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發生了什麽?”


    “好像有人在打鬥。”


    “麗兒把守的門戶,也有人敢闖?”


    “出去看看。”


    嬴子楚、嬴政、商公等人打開了殿宇大門。


    隻看見麗姬正在與兩名宮裝中年人在搏殺,兩人都是大成中期實力,麗姬施展出了竹條,竹影閃動,將兩人卷在竹條中,不得外出。


    旁邊還有一人在大聲地喝罵,道:“冷月隻是民間組織,強行參與諸侯王之間的爭奪,以犯了大不敬之罪。冷月少主速速退下,或許可以饒你一命,免得將來大軍進攻冷月山穀,將牧羊女殺死。”


    本來麗姬還隻是與兩人相持,聽到這句話,惱怒之下,竹條打的更急。道道竹影將二人卷住,不時地抽打在身軀上,留下一道道傷痕。


    嬴子楚氣憤道:“姬尚,你乃周朝使節,強行闖我嬴氏祖廟,所謂何來?”


    姬尚道:“快點叫冷月少主停手,倘若我的手下有所損傷,有損秦國威嚴。”


    嬴子楚示意嬴政,嬴政也明白,再這樣打下去,也沒有什麽好處。來者是客,在自家門前欺負人,怎麽說有點說不過去。向麗姬招了招手,麗姬退迴,留下兩位多處受傷的武士。


    麗姬迴到嬴政的身邊,惱怒道:“他們好可惡,強行闖門不說,還口出狂言,對師尊不敬。”


    嬴政道:“等祭祖大典過了,再去懲罰那兩人,麗兒不要再生氣了。”


    嬴子楚問道:“本王登基大典的時候,周室沒有派人來觀禮;祭祖大典時,也發出了邀請,周室還是沒有前來。現在祭祖正在進行,你們卻來了,真是沒把我大秦放在眼裏。”


    姬尚笑道:“周室乃中原之主,身為帝王族群,自然要有所尊嚴。秦國隻是諸侯國,以下臣支配帝尊,此例不可開。今rb人來此,是有一事想要詢問秦王,嬴氏一族,還是不是我中原人了?”


    嬴子楚道:“當然是中原人。”


    “當今天下,嬴氏還認不認周朝為尊?”


    “周朝自然是天下共主。”


    姬尚厲聲喝道:“各地諸侯王強大,哪怕周室再孱弱,各諸侯王的祖廟,是否能進?”


    嬴子楚道:“當年先祖乃周朝臣子,周室皇族自然可進得我嬴氏祖廟。”


    姬尚追問道:“本人身為周室皇族,來到你們秦國,為何阻擋在外,不讓我們進入祖廟?其他諸侯王不能進也就罷了,連我都不能進,你們秦國想要做什麽?”


    人群中人交頭接耳,議論聲頓起。田奎低聲對齊國使節道:“天下已經這裏了,周室居然還看不清這種形式,祖廟你進也就罷了,選在公開場合下進入,就是不經大腦地糊塗事。”


    齊國使節也低聲道:“私下當然可以進,如果沒有經過邀請就強行闖入,真的讓他們進去了,我們也不好看。”


    趙國使節走到嬴子楚三米之處,低聲道:“大王,我們各國使節在這裏看著,周室私下進入可以,如果當著我們的麵進去,我趙國大王不讚同。此列不可開,不然我們可不同意。”


    其餘五過使節同時向嬴子楚點頭,意思很明白,我們各國使節代表的各國君主,連我們都進了嬴氏祖廟,憑什麽周朝人可以。就算周室要進,也不能讓他們看見。


    嬴子楚也明白,各國要的是麵子,大家既然是來觀禮的,就不能厚此薄彼。隨便拿出一國,都比現在的周朝強。但周朝八百年天下,沒有哪國敢徹底滅亡周室血脈,人家就是看到這一點,經常在公開場合下讓各國君王難堪。


    嬴子楚言道:“今日不合適,如果你想進入,明日自然可以來。”


    姬尚道:“果然如此,還是不讓進,也罷,反正各國都是這樣做的,你秦王也不可能讓我進去。”


    嬴子楚道:“如果東周公姬傑親來,寡人必定親自迎接,至於你姬尚,還不夠資格。”


    姬尚笑道:“坊間傳聞,嬴氏一族與草原蠻人結合,具有胡人血統。特別是這位冷月公子,好像是秦王與某位歌姬所出,這樣的人,豈能成為秦國太子?”


