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州羿一聲輕笑,身影便消散在城牆之上。


    這聲輕笑,擊碎了柳滿庭的滿腔怒火,更擊碎了柳滿庭上陣禦敵的決心。


    沒有人能夠知道此時此刻柳滿庭心中到底在想些什麽,難道真應了那句話最是無情帝王家?


    ……


    雞未叫,天未明。


    石頭鎮,妖風妖雪若利劍,若尖刀。


    長街之上更是空無一人。


    吱呀一聲的開門聲在這寂靜的街道顯得格外響亮。


    酒食客棧,那個對待客人熱情如火的小二,指揮著兩個人抬著醉酒的陳文杏來到門口。


    小二咒罵了一聲鬼天氣來發泄心中的怒火,這樣的天氣現在的時間最應該做的事情就是躺在溫暖的被窩裏,而不是出來做事無論什麽事,“快,快點扔出去。”


    兩個人一起使勁將醉酒的陳文杏在了長街之上,小二又將雁翎刀砸在陳文杏的身上。


    一摔,一冷,一砸。陳文杏從醉酒中醒來,“施主們,要做什麽?”


    小二沒有好氣的說道:“做什麽?不夠明顯嗎?將你扔出去。”


    陳文杏更加不解,道:“為什麽?”


    “因為你朋友留在這裏的錢已經花光了,我也告訴過你再拿不出錢來就會把你給扔出去。”


    “馬,小僧帶來的馬車呢?”


    “馬車的錢也花光了。”小二留下這句話後,就向旁邊的人使眼色關門,他好迴去繼續躺進被窩裏。


    “等等……”陳文杏開口說道。


    “你還有什麽事兒?”小二語帶厭煩的問道。陳文杏看著小二那張滿是嫌棄的臉,一時語塞不知道該說什麽,他想要掙紮著站起身,卻發現渾身無力根本就站不起來。“和尚,我看你他媽是個出家人才對你這般客氣,別逼我揍你一頓你才心安。”說罷,眼睛在眼眶中轉了一圈,譏笑道:“當然了,還有一個辦法。”


    “什麽辦法?”陳文杏急切地問道。


    “我剛看了你手裏那把雁翎刀還不錯,隻要你願意把刀賣了,你應該還能再享受個幾日,怎麽樣?”


    陳文杏怎麽可能願意將雁翎刀賣出去?


    可惜的是這世間有很多人在走投無路的時候連自己都願意賣出去,更別說一把刀。


    啪的一聲巨響,酒食客棧的門關上了。


    陳文杏扶著刻著“酒食”二字的石頭,緩緩地站起了身,可剛邁出一步又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他如軟腳蝦一般將身體蜷縮在一起,用石頭抵擋吹來的冷風而雪則一片片地落在身上。


    不知何時,陳文杏猛然驚醒,看著曼妙的粉色紗帳,以為發生的一切都是個夢。他又看向枕邊,枕邊並沒有曼妙少女的陪伴。


    門開了,一個小姑娘端著湯藥走了進來。


    陳文杏在腦海中迴憶,這個看起來十分麵熟的小姑娘到底是誰,“陽春白雪。”


    沒錯,她就是陳文杏在桃花穀遇到的小姑娘。


    陽春白雪道:“和尚,看你的神情還以為你記不起我了呢。”


    陳文杏露出尷尬的笑容,他確定經曆的一切不是夢是真實的,而他在石頭後麵暈過去後,恰巧被陽春白雪發現,又再次帶進了酒食客棧,“不會,小僧怎麽會忘記小施主。”說罷便話鋒一轉,“你怎麽會在這裏?皇甫一灼施主,鬆風明月小施主呢?他們肯定不會放心你一個人出來。”


    陽春白雪的眼神變得黯淡,臉上也露出悲傷的情緒,“師父他死了。”


    刹那間,渾身布滿暗紫色屍斑的皇甫一灼,仿佛又出現在了陳文杏的眼前,耳邊再次響起皇甫一灼的話語,“這根本就是一個災難,一種詛咒。”“去吧!握緊這把死亡之刀,老夫很想知道你的身上會不會同樣長出這絕望的屍斑。””


    “明月小施主呢?”陳文杏穩住心神,強迫自己不去想皇甫一灼的事情。陽春白雪的眼神再次變得明亮了起來,“他在樓下吃飯呢,我去告訴他你醒了。”說著將湯藥放在石桌上轉身跑出了房間,而陳文杏的眼睛緊緊地注視著湯藥旁邊的雁翎刀。


    “啊——”陽春白雪一聲驚叫,迅速地用雙手遮住雙眼。“臭和尚,你要幹什麽?”鬆風明月嗬斥道,而陳文杏赤身裸體地站在地上,手拿著銅鏡觀察自己的身體,聽到陽春白雪的尖叫後,他以最快的速度鑽進了被子中,。


    他本已將桃花穀中的事情忘記了,但當陽春白雪再次出現在麵前,他又記起了在桃花穀發生的一切,而讓他最最在意的便是皇甫一灼所說的詛咒,想要看自己的身上有沒有出現暗紫色的屍斑。可他的行為在陽春白雪和鬆風明月的眼中,就如一個徹頭徹尾的變態。


    “小,小,小僧,哎。”他想為自己辯解一下,可又不想讓二人知道屍斑的事情就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白雪,你先出去。記住以後不要和他單獨相處,記住了嗎?”鬆風明月認真地說道。


    鬆風明月生氣歸生氣,可還是將石桌上的湯藥拿到了陳文杏的床邊,“和尚,你自己喝。”陳文杏自知理虧當即拿起不是很燙的湯藥一飲而盡,“明月施主,剛才小僧——”“不要向我解釋,本少爺不想聽。”鬆風明月打斷了陳文杏的話,很明顯他是想讓剛才發生的事情過去。


    陳文杏自然明白鬆風明月的意思,轉而問道:“你們為什麽不在桃花穀待著?”


    鬆風明月道:“師父他在的時候不讓我們離開桃花穀半步,現在他不在了,我們當然要來外麵見識見識了。”他話雖這樣說,可語氣用隱含的悲傷還是能聽得出來。


    “你接下來準備帶著白雪去往何處?”陳文杏問道。


    鬆風明月聳了聳肩膀,“不知道。走到哪裏算哪裏吧!”


    “不迴去嗎?”


    “既然都出來就多看看再迴去。你呢?臭和尚,你怎麽會暈倒在客棧外麵,而且還一身的酒氣?”鬆風明月問道。


    陳文杏頓時不知該如何迴答,出家人不打誑語,可事實有些時候人們並不想告訴他人,“經曆了一些事情。”


    鬆風明月輕哦了一聲,並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而是問了一件讓陳文杏再次無法迴答的問題,“你之前來桃花穀追求力量,不是要解救台陽城的百姓嗎?結果呢?”


    陳文杏苦笑,也隻剩苦笑。


    鬆風明月見狀輕歎一聲,拿起湯碗,“你好好休息吧!”就在鬆風明月將要走出房間的時候,陳文杏開口問道:“你們接下來如果沒有想好去何處的話,可以與小僧同行。”


    “臭和尚,別再做那種變態的舉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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