容易抓到了一點他們的尾巴，我隻想盡快抓住他們。”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在想……就算抓住他們了，我母親的所在他們又能知道多少……很有可能……他們什麽都不知道……”她眼裏的悲傷更深，“就像我重新學醫這件事一樣……或許，都是我的一廂情願而已……”她望向窗外。黃葉遍地，枯枝彎曲，秋風蕭瑟，樹木林立。陽光甚好，卻又滿是淒涼，仿佛某個寒冬的午後。“未知，才是最大的恐懼。”她轉過頭，看向他說，“鬆民，我是恐懼。恐懼最後的結局是個悲劇，恐懼我母親的所在，我一輩子都無法得知……我害怕……我真的怕……”她淚光盈盈，就像個無助的小丫頭。
樸鬆民拉住她的手，“有我在，別怕。我會查出伯母的所在。南瓜，你放心，我一定會救她出來。”
太陽偏移，陽光灑在他身上，很舒適，也很溫暖。還有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