    嬴子楚皺眉,這人就是來挑事的,秦國文武大臣都憤怒。


    羋宸厲聲道:“我大秦選何人為太子,周朝無權過問。”


    呂不韋怒道:“周朝使節,你今天到底來此為何?大秦選什麽人做為太子,都是我國內部之事。”


    姬尚笑道:“哎吆,秦國隻是一個諸侯王,好像還沒有哪位君主敢稱帝號吧,竟然也以國家來定位,果然有異心。”


    這個時候,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來攪局的。


    能成為君主者,自然有些氣魄,哪怕嬴子楚再優柔寡斷,這個時候,自然要表明態度,免得落人口舌。


    嬴子楚抓住嬴政的手,踏前三步,舉起嬴政的手,大聲言道:“既然周朝使者想要詢問,寡人今天就提前宣告天下,嬴政乃我嬴氏一族嫡係血脈,已經經過宗人府認同。”


    “從今天開始,寡人宣布,嬴政乃秦國新一任太子,入駐鹹陽太子府,何人敢有異議?”


    此時此刻,嬴子楚威嚴高喝,聲震三軍。


    秦國文武大臣、士兵禮冠同時下跪,口唿道:“遵大王令,參見大王,參見太子。”


    山唿海嘯般的聲音,將姬尚剛剛說的話,淹沒而過。所有人都明白,這個時候,大家關心的隻是秦國太子,不會詢問周朝使節什麽。


    聲音落下,姬尚才尷尬言道:“既然是祭祖大典,本使節帶來我王一封書信,還請秦王親自觀看。”


    將一封書信交給兩位武士,兩人緩緩地登著階梯上前。


    大司命站出,攔住二人,言道:“本人王室統領,護佑我王安全之職務。周朝使節,這二人是何身份?如果要遞交國書,需你這位使節親自上前,派出兩個手下,有點不合適。”


    姬尚道:“此二人叫青冥和玄冥,乃是我的貼身侍衛。本人代表的是東周公,豈能直接遞交書信。秦王,這封信,你接是不接?”


    嬴子楚言道:“接又如何?不接又如何?”


    姬尚道:“接了,說明秦國還承認我周朝正統;不接的話,說明嬴氏一族有謀逆之心,天下必當共伐之。”


    嬴政道:“既然是遞交書信,為何你不親自上前?”


    姬尚道:“你這個新任太子也敢插嘴,江湖草莽之士,居然當上了秦國太子,真是貽笑大方。”


    嬴政笑道:“我大秦施政,不問出身,不問高低貴賤,但凡有才能者,都可以來我大秦效命。”


    嬴子楚也笑道:“政兒說的沒錯,我大秦招賢納士,從來不問出處。當朝呂不韋、羋宸,都不是秦人,但是他們有才,我大秦就敢重用。不懂因才施政者,如何在天下立足?”


    姬尚麵露尷尬之色,秦王的意思,暗指周朝的不做為,多少有才之人不用,讓各諸侯壯大。但要讓他親自上前遞交書信,他怎麽也拉不下這個臉。


    姬尚言道:“不問其他,隻問秦王一句,這個書信,你接是不接?如果以下人的方式拒絕,大可說出來,我立刻帶著書信離開秦國。”


    大司命迴頭看向嬴子楚,嬴政低聲道:“父王不可接,姬尚不親自遞交,各國使節都在,難免被人詬病。”


    呂不韋卻低聲言道:“大王還是接了吧,畢竟天下人看重周室,我國不宜提前撕破臉。”


    嬴政皺著眉頭,這呂不韋到底站在哪邊,到了這個時候,周室算個屁。人家都敢在祖廟前動手,你給他們臉麵,他們何曾給過秦國臉麵。


    嬴子楚也拿不定主意,左思右想下,揮了揮手。大司命領命退出,嬴子楚還是認為接的好。這個時候秦國需要休養生息,不能給列國借口,再次合縱伐秦的機會。


    所有人退開,離嬴子楚和嬴政五步之外。既然秦國承認周朝的地位,那封書信,他們不宜觀看,免得失了禮節。唯獨易容的鍾離沒有動,其他人也不敢問,隻知道這位太子身邊的侍女不懂禮節。


    青冥和玄冥踏著階梯上前,彎腰鞠裏,遞上書信。


    嬴子楚接過書信,打開與嬴政一同觀看,隻看了幾眼,兩人臉上露出了怒色。這哪裏是什麽賀喜之詞,完全是蠻橫無理的責罵,所纂寫的字跡,也是潦草淩亂,不堪入目。


    正在這時,從玄冥袖中射出一箭,這麽近的距離,沒有人能反應過來。箭支射進嬴子楚的左胸,向後仰倒。嬴政一把扶住,臉色鐵青,怒目看向二人,氣得牙根直咬。


    青冥袖中再射出一箭,射向嬴政,卻被身後的鍾離單手接住。


    “大秦軍用箭支,箭上有毒。”鍾離冷冰冰地言道。


    嬴政怒喝道:“殺了他們。”


    鍾離手掌一伸,一團迷霧灑出,青冥和玄冥急忙憋氣,生怕有毒。鍾離衝進被迷霧包圍的二人,與他們打在一處。


    “護駕、護駕!”


    “護駕……”


    陣陣嘈雜的怒吼,麗姬首先站到嬴政的身前,帶著嬴政和嬴子楚,遠離打鬥的三人。


    大司命指揮護衛,一麵保護嬴子楚和嬴政,一麵派人將打鬥的三人團團包圍。


    所有人被這一幕嚇愣住了,大家都知道祭祖大典不會這麽容易,也知道會有無知的刺客前來刺殺。可是沒有人想到,居然是周朝先出手,他們哪裏來的膽量?


    趙國使節問低聲問田奎,道:“這是天刀門派出的嗎?”


    田奎氣道:“絕對不是我們齊國派出的,兩位大成後期,不可能在這個場合下出手。這是一場絕殺,不管結果如何,兩人必死,我們齊國還消耗不起。”


    燕國使節疑惑道:“都不什麽我們幾國派來的,那是哪裏的勢力動的手?”


    魏國使節道:“箭支是秦國的,應該是秦人自己動的手吧!可這說不通,秦王之位已立,一切事情都塵埃落定,不可再出現自殺殘殺之事。”


    楚國使節搖頭道:“我們猜也猜不出來,民間組織太多,看下麵的發展吧。”


    周圍一團混亂,秦國禦醫急忙給嬴子楚施救,他已經說不了話。在昏迷前,囑咐身邊各位大臣,一切事情讓嬴政定奪。囑托完,人就昏迷過去。


    呂不韋站出,怒喝道:“將姬尚抓起來,稍後發落。”


    姬尚急道:“此事不是我周朝做的,青冥、玄冥,你們為何要害我?”


    眾士兵哪裏肯聽,直接卸下了姬尚的配劍,將他控製住。


    嬴政讓禦醫帶著嬴子楚離去,眼睛直直地盯著迷霧中的三人。他好恨,好不容易獲得了太子之位,連一個時辰都不到,自己的親身父親就被人刺殺,生死不知。


    麗姬才不管嬴子楚的情況,站在嬴政的身邊,言道:“大哥放心,那二人隻是大成中期中品,根本不是姐姐的對手。”


    嬴政衝著迷霧喊道:“小鍾,留下他們的性命,我有話要問。”


    一陣兵器相撞,兩道悶哼聲傳出。


    迷霧散去,一位巧笑嫣然的侍女腳下,趟著青冥和玄冥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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